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进去查看时, 那名官员和他的手下已经奄奄一息。
见到他们进来, 那名官员的手下道:“快、快走……。”
此时距离他们被杀害的时间并不久, 敌人根本就没有离开。
这点王淳之自然考虑到了。
所以在那些似雪光般的兵器朝着他们劈砍过来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惊讶。
丁石头和赵有田也有身手在身,保护着没有一点自保能力的王沛良。
眼看着王淳之和敌人交手,自己却帮不上一点忙, 王沛良连忙跑到那名官员的身边,看看他们还有没有救。
他探了探那名官员的鼻息,眼看着越来越凉,他连忙掏出大量的伤药来为他们治疗伤口。
王淳之是木系异能, 药材什么的是一点都不缺,每逢有空的时候他都会制上一大堆的药存储起来, 他的制药手法和药铺的人不同, 在王淳之手中, 所有的药材都能保持住最大的药性,止血药一撒下去,两人身上的大出血情况迅速好转。
丁石头和赵有田则警惕的注意着四周,突然,他们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瞬间惊道, “不对, 他们不是贼人,不是求财,是专门来杀人的。”因为不管是官员还是他手下的身上一点都没有撕扯的痕迹。
这绝对不是不走空的贼人风格。
那名官员手下闻言想要再次张嘴,却发现这个举动对他来说已是分外的困难。
他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在发冷变凉, 他都这样了,那被来人重点专注的大人呢?
“大、大……。”
他眼前昏暗,看到一片片的刀光剑影,不知是临死之前的错觉还是确有其事。
王淳之以一己之力缠住并击杀所有的敌人,看的赵有田是目瞪口呆,之前丁石头说这个小村长猛他还不怎么信,但是眼前的事实证明,小村长比丁石头说的还要猛。
等解决完所有人后,王淳之用他们身上衣服擦拭着自己的兵器,干净后走过来道,“他们还活着么?”
“情况十分不妙,就剩最后一口气了。”王沛良神色凝重道。
王淳之略一思索,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来,“喂他们服下这个。”
“这是什么药?居然是液体状态。”王沛良疑惑道,手上却没有迟疑,很快就把绿色接近透明的药水灌溉进了两人的嘴里。
很快的,原本奄奄一息的两人呼吸慢慢重了起来。
“这是救回来了么?”王沛良惊喜道,王淳之戳了戳他的胳肢窝,朝他示意后面。
王沛良目光有些生无可恋的去执行摸尸大业,动作熟练的让第一次见到的赵有田很是惊讶,“你连尸体都敢摸,怎么还怕鬼啊?”
“我虽然摸尸,但是我也很怕好不好。”就说一句,他敢不做么?
摸尸这个工作,摸啊摸的也就习惯了。
起码他现在已经不吐了。
只是不管王沛良怎么翻找,也没在这些尸体上找到一文钱,穷的简直让他震惊,突然,王沛良在一个人的怀里碰触到了一个有些硌手的东西,他拿出来一看,是一枚令牌。
“这是什么东西?”
“这个好像是表明身份用的。”丁石头道,“看来他们遇上的压根就不是歹人,而是专门来杀他们的。”
所以这事和他们晚上夜宿在哪里没有任何区别,因为他们就是这些人的目标。
“这事他们本人应该心里有数,等他们情况好一点了,还是由他们自己告诉我们吧。”王淳之道。
出去一看,他们的马车也没有丢,两匹马所拉的马车比一匹马的马车宽敞,安顿两个人刚刚好。
见到昨天快要断气的人早上就已经开始好转,丁石头和赵有田两人啧啧称奇,“他们的命还真大。”
王沛良也是后面才知道王淳之的那瓶药水压根就不是药,而是他这段时间用异能压缩出来的木系灵液,里面蕴含着大量的生气,比世间的任何药都更管用。
等进了城,他们花钱给他们两人找来了一个大夫看诊,确认他们这条小命已经从鬼门关里救了回来,几人着实松了一口气。
半天后,床上的两个人悠悠转醒。
睁开眼睛看到这明显不属于阴曹地府的风格,文人出身的官员喉咙沙哑道,“我没死……么?”
“大人,您终于醒了。”他身旁的手下激动道,同样躺着不能随意动弹。
听到自己追随的人平安无事,他的一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恩,看来我们是被人救了。”官员道。
没一会,王淳之几人进来,见到是他们,很快恍然,“恩公们在上,请受林路和方郎一拜。”官员和手下想要起身行礼道。
王淳之把他给压回去,说,“繁文缛节就不必客套了,我们能知道你们为什么会被追杀么?”
