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琉球三宝之间的对话, 郁理忽然发现本丸最开始的提醒还真不是白担心。
至少她听完以后,脑子里已经自动在转怎么把那三件宝刀搞到手的具体流程了。作为现世已经集刀近八十振的老手,如何从博物馆背后的势力集团手里搞来想要的刀其实已经驾轻就熟。
琉球三宝刀的话, 她记得好像是放在那霸市的历史博物打住不能再想下去了
心里的小人连忙将马上要成型的取刀脑洞给死死堵上, 郁理低头捏自己的眉心。
还真是给藏刀组的大家和千代金丸说中了, 她在作死边缘疯狂试探的心在蠢蠢欲动。
“是心疼他们现在没有记忆的关系吗”郁理久违得感到了为难, “明明没出事之前,我和政府出身的他们也没觉得不能跟来现世有什么难受的啊”
那时候一切都在正轨上,就算政府刀过来也同样派遣的分灵, 他们的主灵依然在时政那边工作, 所以谁也不觉得他们不去现世有什么问题。
而现在这些政府刀为了帮助她, 帮助1号本丸也同样冒险以主灵之身降临这座本丸,参与这个很荒唐却不得不继续的攻略游戏。
郁理觉得,挺感激,也挺对不住他们的。
“再想想吧”
她叹息一声, 转身离开。
前有自家藏刀组的一帮刀剑为了名额各种闹腾, 后有为了政刀想去现世而不得的烦心,郁理决定跟部队一起出阵,去前线杀个敌顺便再去找点灵材散散心。
不过在那之前, 她先把家里第二振远修的太刀迎接一下。
“家主,兄长,我回来了”
换了一身全新造型的膝丸在回到本丸的第一眼就瞧见最想看见的两个身影时,脸上一下子露出笑容。
薄绿发的青年抬步走到郁理跟前, 接着俯身单膝跪下。
“回溯时空又一次亲眼见证了源义经的一生, 如今已经从春之山的记忆里挣脱, 再次明晰自身寻到新的方向, 昔日源氏的重宝膝丸, 如今只是您的重宝,拜见家主”
“欢迎回来,膝丸。”郁理高兴地扶起他,“气息确实变得更强了,也更有精神了呢,呵呵。”
“是吗没辜负您的期待就好。”听到她这么夸奖,本来还绷着严肃面孔的膝丸不由微露赧然,“我不在的这几天,兄长还好吗没有给家主您添麻烦吧”
话题很自然的就转到了旁边的髭切身上,一边的白衣太刀手捧着茶杯一脸无辜“我吗当然很好哦,一点都没麻烦到主公哦。”
兄弟俩一个“家主”一个“主公”,各有差别的尊称让周围不少刃不由脸色微妙,被夹在中间的郁理倒是神色淡定。
“长途旅行也累了吧一起回屋吧。”她招呼着人,率先往回走,一众刀剑自然也跟在身后。
路上自然也是没停下说话,大家当然有问膝丸在修行途中的见闻,仍旧不改老实和严肃性格的太刀一一作答。
然后就听见他亲哥中途提了个问题“主公,之前就只说弟弟这趟回来变得更精神了,就没别的了吗全身的衣饰都换遍了呢。”
这是在问主人他弟弟新造型怎么样吧
被迫扯进这个话题的郁理“挺好的。既然膝丸这样选择,肯定是最适合他的。”
这漂亮的官面话甩出来一般事情就能结束了,结果旁边就又传来髭切轻飘飘的反问“是吗,只有合适啊前面回来的太刀你直接夸很帅呢。”
气氛顿时一僵,原本还害羞腼腆的膝丸肉眼可见的脸色灰白,接着慌慌张张看向郁理“是,是有哪里不妥当吗家主请详细告诉我,我马上调整”
兄长说家主没夸他帅,就代表家主并不喜欢他这身新衣装,也就等于她其实嫌弃自己这一身,那必须要改家主嫌弃他什么的绝对不要
他太认真,那份害怕被主人嫌弃的情绪明显到很多高情商的刀不忍直视,也不知是心疼他多一点,还是更心疼一下突然就被架上去下不来台的主人。
唯有煽风点火的某哥哥切看戏看得兴致盎然。
“真、真没必要调整的”受不住膝丸这恐慌式的追问,郁理也跟着有些慌,逼急之间不由说漏嘴,“我就是想新阵服没有以前那套显得腿长腰细了。”
周遭看戏的众刃
视线不由集中在膝丸新阵服那围在腰胯间的护甲,这东西一上身虽说大大增强了防御力,可确实也将膝丸原本修长的体型衬得比以前短了。
主君毕竟是女孩子啊,会更挑剔这方面也很正常呢。
腿长腰细吗,他们知道了。
在膝丸耿直含泪说要立刻换回原阵服而郁理和其他刃拼命拉着连声劝阻的混乱背景下,某白衣太刀捧着茶杯悠哉悠哉喝了一口。
嗯,他也知道了。
髭切
