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套着赤虏马甲的陈久本来只是想吓一吓小徒弟，没想到小徒弟一个照面直接大庭广众下哭了出来！
赤虏是《末代江湖》里一个比较特殊的职业，他们是军队却是前朝军队，前朝变革的时候，他们正在前线抵抗外敌入侵，打了十几年回头一看，发现自己老东家都被端了，而且朝廷根本不承认他们的编制。
于是赤虏就从军队变成了沙匪，成天在边境跟草原汉子们打来搏去，争夺稀少的地盘和食物，还要跟来讨伐的朝廷军打架，多年的抗争之下，他们的形象被扭曲成凶神恶煞之辈，不仅能吓哭小孩，还能吓哭一些懦弱的朝廷军。
但，陈久真的没想到还能吓哭自家一向坚强的小徒弟。
他尴尬之余，赶紧操着小孩就要上楼，被眼疾手快的老板娘拦住，“唰唰唰”反应过来的其他客人也抽出了武器围上来。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大庭广众之下拐走小孩？！”
“赶紧把孩子放下，不然爷爷我不客气了啊！”
“快去告诉骑士团，在我马来镇居然还有这么大胆的人贩子，真是岂有此理。”
老板娘倒是没有这么偏激，却也是道，“客人，请将我的小客人放下。”
陈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无语，他抓了抓头发，正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玄麟就挣扎着从他身上下来。
小孩揉了揉眼睛，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指着陈久介绍道，“这是我师父。”
多数人不信，维妮更是直接道，“罗杰跟我说过，你师父是个大美人，名叫绣芸，是位厉害的大祭司。”
“你为什么要说谎？”维妮皱眉认真道，“如果你是害怕的话，可以跟我们说，这里这么多人，不会让他带走你的。”
“额，我是一个好人……”陈久试图辩解，却被群嘲了。
“这满身的煞气，手上都不知道多少条人命，你若是好人，那我岂不是大圣人？”
由于他长得就不像一个好东西，一出手就是掳小孩，自然是说什么都没人相信。
陈久只好无奈的闭上嘴。
玄麟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沉声道，“对，你们说的对，我撒谎了，他不是我师父，他……他是我爸爸。”
“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儿，浑浑噩噩了很长一段时间（做蛋的时候），直到碰见了他（的光头和尚马甲），知道了原来我还有亲人。你们也看出来了，他不是一个好人，他杀过很多人，甚至以前都不知道在哪里，知道我了之后也不肯接受我，我遇上了我的师父，师父和他的师门都很好，但师父失踪了，我和小九一起出来找师父，小九比我厉害，找到了线索，让我在这里等，没想到先等到了他，我看到他就难过，所以就哭了。”
玄麟半真半假的说了一大堆，甚至把陈久以后的马甲都安排好了，真是非常贴心的安排，如果不是被大家用看人渣的眼神行鄙视礼的话。
最后才抬起红红的眼睛看着周围人，带着哭腔的问，“我们可以走了吗？”
“……”周围人沉默的让开一条道。
玄麟一言不发的走在前面，陈久顶着背后毛骨悚然的刺身礼跟在后面，直到进了房间才放松下来。
他长出了一口气，扬起笑脸刚要夸，玄麟却屁股对着他默默的坐在椅子上就开始抹眼泪，也不出声，就抽噎着哭，然后用谴责的水润目光看着他，看的陈久一阵阵头疼。
一直哄了小半天，水龙头玄麟才止住了眼泪，瞪着那双红肿的眼睛瞅陈久，声音沙哑至极，“以后，师父想要抛弃我的话，直接跟我说好不好，我不会、不会纠缠的呜——”
他话还没说话，眼泪再一次下来了。
陈久顿时哪哪都疼，赶紧把小孩抱进了怀里，又有些生气的道，“什么抛弃不抛弃的，师父在你眼里难道是这种人？”
