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去的路上, 五虎退一脸不安。
“怎、怎怎怎怎么办啊,药研哥”小男孩的舌头都打起结来,就在刚刚, 他们听到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啊
他旁边的兄弟则要冷静得多,只是脸上也是颇为严肃。
作为短刀,在跟随主人时意外发现相关的各种秘辛其实也不是第一次了。虽说这次发现的是山姥切之间的逸话纠纷,但这里头有大将帮着隐瞒的内情在, 那么理所当然也能算是主人的秘辛了。
这样一想,事情就好办了。
药研转头, 看向五虎退“刚才的事如果泄露出去,大将一定会非常为难的, 所以我们刚刚什么都没听到, 也什么都不知道,明白了吗”
一听到会让主公大人为难,五虎退立刻死死捂住嘴用力点头。他本来就挺无措了, 一听闹出来还会牵连主人那是打定主意烂死在肚子里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蹦了。
于是因为受伤归来哪怕第一时间治好了依然被众刀强行按在卧室里休息的郁理, 第二天活蹦乱跳起床时, 日子过得依旧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嗯, 除了山姥切长义突然自闭,把自己关在屋里一整天都没出来以外。
郁理以为是这傲气小少爷因为合战场的事受了打击需要点时间缓缓, 便没去打扰,只是吩咐长船派的亲属记得一日三餐给他送过去。
至于带话那是不敢带话的,这种自尊心ax的人遭遇挫折时说任何话落在他耳里那都是在暗示他无能啊,最好的方法就是顺他自己的意思放一边不去管他, 让他自己调整过来就行。
这么打算着, 郁理原本以为这小少爷自闭一天应该差不多了, 结果却是他竟然自闭了整整三天, 吓得她就准备强行破门好好跟他谈谈之际人家像个没事人一样重新出现了。
没有颓废,也没啥阴沉气息,依旧体面优雅见人就笑,看见南泉时还嘴欠地去逗“猫”,又把人家逗得炸毛跑开才笑呵呵停手。
大概是感应到她不断投射来的打量目光,青年也转头看向过,目光不闪不避地笑着向她打招呼“呀,主君,上午好啊。”
“上、上午好。”郁理抬步走近,小心打量,“你还好吗”
望着那双眼睛里投射出来的紧张和关心,山姥切长义眼睛闪了闪,脸上却是扬起了更灿烂的笑容“当然很好。抱歉,这几日让您操心了。呆在房里的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发现自己以前确实做了不少有失妥当的言行,间接给您添了不少麻烦,以后不会了。”
虽然没有明说,但郁理却是听出来,小少爷这是在承诺以后不会再找被被麻烦的意思了。
惊喜来得好突然
早知道她受一回伤就有这效果就该早点这么安排出阵的
郁理简直不能更喜出望外,爷爷说得对啊,顺其自然就有转机出现,现在可不就是应验了实在太好了
看到初代仿佛心中的一块大石落地而下意识露出的喜悦笑容,山姥切长义忽然只觉得一阵酸涩。
一直以来,他的内心都是俯视角度看待这座本丸的,哪怕这座本丸是传说中的初代,里面行走的刀剑是高天原上的本体分源都没办法打消掉那种优越,自然也包括了初代这个审神者。
这个人给他的印象甚至不如山姥切国广那把仿刀来得深,只有浅薄的一层忙于俗世但对自己的刀过分纵容的温柔,偶尔还会被手下的刀牵着鼻子走,完全没有一点上位者应有的威严和气势。
在时政机构里工作,与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的他,很难看得上这样一个主人。
直到今天,他才明白为什么那些藏刀会对这个主人念念不忘甚至死心踏地。
如果不是那个合战场,又如果不是三天前的那场夜谈,他根本没发现自己其实从来没有真正认真看过初代。
