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前天晚上那么匆匆离开,是去腾云轩喝酒去了。
阮晴轻轻一哂。
美人在怀,自然比她这个能看不能动的强太多。
她关掉手机屏幕,深吸了一口气,仰头闭上眼睛,脑海里那个人的影子却总像魔咒一样的挥散不去。
那边就像有感应似的,电话随即打了过来。
阮晴心脏微微一提,犹豫着,但还是接通放到耳边:“喂?”
余兆楠嗓音有些微沙哑:“听说你昨晚没回家?”
“嗯。”阮晴淡淡答,“加班。”
余兆楠沉默了一会,才又问:“身体好点没?”
阮晴:“我没事。”
“……嗯。”
似乎感觉到她的情绪,余兆楠有点疑惑,说完这个便没再说话。
听筒里只能听见男人浅浅的呼吸声,阮晴咬了咬牙,问他:“前天晚上,你去做什么了?”
余兆楠回答得很快:“处理公司的事情。”
阮晴紧紧攥住衣角,问:“不是去喝酒么?”
他愣了下,随即笑出声:“是,应酬。”
“我看到余婉儿发的朋友圈了。”她决定点破,“你跟她在一起?”
余兆楠:“在包厢门口碰到,她要进来就让她进来了,合作方跟她也认识。”
“哦。”阮晴突然有点泄气。
余兆楠:“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阮晴抿了抿唇,没说话。
“那种场合,有些东西是没法避免的。”余兆楠认真地对她说,“我有分寸。”
阮晴嘟哝道:“我没问这个。”
余兆楠是什么人?余家最尊贵的太子爷,集团未来的接班人,他肩上扛的是余氏的江山,而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可以被她肆意拥有的男人。
虽然他从没跟哪家名媛千金传出过绯闻,但商场上的逢场作戏肯定少不了。甚至更过分的,她也无权干涉。
阮晴头脑很清楚,可一想到那天自己难受了整晚,他却在和别的女人喝酒,心里依旧不是滋味。
“余兆楠。”阮晴脑子一热,脱口而出,“要不我们还是……分开吧。”
她没有说分手。因为她突然间发现,他们之间好像连恋人都算不上。
余兆楠一句留在他身边,只是单向约束了她。他真的从没说过喜欢这个词,也没有明明白白地表示过,她是他的女朋友。
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什么了,他的女人,这个形容并不能给一个女人足够的安全感。
话说出后,余兆楠愣了一会,隔着听筒她都能感觉到寒气。
直到他开口:“小晴,你别闹。”
“没闹,认真的。”阮晴语气轻松,“我们分开吧,我觉得这样没什么意思。”
再这样下去,她要变得不像她自己了。
争风吃醋,患得患失,以前的阮晴哪里是这样的人。
她已经逐渐意识到,余兆楠身旁的位置,是一个无底深渊。
没等余兆楠回应,她就挂了电话。
那边也没再打过来。
阮晴去找老朱汇报了一下工作进度,然后回家休息。
到停车的地库,她刚要上车,对面那辆的车灯忽然闪了闪。
阮晴被晃得眼睛疼,抬手遮住,却从指缝里看见一抹高大的身影逐渐靠近。
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余兆楠已经倾身抱住她。
他手掌摁住她后脑勺,语气里夹着轻叹地哄:“别闹脾气了,好不好?”
阮晴双手握住抵在他胸前:“我没有在闹脾气。”
余兆楠依旧抱着她,力道一点没松:“小晴,我不同意分开。”
阮晴没有回应,身体和语言都没有。
“你生气,是因为那几张照片吗?”余兆楠问。
“嗯。”
“我跟那女的没什么,就讲了几句话,喝了点酒而已。”
“……嗯。”
“小晴,我错了,对不起。”
“……”
心弦莫名地晃动了一下,阮晴无意识地搓着手指。
骄傲如他,这是她第一次从他口中听见道歉。
余兆楠低头吻她的发顶:“我以后离她们远点儿,行不行?”