郁理是真要被气歪鼻子,哪有弟弟才远修归来就这么折腾的,这个渣哥
“你明天就给我修行去”一天天的就搞事
“是,是。肯定会去的。”比起被坑后暴怒中的主人,源家的哥哥切非常淡定,“不过要把今天的出阵任务做完哦。”
他和膝丸交换了极化顺序,因此原本该是膝丸的出阵任务自然也由他来顶。
偏偏这会儿才回来的弟弟丸不但一点没有被坑的怨气,甚至听到有出阵任务时主动请缨“我已经回来了,出阵的话还是仍由我去,兄长在家中休息”
“不准”“不用的。”
暴怒和平静的两重拒绝,皆是不容反驳。
被最重视的两人联手镇压,本就最弱势的膝丸一下子没了声。
“你就是性格太认真,才老是被你哥欺负。”修行回来还是这样,郁理恨铁不成钢。
“我倒不觉得有什么。”膝丸见她替他生气不由笑了,“而且,被哥哥折腾也算是弟弟的本愿吧,请不要为此发生争执,我更希望您和兄长关系越来越好。”
郁理心中的小人倒抽了一口气,这就是true end级粉宝石的威力吗还是说兄控的必然选择呢
不管哪一种都太可怕了不,是膝丸修行回来以后兄控的程度更可怕了啊
于是换好装备列好队伍即将往前线之际,郁理都用一种吃了柠檬的视线看向髭切。
这家伙走了什么大运竟然能有膝丸这样的弟弟。
面对这种眼红目光,源氏的金发太刀只是向她回以弯唇一笑,时空穿梭已经开始。
这次的合战场,是位于平安时代。
依然是和两军对垒的历史事件有关,毕竟很多历史事件都是由一场场的战争胜负所左右的。哪一方阵获胜,所属的势力和背后的大名就会拥有更多的影响力,对历史的冲击是巨大的。
这种战场地图,无论刀剑们还是郁理都已经非常熟悉和习惯。
郁理这回没有揽过指挥权,而是放给队长领导发挥,这回的合战场难度系数不高,战场地型又是平原,迫于一览无余的简单地形溯行军能施展的阴谋诡计自然大幅度缩水,这边很快就针对这场战争的相关历史信息做出了好几套应对方案。
清剿溯行军的工作很顺利,在人类军阵嘶吼互冲到尾声时,不被他们注意到的另一处战场,刀剑男士们已经收割走历史修正主义者们的头颅。
“哟西,打完收工”队长大包平将自己本体扛在肩头,豪迈的吆喝一声,然后他就发现集合的人数不对,“怎么才6个人还有1个呢”
一支出阵部队有6振刀剑,加上跟着一起的主君一共7人。可现在说好的集合点上只有5振刀和主人在此。
少了谁
“髭切呢”大包平四下张望,“他上哪儿了”
谁都知道他虽然在本丸里总一副不着调的健忘老人状,但上战场可从没掉过链子的。
这情况就很反常了。
在其他队员纷纷四散着张望寻找时,郁理也是眉头紧锁,在部下们逐渐心慌之际她抬起手来“你们先在此地隐蔽等候,我去找他。”
她毕竟是用灵力唤醒刀剑们的审神者,根据体内相同的灵力波动指引,总能找到他。
大包平就看到主人闭眼感应了几息,复而睁眼抬头选定了一个方向,脚尖一点已经往附近鸣金收兵的战场几个起跳疾奔而去。
“髭切在尸堆附近”有刀吃惊地叫出来。
哪一次两军冲杀结束后不是留下一地的尸体,这些战场有时候会被打扫,有时候直接扔下不管,端看统帅怎么做了。显然,这次的战争结束就没人清理,任由尸体血污蔓延。
大包平望着主人离开的方向,却皱起了眉头“你们,有没有感觉到那里有妖怪的气息”
但又不像是他以往感应到的正常妖怪,妖气里沾着一股让他本能很厌恶的扭曲味道。偏偏他却毫无印象,什么都想不起来。
大包平想不起来,郁理却是记得这种恶臭的气息的。
比良坂的亡灵气息,还有妖物的妖气,然后被迫扭曲融合在一起的疯狂味道。
神器,黄泉之语
还有它制造出来的面妖
两者只要提起其中一个,就能立刻联想到一个人术师
瞬步发挥到极致,郁理冲到事发地时,髭切已经是全身染血的重伤之姿,他的周身被四头贴着符咒面具的妖怪疯狂围攻着。
本该遗忘在心底的刻骨恨意彻底暴涨,一瞬间她一双眼睛覆满冰霜,同时也折射出斩魄刀解放的光芒。
都给她死
几乎是眨眼之间,四头还在猛攻中的面妖动作骤停,下一秒被大缷八块跌落成一地的碎肉。
“髭切”一把上前扶住要脱力跌倒的太刀,郁理压下想要搜寻追杀术师的冲动,更在意他的伤势,“还能走吗”
“大概有点困难。”太刀没有逞强,刚刚才在四头面妖的围袭下存活已经费了他仅剩的气力,“哎呀,失败了啊。”
