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番外：唐嘉言&上官欣

    【番外：唐嘉言&a;上官欣】

    被送到幼儿园的第一天, 上官欣还很开心。

    她就要认识新的朋友啦。

    妈妈说幼儿园是世界上最好玩的地方。

    妈妈说什么，上官欣总是相信的。她带着期待去了幼儿园, 可是看到满屋子哇哇大哭的人时，她本来咧着的小嘴, 也跟着一瘪。

    “呜哇！”她非常自然的加入了大哭一族。

    幼儿园的张老师似乎已经对这一幕见怪不怪, 从善如流的让孩子们发泄情绪。

    等到有几个小朋友哭不动时, 上官欣也哭得有些累了。

    她刚要停下来, 面前却多出一张面孔。

    是个长得很…白又很冷的男孩子，他眼睛黑黑的，眉毛也黑黑的。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看。

    他不说话, 就那么严肃地瞪着自己。

    上官欣愣了一下, 哇的又哭出来。

    她被吓到了。

    看到她哭, 唐嘉言黑色眉毛一皱, 有点郁闷。

    她是整个班级里, 他看得最顺眼的人。他只是想和她做朋友，她怎么看到他就哭了？

    是因为自己表现得不够像大人吗？

    唐嘉言小朋友心里最崇拜的人就是爸爸。

    爸爸就一直板着脸，走到哪里都冷冷的, 可是好多人都说爸爸好厉害。

    把唐泽当做榜样的唐嘉言小朋友, 当然是不遗余力的去学习爸爸让别人夸赞的那一面。

    他想让自己看上的小伙伴也喜欢自己, 于是更加努力的复制爸爸的神态。

    上官欣哭得打嗝，睁眼看到面前的小男孩盯着自己的眼神更凶了。

    她胆子本来就小，被这么一吓，简直爆发出崩溃的哭声。

    小朋友们都哭累了，已经到了中场休息的时候。

    她这么一嚎。全班小朋友都看了过来。

    上官欣一边怯怯往后退, 一边呜咽。然而唐嘉言却堵住她：“你跑什么？”

    漂亮小女孩愣住，也不敢跑了。嘴巴却瘪得更厉害了。

    他怎么那么凶。

    像电视里妈妈放过的黑脸包公。

    *

    幼儿园的生活果然和妈妈哄她时说的一样，上官欣开始喜欢去上学。

    同学都很喜欢她，和她一起玩游戏学唱歌，老师也都很温柔。

    唯独…

    “上官欣，别玩那个。”唐嘉言走过来，说话像个小大人管着她。

    小小的男孩，已经有了喜欢一样东西就想独占的性格。

    他的和善，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事物上，就会发展成固执。

    上官欣太受欢迎了，太多人和她一起玩。

    可是她喜欢的这些人里，偏偏就不包括自己，唐嘉言很想不通。

    妈妈那么喜欢爸爸，不就是因为爸爸酷酷的吗。

    男人如果厉害了，就会得到很多人夸赞。

    他以后也会很厉害的，上官欣为什么不和他玩。

    她好像家里养过的一只长毛金吉拉。温柔文静，让人一看就喜欢，却胆子小。

    金吉拉刚抱到家里来的第一天，就只喜欢妈妈，而常常躲着他和爸爸。

    花了好久好久，唐嘉言才抱到金吉拉，和小猫变得熟悉。

    而面前的上官欣。

    唐嘉言小朋友努力和她做朋友，却总是不成功。

    就，好疑惑。

    他再一次堵住上官欣，想问问为什么。

    “上官欣。”他喊住小女孩，唇抿得紧紧的，“你为什么总不理我。”

    这样问话的唐嘉言，气势太强了。

    他完全继承了父亲无懈可击的俊美和冷漠。

    黑漆漆的眼珠子漂亮的不像话，认真看着一个人时，却有些天生的冷淡。

    上官欣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男孩子：“我、我没有…”