阮晴撇了撇嘴:“不是没法避免么。”
“那怎么办?”余兆楠听出她软下来的态度,“我只能说我家有个醋缸母老虎,回去要跪搓衣板。”
阮晴轻嗤了声,捏起拳头捶了捶他的腰。
阮晴有时候觉得自己也太好哄了。
不过,谁叫是他呢。
如果说虞馨是宿敌,那余兆楠就是天敌。
余兆楠没带她回余宅,而是去了前天那个酒店。
阮晴在实验室没睡好,正是中午犯困补觉的时间。往床上一躺,那人就紧跟着压下来了。
她浑身一颤,“不行,我大姨妈还——”
“就抱着你躺一会。”余兆楠闭上了眼睛,手臂温柔地禁锢着她,嗓音夹着淡淡的委屈,“我这两天都没怎么睡,下午还要去公司忙。”
阮晴觉得心口疼了一下。
“乖,不动了。”余兆楠说着手掌往上移,肆无忌惮地揉她的胸。
阮晴:“……”
除了不能做,这人该占的便宜一点没少占。说好的下午要去公司,他一直捱到三四点,刘特助打电话催了好几次,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
余兆楠的生日在四月初。
说起来有趣,阮晴是九月九,余兆楠是四月四。
往常他过生日,她都是发消息或者口头说句生日快乐就完事,反正他有一堆狐朋狗友,不缺party也不缺礼物。可这次她觉得自己得准备个礼物。
休假那天,阮晴约了沈嘉仪陪她去逛商场。
“恋爱中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啊,你瞅瞅你红光满面的。”沈嘉仪笑话她,“从小不爱逛商场的人,居然主动约我来逛这么高端的商场。”
阮晴选的是B市最贵的地方,随便买一样东西都不会低于五位数。
她有钱,只是不挥霍而已。她从小都觉得这世上没一个人真正靠得住,必须攒一笔属于自己的钱,才能应对人生的突发状况。
而今天她就要从自己的救命小金库里放放血,给某人买礼物了。
说完全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你想给余兆楠买什么啊?”
“不知道。”
“衬衫西服?领带?手表?袜子鞋?”沈嘉仪站在大厅里望了一圈,挤眉弄眼道:“内裤也可以哦。”
阮晴嘴角一抽:“……”
“我是说真的。”沈嘉仪一本正经,“你家楠哥哥过生日得收多少礼物啊?衬衫西服领带手表袜子鞋,鲜花文玩古董,早就被别人送烂了。我看也只有内裤——”
阮晴态度坚决:“我才不给他送内裤!”
二十分钟后。
阮晴走进一家男士内衣店。
沈嘉仪一脸孺子可教:“这就对了嘛,买内裤是绝对不会和别人撞的,全世界只有你知道他的尺寸嘛。”
“……”那可不一定。
阮晴拿了几条内裤和几双袜子,想想光送这个还是有点寒碜,于是回到之前逛的一家店里买袖扣。
“这对袖扣是礼品款,里面可以刻字哦。”营业员小姐姐笑道,“您需要刻字吗?”
阮晴让人在里面刻了她的名字缩写。
付款的时候,沈嘉仪看着小票上的数字唉声叹气:“我又想起你送我那一百多块的马克杯了。”
阮晴签完字,一本正经望着她道:“我们之间的友谊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
“那可不,认真算算咱俩早该友尽了。”沈嘉仪用手指摸了摸POS单,“一二三四五个零,余兆楠他何德何能?你那小金库里不是钱是血啊,你居然为他放血。”
“行了。”阮晴哭笑不得地揉了揉她的肩,“我请你吃饭,随便点,人均三千那家好不好?”
沈嘉仪挑挑眉:“我是不会客气的哦。”
阮晴:“千万别客气。”
-
余兆楠生日那天,阮晴申请了提前下班,想着去他公司给他个惊喜。
这里的人除了刘特助,都以为阮晴是余兆楠的妹妹。前台小姐姐正准备给总裁办打电话的时候,被她阻止了。
阮晴晃了晃手里的袋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姐姐秒懂。本来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也欲言又止,眼睁睁地看着她跑进电梯间。
阮晴乘总裁专梯直上顶楼,从全景大厅走向那间气派的办公室,拎着小袋子一甩一甩的,心情雀跃。
刚准备抬手敲门的时候,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
“你到底怎么想的?”是姜蓉的声音,“你爸过不了几年就要退休了,现在余家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你,你要成了家有了孩子,他才会把担子交到你手上,你怎么能不着急呢?你再这么无所谓下去,谁知道这中间会不会出什么变故?会不会……”
余兆楠嗓音很淡:“放心吧妈,该是我的东西,我不会让它落到别人手里去。”
“你现在这个态度,叫我怎么能放心?”姜蓉焦急道,“我看你是还没玩醒!”
余兆楠轻笑了一声。
“你跟阮晴总得有一个先成家。那小妮子野得很,我是管不了了,我就管你。”姜蓉语气强势道,“这些照片,你赶紧给我挑几个见见,挑不出来我再给你找,我就不信B市那么多名门闺秀,大明星,还能一个都入不了你的眼了。”
“这又关小晴什么事?”余兆楠语气有些不悦,“妈,我说过,您不用操这种心,我现在也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屋内沉默了片刻。
直到姜蓉深吸了一口气,问:“你到底是没有谈恋爱的打算,还是心里有人了?”
阮晴心脏微微一提,不自觉攥紧了手指。
屋内沉默继续。
良久,姜蓉才又开口,一字一顿:“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阮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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