她不是没有脾气,更不是没有实力,只是在对待他们这些刀时,她是下意识地温柔以待,珍视他们的性命,也尊重包容他们每一个人的心。
可他却把她对自己的那份温柔当成懦弱和无能,不屑地抛在一边一而再地无视甚至践踏,到最后真相被那个仿品忍无可忍揭开,再看他曾经的所作所为简直不能更蠢。
“对了,我一会儿要去厨房做些点心。”白衣绯袴的女性笑着看他,眼睛闪亮,“梅雨季到了,本丸这几天也一直都在下雨,除了出外勤以外,大家的内务都停了大半。反正闲着没事,我和歌仙还有光忠他们就商量着多做些点心和冰饮,下午时大家一起去紫阳花的中庭那边开个茶话会,赏花听雨喝茶吃点心。长义有很喜欢的口味吗,到时候一定要一起来啊。”
这是听到他放下心结下意识地想多做点什么撮合他和那位仿品君缓和关系,但又怕太过明显起反效,于是说得格外隐晦呢。
“我都可以,到时一定会到场的。”银发的打刀同样回以温柔浅笑,“相信能入您眼的茶饮点心绝对不会让我失望。”
哎哟,小少爷今天嘴巴真甜,被哄到了哄到了。
得到了满意结果的郁理开心地继续往厨房走了,并因为愉悦度上升了一个大阶段,下午茶话会时众刃的口福也跟着同等比的提升。
“呜哇,好棒”
雨季的天幕灰蒙一片,不断降落的雨珠拍打着庭院中的一切,院子里大多数植物都被浇得垂下了头,唯有灿然盛放的紫阳花却雨中越发得风情万种,粉紫蓝白宛如一场雨中盛会。
而只有一道檐廊之隔的茶室里,同样盛开着相似的粉紫蓝白。
以白豆沙泥做出来的紫阳花菓子拼成四色,用洗净的真花叶托在底部摆在瓷白的盘中,层层叠叠的淡色渐变花瓣,宛如将真花端上茶桌一般
然后是以绿豆冰沙做底,再用混有牛奶的寒天冻铺上第二层,第三层则用玉露茶果冻铺满杯口,最顶层则是以同样的紫阳花菓子装饰,美轮美奂一片的紫阳花圣代。
最吸引小短刀的,还数每一个矮桌上都只摆了一盘的六寸紫阳花色的彩虹奶酪慕斯,那种沾着浓郁奶味的甜甜冷香简直让爱吃甜的人控制不住地狂咽口水啊。
当然,冷食冰饮虽然占主力,但照顾一些老刃的喝茶习惯,桌子上还配有了热乎乎的玉米茶和绿豆糕之类的传统茶点,都是梅雨季时去湿健体的好东西。
屋外是花,屋里也是花,进来茶话会的每个人都是心情愉悦。
山姥切长义过来时,算是不早不晚,和相熟的刃笑着打了几声招呼,他便找了一张矮桌坐下。
这桌子挑的很微妙,刚好就在山姥切国广那张桌子的旁边。金发的打刀像是有所感应,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淡淡点头便收回目光。
仿品君冷淡的反应长义并不在乎,回了一个相同的颔首礼后他便只关注了首座方向那里的动静,果然眼角的余光就瞧见某位主君表面上拿着圣代挖着吃,实际上正拿着长长的玻璃杯当掩饰偷偷看他们这里,见他和仿品君相安无事地落座,甚至还有点小互动,脸上一下子就有了笑模样。
“最近一直都在忙,总算有空在本丸多呆一阵,办个茶会补偿一下大家。特别是没办法来现世的大家,今天多吃一点。”
“都来尝尝这个彩虹慕斯蛋糕吧,一色就代表一味,无论用哪种顺序吃都可以吃出很棒的口感哦”
她开始向其他人炫耀自己的糕点,脸上是止不住的高兴。
矮桌上的蛋糕很快就被划块刮分,相比起早就知道的藏刀组们,政府刀们都是试探性的用小勺挖了一点点品尝,然后一个个的眼睛都亮了。
特别是水心子正秀,直接埋着头一口接着一口吃得飞快,脸上神采飞扬都没发觉自己平日小心维护的沉稳形象已经崩得一塌糊涂。旁边的源清麿倒是看到了,但这位友人完全没有提醒的意思,只是笑呵呵的吃着自己那一份并不时看好友一两眼。
“好好吃啊喵还有没有啊主人,我还想再吃一块啊喵”那边南泉已经顶着胡子嘴没有一点形象的向主人撒娇讨食了。
“有的有的,你快把嘴擦一擦啦”
欢声笑语里,长义看着眼前一色便是一味的蛋糕,默默又挖了一块,感受着口腔里新旧口感融合在一起形成的全新美味,不禁低下头,露出一个自嘲的笑。
