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旖旎
一沓金色的筹码叠在盘里,被侍者呈了上来:“徐小姐,这是一位先生送给您的。”
徐婉荞愣住,正准备收拾琴弦的她看过去。
金色的筹码,一枚是一万,这小费给的有点多。不是没见过豪客,不过,这种商演里一掷千金的到底是少数,又不是选美。
正疑惑,一双灼灼的眸子定格到她脸上。
徐婉荞抬头,对上了一张满脸淫亵的脸,不是罗开阳是谁?
徐婉荞愣了愣。罗开阳家里有钱,似乎是个小开,她是知道的,没想到,他能作为嘉宾出席这种场合。
虽然两人有过节,大庭广众,礼数不能失了。
“罗先生。”徐婉荞跟他点头致意。
“巧啊,婉荞。”罗开阳似乎早忘了当初被邵恺暴打的事情,一双色眯眯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一副色与魂授的样子。
他怀里的女伴不住扯他,满脸不满,直接被他叱骂道:“闹什么闹?”
女伴委屈地咬牙,登时不吭声了。
“婉荞,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笑纳。不知道一会儿表演结束后,我可否能请你吃个便饭?”罗开阳笑道。
徐婉荞忍住心里的厌恶,不卑不亢地说:“罗少,无功不受禄,这些,您还是收回去吧。”
她把收拾好的琴盒递给侍者,转身下了台,都没有多看他一眼。
罗开阳面色一寒,眼神变得阴鸷。擦肩而过时,他猛地扯住了她的手,把她拉得踉跄了两步:“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别他妈给脸不要脸!”
徐婉荞皮肤白,被他这么一抓,手腕上立刻起了一层乌青。
她心神巨震,又是惊怒又是难堪。原以为这种场合罗开阳多少会顾忌一点,谁知竟然是这么个精虫上脑的家伙!她随手摸到身后的一个花瓶就砸了过去。
罗开阳发出一声惨叫,松了手,跌坐到地上。
顿时,头破血流。
女伴吓得不断喊人,弯腰要去扶他。
罗开阳恼羞成怒,一把将她推开,气急败坏地喊:“来人啊,把这个贱人给我抓起来——”
周围投来不少目光,有看笑话的,也有看好戏、冷眼旁观的。
可惜,人还没来,大堂经理就黑着脸过来了:“罗先生,请不要在这里闹事。”
“艹!老子被打了你没看到啊?你瞎了啊……”
大堂经理压根不想理会他,只让人扶起他,可两个侍应生刚上去就被他甩开了。罗开阳暴怒:“给我滚开——我要宰了你,你这个小婊/子——”
徐婉荞下意识退了一步,后怕不已。
“好大的威风啊。”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外围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人群像是约好了似的,不约而同往两边让开,很快就让出一条通道。
罗开阳一愣,抬头望去。是个高挑修长的青年,挺年轻,一张冷白的面孔。如果他此刻还有点理智的话,就会发现,这个人出现后,四周的气氛有了微妙的变化。
只是,罗开阳此刻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加上喝了不少酒,脑子直接短路,骂道:“你他妈算哪根葱?滚开——”
四周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只有罗开阳还没反应过来,连珠炮似的:“小白脸,少管闲事!在这里充什么英雄救美……”
“罗少,罗少……”女伴伏在他身边,满脸土色地扯他的衣角。
罗开阳此刻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回头看看四周,所有人都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他。
他愣住,不明就里,脑子犹如一团浆糊。
温靳寒低头拍了拍手,点点头,说:“说得不错,这小嘴活灵活现的。”
话音未落,人群里忽然蹿出几个穿西装的便衣保镖,有两个冲上来,一左一右拧了他的手臂,底下又是一脚,头顶还有人拽住他的头发,直接把他按在了地上。
“啊——”这帮人来势汹汹,出手又狠,罗开阳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制服了。
领头那人拽着他的头发把他的头提起来,让他看着温靳寒。旁边有人小声提醒:“这是温先生。”
罗开阳惊愕,酒一下子醒了,浑身不住地发抖,此刻才后怕起来。
韩成看向温靳寒,请示:“温先生……”
温靳寒没看他,只扫了眼两股战战的罗开阳,淡淡道:“不会说话,那还要嘴巴干什么?把他的舌头给我割下来。”
四周陷入了死寂,好似空气都凝结住了。所有人在原地站着,不敢动弹分毫。
罗开阳本人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温靳寒一怔,嗤笑:“真是个废物!还以为有多厉害呢,人五人六的,原来是个孱头。”颇感无趣,他给韩成递了个眼神。
韩成这才一挥手,喝道:“放了他!”
