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满回到屋子里,一边用袖子擦嘴一边低低咒骂:“王八蛋,臭流氓!”
嘶!
福满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脸好疼,火辣辣的,好像被人打了耳光似得,她甚至夸张的想,她的脸不会被扎的毁容吧?
点燃煤油灯,屋子里被昏黄的光线填满,她拿起那半拉镜子照了照,内心充满了绝望!她人中那里、下巴,还有脸被他的胡子扎的都红了。虽然光线太暗看不清,但感觉是破皮了,不然不会这么疼。
嘴唇最惨,被啃破了,又红又肿,好像被暴雨□□过的花朵,奶奶个腿儿的,那家伙是狗吗?
这,这让她明天怎么见人?
福满腹诽着,也突然想起了他之前给的那一小瓶药很神奇,急忙找了出来涂抹在脸和嘴唇上。
希望明天能见人吧。
——
陆远醒来,看着贴满报纸已经泛黄的屋顶,有片刻的迷茫,接着脑子闪过了昨夜跑去亲了福满的画面。他昨天喝多了,记忆有些模糊,甚至分不清是真的还是做梦了,直到脸上传来一阵刺痛,才确信,这是真的。
记得,福满哭了,也生气了,小丫头给了他一巴掌,还挠了他一把。
“陆远!”
院子里响起了奶奶的声音,他一把掀起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地都盖上。
李二女进了屋子,见陆远还蒙头大睡呢,轻轻拍了拍被子,“小远啊,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让医生来给看看?”
“不要。”
“那就是装病了,又不想去上工?”李二女一巴掌拍在了他身上,昨天下午就没去,“快起来,去上工!再这么懒下去,你喝西北风啊?!”
“我头疼。”
“我看你是又喝酒喝多了,喝喝喝,就知道喝,不好好干活,以后连个媳妇儿都娶不上!”
“我要睡觉。”
“好好,你睡你睡。真是拿你没办法。”李二女正要走,陆远掀开被子,突然问了一句,“福满订婚了?”
李二女愣在那里,她这个孙子脾气孤冷,就连对她这个奶奶也不是特别亲近。除了孙二宝和刘强,他不跟任何人来往,更没对哪个姑娘上过心,也不爱说话,可此刻竟然主动问起了福满。
这人一反常必要有妖啊,“没有啊,听你林奶奶说,福满不太愿意。”
陆远一下坐起来,不满意?
“当真?”
这小子整天阴沉沉的,啥都不放心上,这一惊一乍的样子,她还真有点接受不了呢。
“咋了?你看上福满了?”
陆远总算明白过来,他被孙二宝和刘强给骗了,这俩家伙,闲的厉害!!
“哎,我说你脸怎么了?”李二女火眼金睛,隔着胡茬子就看到了他脸上被抓那一道。
陆远一把拽起被子把头蒙上,“没怎么。”
李二女可没老糊涂,那八成是被女人抓的,可陆远没和什么女人走得近啊。不过,村里的寡妇刘秀禾对陆远有意思,总撩拨,她是再三嘱咐陆远,不准胡来,不会是俩人弄一块去了吧?
本来名声就不好,再跟刘秀禾在一起,那以后真别娶媳妇儿了。要是这刘秀禾是个正经女人也就罢了,可她跟村里好几个男人不清不楚的,说死了也不能让自己孙子和这女人勾搭到一块!
隔着被子拍了陆远一巴掌:“你,你不是和刘秀禾在一块了吧?我可告诉你啊,你要跟她在一块,我就撞死在你爹坟前!”
“没有!”
李二女看他不像骗人,才放下心来,“可你脸色被谁抓的?一看就知道是女人抓的!”
再问什么陆远不吭声了,李二女怕他烦,也不再多问,只是委婉的道:“小远啊,犯法的事千万不能做,更不能去毁坏人家小姑娘,知道吗?”
陆远的眼神变得阴测测的,李二女急忙起身,“明天记得去上工啊。”
他倒是想去上工,脸上一道疤怎么去?那丫头的爪子还挺锋利的,真疼!
*
福满看陆远和王大鹏这两拨人剑拔弩张的,这样下去,肯定出事,便雇了木根叔给修篱笆墙,也不要工钱,给打二斤酒就行。
木根叔干活是一把好手,用了十几天的时间就把篱笆墙给弄好了。还特意把隔开隔壁院子那面墙,用泥巴把下面垒上了半米高,这样就不怕谢三苗掏洞了。
院子里没有大树遮阳,木根叔还给打了一个凉棚,就缺少个木门了,说明天过来用木棍给做一个。
奶奶满心欢喜地看着已经扎好的篱笆墙,笑呵呵道:“福满,明天这院子就完事了,你去把那只不怎么下蛋的鸡杀了,咱明天中午吃点好的庆祝一下,也请你木根叔吃顿饭。”
“好。”那只母鸡已经老的厉害了,不怎么下蛋了,杀了吃肉正好,可是,她没杀过鸡,不敢!但想想,生活能靠自己的就要靠自己,不能老依赖别人,所以就去抓了那只鸡把翅膀别一块放在地上,又回屋子拿了菜刀。
“奶奶,要不您来吧。”福满实在不敢下手,奶奶却瞪眼,“你让我一个腿脚不利索的老太太给你杀鸡?”
