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刁难

    第011章刁难

    消沉了两天后，徐婉荞总算拾掇好了情绪。

    夏禾却看出端倪：“……怎么了，你这一天两天的？”

    徐婉荞不想提这事儿，弯腰整理着茶几，故作轻松的语气：“没什么啊。”

    夏禾不好多问，只能宽慰她：“这样不开心，就多出去走走，瞧你这脸色，再眉头紧锁，就不美了。”

    徐婉荞苦笑：“本来就是平平无奇的一张脸，有什么美不美的。”

    夏禾正喝水呢，差点一口喷出来，回头瞪她，嫉世又愤俗：“听听，听听啊，这是人话？饱汉不知饿汉饥！是个女人听了都想揍你！这绝世美貌不要给我好吗？！”

    夏禾自然也是美人，不过她是打星，加上身材高挑，身上总有种飒爽的味道，英姿更胜女人味。

    徐婉荞的美丽，则是女人到骨子里那种，楚楚动人，我见犹怜，一颦一笑皆是万种风情。

    《风雨声》和B&LR的事情算是敲定下来了，别的也不能落下。中午，崔艳红给了她一个电话，顺便发来一张表格，让她自己看看，哪些感兴趣。

    徐婉荞边翻还边笑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抱到了哪条金大腿，这资源怎么越来越好了啊。”

    崔艳红：“洗吧洗吧脸清醒吧，这些只是拿到了资格的资源，具体怎么样，还是要靠你自己。”

    徐婉荞放软了语气跟她撒娇：“开玩笑的嘛……啊，这个《投行精英》的剧本还可以哎……”

    《投行精英》这部剧确实不错。

    挂断电话后，徐婉荞认真翻了翻，把剧本认真通读了一遍。于是，她打了电话给制片方，表达了一下自己想要试戏的观点，姿态放得很低。

    崔艳红人挺好的，业务能力不行。所以，大多时候，这种具体的接洽工作，她还是会自己去谈。

    有时也会遇到难缠的团队和投资方，不过，这次好似运气不错，对方给了一个时间，让她可以去试试。

    徐婉荞连忙应承。

    试镜那天，她发现一同去的不止她，还有十几个女演员，一线、二三线都有，也都很认真，看得出，是铆足了劲儿的。

    徐婉荞原本以为自己没戏了，谁知，导演非常看好她的外形和气质，觉得她可以出演女二号。只是，相比于女一号，女二号这种女强人的设定更需要专业知识熏陶出的强大气场。

    “这样吧，你可以去听听课，感受一下，下个礼拜复试，再来试试吧。”导演给了她一张讲座函。

    徐婉荞看一眼。

    S大，港城本地乃至全国都首屈一指的金融名校。

    ……

    徐婉荞是礼拜六去的，为了混入学生队伍，特地换了身衬衣、百褶裙，头发扎成了高高的马尾。

    还别说，这样一装扮，她就跟还在读书的大学生似的，毫无违和感。路上，不少男生对她行注目礼仪。

    更有胆大者，直接上来要联系方式。

    徐婉荞连忙加快了脚步，到了函告上写的阶梯教室。

    进去时，时间还比较早，距离讲座开始还有半个小时。可是，座位上却挤满了人，挺火爆的样子。

    好奇中，她又翻出讲座函看了看，心里疑惑这是什么热门讲座？

    上面介绍得很简单，说是某位金融圈功成名就的人士受邀过来，给学生们讲讲成功经验，传授一下理财方面的方法。具体的信息，倒是没有透露一丝一毫。

    徐婉荞此刻后悔没有上官网查一查了，也许，导演就是随口推荐的呢。真要听此类玩意儿，她不会自己另外自己去找嘛？比这具体时间都没有的要靠谱吧？

    下午4点还有通告呢！

    徐婉荞权衡利弊，决定脚底抹油开溜。

    但是，这会儿教室里人已经很多了。她只好绕到最后一排，蹑手蹑脚猫着腰准备从后面离开。

    当她的手快要碰到推拉门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高大的影子笼罩住了她头顶的光亮。

    与此同时，上方传来一道冰冷戏谑的声音：“这位同学，怎么还没听就要走？难道，我看上去是一个乏善可陈的无聊人吗？”

    随着这个声音的出现，宛若篮球场大的教室，却在这一刻突然安静下来。随即，爆出一阵善意的哄笑。

    徐婉荞却僵住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好半晌，她才咬牙抬起头。头顶的人，可不就是温靳寒？