他一股脑的把背包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左边食物堆成一座冒着热气的大山，右边堆着其他乱七八糟的装备材料什么的小山。
玄麟骇然的睁大眼，脑袋里冒出的第一个问题却是：这怕不是屠了一整个暗影森林？
“看见没？师父是去给你搞这些去了！”陈久拍了拍小徒弟的后脑勺，没好气的道，“臭小子脑子里整天想些什么呢？”
玄麟抿了抿唇，闷闷不乐的道，“师父太好了，是我不够好，我不配。”
陈久一愣，心内顿时五味陈杂。
其实不是不知道，自从离开了暗影森林，开始窥探这个世界开始，玄麟对自己的弱小很自卑，小孩从睁开眼开始，眼睛就一直注视着陈久，而不管陈久怎么变，实力都非常的强，这让小孩对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产生了一种错误认知，一直都在焦虑不安，害怕被抛弃，这种不健康的心态一直被表象压抑着，直到陈久跟戈瑟夫的佣兵小队一起行动，第一次丢下玄麟后，才终于冒出了尖。
玄麟想要变强，他怕自己被保护的太好，一直原地踏步而被抛弃，却又担心离开保护之后，两人遥远的距离带来新的隔阂，同样也是被抛弃。
在这场关系中，他是依附存活的弱者，没有提出要求的资格，却又渴求着不该有的妄想。
身为强者的陈久察觉到了一些端倪，但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这就是地位不对等所产生的分歧。
意识到之后，陈久赶紧调整了态度，轻轻抱住小徒弟，真挚的承诺道，“不管你是什么样，以后是废物也好天才也好，我都不会抛弃你的。”
“你可是我的蛋！真男人，怎么能没有蛋！”陈久煞有介事的道，语气说不上来的奇怪。
玄麟点了点头，在陈久的安抚下渐渐心安，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他出生前确实是蛋，仔细算起来也确实是师父的，嗯，没毛病。
玄麟忽略掉那股诡异感，乖乖的窝在师父怀里享受这久违的温暖。
陈久把小徒弟哄睡着了才下了楼，外面天已经暗下来，正好有一队商队停在外面，老板娘维妮正在指挥卸货。
维妮是店老板，能有什么货物能让她心甘情愿的揽下吃力不讨好的监视卸货？想必也只有罗杰这位老情人了。
陈久心里了然，走了过去要查看货物，被维妮阻拦下来。
老板娘戒备的看着眼前的壮汉，想到白天小孩梨花带雨的陈述，眼神变得鄙夷起来，脸上却带着笑容，“客人，这些东西都有主了。”
“我知道，我是被小九委托的。”陈久说着手假意往兜里掏，实则直接从背包里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银铃和金币——这也是他为什么这么穷的原因。
维妮检查了一番，她是商人，眼光很毒辣，确定这种银铃跟重阴马甲的同出一源，也不好再阻拦，一板一眼的示意，“请。”
陈久并没有弯腰打开这些袋子，他目光纵场一扫，根据系统的提示，统计了所有级别的装备数量，果然不愧是罗杰，是超额完成，都快成倍了。
陈久放下心来，打算找人付清尾款，视线却怎么也没找到那两个奸商，好奇的道，“西来和罗杰呢？”
“他们有急事离开了，您可以在我这里付尾款。”维妮说着拿出了长长的账单。
两人银货两讫，陈久让卸货的工人停下，上楼取来玄麟的空间戒指挨个过去扫，不出五分钟就清完了场。
一百立方米的空间果然是大，他那两堆东西再加上这几车，居然才堪堪十分之一。
第二天陈久带着玄麟下楼，还是没看到两个奸商。
不知道是不是哭久了，吃了有恢复作用的食物后，小孩的眼睛倒是复原了，但声音却还是沙哑的。
维妮担忧道，“要不买点专治声音的药剂吧，小孩子嗓子脆弱，别是哭坏了。”
要是平时陈久早就大手一挥说买了，但今时不同往日，他兜里空空，这个世界药剂非常昂贵，更别说专治的药剂了。
陈久只能装作大义凛然的挥手，“小孩嘛，没事的，过两天就恢复了，不用花那些冤枉钱。”
