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东宫的闭门羹

    曦太子被气到了, 心情很不好, 想要让人变成垃圾, 处在暗恋状态的摄政王十分心疼,依靠执政多年的经验,以及犀利的视线, 敏感的政治嗅觉,很快精准锁定了一个用清官包装自己, 实则贪污成性, 藏的很好的奸臣。

    他再一次做局,搜罗各种证据, 办事效率出奇, 短短时间内就三司会审,牵连官员全部落马,主犯抄家凌迟。

    曦太子:……

    虽然这个孤一直有所怀疑却没有证据, 可你下手是不是太快了点!

    上一回, 平郡王赵扬还在笑话赵京,结果这一次笑不出来了。不仅笑不出来, 他还大病了一场, 虚汗连连, 卧床不起。

    这可是他派系里藏的最深,最重要的底牌!他能走到今天, 所有结识拢络的人脉关系网,基本基于此人!这个人就这么倒了,抄家凌迟, 他怎么办?

    这人惯会装模作样,清官形象稳稳,实则心思精明,城府极深,早在合作开始,就表达出了自身意愿,他办了事,递出了投名状,他这个郡王也得给点东西让他安心,所以现在不只是派系落难问题,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人手里抓着他的小辫子啊!

    解平芜顺藤摸瓜查到他怎么办!

    之前曦太子回宫,因曹皇后建议,他手里的差事已经全部交接出去,给了解平芜,现在就是个闲散王爷,只能暗搓搓起小心思搞事,结果现在倒好,自己的差事没办法要回来,最大的底牌也倒了,还要战战兢兢提心吊胆小辫子会不会丢,会不会被摄政王攥住……他还搞毛啊!

    赵扬心内赘赘不安,惶惶不可终日,可以说要多难受有多难受,连妻子都没时间关心了,曹皇后那边也没心思问候。

    接连完成两件大事,解平芜很满意,已经满足了小东西两个愿望,一亲芳泽不至于,总可以有见面机会,增进感情了吧!

    为此,摄政王还特地沐浴更衣,基本上是人生第一次,认真打扮了下,穿上新做的摄政王常服,扣上玉带,簪上金冠,更显五官俊美,气质华贵,再加上常年练武的身材,宽肩蜂腰大长腿,走起路来气场没别的,就是帅!但凡他走过的地方,大姑娘小媳妇不敢尖叫扔帕子,连雪花都飘得小心翼翼,不敢落在他身上。

    摄政王一路自信,昂藏落拓的走到东宫……又被关了闭门羹。

    曦太子真的吓得不行,咬着手指甲发愁,怎,怎么办啊,他是不是把解平芜给惹急了?宫人传话说摄政王气势更胜以往,连衣服都是新的,是不是想纪念这一天,杀太子就在今日!

    好吓人的……

    他非常没底气的问安公公:“怎,怎么办啊?”

    一路看到现在,安公公十分从容,他算是看出来了,摄政王并非无情,相反,他对太子十分照顾,一路纵着,宠着,是绝不肯让太子殿下委屈半分,难受一星半点的。虽王爷还不知道太子殿下肚子的存在,早晚是个问题,可在他看来,结果并不会像太子殿下想的那样可怕。

    他温声开解自家殿下:“殿下乃赵国之主,无需害怕,随意就好,摄政王只是您的臣子,君要臣死臣还不得不死呢,殿下又没有昏聩要随便杀人,只是一时心情不好,不想见而已,摄政王不会有怨言的。”

    曦太子:……

    你说的倒是轻巧,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是?

    他想了半天,吩咐安公公:“送,送壶酒过去吧。”

    他想表达的很明显,就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看,你不喜欢喝酒,忌讳酒,别人送你酒你很不高兴是不是?孤也一样啊,将心比心,你最近太厉害了,孤有点害怕,孤不想你这么可怕,你暂时别动了……行不行?能不能给孤一点空间?

