琴琴在队伍里发声的时候,路叶成缩成一株可怜又无助的小盆栽,默默的待在那个“抢劫犯”袖子里吃瓜。
其实说是旁听比较好,但无奈这少年周围的人都太过奇葩,聊得东西更是震惊三观的大八卦,比主吧的情感八一八还要刺激。
比如龙族的某位公主喜欢上了西陆皇室的皇子,不仅千里送了,还在皇子坦然相拒之后心有不甘,谎称与那位皇子有过春风一度,肚子里有了人家孩子,但结果却是被西陆皇室留子不留母,人也赶回了东陆;
再比如,这回没来送礼的金银楼,楼中三阁主之一的沈氏一族,母系血脉有前朝遗脉,就是那个被灭掉的庆国,据说能活下来还是沾了技术的光;
再刺激点的还有什么龙族□□丈夫被打、苦读三百年的寒天书院书生一朝毕业、太过兴奋入了魔.......
总而言之,就是大佬的世界我们不懂。
路叶默默的用叶子把自己抱成一团。
而主要参与八卦的那个少年,路叶倒也顺带打听出来他的身份了。
——寒天书院副院长乐语。
老实说,寒天书院有这种不靠谱瞎搞事的副院长,有那么个毕业入魔的学生他都不奇怪了好吧!
在路叶绞尽脑汁的思考,要怎么样才能从乐语手中脱身时,海上琼苑的唱礼官便语气激动地说起江原先生到了。
这位江原先生似乎很是出名,他的名头刚一被喊出来,乐语那一圈还在八卦的人顿时销声匿影,一个个低着头,怂的像只鹌鹑!
而那个一直面带微笑,完美应证了什么叫笑面虎的寒天书院副院长,他无懈可击的笑容面具上裂了一道缝。
遭了!
虽然没有听到乐语说出口,但路叶看也能看出来,想也能想对应,副院长此刻的心情是僵硬的。
他先严肃沉重的替乐语哀悼了一下,跟着十分欢脱的在队伍里举手发言。
【队伍】【南风断你千蝶】:大哥!你认不认识劫持我的这货呀!
【队伍】【南风断你千蝶】:就是特别安静、特别怂的那一块区域!
不仅是琴琴,连没来得及发言的时轶都环视了一圈宴会,找到了那块安静到突兀的区域。
没办法,虽然盆栽说挟持他的人好像没什么恶意,但到底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敌人身上,能把人救回来还是要救的。
而路叶注意到,在那位江源先生把视线挪到这边的时候,乐语扬起的嘴角都要维持不住那个弧度了。
他终究忍耐不下去,从席面上站起了身子,朝江源先生鞠躬行礼,并以之前从未出现过的低眉顺眼的姿态,轻声道:“学生未曾来迎,还请老师见谅。”
【队伍】【南风断你千蝶】:哦豁!
【队伍】【南风断你千蝶】:大哥,你以后就是我亲大哥!
路叶兴奋的想搓手手,不,搓叶叶。
哼哼,让你作!老子现在有后台了!
时轶抽了抽嘴角。
【队伍】【都是时辰的错】:......要把你救出来么?
【队伍】【江饶琴】:不急,先把东星龙君的生辰贺完再说。
他朝乐语点了点头,很是冷淡的走了上去,在龙君左手首位坐下。
而龙君连儿子也不管了,就这么笑眯眯的和琴琴搭话。
在琴琴之后,还有几位东陆来的客人来琼苑贺寿,但有这么个贵客在前,不仅龙君没有多看,连底下的客人都提不起劲,中陆宗门的失礼也就此勉强遮掩过去。
还有慕秋闲。
时轶蹙着眉看中陆宗门所在的那块区域。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能把他们折腾成这样?
而路叶那边则开始想方法替自己出气。
【队伍】【南风断你千蝶】:大哥!亲大哥!您能不能!帮我!收拾一下你这个不孝子弟!他之前可凶残了!
【队伍】【南风断你千蝶】:我要求也不高!就赔偿点精神损失费,再把我放了就行!
坐在左手第一位的琴琴面上没有太大波澜,和东星龙君说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态度很高冷。
【队伍】【江饶琴】:别急。这是龙君生辰,传音入密易被人察觉,便是要训斥他,也得等到宴席过后。
他说着,看了时轶一眼。
【队伍】【江饶琴】:中陆领头的两人里面,是不是有小时你说的那个人?如果太急,宴席过半也可抽身。至于花花你......
【队伍】【江饶琴】:我尽量在寿宴之后堵住他。
别人的尽量那可能还不成事,他大哥都发话了,路叶还担心什么?
