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安眠醒来之后,喝过热乎乎的粥后,顾景棠便和许伯说了一会话,大概了解下房屋的修葺状况。
许伯便把大致的情况同顾景棠说道:“大爷,今天上午再忙一会,另一间正屋就能修葺好了,这屋子先老爷修的时候下了大力的,而且大爷大婚的时候也修整过,所以现在修起来不需抛费太多。只是屋顶需要重新修过,再补一补一些墙面就好了。需要的材料也准备好了,另外两间房修理的速度就会快上不少,到时候在把两边的棚子打理下,不出五天就能全部弄好。”
“这就好,这房子用的基地都是好石料,是我爷爷和我爹两人沿着村子从西面石头村一点一点背回来的,那里有好几户都是石匠,整个村子有泰半的人做着和石头有关的事儿,是附近最有名的石头村,供应着附近几乎泰半的石料。县城里的大户也爱那里的石料。便是这墙也是下了狠心掺了不少糯米来的。所以这些年刮着海风也不会太破旧。”
说完,想到记忆里,原主爷爷父亲两辈的不易心里也不由叹了口气。生活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不易的。
又道:“又是雇人,又是买材料的,原是我考虑不周,你那里也没有多少钱,这些天应该也不容易吧。”
听到大爷这番通情达理的话,原本心里的那点忧虑又减轻了不少,大爷这是真的改好了,以后这日子还是能过下去,几个哥儿也是由依靠的。眼里不仅也有了些水光。
道:“老奴手里的确没有多少银钱,正要同大爷说道这事,直接雇了五个人,其中有个陶小哥,很是伶俐,收购材料的事情都交给他了,其他几个人都听他的,便同他说了钱修好房之后再给,不过价钱上比平常多些,每个人每天十五文,陶小哥的话每天十六文。”说完小心的看了眼顾景棠。
顾景棠听了,点点头。在不包饭的情况下,市场价一般一天十二三文,现在这个价格也还好。有询问了下买了多少材料,总的下来,这次修葺房子,大概不会应该在三四两之间。
还好之前买羊的时候兑了银票。便从荷包倒出一个五两的小银元,递给许伯。
许伯没有多说什么,便收下。去和许婶收拾东西了。昨天到的时候已经挺晚了,除了搬来的东西,还有钱嘉仪送的一车东西都没有规整好。
正好边上的小修谨已经吃好了,顾景棠也一起帮着收整,顺便看看钱嘉仪送的东西,心里好有个数。
钱嘉仪送的东西大多都是些实用的,布匹,粮食,还有最贵的是几本新出的策论,还有不少的笔墨纸的。一共加下来最少也要花个四五十两。有心了。
把布匹和粮食交给许婶后,其他的,连同带回来的书籍和一些东西,顾景棠就收拾到自己房间去了。
等他整理好,便又带着一直跟忙上忙下的小修谨去院子里看了看两只羊。
左边的草棚已经塌下来了,右侧的还好些。两只羊被安置在右侧的草棚里,这草棚外围着一堵土墙,不过顶被腐朽的零散这不少拳头大的洞,不过能抵挡大部分的海风。而且现在才初秋,温度还不太冷,所以两只羊住着要不会太冷。
也不知道许伯什么时候起来的,边上的箩筐里装着不少的青草,羊妈妈带着小羊正在吃着。
顾景棠和小修谨看他们吃了一会儿,便在院子里溜达着。和正在干活的陶小哥聊上几句。原主毕竟在院子里长大的,对村里的人都认识的,小时候也是光着屁股一起玩大的,不过后来大些,读书后才慢慢断了来往。
所以这些人他都是认识的,现在聊起来虽然有些拘谨,但是顾景棠是什么人,那是个满世界乱跑男人,在热带雨林中,非洲大草原上,北极斯匹次卑尔根群岛有时可能长达几个月也没人说上一句话,有时即使与那些语言不通的非洲原始部落,美洲少数民族地带,也能手脚比划,叽里咕噜的说上半天。
所以这会儿,不过多久就和这些人熟悉起来了。在一边看着他们把一种叫做泥藻的海里的植物,撕开和泥土,敲碎的贝壳合在一起,在屋顶一层稻草,一层茅草,反复之后,便变得凝固有结实了。
这泥藻是海里得一种植物,植物上分泌出一种粘呼呼得粘液,不知道被谁发现可以用来建屋顶,很是好用,不过这种泥藻也不多,大家多用在屋顶上。
时不时的帮他们递些东西,一边聊天也知道了不少村里的事情,还约定好等他们忙完后一同去赶海。
