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第九章】

    宫诀起身离开,趴在软垫上的‘哈士奇’默然不语的目视着宫诀上楼,一直到身形彻底的消失在二楼楼梯的拐角处后,这才终于慢慢的收回了视线。

    有了昨天晚上的经历后……傅今朝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跟着宫诀上楼了。

    宫诀离开后,转眼间,便就到了晚上的十一点。

    照例,和昨天晚上一样,管家将别墅内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一遍,确定屋内的一切设施都安全稳妥,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后,便就回屋休息去了。

    半小时后,小保姆也将一楼所有地方的卫生给打扫干净了。

    卫生打扫干净罢,小保姆解下腰间的围裙,也跟着开心的回屋休息去了。

    于是……

    客厅里,就只剩下了傅今朝这一个……不,一只狗。

    客厅内,偌大寂静。

    傅今朝孤零零的趴在黑色的软垫上,动也不动,整只狗就仿佛凝固了一般。

    这个时候,他的肚子突然咕噜噜的叫了一声。

    ——饿了。

    听到肚子里的这个响声,傅今朝身形一滞,然后缓缓地低下头,静默不语的看了自己面前盛的满满的狗碗一眼。

    他注视着碗里‘香喷喷’的狗粮,表情沉默。

    ……他决定睡觉。

    只要睡着了,就感觉不到饿了。

    而且,等到一觉一睡醒,说不准,他就又会像今天早上一样,睁开眼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又突然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总之,他是绝对不会吃狗粮的。

    想罢,傅今朝忍着饿意,安稳的闭上了双眼。

    ……

    一夜飞逝。

    早上六点半,小保姆房间内的闹钟照例响起。

    小保姆睡眼惺忪的从床上爬起,关掉闹钟,然后不慌不忙的开始穿上保姆服,接着就像往常一样,准备去厨房给宫诀做早餐。

    六点五十分,洗漱穿着完毕,小保姆走出下人专用房,来到一楼客厅。

    来到客厅后,特别喜欢狗的小保姆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去看汪汪。

    准确一点,应该是看傅今朝。

    小保姆穿过客厅,来到傅今朝的面前,一垂眼,便就看到了傅今朝面前压根就没有动过的狗碗。

    小保姆看着狗碗里一晚上完全都没有动过的狗粮,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极为担心。

    狗消化食物消化的很快,所以喂汪汪时,她一般都是少量多餐。

    昨天晚上,她照例盛了狗粮来喂汪汪,见汪汪不吃,便以为是昨天下午汪汪在厨房里偷吃了点什么,所以那时才不饿。

    想着半夜饿了汪汪自然会爬起来吃,因此,她把狗粮放在汪汪的面前后,就没再去管了。

    然而谁知……狗粮压根就没动。

    一晚上,汪汪一粒也没吃。

    虽然不似已经在这伺候了十几年的管家那么久,但她怎么说也在这工作了半年了。

    这半年里,汪汪的喂养和照料,都是她来做的,所以对于汪汪的性子,她再清楚不过。

    汪汪忍不了饿,如果晚上饿了,是会醒过来,然后爬起来自己去找东西吃的。如果要是找不到吃的,就会开始在客厅吵闹,然后开始捣(拆)乱(家),一直到有吃的后,才会终于安静下来。

    但眼下,汪汪面前的狗粮却分毫没动,昨天晚上,她也没听到它嚎叫过一声。

    小保姆先是看了眼趴在软垫上一动不动显然还在睡梦中的傅今朝,然后下意识的回头,朝身后沙发的方向看了眼。

    奇迹般地……沙发竟还是完好的。

    小保姆看完沙发,接着又去厨房转了圈。

    再次奇迹般地……厨房里也干干净净,就连一个狗爪印也没有。

    于是,重新回到傅今朝面前的小保姆一下子忧心忡忡了起来。

    难道……汪汪生病了?

