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满早上起来,嘴不肿了,脸也没事,奶奶也不知道她昨天晚上出去干嘛了。早饭刚过,大伯叶大山来了,一脸心事的样子,明显是有什么事来找奶奶的。
果然,坐下之后,就喜滋滋道:“娘,咱家小五子有人给说了一门亲事。”
“是吗?那是好事啊!”小五子是叶大山的第五个儿子,今年二十三了,一直说不上媳妇儿。
叶老大家里有五个儿子,老大、老二结婚后分家单过了,老三、老四结婚后依旧和他们住一起,家里都没地方住了。
四个儿子结婚,花光了家底,再没能力给老五娶媳妇儿了,所以一拖再拖就二十三了。这个年龄才村里,算是大龄未婚青年了。
叶老大叹了口气:“好事是好事,可没房子住啊,家里也实在是住不开了,想盖新房子,没那么多钱。”
林月霞面色也凝重起来,她想帮孩子,可也没那个能力,不过,她知道,老大来说这事,肯定有别的用意。
“那你,有啥打算啊?”
叶老大两只手有些不自在地在膝盖上搓了搓,“娘……我是这样想的。
您这院子,还算宽敞,也有闲着的屋子,您看,能不能先腾出个房间,让小五先把婚结了。等以后,盖上房子,再让他们搬出去。”
林月霞没吱声,这孩子结婚是个大事,当奶奶的自然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孙子打光棍儿。可是,她也很清楚,这孙子和孙媳妇结婚后要是住这里,她和福满是没啥好日子过的。
叶老大情绪有些激动的道:“娘,儿子知道,这事是在为难您,可小五子都二十三岁了,咱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打光棍儿呀,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林月霞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大儿子的难处,“小五子是我孙子,我自然不能看着他打光棍儿。”
叶老大一听,有希望了,“娘,我知道,您是疼这几个孩子的。是儿子不争气,唉!您要是答应了,真是解了儿子的难题啊!”
“娘一把老骨头了,咋样都行,可是,还有福满呢!你虽说要盖新房子,可起码得五六年后的事了吧?这期间,你那孙媳妇能容得下我和福满?”
“娘,这是您的家,哪儿有孙媳妇容不下您的道理?至于福满,她也十八岁了,迟早是要嫁人的。到时候,咱托媒人,给这孩子找个好人家,不是挺好的?”
林月霞却哼了一声:“哼,你可别打这注意,我孙女的婚事,她自己做主,她就算不嫁,这也永远是她的家。”
福满心里感动,奶奶是真心疼爱她这个孙女的,但是,小五子也是她孙子,老人家肯定不会狠心不管的。
原本这个剧情就是为了虐勾引男主的炮灰女配才有的,按照剧情走,大伯家的儿子娶了媳妇儿就住了进来,每天闹得鸡飞狗跳,原主成了碍眼货,日子过得自然十分凄惨。
叶大山望向了福满,“福满,大伯知道你过得不容易,可你五哥好容易说上一门媳妇儿,我也是没办法,才想出这么一招,以后,你和你五哥和嫂子,好好相处。”
福满笑了笑说:“大伯,都是一家人,有困难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五哥和五嫂子对我哥奶奶客客气气的,我们自然也是一样的。可一起过日子,难免会有磕磕绊绊的,到时候,大伯您可得主持公道呀。”
叶大山忙说:“福满啊,你说的太对了,咱们一家人要互相帮助,也得互相关心和体谅,你放心,你五哥和五嫂子要是有什么不公道的地方,大伯自然会说公道话的。那,这事,咱就这么定了,成吗,娘?”
林月霞还能说什么呢,自然是点头了,叶大明高兴地直戳手,总算解决了心头大事!
*
经过一个月时间的生长,玉米到了穗期,这个时候田间管理尤为重要,社员们又忙活了起来。
下工后,福满回到家里,见奶奶正坐在炕上哭呢,不由担心起来:“奶奶,您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林月霞握住了福满的手,“唉,你不知道啊,刚才奶奶家表姐的孩子来看我,她和你姑姑嫁一个村了,说你姑姑在婆家被欺负的都快活不下去了。
”
老人家五个儿子,就这么一个闺女,嫁到了距离北水村十多里路的南崖村,一年也见不到几次。
福满回忆了一下剧情,书中对于自己这个姑姑着墨不多,只说是因为受不了被男人打上吊死了。奶奶为此也大病一场,差点没活过来。
“叶,你去找找你大伯和叔叔他们,让他们推上独轮车,带奶奶去看看你姑姑。”
“好。”福满急忙去找人,可是,大伯、三叔和四叔他们都说走不开,这一来一回得耽误两天,还得上工呢,还说两口子哪儿有不吵架的。
福满知道那几个叔伯指望不上,回到家里跟奶奶一说,老人家拍着大腿,气急败坏道:“我生这么多儿子,有个屁用啊!”