    可这一次是真倒霉。因曦太子下了指令就吐了,安公公十分担心,根本走不开,就把差事交给了下面的小太监,仔仔细细认认真真交代了,让好生送到摄政王府。

    小太监也是认真办事的,在东宫伺候了很久,算是老人,不会不忠心,也不会偷奸耍滑,奈何这几日天寒,中午饭又没吃好,小太监突然想上茅房。宫里规矩严,小太监们都不敢生病,自己清楚自己身体情况,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稍稍解决一下就能好,想着时间也不太紧,能来的及,小太监就把酒放到一边,去解决肚子问题了。

    宫里伺候的人都聪明,知道宫里哪条道热闹,哪条道偏僻不容易被瞧见,小太监挑的地方很安静,放酒的位置也很隐蔽,本来是很安全的,结果偏偏今日就有人路过。

    两个小宫女,手里捧着给曹皇后的香料。小宫女是新来的,规矩不太好,可能走的姿势乱了,步子不对,被经过的嬷嬷逮到,训了一通,还开盒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才放她们离开。

    香料是没问题,小姑娘也是正经奉的差事,不敢有失,但今日风特别大,嬷嬷开盒检查时,香料被吹走了一些粉末,好巧不巧,吹到墙根的酒壶边,顺着酒壶嘴就飘进去了。小太监不敢耽误,使足了劲,肚子问题解决的很快,回来时并没见到什么宫女嬷嬷,端着酒壶,速速奔向了摄政王府。

    解平芜再一次吃了闭门羹,没有进到东宫,见到人,也磨出经验来了,知道小太子一定会送东西过来,情绪并没怎么失控,直接回了府,耐心等待。

    不知是他着急还是什么,这一次似乎有点久。

    终于等到莫白过来报告的时候,他没忍住:“怎样,有没有打听出来,太子笑了没有?”

    虽然还是不见,一回两回投其所好,总能暖到心吧?

    莫白却脸色很不对,似乎吓得不轻,说话都结巴了:“没,没有,太子赐了毒酒给您。”

    解平芜:……

    莫白小心翼翼,说话都快用上气音了:“做酒之人好深的心思,香料入酒,极为难查,要不是属下过来的时候正好遇到府里大夫,大夫闻到味觉得不对,根本就查不出来……”他看了看王爷脸色,继续,“大夫说那香料本无毒,酒也无毒,两者相撞,结合成毒,只是香料剂量似乎放的太少,毒性并不猛烈,大约毒不死人,只能致病,很难好的那种……王爷,这下毒之人,心思不可谓不毒!”

    解平芜直接摇头:“不可能。”

    莫白:“可酒是东宫……”

    “本王说了不可能!”解平芜手捏碎了杯子,第一次有形于外的愤怒,“去查!”

    莫白只得去查了。

    他并没有指责太子的意思,只是觉得东宫人多,保不齐就有那起了外心的,想借太子的手对付王爷,可王爷现在爱屋及乌,连东宫的宫人都不愿怀疑了,他感觉不大好,可等问题查出来,他就觉得自己傻了,王爷太子,谁不比他聪明?说不可能还真的不可能!

    以摄政王的权利,这点事并不难查,莫白很快查到了两个小宫女,以及宫女给曹皇后送的香料,一切朝巧合的方向走。

    解平芜接到消息,冷冷一笑,本王说什么来着?即刻下令:“田嬷嬷,处死。”

    莫白:……

    都说了这一切只是巧合,是误会啊!