    小保姆担心的想着,两眼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傅今朝,愈发觉得‘它’是生病了。

    越想,小保姆心下便愈发慌乱。

    就在小保姆着急的准备要将这件事汇报给管家时,这个时候,管家的声音突然冷不丁的从她身后不远处的方向响了起来。

    “你在那做什么。”

    小保姆身子一抖,立刻回头。

    小保姆结结巴巴的开口,指着傅今朝的方向说:“管家,汪汪它……”

    未料,不过才开口说了半句,便就被管家给无情的截断了。

    只见管家背脊笔直的站在她面前的不远处,对着她面无表情道:“宫先生花钱请你来这,可不是让你来成天看着狗的。”

    小保姆低着头,怯弱的说了句对不起。

    管家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淡淡道:“就不用我告诉你,你接下来应该做什么了吧?”

    小保姆轻声说:“……我这就去。”

    说罢,她埋着脑袋,羞愧难当的走进了厨房。

    同一时间,楼上。

    宫诀醒了。

    宫诀醒来的第一时间,便就是拿起手机,打开了微博,然后点开了傅今朝的微博主页。

    两秒后,宫诀有些不大开心的放下了手机。

    ——傅今朝还是没更新微博。

    虽然对此情形,宫诀早就习以为常,但每当看到傅今朝的微博主页上,仍是只有那几条贫瘠而又空洞的微博内容后,宫诀的心情还是忍不住一下子差到了极点。

    此刻,宫诀睁着双眼,静静地半坐在床头边。他眼也不眨的注视着正对面不远处的空无一物的墙壁,脸上写满了深沉与郁郁。

    昨天晚上的宴会上,他应该旁敲侧击的问一问的。

    啧。

    若不是那个什么敖总……

    一回想起,在昨天晚上的宴会上,他正和傅今朝交谈甚欢(?)之时,那个所谓的‘敖总’却突然跑出来横插一脚,将他和傅今朝的对话给打断了的情景,宫诀便就忍不住面色一沉。

    若要不是因为那人,他分明还能和他的今朝(?)多聊上几句。

    他苦苦等待了那么久,终于等到机会能和他说上话,结果却被一个突然插进来的小瘪三给搅和了。

    想到这里,宫诀面色沉郁,脸上的表情在顷刻间变得阴沉无比。

    若不是因为对方所属的公司正在同他的公司合作,以他那暇眦必报的性子,恐怕昨天晚上一回去,就想着要去怎么弄死他了。

    越想下去,宫诀的脸色便愈发沉郁。

    宫诀沉着脸下床,洗漱更衣,然后阴着一张脸来到了一楼的客厅。

    一楼的客厅内,小保姆早已将早餐准备完毕。

    宫诀冷着一张脸,慢条斯理的在餐桌边就坐。

    对于宫诀的冷脸,一旁站着的管家对此习以为常,风淡云轻。

    但至于管家身后的小保姆,则已经被宫诀脸上的表情给吓得腿都软了。

    小保姆安静的站在管家的身后,一口大气也不敢喘。

    另一边。

    宫诀安静的坐在餐桌边,一边面无表情的吃着小保姆做的西式早餐,一边继续锲而不舍的刷着傅今朝的微博主页,期盼着傅今朝的微博主页能突然跳出一条新的微博出来。

    ……但很遗憾,并没有。

    傅今朝很少发微博。

    在他的微博主页上,足足有好几千万的粉丝数,并且,不是僵尸粉,都是活粉。

    然而,这么多的粉丝,他的微博更新数,却是连一百条都没有。

    而那些微博上只有几百万粉丝的二三线艺人,微博主页少说也有一万条微博了。

    就是没有一万条微博,最起码也有七八千了。

    但傅今朝连一百条都没有也就罢了,在这寥寥无几的几十条微博里,其中有一大半的微博,甚至都是他的经纪人楚乔代他发的。

    不是因为懒,也不是因为什么少说少错,更不是因为什么像圈子里的其他同行那样,树立所谓的高高在上的人设。

    傅今朝纯粹就是不知道能发什么。

    除了拍戏和工作,其他的时间,他基本就是在家窝着,哪也不去。