看奶奶急成这样,福满便说:“奶奶,您别着急。这样,我跟大队请两天假,去看看姑姑。”
林月霞担心闺女,可又不放心孙女,“你去,你咋去啊?十几里路,你得走好久。奶奶也不放心啊!”
“奶奶,您别操心了,我想法子。”福满怎么也得去看看,这毕竟关系一条人命呢,她快速地吃过午饭,便去找大队长了。
把情况说明后,大队长也准她的假,“去看看也是应该的,不过,还得上工呢,别耽误太久。”
“谢谢队长。”福满犹豫了一下又说:“队长,咱村离我姑姑家十多里路,我想跟队里借一下驴子。”
大队长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福满啊,不是我不通情理,但驴是大队的财产,这要是开了这个头,都来借,队里也不好办,你说是不是?”
“队长,这个我知道。所以,我愿意拿工分换。到时候,有人用这个说事的话,您也好有个说头。”
队长听福满这么说,便说:“行,那,扣你六个工分。你看,成不成?”
“成。”
福满拿着队长开的条子,就去队里领了一头驴出来,她会骑马,骑驴子也倒也不成问题。就是没有鞍子,坐在上面硌得屁股疼,便回家拿了个垫子,垫在屁股下面。
“奶奶,我去了。您好好的在家里等着。要是没什么大问题,我就说和说和,要是姑姑被欺负的实在厉害,我就先把人接来,咱再拿主意,您看成吗?”
“成,成,要是被打的厉害了,你就想办法把你姑姑先接回来,去吧,路上小心点。”
福满骑着小毛驴便往南崖村去了,骑着驴自然是比走着快,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就到了。问了村里人,才找到了姑姑家,低矮的土墙,破旧的土房子,一看日子就不好过。
福满将毛驴拴在院子里的一棵树上,冲屋子里喊了一声:“姑姑,在家吗?”
话音落下,姑父田大壮从屋子里出来,看了看福满,没认出是谁来。
“你是?”
福满看着眼前的男人,三五六岁的男人沧桑的好似四五十岁似得,“姑父,我是福满。好些日子没见过你们了,过来看看。”
“福满啊?”田大壮这才认出了福满,是他媳妇的侄女,有两年不见了,快认不出了,“我去上工 ,你姑姑在屋子里呢。”
说完就走了。
福满进了屋子,就听姑姑有些虚弱的声音传来:“是我家福满吗?”
“姑姑。是我。”福满进了里屋,见姑姑躺在炕上,头上缠着纱布,脸上青紫一片,样子好不凄惨,“姑姑,你这是……他打你了?”
姑姑强颜欢笑,握着福满的手说:“姑姑好些日子没见你了,长高了,也更俊了,快不敢认了。瞧瞧,跟朵花儿似得。你奶奶好吗?”
“奶奶很好,家里都好。”福满看着姑姑的模样,心里一阵阵的疼,“他为啥打你啊?”
当姑姑的,自然不想在小辈面前提这些事,觉得丢脸,“没没咋,我自己摔的。”
“姑,你别骗我了,摔能摔成这样?我不是小孩子了,你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
奶奶也知道了,本来想来看你的,但你也知道她老人家腿脚不方便,就让我过来了。”
叶小荷忍不住哭了起来,“也没啥因为的,心情不好了,就拳打脚踢的,也怪我,嫁过来这么多年,没生一男半女的。”
福满不由急了:“姑姑,你这是什么话啊!没生一男半女也不能怪你啊,指不定是他的毛病呢,这生孩子又不是一个人的事!再说了,就算是你的问题,他打人也是没有道理的。我去叫医生来给你看看。”
“医生看过了,皮外伤。饿不饿,姑姑给你做饭吃。”叶小荷说着就要起身,福满急忙摁住她,“姑姑我不饿。好好躺着。”
姑姑都被打成这样了,自己肯定做不了饭了,田大壮那狗男人肯定也不会好好照顾人的。
“姑,你等下。”福满起身,找了碗筷,又从暖水瓶里倒了热水,把来的路上从空间里拿出的饼干用水泡软了,端到姑姑面前,“姑姑,你先吃点垫垫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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