路叶彻底放下了心,人也宽松起来,甚至还用小枝条去抽打乐语的手,让他给自己送灵气吃食。
乐语低头看了他好一阵,面不改色的掐掉了他拍打自己的那根枝叶:“胆儿肥了?”
路叶疼的一个哆嗦,整株盆栽愤愤的缩成一团。
你等着瞧!有本事放学之后憋走!我叫我大哥收拾你!
贺寿宴就这么伴歌起舞的开了场,好容易,时轶才熬到后半段时间。
眼看着周围陆陆续续有人起身告辞,时轶跟沈阁主打了声招呼,只说自己想出去走走。
这半个寿宴也叫小姑娘放宽了心,人也不再是那副怏怏的模样。
见他要出去,沈阁主掩着嘴轻笑,还朝他眨了眨眼:“时公子请去~琼苑地方不大,指不定就能撞上想见的人呢!”
时轶咳了两声,也没反驳,总之是要见到人的嘛!
而在时轶走后,慕秋闲也起了身,却并未跟谁说上一声。
有不解的人嘀咕了两句,君风拍了拍酒壶,感慨道:“这又不是你我此种独行之人所能体悟的了。不说了,来,喝酒!”
出了寿宴的大殿,带着浓浓的咸腥味的海风一下子把时轶给扑醒了。
琴琴的势力比他想的还要深远呢......
时轶一步一步的在琼苑的小花园里踱步。
他之前也担心过,担心琴琴经历多了,会不会不想再跟他当亲友。毕竟这种事,说到底就是人的趋利性,就算是修真者也不能免俗。
玩剑三也有五年了,亲友群里来来散散的那么多,而新的朋友又哪是那么容易得来的?他是真的舍不得。
不过现在看来,自己应该还没被抛下?
时轶漫无目的的想着,但突入起来的警惕心叫他汗毛直立,绛玉立时拨弄在手,一道百足便朝后面拍了过去!
但那只森然可怖的蜈蚣这次却没有缠绕到人,因为那个被注视的目标已经黏黏糊糊的抱住了它的主人。
“干什么干什么!”时轶轻轻踢了他一脚,嘴上说着,却依旧没有把人推开:“吓唬人不是?”
慕秋闲轻叹一口气,整个人的面目在夜色下柔和了许多。
“......想你。”
嗯......太粘人了有点招架不住。
时轶咬着牙一边唾弃这个男人怎么也撒娇,心里却暗搓搓的有些受用。
“出了什么事?不是说去看龙门的事么?”由着慕秋闲黏糊了好一阵子,时轶才开口问他,“你们是不是不知道龙君寿宴?”
提到龙门,慕秋闲肉眼可见的不开心起来。
“如你所想,我与君风昨日才知晓东星龙君要办寿宴。”他语气有些生硬,显然心里并不像之前在寿宴上那般平静,“龙门塌陷、天道所谴,就算是要中陆替他们操办,也要给个线索才是。”
慕秋闲的怒气慢慢的升起:“但别说那随处挪移的死水,我们便说要去看一眼龙门塌陷候遗留的残垣断壁,那些龙族答起来也是颠三倒四、亦或是答非所问!磨了足有三天,他们才给了答复。”
“龙门残垣是机密,不能让外人看?”时轶眨了眨眼。
慕秋闲重重的哼了一声,人又抱住了时轶,求安慰一般的在他颈窝处蹭了蹭。
讲道理,这人真的是太会撒娇了。
时轶头皮有些发麻,跟他之前不算高冷也是世外高人的形象完全是两个模子啊!
安抚的拍了拍慕秋闲的背,时轶呼了口气。
是龙族对不起秀萝大哥没错了,但秀萝大哥为什么还能下线?而且从他那天要龙骨灰名之后,他的名字就再也没有亮起来过——
再加上之前那个可爱漂亮符合七秀萝莉所有特征,但气质怎么看都像是黑化了的秀萝......
这不会又是一个精分吧?
不过话说回来,精分能精分出两个性别么?
时轶还在严肃思考,在他肩头撒娇的慕秋闲已然站直了身体。
时轶略有不解的望了过去,却瞧见了他严肃的面容。
——有外人?
时轶的脑海里第一时间闪过了这个想法。
而慕秋闲则神色凝重的把剑匣中的灵剑抽了出来,左手覆上了时轶的耳朵。
灵剑的剑尖在月华下流淌着莹润的光芒,仿佛下一秒就要凝成晶露垂坠而下;而那些浓稠的月华包裹着灵剑的剑身,将它托举起来,直直的朝着某个方向,蓄势待发。
左耳被手覆盖住,右耳正朝着灵剑所指的方向,时轶被那细微入耳的声音惊得背上发毛。
——那是一道不久前才听过的咀嚼声。
而上次被咀嚼的对象,是一条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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