    她怯怯地看向四周，一股子想早点溜到滑滑梯那里加入大部队的热切。

    和大家一起玩，真的好开心哦。

    比起总是板着脸和她说话，第一天见面就把自己吓哭的唐嘉言，上官欣本能的喜欢那些哈哈大笑，和她闹着玩的小朋友。

    唐嘉言观察力入微，看出上官欣心不在焉，心里更失落了。

    小时候的小哭包，这几年学会了扮严肃。

    “你走吧。”他死死抿住唇，忍住眼里热意。

    不能哭。

    男子汉不能哭。

    小小的男孩已经知道了什么叫做面子。

    男人的面子，就是流血流汗不流泪。

    他和那些动不动就哭的男孩子才不同呢。

    于是他努力在上官欣面前展现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的一面。

    别人手拉手做游戏跑出一身汗时，唐嘉言总表现得像个小绅士，不乐意加入这些破坏自己大人形象的游戏。

    即使这样，班上还是有女孩子喜欢找唐嘉言玩。

    “唐嘉言，你和我们一起玩木头人吧。”

    唐嘉言小朋友悄悄看了一眼上官欣。

    她正站在一群男孩和女孩的包围中，笑起来小虎牙尖尖的。甚至没分过半个眼神给他。

    小男孩瞬间失落，但他没表露出来：“谢谢，我不感兴趣。”

    他彬彬有礼拒绝女孩子们的邀请。虽然温和却很坚定。

    “哦。”女孩子们很失望，但也没勉强他。

    唐嘉言总是很安静，他喜欢看书，喜欢一切思考的东西。很少参加任何游戏。

    但比起这些，他最爱的还是默默观察上官欣。

    他曾经听爸爸说过，当初爸爸追妈妈，是观察了很久，知道了她的喜好，才开始行动的。

    他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追，但他想和上官欣做朋友。

    所以他会有耐心。

    这个孩子从小就有一种奇特的性格特点，要么不喜欢，但要是喜欢了就很执拗。

    但这一点，很少显露。

    别人看到唐嘉言，只会夸：这孩子和他爸爸长得真像。

    而他笑起来，别人又说：性格还是像妈妈多一点，很温柔。

    直到圣诞节，张老师要举办南瓜舞会，让小朋友们两两组合找舞伴。

    他终于露出了锋利爪牙，展露和父亲极其类似的一面。

    唐嘉言在女孩子们里人气很高。

    大家都说唐嘉言像个小王子，又优雅又有贵气。

    “唐嘉言，你和我一起跳舞吧。”

    “和我和我。”

    可是他一个一个礼貌拒绝：“对不起，我有想找的舞伴了。”

    被拒绝了，女孩子们都好失落。

    唐嘉言从来不和别人玩，他想找的舞伴到底是谁呢？

    上官欣那边，五六个男孩子挤到她面前，各显神通：“上官欣，我们你选谁？”

    她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好半晌，终于迈出脚步：“我选…”

    “谁都不可以！”唐嘉言冷着脸冲进来。

    他小小年纪，板起脸已经很有气场。撞开了离上官欣最近的一个男孩子。

    “你怎么这样？上官欣选舞伴，又不是你！”

    胖墩儿挥了挥拳头，试图用强壮身板儿吓退来捣乱的唐嘉言。

    可是小男孩冷冷看他两秒，忽然像只灵活的小豹子似的扑过来。

    他们打了起来。

    谁都没想到，唐嘉言那么绅士的一个人，平时也总是对人很礼貌，和胖墩儿打起来时，竟然不落下风！

    “打架了打架了！”小朋友们哇的喊起来。

    胖墩儿到底没打过唐嘉言，他被漂亮的小男孩按在地上，手脚都去蹬也没站起来。

    唐嘉言凶起来力气都变得很狠，胖墩儿喘着气被打得肚子疼，他愣了半晌，不敢置信地张嘴嚎了起来：“呜哇！”

    唐嘉言抿唇，扭头看已经被吓呆了的女孩。

    “上官欣…”

    不要随便和别人跳舞。

    他才刚说了个名字，女孩就被吓得扭头就跑。她哭得比胖墩儿还凶。

    唐嘉言的眼神好可怕！

    他是不是也要打她。

    张老师赶来时，教室淹没在汪洋的哭声中。

    始作俑者却干干净净的站在窗边，打架弄乱的头发衣服，都被他一丝不苟的恢复原状。

    要不是全班的小朋友都指着唐嘉言，张老师简直不敢相信会是他先动的手。

    “唐嘉言，你是个乖孩子，怎么会去打人呢？”