也很快消磨了时光,到来太阳开始西斜,便约好在海边见,一同赶海。
打浪村位于海边,一个岩石林立的海弯里头的小渔村,背靠坐低矮的小山,这里的人们因为地上不是石头就是沙子,种地成了奢望,只有西面小山上勉强开出的几亩薄地,勉强能种点蔬菜的。
所以这里的人日常除了出海打渔,真没有什么好的出路。而且有的船也不大,出海也走不远,靠着大海也不过是换点口粮勉强活着。
大海里头东西很多,但是不好抓呀,而且大海也一样很是凶险,狂风,巨浪,再加上海里的海兽,还有许多没有见过的毒物,导致这里的人很少能活到老,年年都有青壮年葬生大海,尸骨无存。
原主的父母就是如此,出海就在没有回来。
海边的这些渔民的生活可不好过,所以原主才会如此想要留在县城里。
如今已经到了秋末,打浪村出海的已经少了很多,每日不过乘着小船走不远的打捞些去海货,吃的还是靠着家里的孩子们早晚赶海寻点吃的饱腹,剩余的时间基本上都在收拾干货,好卖了得些银钱,为接下来的过冬做准备。
海边的渔家储备冬粮也和内陆的那些人家是不同的,在这里他们储备的更多的是鱼干,鱼干也是他们的主食,只要有鱼干,每日里煮上一锅鱼汤,怎么也能混个水饱。
要不就再多储备些海菜干,各种螺丝肉等,换个口味,添一道菜。这东西又不值钱,晒干后又不占地方。实在不济的时候,昆布干和紫菜干还能送到药铺去换点钱,就是打理起来麻烦又费时间。
当顾景棠吃过晚饭,带着小修谨来到海边的时候,看到的是整个村子的人,老的小的,都在往海边赶海,就是四五岁的孩子也不例外,都想着趁着冬日前好好地再努力一把。
从来没有看过大海的小修谨也很兴奋,激动的嘴巴啊啊啊的叫着。地上着片海滩出奇的柔软,但是顾景棠没有给小修谨脱掉鞋子,还是让他穿着,要知道这沙滩上还有不少的贝壳,螃蟹。一不喜欢些脚上就会多出几个口子。
等了会陶平波就带着孩子来了。他比原主大三岁,家里有两个孩子,一个八岁,一个六岁。一会就要带着小修谨开始去看他们埋得宝贝。
小修谨期待看了看顾景棠,顾景棠点点头没看着他高兴的同两个孩子跑着。
大点的那个孩子看小修谨小,行动间倒是很照顾他。
顾景棠就在一边留意着他们,一边同陶平波聊天。其他人也陆续过来打个招呼,边去忙了。
正好这时候,陈阿伯远远看到顾景棠,便走了过来。一边的陶平波也叫了声“陈阿伯。”
看他要同顾景棠说话,便自觉的走开了。
陈阿伯和原主的父亲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后来原主的父母走了,家里后事也是陈阿伯处理的。后来还帮原主交过一年的束修,对原主也多有照顾。
不过原主后来婚后进城后,便少了往来。
耳边便传来陈阿伯关心的问话:“小糖,回来了,家里安置好没?要是有什么事,就打声招呼。你爹娘都走了这么多年了,这日子过的真快呀。”小糖是原主的小名,后来进了学,才把糖改成棠。
说完,又有些犹豫,但还是道:
“那,那之后有什么打算?书还读吗?”
“读的,明年准备下场试一试。”顾景棠回道。
陈阿伯听了这话,高兴道。“那就好,别嫌弃我老头子烦,不过想到你爹以前在的时候常常唠叨,最盼望的两件事,一个是你能考上秀才,一个就是能找会你那苦命的姐儿。哎,你姐的事是不指望了,不过你一定可以的。”
“嗯,我会努力考的,我知道陈阿伯是为我好,才说这话的。”
“那就好,你大角哥那个样子,你家修房我都没去帮忙,心里也不是滋味,你别介意,有空便来家里坐坐。”陈大角是陈阿伯的长子。前几年出海遇到暴雨,腰部撞到礁石上,被救回来后,双腿就废了。
陈阿伯家里长成的就这么一个儿子,现在这样家里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顾景棠想了想陈阿伯家的情况,便道:“阿伯,说着话就见外了,过两天我便过去看看大角哥,都有些年没有见面了,以前大角哥最照顾我了。”
听了这话,陈阿伯便欢喜道。“好,好,你来坐坐,同你大角哥说说话,他心里也能舒坦些。”
便也去忙了,现在家里事情多着。只见他走到背着个大筐的八九岁小男孩边,帮忙提筐,应该是他孙子。
顾景棠看了看陈阿伯忙碌的背景,心下便有了较量。