维妮不赞同的看着他，但人亲爹发话了，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撇了撇嘴，用不高不低的声音故意阴阳怪气的道，“果然还是师父更好啊，就算亲爹又怎样？渣这种属性是轻易无法改变的。”
被夸1又被骂的陈久：“……”
好在他早早退了房，打算送小孩去上学后，就自己出去打拼，寻找回去的方法，这些不痛不痒的话，就当没听见吧。
陈久将小孩送到山下，被那个巨人推销员拦了下来，他好声好气的道，“先生，此乃重地，只允许本校学生入内，其他人等止步。”
“师父！”玄麟没想到这么快就得跟陈久分开，一路上都还别别扭扭得冷战着，这时一听顿时就抓紧了陈久的袖子，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凝在眼眶迟迟没有落下，哽咽道，“我、我舍不得……”
陈久也没想到，很不舍的摸了摸小徒弟的后脑勺，蹲下来摸了摸他的脸颊。
脸颊上的手并不细腻，指腹全是茧子，摸在脸上刺刺的，没一会就留下一道红痕，可是玄麟望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想到自己要那么久看不到师父，眼泪刷刷刷往下掉，活脱脱一个哭包小孩。
但他却乖乖的，没有撒泼打滚，只是默默的看着陈久的脸，想要把他脸上每一寸都记牢。
他问，“师父，你会不会忘了我？”
陈久秒回答，“不会。”
“那你会不会收别的徒弟？”玄麟知道自己很无理取闹，却还是任性的抓着他的袖子哀求道，“师父，你永远不要收别的徒弟好不好？”
只收他一个，师父的好也只对他一个，他就是唯一。
陈久对小孩的提问有些意外，拍了拍他后脑勺理所当然道，“师父当然只有你一个徒弟！”
这个世界又不可能蹦出第二个蛋！
陈久看着还有点不安的小徒弟宽慰道，“在里面好好学习，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呜……”这莫名让人联想牢狱之灾的话让玄麟呜咽了一声。
目睹了全程的巨人推销员欲言又止，有些尴尬地举起手，“那个……其实你们不用表现的这么生离死别，我们学院很人性化的，往这方面考虑过，只要交付足够的金币，也能在学校里陪读一段时间，直到学生适应学校生活为止。”
虽然能购买这种纯属浪费钱套餐的少有，主要是这个大陆上的小孩都很坚强，亲缘关系从小孩开始学习各种术法开始就变得薄弱，连要父母陪同来报道的都少，更别说哭着舍不得的。
但，又不要成本，能有一个是一个。
陈久：“……”
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身无分文的陈久拍了拍小徒弟的肩膀，没有理会推销员的话，“去吧。”
玄麟点了点头，踌躇的走了两步，突然回身扑进了陈久的怀里，不等他回抱，就立刻抽身离去，像是怕舍不得一般，头也不回匆匆往里面走去。
陈久看着小徒弟一路跑着上山路楼梯，一直跑到没影也没有收回视线，默默的看着系统地图上，红色的点离自己越来越远，到达了职业学院内。
他这才收回视线，缓缓叹了口气。
巨人推销员露出笑脸，“陪读套餐了解一下？”
莫名想起被游泳健身支配恐惧的陈久：“……”
“不了不了。”他敬谢不敏，匆匆离去，因此没有注意到有人混在人群里静静的注视着他离开。
*
“你在看他？”老人的声音听起来若有所思，带着一点点阴沉，因为离耳朵很近，都能感受到一丝凉气。
老人冷嘲道，“按照你的性格，越是感兴趣的东西越应该不折手段弄到手才对，你现在却是连露面都不敢？”
“你懂什么？我感兴趣的不是他，而且那家伙的同伴可是个九星阵术师！”他虽然没有见过陈久的赤虏号，但碰上过陈久的昆仑号，又都是跟玄麟一起，自然当他们是同伴。
地精小孩揉了揉自己敏感的尖耳朵，不满的偏开头，瞪过去一眼警告道，“希特，离我远点。”
被称作希特的老人按住小孩的头，眯着眼睛笑道，“你该叫我爷爷，伊柯。”