    张老师很不解，唐嘉言的家世，他们这些当老师的背地里都知道。

    这孩子也不是那种仗势欺人，调皮捣蛋的二世祖。从进校第一天开始，就表现得很温和有礼貌。

    小男孩不说话。

    他沉默着，看向角落里被小朋友们包围的上官欣。

    女孩眼角还红着，却已经在小伙伴们的关心下，重新绽开笑颜。

    可她一抬头，看到沉默望着自己的唐嘉言，小嘴又一瘪，瑟缩地扭过了头。想哭又没敢真的哭出来，怕对方注意到走过来…

    唐嘉言真的好奇怪。

    这就是上官欣对这个人，最初始的印象。

    *

    可是唐嘉言的妈妈，又看起来好温柔好漂亮呀。

    第二天，面对他的道歉，又拿着唐嘉言送的长耳兔玩偶，上官欣看看面前的男孩，忽然觉得他好像没有那么凶了。

    唐嘉言说想和她做朋友，要和她一起玩。

    女孩思考了片刻，慢吞吞抬头。

    “那你不能打我。”她记得那天唐嘉言打胖墩的样子。

    “我不会。”

    从这一天起，上官欣发现唐嘉言原来也是很温柔的人呀。

    他给她带那种很可爱的小玩偶，讲的故事也很有趣。

    上官欣从来没想过，和自己一样大的人里，肚子里会装了那么多故事。

    唐嘉言讲的故事比老师说的还好听。

    小女孩听入了迷，常常搬着小凳子凑过去听他说话。

    这天刚讲完农夫与蛇的故事，所有人都听得认真。小朋友们都借着上官欣的光，一起加入了听故事的队伍。

    有人举手提问。

    “唐嘉言，为什么那条蛇会咬樵夫呀。”

    唐嘉言顿了一下：“因为樵夫没有拔掉它的毒牙。”

    如果他是樵夫，就会这么做。

    想救，那就救了。可他不会让事情超出自己的掌控。

    一群小朋友都“哦”了一声，乖乖点头。

    总觉得好像哪里有点不对？

    看连环画时。

    “唐嘉言，这个是什么？”

    他们指着画册上的字，扭头问他。

    唐嘉言看着眨巴眼儿望着自己的上官欣，顿了顿：“县官的县。”

    “哦！”大家恍然大悟。

    上官欣漂亮的大眼睛更加有神了，看唐嘉言都带上了几分崇拜。

    唐嘉言不打人的时候，如果不板着脸，也是很好哒。

    他和自己一样喜欢可爱的小动物，他家里养了一只很老的鹦鹉，会说话，还有一只漂亮的长毛金吉拉。

    有猫还有鸟儿，光是听唐嘉言讲，上官欣都觉得好有意思。

    而且唐嘉言还有一个特别可爱的妹妹。

    “上官欣！”唐伊灵声音甜甜的，会在几个班级一起玩时，跑过来送她好吃的。

    两个漂亮的小女孩儿在一块，是整个幼儿园里最靓丽的风景线之一。

    唐伊灵古灵精怪，她挽起上官欣的手：“上官欣，你怎么不讨厌我哥哥啦？”

    上官欣抿唇笑：“你哥哥好厉害的。什么都知道。我要是也有个这样的哥哥就好了。”

    唐嘉言对妹妹超级好，这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

    上官欣越来越发现唐嘉言的好。

    唐伊灵却眨眨眼：“那不行。我哥哥只能有我一个妹妹。”

    小女孩也有自己的占有欲。

    上官欣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她有些失落：“哦。”

    唐伊灵却凑过来：“你不开心啦？”

    小女孩低下头：“没，没有。”

    唐伊灵摇头晃脑：“妹妹只能有一个，但你还能做别的呀。”

    上官欣张了张嘴，漂亮脸蛋上是化开的疑惑：“别的？”

    唐伊灵捂住嘴坏笑：“等你长大就知道啦。”

    长大了哥哥就得娶老婆呀。上官欣那么好欺负，别人娶了肯定都会欺负的。

    只有哥哥会对她好，不会欺负她。

    唐伊灵小不点大，已经有了未雨绸缪纵观全局的眼光。

    嗯，很合适。

    她嘻嘻咧开嘴笑，葡萄似的眼睛里亮晶晶的，笑意很能感染人。

    她笑得这么开心，上官欣怔怔看着，也咯咯笑起来。

    唐嘉言走过来，两只手端着老师刚才切好的西瓜，给妹妹一块，又给上官欣一块。

    就好像左边和右边代表着不同的位置。

    一个给亲人，一个给爱人。

    他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守护感。只给自己认定的人。

    *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当初我就不该嫁给你！别拉我！”

    女人愤怒地冲着男人喊话。

    男人抱住头，表情痛苦挣扎，半晌，他抬头：“我们离婚了欣欣怎么办？”

