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穆清眼神一颤，不太清楚她是否在一语双关。
桃子？什么桃子？
她的名字里也有个桃字。
还有……他侧头，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她手臂纤长，光滑细腻，那条手臂动了下，去拿计算器算题目，纤长的手指在计算器上点来点去。
林穆清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努力平复着心中的焦躁。
之后心不在焉地把题讲完。
“林老师。”课上完了，艾桃想和他聊点别的，她双腿随意地交叠着，小腿又长又细，晃动着。
“我该报什么学校，什么专业，你能给点意见吗？”
林穆清站起来收拾资料，他身形清瘦挺拔，手里理着纸，嗓音低沉：“这件事你应该和你爸爸商量，我给不了你意见。”
艾桃从鼻尖发出冷嗤声，她侧过头，单手撑着下颚，故意道：“男人真讨厌，表面一套，心里一套，明明都看过我的身体，连填报志愿的意见都不肯给。”
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纸，骨节发白，林穆清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粉红色的梦境，粉色和白色相交，令他目眩神迷。
“你说话啊。”艾桃很不淑女地用脚踢了踢他的小腿。
大概是发现了他不在状态，她踢他小腿的动作轻了些，嗲着声音，“给点意见啊，我能考的上哪所学校，上哪个专业比较好。”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骚扰着他，林穆清紧抿着嘴唇，胸膛起伏不定，他压下情绪，耐着性子，“要我说实话吗？”
艾桃笑了起来，“你说，我听着。”
她脸蛋明艳动人，笑容有些轻佻自嘲，“你不会说，像我这样的人考不上大学吧。”
林穆清摇摇头，“劝人选专业，天打雷劈，反正学什么专业都是天坑，你选你自己喜欢的。”
艾桃愣了下，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眼眶都有点发红，“没想到老师这么幽默。”
她直起身，尖尖的下颚靠在他肩膀处，附在他耳边嘤咛，“对，确实要选自己喜欢的，什么适不适合，喜欢才最重要。”
他心里再次翻滚起来，侧过头，和她对视了，她的话语敲击在他的心脏上，心控制不住地颤栗。
她搂着他结实精壮的手臂，笑得活色生香，“我说选专业，老师，你可不要瞎想啊。”
林穆清胸口发闷，他沉闷地应了一声，“恩。”
“我说笑的。”艾桃贴着他，娇娇地笑了起来，“我当然喜欢老师啊，喜欢老师的手。”
她手贴上他的手，她体温低，他只感觉，有一丝凉意划过手腕，脊背酥麻起来。
两人的手亲密地交叠着，她把玩着他的手指，挑起一根手指，捏了捏，翻过来，抚着他掌心交错的掌纹。
“老师的手很大，手指很长，很有安全感呢。”
手心是很敏感的地方，他身体小幅度地颤动了下，想要把她推开，想了几次，身体依旧不执行大脑的命令。
她呵气如兰，“喜欢老师的脸。”
林穆清长相清冷俊美，薄唇高鼻梁，帅得不行。
“喜欢老师的性格。”
很闷骚。
她的鼻尖挨着他的耳朵，那耳根早就已经红得不行，她轻笑道：“喜欢老师看我的眼神，你自己没发现吗，很露骨，想吃人的眼神。”
他的脸色随着她的话一寸寸变白。
如果说她早就发现了，那么他的一切在她看来是多么可笑，他心里涌出无可奈何。
书房门被人敲了下，保姆喊道：“小姐、林老师，先生回来了。”
“她真烦。”艾桃自顾自地抱怨了声。
林穆清没有附和她，他挣开她的手，艾桃上前去开门了，他默默地理着桌上的试卷和纸张，无意间对上保姆窥视的眼神。
他心下明了。
艾明荣正好回到家，碰到他后，和颜悦色地说道：“林老师下课了，不如一起吃个饭。”
“不了，谢谢，我要回去准备期末考试。”林穆清照旧礼貌地回绝。
“那我送你到门口。”艾明荣很热情。
林穆清没有拒绝。
他和林穆清走向别墅大门，艾明荣年纪快四十了，可身材依旧挺拔，是个成熟优雅的大叔。
艾桃盯着两人的背影，面无表情。
走到别墅门口，林穆清态度不卑不亢，“艾先生，还有几天就到高考了，这段时间让艾桃好好复习，我的课就上到今天，您看可以吗？”
“好，没问题，谢谢你过来。”艾明荣微笑，“家教费用我明天让助理打到你银行卡，有问题就找我。”
艾明荣是个体面人，游刃有余，不会把钱直接递给他，给人难堪。
林穆清轻轻点头，“那就这样，再见，艾先生。”
“再见。”艾明荣朝他挥了下手。
艾桃看到林穆清侧过身和艾明荣说了几句，削俊的脸庞在逆光中若隐若现。