伊柯嗤笑，“我叫你一声爷爷你敢答应吗？”
“诶。”希特用实际行动证明他真的敢。
伊柯瞪大了眼睛，恼怒的道，“还真是越活越不要脸了，堂堂九星大法师居然还占人便宜！”
“彼此彼此，你堂堂一个九星召唤师，不一样臭不要脸的在这里装小孩？”
说到这个伊柯更是恼怒，“要不是那些禁制，我哪里需要这样才能进去，如果还是那个时候……”
“你早就被他打死了。”希特凉凉陈述。
伊柯怒目而视，“别跟我提他！”
两人的声音都经过特殊处理，没有人能听得见，希特对伊柯的愤怒嗤之以鼻，却没有再刺激他。
他顿了一下，终于还是问道，“你到底为什么要来这里？自从……陨落之后，这里应该就没有你想要的东西了，你不是连他的身体都抢走了吗？你还要什么？”
“我要成神的方法。”伊柯说道，“我得到这具身体，不惜用万族之血将其改造成最适合召唤师的身体，可我依旧止步九星，无法跨越那道鸿沟……”
“那是你无用。”希特冷嘲。
伊柯顿时整个人都阴沉下来，森冷的目光毒蛇一般的缠绕在地精老人的身上。
后者却是气定神闲的将他往前一推，似笑非笑的故意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道，“哦，我亲爱的孙子，你怎么了？舍不得爷爷吗？需要爷爷购买陪读套餐跟你一起去吗？”
伊柯：“……”
他咬牙切齿的笑，“不用了，爷爷，我自己走。”
话音都没落，就毫无留恋的转身往山上而去。
这道插曲，已经离开的陈久自然不知道，他一路在思考自己应该要干什么，走着走着，突然感觉背后好像有人跟着。
他回头一看，身后跟着一个地精老人，步履蹒跚的，眯着浑浊的眼睛，看起来不太像是跟着自己的。
陈久思考了一下，上去询问道，“老人家，需要帮助吗？”
“啊？”地精老人微微一愣，慢半拍的转过头来，微微睁大了眼睛，露出无声的眼珠子，恍然的嘀咕道，“哦，原来真的是人啊，我还以为是我青光眼发作呢，一直没在意。”
陈久明白了，不由失笑，好脾气的道，“老人家，您家住哪？我带您下去吧。”
老人家却立刻戒备起来，捂住自己的口袋慌慌张张的道，“我没钱的，我可没有钱！”
陈久难得做一次好事，没想到被当作诓钱的骗子，窘迫的道，“我不要钱……”
“真的？”老人半信半疑，指了指前面，“那你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
“……好吧。”陈久无奈的走在前面，还考虑到老人的腿脚不好，特意放慢了步伐。
十分钟的路硬是磨蹭了二十分钟才到了镇里，老人家是开小面馆的，刚刚是送小孙子去学校，正好就顺路了。
老人放下心防之后倒是健谈，还特意留陈久吃面，但陈久忙着出城拒绝了，他走了两步，突然感觉到空气中剧烈的能量波动，下意识转过了头。
瞬时传送消逝，空气中只有点点亮光闪烁，陈久一时之间也无法判断施术的地点究竟是街道的哪个点，只是下意识地撇了眼面馆门口。
那个老人家进去了吗？他皱了皱眉，很快收回视线离开。
陈久想要出城，却没想到人刚跨到主道上，系统就弹出对话框：
【附近】：“等一个战士”队伍公开邀请消息。
“！！！”卧槽，怎么回事，怎么一直没人的频道突然诈尸了？！
陈久激动的在输入框打字发送：
【附近】：有人？卧槽，拉我！拉我！兄弟拉我啊！！！！！
然而无论他发出去多少条，都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音，就在他以为对方可能不在的时候，频道又刷出那句“‘等一个战士’队伍公开邀请消息”。
“怎么回事？”陈久皱着眉点开那条消息，顿时一份长长的名单出现在眼前，几个熟悉的名字映在前列位置，无数的声音闯进脑子里。
队伍公开邀请信息会实时记录一些队伍内发言。
“啊啊啊，怎么就没一个战士，一个高级的战士，全都是比我都不如的，我们这次秘境探险还能不能行了？！”这焦躁的声音非常耳熟。
“咚咚”的磕东西声音之后，是沉稳的安抚，“西来，你该有耐心一点，我觉得快来了。”
“你说快来就快来？你难道是预言家？”