    “我知道是我不好，我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背叛你背叛这个家庭。可是欣欣还小，孩子是无辜的，你就算看在欣欣的面子上，能不能原谅我？”

    女人胸口不住起伏：“你住嘴！”

    男人声音低下来：“我给你认错，我写保证书，我以后不会再犯。阿宁，啊阿宁，你不能让欣欣那么小就没有完整的家庭啊？”

    “我让你住嘴！”万宁拎起手提包，一下两下用力打在男人背上。

    “你现在知道这个家了！知道拿这个借口来让我心软了！可我凭什么？我凭什么要委屈自己去为你的错误买单？！是你出轨，是你对不起这个家！你要是心里真的有欣欣，有我，你就不会对另一个女人那样做！”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男人一下跪在地上，用双手抱住万宁，乞求道：“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和她断干净。我们重新开始，我会做一个好爸爸，一个好丈夫。好不好？阿宁！”

    “我呸！”万宁眼眶通红，用力把包扔向男人，“你知不知道，我现在一看到你我就想吐，我就觉得恶心。滚！别在我面前说那些话，你根本不配！”

    她不由分说拿起桌上的书，一下两下用力抽在男人背上，带着歇斯底里的恨意。

    “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我们离婚，没有任何商量余地。你净身出户，滚！”

    男人颓然松开手，却看到角落站着的女儿。他一下看到救星，连忙朝女儿招手：“欣欣，欣欣你快来劝劝妈妈。爸爸做了错事，妈妈不愿意原谅，她要走。”

    七岁的上官欣，怯怯地抱着长耳兔，从门边走过来。

    她眼睛已经哭得红成了小兔子，肩膀一抽一抽，眼泪跟珍珠似的往下掉：“妈、妈妈…你不要走…”

    万宁仰头，用力忍住眼泪。

    小女孩忍着泪，跑过来和爸爸一起抱住她，凭着本能哀求：“妈妈，妈妈你别走。”

    万宁松开手里的书，蹲下来，抚摸她脑袋，勉强让自己笑。

    “欣欣，你告诉妈妈，你选爸爸，还是选妈妈？”

    上官欣用力摇头，睫毛都被眼泪打湿，声音哽咽：“要爸爸妈妈！妈妈别走！”

    万宁看着女儿哭的样子，有片刻心软，却慢慢抽回自己的手，强迫自己狠下心。

    “欣欣，我知道你还小。但妈妈要告诉你。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妈妈从来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我没办法再和你的爸爸生活了。”

    她用力蹬开男人的手，语气里冷下来：“明天去民政局，把婚离了。财产分你一半，欣欣归你。”

    欣欣长得太像这个男人了，眉眼里一模一样的秀气。从前万宁最喜欢这一点，而今看着心里却五味杂陈，甚至厌恶。

    她恨不得能够立刻把这段失败的婚姻，完完整整的从自己的人生中抹去。

    她头也不回，用尽所有意志力离开了这个家。

    “妈妈！！！”上官欣追过去，门却砰地关上了。

    “爸爸！爸爸你去追妈妈，你去追妈妈呀…爸爸！呜呜爸爸，你别让妈妈走！”

