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大尊者现在这个天魔相,真是相当的妖孽,妖孽到能让人呲溜一下吸口水,然后大骂“妖僧误我”的那种程度。
但是基本猜测出在鸠摩晦的菩提心境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沈闻,并没有调戏鸠摩晦的心思,毕竟,他现在这个样子看着还真的就挺吓人的。
沈闻举起手,刚想说什么,对方的骷髅莲座上却疾射出一枚黑色金刚菩提子,沈闻错身挪步,看看躲开了这一击。
“哦”坐在骷髅莲座上的男人懒洋洋的睁开眼,微微挑起一边的眉毛,“似乎有些进步,终于知道要躲了吗”
沈闻
我他妈站桩被你杀了多少次不对,不是我,算了,你屁股底下坐得难道都是我的脑壳不对,也不是我。算了,她不计较这种问题。
“大尊者,我是真的。”沈闻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成不成”
对方的表情却依旧是一脸嘲讽“可笑,这种话以为我会信吗”他抬起手,手指轻轻一动,沈闻立刻感受到一股杀气排山倒海而来。
左边一道、右边一道,还有左上方一道。
这三道杀气上裹着鸠摩晦的修为,在沈闻的印象里,鸠摩晦的佛光并不像妙法那么柔和慈悲,也没有求心那种清白出尘,那一直是一种充满压迫感、咄咄逼人的光辉。
不管是鸠摩晦的金身法相也好,还是他的行事风格也好,这人好是好,也并不缺乏善良这个特制,只是他锋芒太露,一点也不“佛系”。
她一脚踩在血河的彼岸花之上,将修为集中在双手挡住了左前方冲着自己咽喉而来的那一刻金刚菩提子,光是这么一下,她就觉得自己的双臂好像被铁锤或者是撞钟的木槌给狠狠冲撞了一下。
但是她并没有躲开这颗菩提子,也没有硬生接下的原因却很简单,她将修为全部集中在手臂,来加强自己身体的力量,她就躲不开另外两颗包抄的菩提子,所以她借着正左前方的菩提子打到自己的那一瞬间,双足一点,借着顺力向后躲避。
堪堪躲开了两颗包抄而来的菩提子。
那两颗菩提子撞在一起,登时粉身碎骨。
沈闻向后退了大概有十米左右的距离来卸力,随后一个精巧的转身腾挪,便将剩下那颗菩提子的冲击力全幅卸下。
虽然这一招使得精妙,但是鸠摩晦比她高处太多的修为摆在那里,接了一招的沈闻只觉得自己双臂和肩膀都麻得有那么一瞬间失去了知觉。
她连忙调整自己的状态,猫下身用戒备的姿态看着依然单手撑着脸,表情甚至有点君临姿态的大尊者。
这家伙现在完全不是能沟通的状态,沈闻已经清楚了。
但是要打服他,似乎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或者说,以现阶段的修为差距,她几乎没有制住大尊者的手段。
更要命的是,他在这不知道杀了多少自己的“冒牌货”,现在也把自己这个“真货”给当成“冒牌货”了。
与其拼命解释自己不是冒牌货,不如顺着他的思路来。
“所以,你在这到底杀了多少个我”沈闻转了转手腕,麻木的肩膀发出了一声“咔吧”声刚刚那一下冲击,差点没给她把胳膊整废了。
对方的神情从嘲讽微微变成了冷漠。
而后,他嗤笑了一声“所以说,你若不是魔像,怎么将本尊坐下的骷髅,当做你自己”
沈闻叹气。
然后竖起了一根中指“行吧,鸠摩晦我日你仙人板板。”
“我不承认自己是魔像。”她摊开手,“但是你根本不听人话啊。”
对方的表情却变得沉默起来,他把手放在下巴上,有些疑惑地看着沈闻“很是奇怪,你和那魔像一模一样,却似乎有着极大的不同”
沈闻扶额“我”
她的话没说完,鸠摩晦却早已突然闪现在她的眼前,单手捉住了她脖颈。
对于这一招,沈闻多年以来早已经形成反射神经,她攀住大尊者的手,将自己体内剩余的灵力全部调动起来,提腿抬腰缠住了他的手臂,整个人顺势一扭。
鸠摩晦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整个人栽倒在了血河里。
沈闻并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而是翻身往他身上一坐,调动起了周身全部的灵力,将自己平时储存在气海之中的灵气输送入每一条血管,身体完全处在了超负荷的超载状态。
她一只手按住了天魔相大尊者的胸口,另一只手高高举起,一拳又一拳,结结实实的殴打在了大尊者作为西域人高挺的鼻梁上。
不得不说,大乘罗汉道佛修,就是又肉又硬,被沈闻这么死命殴打了十来拳,大尊者的脸上才出现一点血痕和乌青。
连鼻梁都没断。
沈闻喘息着,“哇”得一口血吐了大尊者满脸。
鸠摩晦有些木然。
他从被压制到挨打,其实没有多长时间,期间他完全有能力反抗,将压在自己身上的女子掀下去。
但是他没有这么做。
这个魔像出现的时候,几乎都是对自己极尽媚态,讨好他,引诱他,嘲讽他,挑逗他,企图让他堕入魔道。
他杀起这些魔像来,也从来不曾手软。
可是他每杀死一个魔像,对方便会化作滚滚红浪,玷污他的菩提心境,最终,他原本清澈,空旷的菩提心境,变成了如今这个模样。
鸠摩晦不知道自己这样到底算什么,他也不记得自己到底在这个世界里呆了多久,杀死了多少魔像,又犯下了多少杀孽。
他只是觉得这样不用束缚自己的想法,一直无穷无尽的战斗下去,在疲累之下甚至隐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解脱感。
他不知道这种解脱感是从何而来,他只知道
在这里,不停的杀死这些代表自己内心的魔像,他会变得没有空去思考别的事情。
比如
少女的眼睛里,模模糊糊的映出了他如今的模样。
僧人从来没有在血河之中照过自己现在的模样,他讨厌那盛开满黄泉之花的血河。
而如今,映照着他模样的,是沈闻的眼睛。
红莲纹记,天魔之相。
入魔之兆。
“我不知道你在这里面对了什么。”沈闻把手放在了他的眼角边,伸手擦掉了她吐在他脸上的血,“但是,你可是鸠摩晦啊,差不多该清醒一下了吧”
她看着他。
似乎笃定他一定能从这种奇异的迷乱之中清醒过来一样。
他自入大塔林寺以来,数次与妙法争驰高下,互有输赢。自幼天纵奇才的鸠摩晦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为大塔林寺争夺回“佛子”之位的时候,遇到妙法这样的劲敌,还输给了他。
那时候,他知道的。
纵然别人什么都不说,但是整个大塔林寺上下,都是失望的。
而后,他卡在大乘境界,未曾再能上前一步。
师父说他争驰之心过重,刚愎自用,不得佛法要领。
他未曾信过。
西域修士敬他,却不懂他。
师父懂他,却不信他。
而面前这个人,魔像以她之形诱他入魔,他自己也曾
如今却是她说
“鸠摩晦,你该醒醒了吧,你可是鸠摩晦啊。”
不是西域的大尊者,也不是大乘佛修,也不是整个大塔林寺给予厚望的弟子。
他只是他自己。
无树所在,无尘可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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