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宣德七年,寒冬腊月,一场风雪引起的风寒,在黑夜中悄无声息的带走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恰逢此时一道流星自夜空中闪亮滑过,消失在天际。下一刻,这本已没有呼吸的身体,胸膛再次有了起伏,呼吸渐渐平稳。
白沉音做了一个混乱无逻辑的梦。
梦的一开始,她是古代的一位闺阁小姐,年纪尚幼,每日都在和家族中的姐妹们一起读书玩耍,最大的烦恼便是做女红。直到有一天,她的祖父去世了,大家都说祖母要分家了,而她所属的四房乃是庶子,注定会被分出去。
虽然年幼,她也明白,一旦被分出去,她的未来便会差上许多。
正在她焦虑时,想着要是有个金手指便好了。
下一秒,白沉音长大成人,环境扭转为现代,她在农村老家帮奶奶翻地时翻出一块碎玉,不小心划破手掌,得到了一个空间。
这空间是圆形,面积大约在三亩,视野里白雾朦胧,地面是一片泥土,往下挖上一米左右便又是白雾。
买不起房的白沉音将空间当做自己的私密小屋,自己买了材料进行简单的装修,方便住人后便寻思接着空间赚钱。
她先是在空间里种地做实验,发现农作物生长时间和外界相同,只是味道更鲜嫩可口。
有心做餐饮,奈何没本钱。
于是白沉音选择做代购,凭借空间的便利省下不少托运费,又因为从不弄虚作假,渐渐在朋友圈打出名气。
在赚到一些本钱后,恰好官方出台了代购法,于是她便捡起曾经的念头,开了家小饭店。
没赚到啥大钱,但是几年下来,也买了房子车子,不愁吃喝。
随着年纪的增长,家人的催婚越发猛烈,白沉音却因自身的秘密很难相信枕边人,因此一直只谈恋爱不结婚,准备年纪大了就生个孩子独自抚养。
然而不等她到了年纪便死于非命。
梦醒,黑暗中,白沉音睁开眼睛发愣。
如今,她已明白了前因后果,知道自己不知为何竟然穿到了一本书里,成为了梦中的那位小姑娘。
默默思念了一会自己上辈子的亲人,白沉音强迫自己走出伤感,思考新的环境新的人生如何自处。
许是冥冥中的缘分,原主也叫白沉音,现年十岁。出身锦州官宦之家,爷爷曾是朝廷重臣,退休后回了老家教养子弟,上个月刚刚去世。
白老爷子生有七子五女,其中长子长女是原配所出,五子七子是继室贾氏所出,其他皆是庶出。
贾氏的亲生子出息,加上白家本就没有多少家底可分,庶子女们也没有出息,尽会拖后腿,因此丈夫一去世她便决意分家各过各的。
原身的父亲乃是庶出六子,时年二十七,身上有秀才功名,如今依旧在埋头苦读,平日沉默寡言不善言谈,在白府里是个透明人。
原身的母亲也是庶女出身,连书都没怎么读过,没有见识,素来以嫡母的话为重。
如今听到分家的传言,夫妻俩顿时战战兢兢,担惊受怕。
虽然知道早晚都有这么一天,但是夫妻俩如今既无多少钱财,又无可靠营生,全靠府里养着。
出去自己过活的话,不仅生活质量和地位骤降,且有可能自此成为破落户,难以翻身。就连儿女日后的婚事也会降低几个档次。
在剧情中,未来,夫妻俩日思夜想,决定分家后死皮赖脸在白府再呆上一阵子。尽量降低存在感,免得惹人厌恶,借着还有些地位时,为女儿定下婚事。
恰好,本书的女主角便是这白府贾氏的嫡长孙女白沉香,自带灵泉空间的穿越女,宅斗高手,从嫡女斗众多女配成为世子妃,成世子妃后又斗不慈婆母进阶为王妃,生儿育女完成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壮举。
原主一家,则是女主不屑的攀附权贵之徒,当然不会有啥好下场。
原主一家熬了两年也没寻摸到好亲事,最后借着女主成为世子妃的光,原主十二岁终于“攀”上了一门好亲事。
十四岁嫁给某个落魄侯府嫡次子,十五岁怀孕难产不能再孕,二十岁抑郁而终。
至于原身的父母家人,在把原主嫁人后便搬走了,作为配角一笔带过,从此没有再出场。
谁也不知道他们之后有没有因为女儿的遭遇而后悔过。
虽然原主未来悲惨,但是白沉音对女主并无多少意见。