看来眼玩的开心的小修谨,有看着远处的落日海景。只见一团耀眼的火球正慢慢往下沉。水平线之上,落日与海天相接,摇曳着要坠入海底的落日,用千万把光箭,呼啸着四周。
于是,周边的云和海水便燃烧起来,它们相互推搡着,激荡着。海面照得金光闪闪,犹如许多金子铺在海上。天空被它照得一会儿红彤彤,一会儿金灿灿;归鸟盘旋海面,翅膀仿佛擦过晚霞,也在夕阳的光芒下变成橙黄黄的。
真的很美。
欣赏了一会的顾景棠,便被急与向他分享宝贝的小修谨打断了。
顾修谨没有办法,知道和他,还有陶平波家的两个小子一起赶海。顾景棠对小孩子脾气很是温和,一会儿这两个小子也就和他有说有笑的,不停的给他献宝。
顾景棠他们捡了不少的贝壳,海螺,螃蟹,还有些海菜,海菜被浪潮冲上沙滩并不是规整的,很多都会团成一团,甚至很多不同的种类夹杂在一处。顾景棠也挑了一些。便告别回去了。
晚上夜深寂寥的时候,顾景棠也陷入梦想,一个晚上梦里都是原主从小和其姐姐相处的片段,从小在大姐背上长大,被大姐照顾那些画面,温馨又温情。
醒来之后,顾景棠便知道这是原主心底的伤,心里的执念,陈阿伯的话触动到了原主身体里一些残留的记忆,这些是原主心里的柔软和牵挂,
顾景棠便知道要怎么做了,为了两人之前的这份因果,原主的执念顾景棠愿意帮他圆了,心里暗道,下次进城便去人牙处打听下。
用过饭后,又去陈阿伯家探望了大角哥,收到了陈家的热烈欢迎。大角哥看到顾景棠也很高兴。
顾景棠去的时候,他正在床上编各种草编。双腿不能动了后,大角难过颓废了两天,便开始学习了草编。
他是个有担当的男人,努力刻苦,又愿意研究。现在草编也能这个家带来一份收入,努力为这个家里贡献自己的力量。
现在这屋子里除了提篮、果盒、杯套、盆垫、帽子、拖鞋和枕席等大件的,顾景棠还看到了不少各种小动物的草编,蚂蚱,螳螂,蝴蝶,蜻蜓,游鱼等编的生动又精致。
两人聊了几句往事后,便和大角哥聊起了草编。顾景棠虽然不会编,但看过不少不同国度,民族的草编,很会欣赏,就这些编法,编辫、平编、绞编、编花就聊了半天。最后又提了些新的思路,就是前世知道的拧编、卷折、缝绣。
两人聊的热火朝天,原本的生疏也就消失了。之后也时不时的上门和大角聊天。这样顾景棠就成为了陈家最受欢迎的客人了。原本对他有些微词的陈大娘也对他喜欢的很。
一眨眼,顾景棠他们回到打浪村十来天了。房子早已经修葺好了。现在也慢慢的适应这里的生活了。
正五间的屋子,中间的堂屋,两侧的两间,每一间屋子里,一个大的炕柜就那么摆在炕上,另一头靠墙还立在墙边存放东西的五斗橱,顾景棠的那件还多个长条书桌。很是齐全。
堂屋里更是利索,进门处两边各一个小小的灶头,那是烧炕用的,上头坐着水壶,瓦罐,平日里熬汤煮水,连厨房都不用去,很方便,正对着门的地方正紧的条案,四方桌,两把椅子放的十分的妥当,有点大户人家的样子。
更不用说这堂屋顾景棠镶了个帘子,隔出了一个退堂后五步大的地方,那里一个细长条案上直接摆上了顾家的祖宗牌位,还有田家人的。这样连着祭拜祖宗都有了专门的地方,许伯和许婶更高兴了。
这会儿外面下者连绵小雨,顾景棠教了小修谨学了段三字经后,便让他在一边玩他的那些小玩具,东西可不少,拨浪鼓,哨子,竹喇叭,陶响球,九连环,最近又添了些漂亮的贝壳,海螺,还有他的新朋友,陈阿伯家孙子陈子牛送他的草编的小动物。
顾景棠便安静的看起从空间中拿出来的书。这是本名《狐生游记》的自传。著书着是尾玄狐修士,行文中多爱说的是他一生遇到的趣事。
里面“人族与我妖族而言如何如何”,“人族那些奇奇怪怪的行为,那等作为我等狐族实不会亦不屑领会……”“那些人族对妖族误解,什么时候我等狐妖都喜欢勾引人族了,物种不同,审美也不同,没有毛真的爱不起。等等,却是从未见过的眼光说法。
其中多对人世间的事情举以实例,被这玄狐一说却又变得无比可笑又好玩。里面也会涉及一些修炼的理解,解闷又能了解到需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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