保镖齐齐松手,罗开阳顿时像条死狗似的瘫软到地上。
人群这才散去。
眼睁睁看着这个高大英挺的男人一步步走近,徐婉荞整颗心都提了起来,目光不能移动。
……
车停在专区,司机有事回去了,孟祁亲自开车,弯腰给徐婉荞打开后座的门:“徐小姐,请——”
徐婉荞连忙回礼,上了后座。
车在道路上疾驰,两旁是不断掠过的光与影。
孟祁习惯了开快车,这一点,是随了他的上司。一样的不动声色,雷厉风行。
加长的宾利车后座空间很大,可从上车的那一刻开始,徐婉荞就不敢乱动了。
鼻息间,萦绕着一股熟悉的味道。
有很淡的烟草味,也有一种冷调子的香水味,像冬日的暖阳穿透挂满冰棱的松林。在一起两年,他似乎一直都是用这种香水,从来没换过,不分冬暖夏凉。
自己喜欢,也不在乎会不会冷到别人。
徐婉荞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住纷乱的心,但眼角的余光还是会不自觉瞥到身边人。
三月天,温度还很低,车里打了暖气。
他只穿着衬衣马甲,六位数起价的高定西装随意地扔在一边,包裹在西裤中的腿,修长有力,自然交叠,膝盖上压着份文件。
无论是宽展的肩、皮带卡出的劲瘦的腰,还是仰头时微微凸起的喉结,都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他难得戴了副眼镜,很窄的细金边框,让他看上去更加内敛,清俊斯文,端丽雅致。
“在想什么?”耳边传来他漫不经心的声音。
徐婉荞面无表情地说:“没什么。”
温靳寒不置可否,低头继续翻阅文件。
一种无言的静默,在两人之间流淌,好似空气都凝滞住了,流动得格外缓慢起来。
徐婉荞转头,沿途是飞速倒退的街景,视野就这样,被毫悄无声息地定格在这四四方方的小空间里。
看了会儿,她百无聊赖地翻动手机。
微博热搜又变了,不是这个明星和那个明星的绯闻了,成了某某影帝新养的猫。
不知怎么,她笑了一下,稍稍驱散了此刻心头的压抑感。
……
去的是中环有名的高档餐厅,刚停下就有门童过来帮忙泊车,徐婉荞跟着温靳寒上了二楼。
环境清幽,大理石地面锃亮光洁,在地上拼成简洁又大方的马赛克拼图。一楼的瀑布舞池中央,还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坐在旋转凳子上拉小提琴。
“不喜欢这里?”切开一块小羊排,温靳寒问她。
“……没,环境很好。”她低头看一眼桌上精美的摆设、昂贵的食物,说,“东西也很好。”
“那是不喜欢我?”
徐婉荞手里的刀叉一顿,磕在盘中发出“嘶啦”一声,很是刺耳。她下意识停下动作,看向他。
他目光灼灼,冰冷镇定,叫人无所遁形。徐婉荞一时愣怔,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好在这时,侍者上来撤盏,随员掏出准备好的小费递过去,餐盘焕然一新,也适时缓解了这种尴尬。
徐婉荞低头抿了口红酒,皱了皱眉。
她酒量不好,没一会儿就感觉头晕目眩,脸颊酡红,再不敢喝了。
反观对面人,面不改色心不跳,甚至红都没有红一下。
徐婉荞觉得不可思议,明明他喝的也不少——不,一瓶里起码一大半都是他喝下去的。
以前就知道他酒量好,但是具体有多好,她真的不知道,因为,每次她想试探一下的时候,基本没喝两杯她就倒了。
而那些酒宴,他也从来没倒过,一是喝不倒,二是,也真没多少人敢去灌他。
“醉了?”他问她,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
她摇头,嘟哝:“……没有!”
她低头时脸颊涨红,乌黑而蓬松的发丝从肩上不经意滑落,露出一截纤弱的颈子。
偏偏那张白皙小巧的脸,看上去清纯得很,让人从心底里生出热意,想要把她按入床褥里,狠狠蹂/躏。
温靳寒看了她好一会儿,松了松领带,起身,弯腰捞起了自己的西装:“走吧,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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