他没有回头看她。
艾明荣关上门，他好声好气地询问艾桃的考试状态。
她阴阳怪气地反问：“刚才林老师和你说什么了。”
“他说，你马上要高考了，他也要期末考试了，所以结束家教这份兼职。”艾明荣看着女儿。
艾桃讥讽他一句，“你松了口气吧，每次我们上课，你都让保姆盯着我们，这么不放心，早点把他辞掉。”
艾明荣无可奈何，“是你说，非要他当你的家教老师，不然就不肯好好学，你想让我怎么样。”
“我就是要他，你现在把他叫回来，不然我不高考。”艾桃威胁他，“就算到了考场上，我也交白卷。”
艾明荣急了，“你不要拿你的前途开玩笑。”
艾桃得意地扬起唇，“我是不是开玩笑，你自己清楚。你不是会计师吗，好好算清楚这笔账。”
两人对峙着，这时，门铃响了起来。
保姆阿姨去开了门，门外站着林穆清，他身上湿透了，黑发贴在脸颊，镜片上都是水。
外面大雨瓢泼，电闪雷鸣。
林穆清去又复返，他嗓音清冷，伴随着一阵冷风，为二人降了火气，“不好意思，能不能借我一把伞，突然下起了雷阵雨。”
“快进来，这么大的雨不好走的。”保姆阿姨赶紧将人迎进门，生怕雨水打进来。
艾明荣正了正容色，他笑道：“那边是洗手间，我去给你拿新毛巾和新衣服。”
“麻烦了。”林穆清嗓音清清冷冷。
人都走了，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他和艾桃，他全身湿透，身上滴着水，这副样子不显狼狈，反倒是性感十足。
湿透的衣服贴在他身上，勾勒出他肌肉轮廓，牛仔裤贴着他的大腿肌肉。
她向下看，目光太过露骨，他不自然起来。
艾明荣拿了毛巾和衣服下来，都是新的，给他指了下一楼的洗手间。
林穆清礼貌地道了谢，走进洗手间。
他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滩滩雨水，艾桃盯着他离开的方向，转头对保姆喊道：“阿姨，烧点姜茶，待会把地拖干净。”
“知道了，小姐。”保姆在厨房里煮姜茶做晚饭。
艾明荣接了个电话，是事务所打来的，有几份文件找他核对。他上楼进了书房。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雷电声轰隆轰隆，天空仿佛要塌下来，狂风暴雨之下，树木被吹得东倒西歪，呼呼作响。
林穆清脱下湿透了的衣服，湿掉的牛仔裤粘在腿上，很难受。
他听到洗手间门开了下，心脏莫名一紧，抬头望去。
艾桃脸上毫无抱歉的意思，她直直地看着他，他被她看得肤色泛起红来。
“请你出去。”他礼貌地请她离开，“我要洗一下。”
她置若罔闻，“没想到老师看着瘦，身体这么结实。”
一步步走过去，她离得越来越近，林穆清拿裤子挡住了重要部位，他艰涩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什么也没干。”艾桃委委屈屈，嗓音娇媚，“你看了我的，我看看你的，这不是很公平吗？”
林穆清靠在洗手台边上，他再次回想起那个粉色的旖旎梦境，身上开始发烫，锁骨泛着潮晕。
她身上散发着香味，冰凉的身体擦过他的，附在他耳边，“林穆清，你身材真好，练过的吗？”
炙热的呼吸拂过，林穆清心里一颤，他伸手揽住她的细腰。
她不羞不恼，笑着倚在他怀里。
“你说，你只要我，是什么意思。”林穆清问道。
他在门外听到父女二人的吵架，艾桃知道他不当家教老师后，发火了。
艾桃抵在他胸口，他心跳很快，她笑道：“在你之前，我换过很多个家教老师，上一个是名牌大学的女学生。”
“她长得还不错，特别有耐心，教得也可以。”她抬起头，凝视着他的黑眸，“有一次，我放学回家早了，听到洗手间里有动静。”
林穆清喉结滚动了下。
“对，就是这一间。”她眼睛很大，他一眼就望了进去，“我慢慢推开门，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林穆清的手渐渐拢紧，艾桃笑得肆无忌惮，“我看到，我爸爸和那个女大学生在这里……”
他身体僵硬。
“女大学生扶着洗手台的边缘，我爸爸站在她身后，他们就像两只蜥蜴纠缠在一起。”艾桃嗓音柔和低哑。
难怪……林穆清明白家教的机会怎么会落在他头上了，她又为什么会做出那些大胆的举动。
她在报复。
艾桃的发丝贴着他的胸口，她突然难过起来，带着哭腔，“林穆清，我好难过，你抱抱我。”
林穆清松手的动作一顿，他低下头，她含情脉脉地凝望着他，眸光滢滢。
他无可奈何，揽她进怀里。
洗手间的门把手忽然转动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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