“嘿，西来，你再这样跟罗杰抬杠，我就撤资了！”
“行了，别吵了，这样等也确实不是办法，干脆我喊一声吧。”这个磕东西的家伙清了清嗓子，顿时声音像是穿破了脑内，与耳内来了个二重奏，“来一个五级以上的战士，私人商队，日薪十金币，日结！”
陈久睁开眼不可思议的顺着声音来源往北边走了几步，就看到了三个熟人。
靠在一起抽烟斗的地精情侣罗杰和维妮，以及在边上吃柠檬跳上跳下的西来。
三人看到他也是一愣，“你……”
“我是战士，五级以上。”陈久走过去，伸出了手，那身本来就强悍的气息顿时压的人喘不过气来，空气仿佛都掺杂了鲜血。
腐朽、死亡、孤寂的味道，这哪是五级以上啊，最少也得七星。
三人皆倒抽了口凉气，不知如何是好的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罗杰最沉得住气，跟他握了一下，提议道，“您的气息太强烈了，我们都很弱，承受不住的。”
陈久也就是怕他们不相信，释放了一下而已，现在被雇主提醒，就很快就把气息收了回去。
他现在还当自己是气息相当内敛的昆仑道长，而忘了按照赤虏的设定，这群时刻都担心项上人头的汉子，早就习惯用内力在外造出一层防御甲，因此他的等级虽然没有外泄，但不会像昆仑道长那样，内敛到让人怀疑，也不会像重阴一样，因为小孩形象自动被人忽视。
周围招受到气息压迫的人顿时都松了口气，又在心里好奇：这个大佬看起来凶悍，但意外的挺好说话？
两人交握的手很快分开，罗杰笑眯眯的吩咐道，“西来，人都齐了，走吧。”
被命令的西来按住还没平复的心脏，头一回没有责怪罗杰，乖乖的去前面赶车，庆幸自己能够原理修罗王。
莫名被扣上修罗王称号的陈久在罗杰的邀请下上了车。
气氛有些沉默，两人也不太敢当着大佬的面抽烟斗，维妮给泡了茶，才受不了沉默的随口找了个话题，干巴巴的问，“玄麟去学院了？”
“嗯。”陈久想了想，认真道谢道，“小T……小儿这几日多亏老板娘照顾了。”
仔细想想，他当时将小孩一个人丢在酒店的行为确实很不妥，怎么着也该跟人留下消息的。
维妮有些惊讶，赶紧摆了摆手，“不敢当不敢当。”
气氛再次沉寂下来，陈久有些茫然的歪了歪头，车内有些暗，男人眼睛睁大了一些，泛红的眼尾上扬，眼角的疤痕变得凶恶起来。
罗杰以为对方是不高兴，使了个眼色，维妮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找话题，“玄麟挺乖的……”
“是很乖。”提到小徒弟，陈久面色温和了一些。
维妮像是找到了聊天的点，不时就拿玄麟当敲门砖，越聊越开心，然后一不小心得意忘形，就直接拿敲门砖砸碎了窗户。
“你既然这么喜欢玄麟，当初为什么要抛弃他？”维妮问完，心道不好，浑身皮一紧，果然车内回暖的气氛再次冷却下来。
陈久不知道没发生过的事情该如何解释，最后只能找跟“抛弃”有关的事套入。
他有些无奈的道，“是我没有考虑清楚，并没有想要抛弃他。”
“可他还是受伤了。”维妮看大佬没有生气的迹象，又故态复萌，谴责的道，“他本来就没有妈妈，安全感比别的小孩差，你怎么能就这样放他一个人呢……真是太不合格了！”
她振振有词的说完，才在罗杰看“勇士”的眼神里，反应过来，怂兮兮的缩了回去。
陈久却没有生气，他诚挚的道，“我明白了，以后也不会再这么做了，你放心吧。”
维妮点了点头，怕自己再重蹈覆辙，端着茶杯狂饮，不敢再乱说话了。
罗杰看车内气氛好了不少，也没有再压榨她。
反而是陈久主动挑起了话题，“我之前有听到你们在说……秘境？”
“你都听到了？”罗杰惊讶了一瞬，不过瞬间也释怀，毕竟对方的等级比他们都高，能听到他们的密语也不算什么。
“既然您听到了，我也不再隐瞒，”罗杰掏出烟斗敲了敲，压低了声音道，“我们此行，要去龙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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