福满:“……”奶奶她老人家不会也不敢吧?她深吸了一口气,把鸡头往后一拽露出了它的脖子,狠了狠心,用刀一割。
“啊!”割完后,她把鸡和刀都给扔在了地上,转身就跑奶奶身边了,小脸上都是惊慌失措,奶奶则忍不住偷笑。
本来杀鸡后,那鸡会扑腾一会儿就死了,可福满手劲轻,杀的不到位,那只老母疯了一样在院子里扑腾。
“奶奶,奶奶,鸡要跑了!”福满看那只老母鸡扑腾到了院子门口急急地喊着。
“快去抓回来!”
“哦!”福满急忙去追,可那鸡却连跑带扑腾,疯了一样乱跑乱撞,福满被折腾了个人仰马翻,眼睁睁看着那只老母鸡扑腾到了一院子,她也跟着跑了进去。
那只老母鸡终于不动了,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她急忙过去要抓起来,谁知道那老母鸡跟诈尸一样,突然又扑腾了两下,吓得福满急忙后退了两步!
这下是真的死了吧?福满小心翼翼地走到了老母鸡跟前,正想伸手去拿的时候,一只古铜色的大手先她一步将鸡拎走了。
福满急忙抬头,却吃惊地看到了陆远,他拎着她的老母鸡,眸子正晦暗不明地打量着她。她恍恍惚惚地打量了一下这院子,总算反应过来,这只该死的老母鸡竟然扑腾到了陆远的院子里!
这是来自老母鸡临死前的报复吗?
自从那天夜里被他粗鲁地强吻后,福满就没见过他。想想那夜他粗鲁的对待自己,她就生气,当下扭身就走。
陆远看福满要走,心里一急,上前去拽住了她的手,“福满,别走!”
“你,你放开我!”福满用力地往出挣自己的手,可是他的手太有力气,怎么也挣不脱。这时候,巷子里传来说话声,陆远直接将她拽到屋子里,将门一关,把人摁在了墙上。
“你,你干嘛?”福满仰着小脸,满眼羞恼地瞪着他,要是他再敢那么粗鲁对她,以后就再也不理他了!
陆远知道福满生气了,那天夜里自己亲她的时候,粗鲁又恶劣,他自己想想都生气。
“我……”他想说对不起,可这三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两只大手有些不安地摁着她肩膀,盯着她看了好久才,突然把脸伸到她眼前。
福满被他吓了一跳,以为他又要粗鲁地强吻她呢,谁知道伸了个脸过来。
“你干嘛?”
陆远微微转头看了她一眼,又把一边的脸侧过去给她,“你打我吧!”
“!!!”阿福咬了一下唇,他这算是道歉么?真够别扭的,说个对不起会死么?再说,他一脸胡子,一巴掌过去,疼的是自己的手,才不找虐呢。
何况,她一个柔弱的小女子人设,哪里敢再打他一巴掌,万一人设崩了,那就惨了!做为一个哭包,被欺负了是会哭鼻子的,福满漂亮的眸子里瞬间聚满了泪水,“你,你就会欺负人。”
明明是控诉,可听在陆远耳中,似娇嗔又似撒娇,让他的心脏热烈地鼓动起来。看着她泪汪汪的眼睛,美丽的好似湖水一般,楚楚可怜惹人怜惜,他心里一紧:“不准哭!”
因为,她哭起来更招人了,特别想把她摁在怀里狠狠地亲她的小嘴,亲她脸蛋上的泪珠。
“呜呜……你好凶……”福满的眼泪掉的更凶了,什么人呀,不道歉,不安慰,还凶巴巴的训她。
陆远看自己把小姑娘吓得哭成了泪娃娃,努力放软自己的声调:“不是凶你,你说,我怎么做你才不哭?我帮你杀鸡好吗?”
“不,不好。”福满哭得一哽一哽的。她还想再哭一会儿,就让他这么哄着。
系统实在看不下去了:【宿主,你到底是真想哭,还是想在这里多赖一会儿?】
福满振振有词说:“我这不是在兢兢业业维持我的人设么?赶紧夸我敬业!”
系统无言以对!
陆远第一次知道,女孩子的眼泪可以这么多,跟发大水似得,他忍不住抬手,用食指的背面轻轻帮她擦去脸蛋上的泪珠:“别哭了。”
福满被他突来的温柔弄的有些无措,红着脸推了推他,怯生生道:“你去帮我杀鸡,我不哭了。”
“好!”陆远让阿福坐在了炕边上,便出去帮她杀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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