    长耳兔掉到地上，上官欣大哭着去拍门，好半晌开了门，用自己的小短腿去追妈妈。

    可是汽车开得好快，妈妈坐在车里，片刻也没有等她。

    她摔了一跤，在地上泪眼看着妈妈远去。

    尘埃里，太阳也是冷的。

    她虽然还小，却隐隐明白。

    从这一天起，她失去了完整的家。

    上官欣两天没来学校。

    唐嘉言皱眉看着她的空座位。

    第二天下午，上官欣白着小脸来了学校。

    她头发的小啾啾有点乱，头缝开得有些歪。

    送她来的是唐嘉言之前没见过的——一个老人。

    她的爸爸妈妈呢？

    这个问题在傍晚得到了答案。

    上官欣的爸爸妈妈离婚了，她以后跟着爷爷奶奶过。

    那个老人就是她的奶奶。

    老人手粗，不会梳头发，上官欣的头发就没了平时被妈妈打理的那么精致。

    从前干干净净漂亮的叫人想多亲一口的小女孩，忽然变得极其沉默，小脸光彩消失了许多。

    唐嘉言看到她上课偶尔会偷偷哭，低着头一边写作业一边就红着眼睛找面纸擦眼泪。

    她不愿意让人发现，就连掉眼泪都是悄悄的。

    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除了唐嘉言。

    他心烦意乱，不想看她这样难过。

    下课他带她去旁边空着的教室，手里拿了一个小梳子。

    “唐嘉言，你做什么？”上官欣看着格外沉默的小男孩，有些不解。

    “转过来，坐凳子上。”小男孩拉着她，要她坐下。

    她只是一愣，脑袋上就多了一双力道轻柔的手。

    那是妈妈才有的温柔。

    以前每天上学，都是妈妈给她梳头发，绑好看的发型。可是妈妈走了，就再也没有人给这样的温柔了。

    上官欣大眼睛一红，习惯性地想低头抹掉眼泪。

    “别动。”唐嘉言声音近在耳侧，远比平时轻柔。

    他手有些抖，因为是第一次给人做这样的事。却极力稳住，让自己表现得成熟。

    上官欣爸爸妈妈不要她，是他们的损失。

    他要。

    他会照顾好她。

    小男孩内心念头坚定，小心翼翼给女孩子梳着头发。

    好半晌，他不着痕迹的轻吐一口气。

    “你看看。”他掏出一个小镜子，放在女孩手里。

    上官欣怔怔看着镜子里自己被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脑袋上有两个形状可爱的丸子。

    ——那是妈妈才能绑出来的发型。

    她憋了又憋，没忍住，捏着小镜子大声抽泣起来。

    “你、你怎么哭了？”唐嘉言小朋友明显有些慌。

    他有些手足无措地去哄她，笨拙的抚她的背，一下一下地顺气。

    “别哭了，哭了就不漂亮了。”他磕磕绊绊的哄她。

    上官欣努力收住眼泪，眼眶通红的抬头看他，忍住抽噎的样子可怜极了：“唐、嘉言…谢谢你。”

    原来是被感动的？

    幸好，幸好拿妹妹的头发试验过好几次。果然熟能生巧。

    见到重新恢复漂亮的上官欣。

    他颇欣慰。

    唐嘉言这才稳住了慌乱的心情，轻舒一口气，微扬下颚：“没关系。都是小事。”

    他只为她做的小事。

    妈妈曾说过，这个世界上，有些人获得了很多很多的爱，有些人却缺爱。

    而爱是可以传递的，互补的。

    他愿意把自己得到的那一份，分给上官欣，好叫她也有爱。

    这一年才七岁。

    小男孩却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晚霞映入屋里时，他低头，有些不好意思道：“上官欣。我现在也还小，但你别怕。我会陪着你一起长大。”

    女孩眼睛眨啊眨的看着他，唐嘉言说话就更慢了，他顿了顿，低声道：“你先和我做好朋友，我们一起变成优秀的人。等长大了，我一定给你一个最好的家。”

    他有的，她都会有。

    如果他的爸爸妈妈，上官欣喜欢，也都可以拥有。

    上官欣从小反应就慢，她只听懂了前半句话，便懵懂地笑了：“谢谢你，唐嘉言。”

    唐嘉言真是她遇到过的最好的人。

    “嗯。不客气。我们可以拉钩。”

    小唐霸总的儿子也深得他的真传，霸道的不得了，一下就拉完了钩钩。

    这一拉，便是十多年后的一个家。

    大二那一年，唐嘉言带自己的小女友回去见爸妈。

    上官欣紧张的不得了，门一开，站在门边的谢蕊阿姨却笑得好温柔。

    她见她第一句话：“回来啦？”

    就好像，她本来就是这个家的一份子，而不是第一次来。

    饭桌上，看着唐叔叔和谢阿姨恩爱的样子。

    上官欣一直悬着的心，忽然就沉静了下来。

    爱情有很多种样子，而她脑中终于有了具体的模样。

    爸爸妈妈不曾给她的安全感和幸福，在这里她找到了。

    那么，她和唐嘉言，也要成为谢阿姨和唐叔叔那样的存在相爱着。

    他们拉过钩钩的。一定。

    作者有话要说：全文完。希望这本书可以带给你们暖暖甜甜的感动。

    拜托大家一件事，如果全订的小天使，记得看完了打个五星评分呀~

    谢谢！

    另，这本书改名了，改成了《病弱霸总逼我HE(重生)》，封面会换，大家习惯一下~

    那我们，下本见啦。《小乖乖》戳专栏就可以看到，嗯，也是你们喜欢的小甜饼。

    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