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堂里看热闹的百姓们万万没有想到这帮捕快竟然是来抓江掌柜的,江掌柜犯了什么事,用得着这样兴师动众地抓她?
陈二也没想到自己本来就想简简单单地吃个瓜,这个瓜最后竟然是吃到了自己的掌柜身上,连忙上去问道:“怎么了?”
客栈里的其他伙计也感到奇怪,围上来问道:“干什么抓我们掌柜的?”
“到底怎么回事啊?”
……
此情此景可以充分证明江芜这两年在千家镇的人缘还是挺不错的,许多人都上前替她询问原因,捕头没办法,只得将县太爷的那一套说辞给搬了出来,说是因江芜去年的时候骗了白洛薇五千两银子。
百姓们议论这件事县太爷好生糊涂,他们都可以作证当时是白掌柜自愿拿五千两银子盘下江芜的客栈的,与江掌柜有什么关系?
可捕快并不理会他们的说辞,将江芜押送到了县衙,连审问的环节也给省去,直接给投入大牢里去了。
陈二趁着狱卒松懈的时候潜入到牢中见了江芜一面,只见她优哉游哉地坐在茅草堆上,竟然是一点也不为自己现在的处境担心。
在听到陈二说要救自己出去的时候,江芜摆摆手,对他说:“没事。”
陈二两只手扒着牢房的栏杆,对江芜道:“千家镇的东西差不多也解决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还不急,”江芜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根茅草,手指灵活地编着小玩意儿,嘴里问陈二:“账房和厨子现在在做什么?”
“都在想办法怎么救你出去,厨子还想来劫狱呢。”
江芜忍不住笑了一下,对陈二说:“不过时间到了,我们确实差不多可以从这个地方离开了。”
“不回谷中吗?云州也想你了。”陈二问他。
江芜:“我想去京城看一看。”
牢中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陈二盯着江芜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对她说:“你还是放不下他,都这样了你还放不下他?”
“不仅是他,”江芜顿了顿,“还有其他的目的。”
陈二撇了撇嘴,道:“那不还是有他的缘故?”
江芜十分有渣男气质地对陈二说:“不想你想的那样。”
陈二哼哼了一声,好像对江芜说的话不怎么相信。
江芜将手里的茅草编成了一只小蚂蚱丢到了陈二的怀里,对他说:“你先走吧,我自己想办法出去。”
陈二握着蚂蚱,看了牢里的江芜一眼,“用不用我给你抱一床被子来?”
江芜拒绝了陈二的好意,道:“不用了,我很快应该就能出来。”
“那你早点出来。”看着打瞌睡的狱卒快要醒了,陈二连忙闪身离开了大口。
而县衙里,县太爷正趴在桌上睡觉,结果没一会儿竟然就笑醒了,大概是想到白洛薇回到京城后会帮他跟谢华庭吹枕头风,而自己会乘着这股风青云直上,回到京城,东山又起。
师爷过来的时候就看着县太爷的手里掐着一锭银子,那张脸笑得跟一朵花儿似的,师爷知道他将江芜给抓进牢里后,就觉得他这件事办得很不地道,现在就是为了这件事特意过来的,他开门见山就问:“大人,我们就这样把那个江芜给关在牢里?不太好吧。”
县太爷不以为意地笑了一声,对师爷摇摇手,说:“怕什么?她一介女子,无亲无故,本官就是关她一辈子,又能掀起什么风浪来吗?”
话虽是这样说的,但是县太爷作为父母官这样无凭无据地关押百姓,总归不太好,要是被人给告到了上面去,他头顶的这顶乌纱帽估计就要被摘下来了。
县太爷没有回答师爷的问题,反而是问他:“你知道将白掌柜带走的男人是什么人吗?”
师爷一听这话,便知道那个男人必然是大有来头,立刻凑过去小声问道:“是谁?”