    傅今朝一个人在家中时,不是在阳台上看书,就是坐在沙发上看电影,学习老前辈的演技。再不然,就是睡觉了。

    日复一日,空洞且没有新意。

    他不爱在工作的时候玩手机,因为这会显得他非常的不敬业,所以,他绝不会在工作的时候更新微博。

    而至于不工作的时候,不是呆在家中看书就是看电影的他,则觉得没什么事情能值得发微博‘昭告天下’的,所以便也不怎么发微博。

    久而久之……除了楚乔替他发的那些微博之外,他自己所发的微博,越来越少。

    对于傅今朝而言,微博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软件罢了,就算是现在让他立刻注销账号卸载,他都不会有任何的心疼。

    但对于他的粉丝……就不同了。

    ——特别是像宫诀这种脑残粉。

    早餐时间,宫诀一边沉着脸吃着早餐,一边拿着手机将微博页面刷了又刷,然而,他始终没能看到傅今朝的新微博。

    就和以往一样,今天依旧是个一无所获的一天。

    没能见到傅今朝的新微博也就罢了,那个靠着潜规则抢了傅今朝资源,甚至还胆大包天的蹭傅今朝热度的小新人的名字,更是不知道在宫诀的眼前出现了多少次。

    每刷新一次微博,就见到一次。

    每见到一次,宫诀的脸色就愈发阴沉。

    #樊安东哭着和粉丝道歉#

    #粉丝表示永远对樊安东不离不弃#

    #樊安东接受采访,面色憔悴#

    ……

    宫诀冷着脸看了眼,准备给秘书穆深打电话,直接将其封杀。

    但就在他准备要给穆深打电话时,这个时候,一个跨国号码打了进来。

    宫诀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眸色微凝,一张脸瞬间黑成了锅底。

    然后,下一秒,宫诀立刻毫不犹豫的将电话挂断。

    ……

    同一时间,傅今朝醒了。

    早上的七点四十五分,傅今朝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傅今朝以为,睁开双眼后,出现在他眼前的情景,会是他自己所熟悉的沙发和电视,以及自己摊开放在茶几上的笔记本。

    然而……并不是。

    出现在他眼前的,依旧是那双毛茸茸的狗爪。

    他注视着眼前的的狗爪,以及摆放在狗爪前不远处的狗碗,沉默。

    他一动不动的看着,整个人……不,整只狗已然凝固。

    回到宫诀处。

    宫诀毫不犹豫的将电话挂断,但对方又锲而不舍的立刻打了过来,于是宫诀再次飞快的挂断。

    在如此的重复了有五次后,宫诀额头青筋一跳,终于将电话接通。

    电话接通,宫诀言简意赅:“说。”

    电话的那头,一个清脆开朗的女声对着手机嘿嘿的笑了声,然后撒娇似的问:“……哥,我的汪汪怎么样了?”

    宫诀面无表情:“很好。”

    宫沁听到宫诀这毫不犹豫的两个字,立刻想也不想的说道:“我才不信呢。”

    宫诀不耐烦的啧了声。

    宫诀从餐桌前站起身,拿着电话来到了傅今朝的面前。

    接着,宫诀将手机拿远放低,然后冷着脸开口命令道:“叫。”

    傅今朝没动。

    傅今朝眼也不眨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狗爪和狗碗,已然凝固。

    宫诀见‘它’趴着一动不动,当即皱起了眉。

    就是宫诀再反应迟钝,也能看出这条‘狗’的状态似乎不太对劲了。

    于是宫诀回过头,问站在管家身后的小保姆:“这狗怎么了。”

    小保姆迟疑了下,才小声说:“汪汪它昨天晚上没吃,今天早上也没吃……狗粮就放在那,汪汪动也不动。宫先生,我、我觉得,汪汪它可能是……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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