合战场自闭事件过后,郁理是真的感觉到两振山姥切的关系有长足性的改善,虽然日常竞争还是有,两刃交谈起来不时还会互怼,但曾经那种一见面就针锋相对的险恶气氛是真的没了,所以她是彻底放下心。
这一放心,郁理就发现她在本丸已经混了二十天,现世差不多过去两天,再有一天be大赛就结束了。
而就在这时,现世那边来了电话,是经理人打来的。
电话打过来的时候,郁理正在本丸里画画,解决了本被之间的纠纷这就有心思干点别的了,她之前因为受伤,本丸的大家都不准她在这个假期出阵了,那日常除了工作和吃喝,那就只能画画打发时间了。
在现世轮值看家的刀剑告诉她时,郁理手一抖,差点把手里的水墨画给废了,不是吓的是激动的。
“老板,人都调查清楚了”回到现世时,郁理拿到电话就迫不及待询问。
但话筒的另一边却不是睿山隆智在接电话。
我是睿山枝津也,星宫大师。竟然是老板的弟弟,还在远月就读的十杰之一,美食策划人睿山枝津也,您拜托我哥去调查那些情报,还不如直接问我更加方便。东瀛美食界的情报网,我虽然不敢称第一,但绝对排在前列了。
郁理愣了愣,脑中下意识地浮出一个猜测“睿山同学,你不会是”
话没问完,电话另一头就换成了经理人的声音对,就像你想的那样。在猜测到你打算做的事之后,这小子死皮赖脸缠着我,说要加入团队跟我们一起干。语气里满是嫌弃和无奈,但要说排斥,是真没有。
相比起早先由美术圈突兀转行进入美食圈的经理人睿山隆智,他的弟弟睿山枝津也早已经在东瀛美食界闯下偌大名声,被委托经营指导着上百家美食店铺或公司的优秀策划人手头拥有的资源和人脉不是他大哥这个半吊子能想象的。真要办起事来,绝对比他哥更利索。
能当策划顾问还帮着那么多公司挣钱的人眼光是毒辣的,不然睿山枝津也不会一门心思想撬哥哥的墙角,可惜这两人恩利混合的合伙人关系太牢靠一直没能成功,这次可算逮到机会了。
星宫大师,我向您保证,收下我绝对不会吃亏的。对方在电话里自我推销,您也别担心我会背叛,我哥手里也有我不少把柄,真敢使坏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
然后话筒里传来了哥哥大力拍弟弟的响声,还有一声敢怒不敢言的的闷哼。
郁理不由乐了“那枝津也同学,欢迎你加入我的团队。”
哼哼哼,您不会失望的。笑声得意起来,那么,我已经把相关资料全都发到您的邮箱里。后续还有什么要我办的,尽管吩咐。
“谢谢。等我看完那些情报一定会的。”
和睿山兄弟联络完交待好所有事之后,郁理重新回到本丸,享受最后的安宁。每天除了日常工作就是专心画画,像是在做一场大仗前的准备,正沉下心来宁神静气,收敛心神。
知道未来历史的刀剑们也是出奇安静,就是一些最爱胡闹的付丧神也是收敛了很多。
一直有心关注天守阁的长义是知道的,初代最近在一直在画画,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那幅水墨画也在逐渐成形。
在他正好轮值近侍的那天,那幅画也在进行最后的收尾。
画上描绘的是一幅龙争虎斗,龙在上、虎在下,一龙一虎皆是发须全张互相对峙,随时会扑击在一起做最后一搏的狠厉感。
明明龙睛和虎睛都还未点上,可整张画的张力已经完全呈现出来,无论是龙还是虎,那种两兽相斗除了你死我活绝无二想的冲击和压迫几乎要溢画而出。
等到画者姿态洒然地将最后的点睛之笔补上,灵力瞬间盈满画卷,一直紧盯着画的山姥切长义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脸色愕然又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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