县太爷嘿嘿笑了一声,摇着头对师爷说:“我不告诉你。”
师爷:“……”
大人果然是越来越病了。
看县太爷的这个语气,似乎很忌惮那个男人,男人的身份定然很不一般,师爷在心中将自己认识的一些官员挨个猜测了一番,最后都没有对得上的。
主要是他想不到摄政王能来他们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
“本官去牢里见见江掌柜,对她来说也是一场无妄之灾,本官作为父母官,应当慰问一下过得好不好。”白掌柜在临走的时候特意关照他要处理了江芜,或许她们两个之间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秘密,县太爷也很好奇。
师爷心想原来你也知道这对江掌柜来说是场无妄之灾啊。
不知道江掌柜听到他的这番话后会不会气得吐血。
县太爷过来的时候,江芜站在牢房的一角,面朝着墙体剥落的墙壁,县太爷笑眯眯又贱嗖嗖地向江芜问:“江掌柜在这里住的可好?可习惯?”
江芜听到他的声音转过头来,看着县太爷,对他说:“好不好的,大人在这里住两天不就知道了。”
县太爷对江芜说:“江掌柜,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你多担待点吧,我给你安排的这间牢房还是朝阳的,通风也好,你住着也不会太难受。”
江芜抿唇轻笑了一声,无缘无故把她抓到了牢里,还让她多担待一点,这位县太爷的脑袋应当不太好使。
“江掌柜笑什么?”县太爷问他。
江芜收起脸上的笑容,也看不大出来寻常犯人刚进到牢房中那般恐惧的神色,只是淡然地站在那里,就好像站在这家客栈的大堂里一样。
县太爷在心里默默给了这位江掌柜一个很高的评价,但是这并不妨碍他让江芜在这间牢房里过个十年八年。
江芜道:“去年白掌柜自愿花了五千两的银子来买下我的那间客栈,这是人人都知道的,即便大人还是觉得这桩买卖不公平,大人为何那个时候不抓我,现在白掌柜都走了,大人把我抓起来,未免有些不讲道理了。”
“这个嘛……”县太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当时本官并不知道此事。”
江芜对县太爷说的话一个字也不信,县太爷大概也知道自己这话没什么可信度,便又对对她道:“江掌柜,你也不要埋怨本官,你知道带走白掌柜的那人是谁吗?”
江芜撩开眼皮看了县太爷一眼,淡淡说道:“摄政王谢华庭。”
县太爷登时眼睛就瞪了起来,有铜钱那么大,脸上的表情也从刚刚的闲适变得紧张起来。
江芜是怎么知道谢华庭的身份的?而且她知道后还是这样一副平静的模样?
他紧紧盯着江芜,问她:“你怎会知道?”
江芜没有说话,不太想搭理眼前的这位县太爷。
县太爷莫名觉得眼前这个人或许还有其他什么身份,他连忙对外面的狱卒招招手:“来人,把牢门打开。”
牢门被打开后,见江芜不出来,县太爷主动走了进去,对江芜说:“江掌柜,本官觉得我们可以好好地聊一聊,”
江芜问:“大人想要聊什么?”
“什么都可以啊,比如白掌柜为什么会在临走前才向本官揭发了此事,再比如你与摄政王殿下又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至于白掌柜……”江芜想了想,对县太爷说,“大概精神有点问题吧。”
县太爷才不信江芜这话,但是江芜不愿意说,他因为害怕江芜或许还有什么其他的身份,也不敢逼问她。
两个人正僵持间,忽然听闻大牢外面有些动静,县太爷转头伸着脑袋,就见一黑衣蒙面人提着剑向自己冲了过来,口中大喝道:“狗官拿命来——”
他冲进牢中,长剑指向县太爷,而县太爷连忙躲避,两个人便围着江芜闹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外面的狱卒们不知道遇见了什么事一直没有进来,蒙面人与县太爷你追我逃,你打我躲,颇有荆轲刺秦王,秦王绕柱走的精髓,几个来回下来,县太爷硬是一点伤也没有。
最后蒙面人实在来了火气,纵身一跃,来到了县太爷的前方,挥着剑就砍了过去,他定要这狗官的狗命!
眼见着那一剑就要向自己劈过来了,县太爷躲闪不及,下意识把身边看戏的江芜给拉到自己的面前做挡箭牌,蒙面人怕伤及无辜,及时收手,然而还是有剑气向着江芜的脸上袭来。
只听一声脆响,她脸上的面具掉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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