他带着血痕的脸露出一个苦笑。
“本来处理完溯行军就该走的,结果感应到尸堆附近不对劲,总觉得那里有什么东西让我控制不住杀意,过去探查的时候就被埋伏围攻了”
他说到这里很遗憾。
“我感觉到幕后主使早就逃远了,也不知道是想利用这个满是死人的战场干什么”
她知道。
郁理垂下眼。
是利用那个黄泉神器给恶臭的灵魂换一件“新容器”吧。这个时代的术师对黄泉之语的利用率远没有后世那样强,说不定“换身”之法都没练熟。
而最容易捡到新容器的地方,当然是各种刚撤退的新战场,练习材料要多少有多少。
髭切是那场惨剧中唯一活下来的古刀,对于术师的厌憎和敏锐度自然远超其他刀剑,感应到他的气息后会控制不住杀意本能找过去倒也不奇怪。
“先别管那些了。”她不想在这时跟他说这些,拉过他的手臂放在肩头,“我们回本丸。”
“哎”深受重伤的太刀诧异抬眼,“不是说后面还要寻灵材吗不找了吗”
郁理咽下骂人的冲动“不找了。你这副样子我怎么放心去找东西”
主人又被气到,但气人的刃自己还挺开心的。
髭切满身是血的回来,自然又是引起了本丸一阵骚乱,听说是被那个时代的妖怪围攻后又是一片哗然。
最着急的还是膝丸,看到兄长这样简直吓坏了。
却都被郁理轰走,赶出了手入室外。
这么多人围着简直神烦,弄得她本来就因为术师而心浮气躁的情绪更加烦躁了。
“主公认识那个幕后操纵者是吗”被按在病床时,髭切突然道。
郁理的动作一顿,没理会,直接拿走他裂痕斑斑的本体,抽鞘查看,伤得非常严重。
“而且您和他有大仇。”因为带伤,平日里绵软动听的嗓音这会儿略微有些沙哑,“下次再遇到的话,就找来斩掉吧。”
“闭嘴。”郁理淡声呵斥,将本体放进手入池中,“这不是你现在该操心的事。”
她回身去取加速札,刚捏在手中正要放进手入池里,病床上的付丧神突然伸手扣住了手腕并往下一拉。
视野旋转,短暂的视角变幻后,郁理一脸懵的被反按在病床上,而该躺在上面的刃则反压过来,两手都抓着她的手腕撑在她的脑袋两侧,算是一个标准的床咚。
“你”郁理眉间聚起怒意,都这副样子了还想搞事。
下一秒,对方的话跟着传来。
“你要打算这样一个人扛到几时”
郁理一愣,对方却还在自顾自说着。
“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让管,就这样自己一个人一直连轴转,把这座本丸的一切包装成象牙塔一样仔仔细细的保护起来,你以为这样我们就会高兴”
唔
郁理清晰地从髭切的眼睛里看到变了脸色的自己,她咬紧下唇,别开眼睛不去看他。
“放开,我要上加速札了。”
根本不想跟他谈这个话题。
压在上方的刃便发出了一声低笑,郁理忽然觉得空气有点冷,一种从上个周目就练出来的不妙预感忽然就蔓延上来。
熟悉的头皮发麻感出现了,她一抬眼就看到太刀越凑越近的脸。
又来
郁理惊吓中又有愤怒。
真当她这个主人是吃素的啊
她肌肉绷紧当即就要反抗给这把源氏太刀一点教训,对方突然一声闷哼,大片的血水从他再度绷开的伤口流泻而下,又一次加深了衣料上的红意,有些甚至滴在她身上。
“你”这一幕让她原本就要成功脱控的动作直接一滞,然后又被按了回去。两人之间的距离这时已经呼吸可闻,对方根本没管伤势就一直没停下接近。
这家伙,算准了她会心软
心里气疯了,可手上还真就舍不得再施展暴力,郁理几度磨牙最终还是无奈闭眼。
其实,她也不算吃亏。谁占谁便宜不一定呢。
极具阿q精神的各种自我安慰开始反复播放洗脑,郁理眼睛闭得紧紧,就等着这“最后一刀”落下来。
结果,却是颈窝处突然一重。细软的发丝贴在脸颈交接的地方,微痒的触感。
“髭切”郁理迷惑的重新睁眼,付丧神将脑袋埋在她的颈间一动不动。
“明天我会出远门,去八幡大菩萨神谕指引的地方历练。”他保持着这个动作低低道,“将寄存在那里的庇佑之力取回来的话,您会不会变得稍微坦诚些呢要等我回来啊,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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