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马诺林”的“男孩”
马诺林对着从海面上升起的太阳,第十二次叹气。终于在太阳完全升起的时候,起身往老人的小屋走去。
马诺林是穿越的,她原本是21世纪的一个叫程诺的普通上班族,因为帮助家里孩子生病的同事加班猝死了,然后原本坚持无·神·论的她却以“灵魂”状态到了一个空间里,里面有一个像收音机一样的自称是“系统”的东西,说是隶属于地府的智能系统,她是难得的有“功德”在身的人,可以通过到各个空间里做任务,积攒积分,积分可以让自己投胎选择一个好的出生,或者是让时间倒回到自己死亡前,自救。
身为一个活在当下的人,程诺选择了第二个,积分换时间,不过地府的智能系统特别的坑,一次任务基础积分是1000,按照完成度会相应的加,但是绝对不会翻倍。而积分换投胎是1000积分换一个投胎选项,基本完成几个任务就能出现一个自己满意的投胎选项,但是积分换时间却是1000积分只能换一分钟。
“回去一分钟再看自己四回来吗?”所以,要想真的“活回去”,就要多积攒积分。
程诺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老人与海》里的马诺林,任务要求是“和老人一起出海”。任务奖励是一千积分,但是任务并不是在完成之后就会离开这个世界,而是要活到穿越的人物“正常死亡”才可以回到系统空间再进行下一次的任务。而系统在整个任务中不会提供任何帮助。
程诺如果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会穿越到《老人与海》中,那么她一定会把那五万字的文字全部背过,但是没有什么如果,而且她穿越的这个空间和真的书还不一样,比如说她现在的身体,这个叫“马诺林”的小“男孩”,因为她是女的,直接变成了“女扮男装”的存在。
这里是古巴首都哈瓦那旁边的沿海小镇,人们以打渔为生,这里贫穷,女孩只能留在家里织网或者去果园里采摘水果,只有男孩才能出海捕鱼,马诺林非常喜欢大海,想要学捕鱼,当一个捕鱼能手。
捕鱼能获得比在果园更丰厚的收入,于是马诺林的父母让她穿上短裤,剪短头发,装成是男孩,然后跟着一个叫圣地亚哥的老渔夫学捕鱼。那个渔夫虽然是有“大本事”的,但是他老了,出海多年后回到家乡,没有妻儿,只能一条船一个破屋自己过活。
老渔夫圣地亚哥性格“古怪”,在马诺林给他当徒弟前,只有露台酒店的老板培德里克和他多少有些来往,老渔夫会在卖鱼之前把好的鱼先给露台酒店,而露台酒店会用于抵账,在老人没有捕到鱼的时候依旧提供给他吃的和咖啡。
马诺林在程诺穿越来之前,从五岁开始,已经给圣地亚哥当徒弟两年了,现在他七岁了。本来这日子不会有什么改变,但是他已经和圣地亚哥连续四十天没有捕到鱼了。
这里说的“鱼”不是随便那种不到一磅的小鱼,而是至少十磅的鱼,这样的鱼才能卖给收鱼的市场。小点的鱼攒多了市场也会收,比如说五十磅的桶的一桶鲯鳅或者其他的鱼。
而不上不下的鱼要么卖给相熟的人,要么自己吃。现在,每天的小鱼也就能解决马诺林和圣地亚哥师徒两人的温饱。
这四十天没捕到鱼,马诺林也没有办法往家里拿鱼,他的父母已经叨叨很多遍了,要他离开圣地亚哥去大船上工作。
是的,工作。现在七岁的马诺林被家里要求去工作。
这里不是21世纪,不是七岁要强制义务教育的年代和国家,是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古巴,美国扶持的巴蒂斯塔统治下像民国一样(或许还不如民国)的国家,这里七岁就可以去当“小工”(童工),马诺林原先玩的好的几个比他大点的孩子就到港口的大船上打工。
当然,“小工”和学徒一样,是没有工资的,在大船上也要靠自己的本事捕鱼,捕到的鱼七分给船长,三分是自己的,当然,在大船上当“小工”的“好处”是不会饿到,即使没有捕到鱼也会有鱼吃。
马诺林的父母天天给马诺林说去大船上的好处,并且和圣地亚哥说了想让马诺林去大船的想法,对圣地亚哥直言“你不会给马诺林带来好运就放他去大船”。
昨天收船回来,圣地亚哥也劝马诺林去大船上。所以,马诺林被两方说动,今天本来是要跟着大船出海的。
当然,这是本来的打算,现在的马诺林来了,不说有“任务”在身,就是没有任务,在“被剥削的童工”和“自由的渔夫”之间,马诺林也是选择后者。
所以,她在海边看日出叹完气之后,就走向了圣地亚哥的小屋。
……分界线……
看着斜跨着钓绳出现在小屋前的马诺林的时候,圣地亚哥是吃惊的,“你是来和我告别去大船的吗?马诺林。祝你在大船上取得好运。”
“不是的,老人家,我是来准备和你一起去捕鱼,我不去大船,我的好运不在大船上。”马诺林耸耸肩,笑着说。
“可我已经四十天没有捕到大鱼了,你爸爸让你去大船上,那是一条幸运船……”大船每天黄昏的时候卸鱼的时候那壮观的样子,可是很多人羡慕的,虽然这些人里并没有老人。
“可是我们有一次更长时间没有捕到鱼,我想想……对,是八十七天,后来三个星期我们天天都捕到大鱼。是我爸爸要我去,不是我想去。”
“你是他们的小子,要听话。”老人劝说着,他是喜欢马诺林的,在这里,只有这个孩子乐意亲近他,就像他的小子一样。他多么希望马诺林是他的小子。
“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在大船上遇到好运,吉米瑞去大船上,两个星期都没有捕到鱼。我不觉得我的好运在大船上。”吉米瑞是马诺林的一个朋友,比她大一岁多,最近一次见面说的。
“昨天回去,我碰到了牧师,他告诉我只有勤奋才能遇到好运。所以我今天早来了。”这是马诺林编的,她昨天没遇到过牧师,她知道圣地亚哥不会去找牧师求证。
应该说,圣地亚哥不会主动和陌生人说话,而镇子上的牧师是个烂酒鬼,除了礼拜日其他时候都醉醺醺的,《圣经》照着读都磕磕绊绊的,更别说让他记住对一个小孩说过什么。
“好吧,那么我们现在就去出海。我去拿昨天准备当鱼饵的沙丁鱼。”老人返回屋子里面,转身的时候有些急,踢到了料理鱼的木桩,他虽然没有直接说他的高兴,但是有这两年和老人相处的记忆,马诺林知道老人是喜欢他继续和他一起出海捕鱼的。
马诺林跟着一起进到小屋里,这里她相当的熟悉,每个位置放了什么东西都知道,熟悉到摸黑都能拿出床底下那套备用钓索。
圣地亚哥拿好鱼饵,马诺林把中午在船上吃饭要用到的盐和柠檬装到裤兜里,然后两个人扛着今天要用的钓索、钩子和鱼叉,还有一大卷船帆往海边走去。
将这些出海的家什放到船上,两人到为渔民提供早点的地方,这里的人比平时他们来的时候少很多,要知道今天他们比平时来的早。一人喝了一杯用炼乳罐子装着的咖啡,这就是他们的早餐了。
咖啡加了很多炼乳,甜的厉害,不是马诺林喜欢的味道,她更喜欢只加半块方糖的黑咖啡,但是这是一上午的能量来源,所以不能用喜欢来衡量。灌完一大杯咖啡,马诺林更加期待中午在船上的午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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