    他没有穿正装，白色衬衣，外搭一件灰蓝相间的费尔岛毛衣，鼻梁上架一副细边框眼镜，坠着金色的、细细长长的防滑链，看上去斯文又温雅，风度翩翩。

    手里还携着两本书，一派儒者的绅士。

    让徐婉荞有种——她是一个调皮捣蛋的逃课学生，还是那种不尊重德高望重老师的坏学生。

    偏偏众目睽睽之下，她无法反驳。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温靳寒，我相信在座的很多同学都听说过我，也是因为我，才有兴趣来听这个长达两个多小时的所谓‘精英讲座’。”他越过了还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她，长腿迈开，径直上了讲台。

    简单一席开场白，逗得底下众人都笑起来。

    笑过后，他脸上的笑容却收起来，微微躬身，单手撑住桌面，调试了一下话筒。突如其来的严肃，让现场的气氛——顷刻间变得鸦雀无声。

    他身上好像有某种感染力，像是天生的领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牵引住所有人的情绪。

    在所有人看向他时，他却回头对徐婉荞道：“如果不是有急事，这位同学，能否先坐下，听我说两句？”

    在众人的注视中，徐婉荞如芒刺背，只好回到了人群里。

    这节课，她压根不知道在听什么，全程垂着头，手里的笔记也没顾上。如果知道这是他的讲座，她是怎么都不会来的。

    “……哎，温老师是不是在叫你啊？”中途，旁边有女同学小心搡她胳膊。

    徐婉荞回神，怔然抬头，不偏不倚对上了讲台上那双窄而狭长的眼睛。他是典型的凤眼，颇有威严。

    这样一瞬不瞬盯着一个人时，实在是亚历山大。

    徐婉荞一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懵懵懂懂地站起来，舌头像是打了结。

    “我的讲座很无聊吗？听了没一会儿，就开始昏昏欲睡？”他冷冷望着她，语气里，却有隐忍的怒意。

    徐婉荞怔了一下，不知道他是故意针对她呢，还是她哪儿戳到了他的肺管子？

    “……没有。”她想了想，决定说实话，抬头直视他，“我不是本校的学生，是为了工作相关才来听这个课的，涉及太过专业的东西……听不懂。”

    心里也是暗恼。

    这么明知故问，不是找茬是什么？！

    他就是想着法子折腾她！

    偏偏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她还不能没有风度地转身就走。毕竟她也是一个小明星，要是留下这种“黑历史”……徐婉荞进退维谷，心里更加烦闷不忿。

    好在他没有继续为难她，略略抬手，示意她坐下，继续讲别的话题了。好像——刚刚那一刻的咄咄逼人都是错觉，现场的气氛再一次推向了高峰。

    只有徐婉荞，心里还是有些郁闷。

    ……

    离开时，她满腹无奈，却也只能暗叹倒霉。总不能——去埋怨给她推荐的导演吧？惹不起的！

    她都站到路边打到车了，温靳寒的座驾停到她面前。

    “上来，我送你。”他在半开的车窗里对她道。语气平淡，不容置疑。

    徐婉荞心里抽痛，掌心攥得紧紧的，只能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尽量漠然：“不用了，我已经打到车了。”

    温靳寒朝她摊开掌心。

    “？”

    “手机给我。”

    他的语气太镇定，太理所当然了，以至于，徐婉荞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就把手机放到了他手上。

    条件反射般。

    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他面不改色地翻到接单界面，把已经达成的那单点击了“取消。”

    徐婉荞看着他这一通理所当然的操作，整个人都不好了：“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他把手机还到她手上，见她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反而笑出来，好整以暇的：“上车，有话路上说。”

    这边很难停车，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徐婉荞怕被拍到，拉开副驾飞快坐了上去。

    路上，温靳寒也没有跟她说什么，只专心开车。

    徐婉荞想起这几天的种种，却忍不住道：“向来众星捧月的‘温公子’，也需要自己开车吗？”

    温靳寒好似没听出她语气里的讽刺，只很淡地说了句：“老林有事回乡下了，临时司机太蠢，用不惯。”

    言简意赅的解释，压根没把她小孩子似的挑衅放在眼里。

    徐婉荞有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抱了抱肩膀，决定不再自取其辱，也不说了。

    车里的暖气不够高，她打了个喷嚏。

    温靳寒瞥一眼后视镜，皱眉，调高了温度：“这两天降温，出门多穿点。你几岁了？不知道照顾自己？”

    徐婉荞没应。

    车外灯影重重，走马观花似的热闹，车内——

    却只有相顾无言的寂静。

    感觉到身旁那道一直强烈注视她的视线，徐婉荞颤了颤，纤细如玉的手压在膝盖上，紧紧地缠在一起。

    此刻，只觉得胸闷无比，好像有一块巨石无形中压住了她的胸膛，让她无法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