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来应聘”
谷崎兄妹还以为他们听错了, 面面相觑。
原本还吵吵闹闹的国木田独步和太宰治齐刷刷地将视线投向了大门口。
太宰治看到站在门口那道身影时就笑了。
他伸手招了招,“呀修君,这边这边”
“修”国木田独步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这不就是太宰治声称在上次鬼屋藏毒事件中帮了大忙的那个家伙吗还真有这么一个人
谷崎兄妹回头看了一眼太宰治, “原来是太宰先生认识的人”
接着他们又看向一条寺修, “这么说来, 您找的人就是太宰先生了”
一条寺修点点头。
谷崎润一郎领着妹妹往旁边退开了些,给一条寺修让出进门的路来,“请进。”
一条寺修被领着在待客区的沙发上坐下,放下挎包, 摘下口罩。太宰治坐着自己的办公椅, 轱辘轱辘一路滑到了一条寺修旁边, 歪头笑眯眯地说“早上好呀修君”
一条寺修哼了一声, 没搭理他,从挎包中翻出自己的简历, 放在桌上, 朝在对面沙发上坐下的国木田独步推了过去。
国木田独步将简历拿起来,迅速地扫了一眼, “一条寺修是吗”
“嗯。”
太宰治也凑到国木田独步旁边,跟着他一起看,发现不过就是中规中矩的应聘简历罢了。当然, 太宰治自会寻找其中的亮点, “咦修君明明和我差不多高, 体重却轻了不少呢, 是骨架小的原因吗难怪扮女装也没什么违和感唔”
这次根本不用一条寺修动手, 国木田独步直接一巴掌盖上了太宰治的脸,单脚蹬上他的办公椅,用力一踹
装了滑轮的办公椅“哗”地将他带离了原地,“啪叽”一声撞在了墙上。
“失礼了。”
国木田独步推了推眼镜。
一条寺修淡定地收回视线,就跟没看见似的。
虽然说是来应聘的,可他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录取的样子,淡淡地扫了一眼侦探社的办公环境,然后就不怎么感兴趣地看向了窗外。
谷崎直美给他倒了茶,他也没道谢,甚至都没抬头看她一眼。
国木田独步还在认真看他的简历,所以没注意到这些小细节。不过一直站在旁边的谷崎兄妹二人已经对一条寺修有了初步印象,觉得他有些不大好相处。
太宰治捂着撞得酸痛的鼻子走过来,瓮声瓮气地抱怨“我的鼻子都快断掉了”
国木田独步根本不搭理他。
太宰治也不以为意,拍拍谷崎直美的肩,稍微替一条寺修解释了一句“修君不太擅长交际啦,不用在意。”
“嗯哦”
谷崎直美侧身让了让,太宰治顺势走到一条寺修旁边,十分自然地让一条寺修往沙发里面挪了挪,自己就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我还以为你会在最后一天上门呢。”
“”
“决定要来竟然让你那么生气啊都跑去太平洋砸岛了。”
“”
“还是说,其实是别扭的,不好意思”
“闭嘴”
谷崎兄妹俩听着听着觉得有些不对味儿。
等等,去太平洋砸岛是他们想的那个砸岛吗
“老实说,你投简历不如直接把记忆还给他们。”太宰治托着下巴,偏头看着他,“反正今后也会成为同事的不是吗”
刚刚看完一条寺修简历的国木田独步正好听到这句话,对太宰治笃定前者能进侦探社的语气十分无语,“把记忆还回来是怎么回事还有,你是社长吗”
言外之意就是,批准新成员加入的事情,什么时候由你来做决定了
太宰治回头,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家搭档,避开了第一个问题,只是对第二个问题做出了回应“我已经和社长报备过了啊。”
国木田独步将一条寺修的简历放回桌上,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报备不等于同意”
“诶可是社长也没说不同意啊”
国木田独步脑门上青筋暴起,突突直跳,“别在这儿偷换概念”
正吵嚷着,社长办公室的门忽然从里面打开,被他们提到的人走了出来。
“社长”
侦探社的社员们纷纷恭敬地朝来者打了个招呼,就连坐在沙发上的国木田独步和太宰治都站了起来。
一条寺修倒是依旧安安稳稳、气定神闲地坐在那儿。
国木田独步余光瞥到了,皱了皱眉,心中直犯嘀咕,觉得这家伙明明是来侦探社应聘的,可看到社长竟然都不表个态,心也太大了吧难道是觉得有太宰治的推荐,他就一定能加入侦探社了吗
福泽谕吉倒是不在意,他走到国木田独步之前的位置,在一条寺修对面坐了下来。