女主虽然鄙夷原主一家却也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反而因为女主也是带空间穿越,她更是要远离一些才行。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什么气运之说。
白沉音打定主意,远离女主,离开剧情的漩涡,远离宅斗,去体验新生活。
虽然她还有很多想法很多念头,那是抵不住原身尚在病中,思索了一会儿便不知不觉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白沉音被陪床的丫鬟芳儿叫醒,醒来时看着古香古色的房间还一脸懵逼,呆望了一阵子才回神想起自己已经穿越了。
白家家底不厚,且原主一家是边缘人物,因此原主只有两个丫鬟一个婆子跟前伺候。
一个叫多多的小丫头做些零碎事情,顺便陪原主玩耍,婆子做些重活,大丫鬟芳儿则掌管原主房里所有人事。
白沉音依靠在床边,收敛心神,故做一副疲惫难受的模样,实则用心观察四周。
芳儿是位约十五六岁的姑娘,圆圆的脸蛋,笑时左脸上还有一个小酒窝,看起来格外讨喜。
小丫鬟多多,一脸稚气,年纪尚幼。
“八姑娘,你今天觉得好些了吗?”芳儿边问边为白沉音披上毛皮披风系好,并压实她胸前被子防止漏风。
“好多了,只是还没有精神。”白沉音睡醒后,风寒便已经好了,只是精力不足,免不了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小丫头多多端着盘子站在床边,上面是洗涑用的杯子、痰盂,脸盆,毛巾。
白沉音坐在床边,用青盐、木片刷牙之后,芳儿又细心为白沉音擦脸擦手抹油膏。
“芳儿,音音醒了吗?”随着一声关切地问候,一位年约二十五六,头发乌黑浓密,皮肤白嫩,穿着半旧不新的青色袄裙,笑的温柔的美丽少妇推门而入。
白沉音抬眼望去,正是原身的母亲周氏,周氏身后则跟着端着饭菜的婆子。
白沉音悄悄往被子里缩了缩,低垂眉眼,努力掩住自己的眼神。
“音音,你现在好点了吗?头还疼吗?”周氏看到白沉音就是温柔一笑,待身后婆子也进了屋,周氏转身将门扉关严,这才往床边走去。
白沉音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随即抿唇,嘴角微扬露出浅笑,低头轻声回道:“鼻子还是塞塞的,有些难受。”
芳儿早已经让开位置,周氏坐到床边握住白沉音的小手感受体温,满目怜惜:“我的乖乖,饿了没?这阵子因为生病都瘦了。”
说着,她便从一边的托盘上拿出饭,尝了口温度适中,这才开始给女儿喂饭。
白沉音扫了眼,看见托盘上冒着热气的中药碗边上有着一小盘蜜饯,心中微微感动,有些叹惜。
周氏并非是那种热爱八卦喜欢勾心斗角的人,她是属于得过且过的性子,万事随缘,唯独对自己的一双儿女格外上心。
只是可惜一双儿女皆死于非命。
一时间,白沉音思绪万千,虽然有了面对新环境新人物新生活的心理准备,但是感受到这纯粹的母爱后,仍旧有些不适与僵硬。
所幸周氏关怀完女儿便得去给嫡母请安,急匆匆地走了。
直到中午,周氏和丈夫白六爷一同来看女儿,两人的脸上都有些愁眉苦脸。
白六爷倒是意外的剑眉星目,身材壮硕,即使穿着书生青衫,也不似柔弱读书人,反倒像个武夫。
白沉音随口一问,才知道贾氏正式提出了分家。
之前放出流言早已做好铺垫,一时间众人虽然心情沉重,却也没有多少惊慌。
只是至今夫妻俩也没想好日后靠什么生活,想也知道分家分不到多少家产。
白沉音虽然想要打消两人留在白府的念头,却也不急着冒头。
她虽然有原主的记忆和剧情,但是原主才十岁,记忆里多是玩耍学习等日常琐事,并无多少有用的东西,在父母面前也无多少话语权。
只能等待合适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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