    解平芜:“她替曹皇后做了多少阴私事,手里有多少条人命,本王不算冤枉她。”

    曹皇后顶着皇后身份,不能随便搞死,可这个田嬷嬷,没必要再留了。

    莫白一想也是,宫里规矩大是规矩大,有田嬷嬷这起子暗中搞事的,尽管有安公公看着,太子也免不了吃亏,之前留着,是想着可以让太子多看一看,想一想,现在太子已然成长,磨刀石就没必要了,该杀就得杀。

    摄政王这次连观察做局都没有,直接就动了手。

    曹皇后浑浑噩噩,不敢相信,田嬷嬷死了?突然就被摄政王给论了罪,判了斩?不……不可能……怎么可以这样!她自认皇后这个位置做的不错,摄政王对她一直没什么明显不满,怎么突然间就把她的贴身嬷嬷处决了,还这么快,她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或许……她一直都太过小看摄政王的力量,也太过高看自己的本事,以为自己坐在这个位置上,可以和摄政王掰掰手腕,谋点小心思,其实在摄政王心里,她就是随时能踩死的蚂蚁。

    皇后这个身份看起来殊荣尊贵,实则没有实权,关在这厚厚宫墙内,身边随时都有宫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所有事都是身边人处理,有权的看似是她,实则是她身边得用之人。田嬷嬷是她的心腹,最得用,最亲近,用的最久的人,她知道田嬷嬷心大,利用职权为自己谋了很多好处,但不是田嬷嬷,也得有别人,她一个皇后,不可能什么事都自己来。

    可现在田嬷嬷死了。透出的讯息很要命,一是她没本事,保不住自己的身边人,二是她这坤宁宫,别人想伸手就伸手,想杀人就杀人,纵她是皇后也阻止不了,如此,谁还会跟随她,效忠她?她所谓的权势,根本就是镜花水月,海市蜃楼,稳不住的。

    这以后……可如何是好?

    曦太子听到这样的发展很迷茫,就……不明白,怎,怎么就这样了嘛!孤到底做了什么?为什解平芜攻会疯成这样!

    安公公缓声劝道:“其实殿下……可以大胆一些。”

    曦太子迷茫:“大胆一些?”

    “是啊,”安公公给太子递上手炉,“您看摄政王多忠心,所有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殿下好。”

    “是么……”

    手炉暖暖和和,驱走了寒气,熨贴了身心,曦太子不觉得冷了,也就没那么害怕,前后想想,也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岔了,是不是应该……换个方法?

    近些时日发生的一切,在他眼里,是解平芜是试探他,在解平芜眼里,是不是也有另一种可能,解平芜是不是觉得他这个太子在试探他?或许……他真的可以大胆一点?

    不破不立,或许,他真的可以换个方式。

    田嬷嬷之死对别人说算不上什么大事,也记不起什么水花,曹皇后就不一样了,病了一场,这次是真的病,来势汹汹很厉害的那种。朝野内外并不关心田嬷嬷,可他们关心摄政王心情,这段日子接连大动作,大家都有点害怕,参不透,朝堂气氛也就很沉闷。

    曦太子想,或许他可以试着,给解平芜一点告诫?

    想了想,他让安公公送了两枚利箭到摄政王府,这次还让人带了话:王爷是不是太霸道了点?

    他的意思是,田嬷嬷这事稍稍有些急,摄政王动作可以停一停了,现在大家都是需要名声的时候,手段可以缓和点,总是这么下去,把朝臣吓得像惊弓之鸟,以后政事怎么议?

    解平芜将两枚利箭摆到桌上,皱眉看了小半夜:“来人,备马!”

    东宫里,曦太子左等摄政王府没消息,右等没消息,最后没忍住,问安公公:“ 摄政王跪到殿前请罪没有?”

    到底有没有明白他的苦心,愿不愿意摆这个姿态出来?如果解平芜真的为了他好,真的听他的话,一定能听得出他话中隐意,愿意低个头装个样子的!

    安公公顿了片刻,摇了摇头:“没有,摄政王出城了。”

    曦太子大惊:“出城了?干什么去了?”

    这都进腊月,马上要过年了!

    不久后,看着桌上捷报,他有点呆。解平芜拿下了西戎东辽两座城池……竟然这么快的吗!

    随着捷报一起回来的,还有不知道哪来的流言,说摄政王又是理文官,又是肃后宫,又是要搞地盘,下一步,怕是清君侧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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