“你的情况,我已经听太宰说过了。”他不苟言笑地说,眼神锐利得好似一柄刚出鞘的利刃,仿佛还能听到金属碰撞时发出的铿锵声。
他凝视着一条寺修,神情严肃,“如太宰所说,请你将社员们未被修改前的记忆还回来吧。”
他们的记忆真的出了问题
国木田独步等人惊讶地看了看说出这话的福泽谕吉,紧接着又看向了一条寺修。
一条寺修并没有照做,而是勾起嘴角,意味不明地说“诶竟然你都从太宰那儿了解过我的事情了,竟然还敢向我提要求吗”
这话听着有些刺耳,除了太宰治之外的侦探社社员们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不善地看着无礼的一条寺修。
福泽谕吉倒不觉冒犯,神色如常地看向站在一边的太宰治,示意“你来吧。”
太宰治挠挠头发,很是无奈地说“修君,你这样很容易引起大家误会的哦”
一条寺修脸上满是不以为意,就差直说“那又如何”了。
太宰治无奈笑笑,“那就由我来许愿吧”
一条寺修对他这样的说法很不高兴,“什么啊,把我当成圣诞老人还是许愿机了”
“哎呀,这种事情就不要计较啦”
“啧。”
国木田独步等人听得满头雾水。
不过这样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他们脑中的记忆像铅笔画一般,被橡皮一点一点地擦去,取而代之的,则是另一段陌生的记忆。
一条寺修恢复的不光是他们的记忆,还有原本应该破了个大洞的玻璃窗,以及红木办公桌上,被钥匙扎出来的痕迹。
谷崎润一郎看到那扇破掉的窗户,再看了一眼桌上的痕迹,之前被涂改的记忆瞬间跳出脑海。
空投的黑匣子、破碎的窗户、擦着他脑袋飞过去的钥匙哪有什么送东西的剧组工作人员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回想起来整个经过后,谷崎润一郎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
国木田独步想起的事情比谷崎润一郎还要多。他甚至惊讶地发现,他与一条寺修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而是第三次、不,甚至可以说是第四次了
第一次是在公交自燃事件中,第二次则是画作诅咒事件中。事实上,就连上次的鬼屋藏毒事件,他也远远地看过当时正和太宰治交谈的一条寺修那时后者是做女性打扮,脸上还带了口罩,国木田独步没将他认出来。
因此国木田独步受到的惊吓比其他谷崎润一郎还要严重。
“你的异能力究竟是”
国木田独步的喉咙有些干涩,惊疑不定地看着一条寺修。
从公交自燃事件开始算起,不受火焰伤害、篡改认知和记忆、让人倒霉的诅咒、瞬间移动算算看这都多少种异能力效果了
太宰治走到一条寺修所坐的沙发后,双手搭在后者肩上,弯下腰,笑眯眯地丢下一个炸弹“简单形象地来说,修君的能力就是超级许愿机”
“”这什么鬼形容一条寺修不满地瞪了太宰治一眼。
太宰治无比熟练地顺毛“只是方便大家理解嘛,不喜欢的话,以后就不说啦”
“”
没有反驳就是真的了
除了早就知道的福泽谕吉依旧淡定外,其他人脸上都难掩惊愕地看向一条寺修。
既然能被称作“超级许愿机”,那就是说什么愿望都能实现这能力得多变态啊
“但是。”
忽地一个转折,太宰治收起了之前那副吊儿郎当的玩笑样子,语气正经了起来“修君的这个异能力是有限制的。”
“准确来讲,这个能力,满足的是修君的愿望,也就是我们通常理解的心想事成。然而”
国木田独步“什么”
“这个能力,是有敌意的。它对修君善意以待的人,抱有恨之欲其死的敌意。”
太宰治说完,还举了个例子,他看向直美,“就比如说,刚才直美不是给修君倒了一杯茶吗如果当时修君对你说了一声谢谢的话”
谷崎润一郎紧张兮兮地追问“会怎么样”
谷崎直美喉咙一紧,忍不住抱紧了自家哥哥的胳膊。
“嗯”太宰治想了想,回头问一条寺修“你之前怎么说的来着上次那个被你道了谢的家伙”
一条寺修“出门就遇车祸,医院躺了三个月。”
噫
“就是这样”
太宰治一拍手,笑眯眯地回头看着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谷崎兄妹,“有什么不理解的吗”
“没、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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