要知道这可是朝廷任命的官员啊,这都能被人针对,那整个朝堂又该崩坏到了什么地步?
林路闻言苦笑道,“如果不出意外,前来杀的我人应该是鲁王。”
“鲁王为什么要杀你?要知道你可是他封地的官员啊。”王沛良不由惊讶道。
去杀自己的手下,这不是有病么。
“不是老鲁王,是新的鲁王,山东已经在前一段时间易主了。”说到这里,林路就苦笑不已,连带着身上的伤口也疼了起来。
他道,“山东历来富庶,是有名的好地方,在老鲁王离世之后,鲁王世子还没来得及加封,山东就被陛下给收回了,就在这时,已经长成的三皇子和六皇子都看上了山东这个地方,纷纷想当新的鲁王。”
“而陛下,很疼爱皇子们,就,就把山东给重新分成了两块,一块给了三皇子齐王,一块给了六皇子鲁王,而我则隶属于齐王名下,现在要到鲁王的地界任职,自然会成为鲁王的眼中钉,咳咳。”
王淳之几个听的一脸懵逼,丁石头和赵有田也就算了,鲁王齐王的已经把他们给绕晕了。
王沛良不禁脱口而出道,“这个决定是你们陛下用屁.股做的决定么?”
山东历来都被称之为“齐鲁大地”,那是因为在山东这个地界上很久之前,出现过两个国家,分别是齐国和鲁国。
两者互为邻居,自然不可能像普通的街坊邻居互帮互助,甚至因为离得近,它们彼此之间的摩擦越来越大。
只是还不等他们用尽全力打起来,中原就被人给统一了。
自那以后,山东就有了“齐鲁大地”的称号,但是称号下面却是山东百姓多年来血与泪磨合而成。
好不容易,山东齐鲁两边的百姓把自己给磨合成一家子了,你上面一句话就把人家和睦的家庭给拆散又重新变回了两家人。
这事办的不地道不说,还他喵的缺心眼啊。
感受到恩人们对朝廷的不尊重,林路苦笑道,“我之所以会告诉你们这些内幕,就是为了能让你们避开齐鲁两王的争斗。”
“记住,以后别在大庭广众之下说朝廷的坏话了,容易惹事。”他好心告诫众人道。
王淳之问他,“接下来你要做什么?跑去鲁地送死么?”
“不然呢?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虽然鲁王并非我的君,但是只要他想,我就算躲过了这一劫,也躲不过后面的劫数。”他把一切都看淡看透道。
他的手下方郎因为他说的话而心中酸涩不已,“我们大人为人正直清廉,就因为不会巴结谄媚,所以才会被派往鲁地为官……”
“看出来了,你家大人要是能够长袖善舞,也不会被派往敌方的地界了。”王淳之道,
被人当面调侃,林路只能苦笑以对。
王淳之看着他道,“就这样白白的去送死,你甘心么?”
“怎么可能会甘心,我还有满腔的抱负未施展,我家中还有妻儿老小在等待着我回去,但是以我一己之力怎么能反抗的了君王,现在我慷慨赴死,说不定还能让家人们躲过灾祸……。”林路哭泣道,泪水滴落到伤口上,让他分不清自己是心更疼还是伤更疼。
“我倒觉得你想多了,高高在上的君王们怎么可能会注意到你一个蝼蚁,我想之所以会杀你,是为了能给鲁王的自己人腾位置,只要你不去鲁地那边赴任就好了,就当自己已经死在敌人的刀下吧。”王淳之对他道,想起了琅琊县的县令来,那也是一个被突然调走的。
合着那个时候就已经有征兆了啊。
林路被王淳之说的一愣,道,“还能如此行事?”
“齐王鲁王齐聚山东,他们今后要斗的地方还有很多呢,又怎会关心你一个小小的官员呢。”王淳之道。
“是啊大人,我们趁着这次机会赶紧回去带着家人离开吧,这个憋屈的朝廷官员不做也罢。”方郎劝道。
想了想自己踏前一步前方必死的结果,后退一步家中妻儿老小殷殷盼望的目光,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心中已经有了抉择,道,“多谢恩公点醒我,等我们伤好以后,就回家陪伴家人。”
这个官以后谁爱当谁当,他是不当了。
做下这个决定真的很难,但是话说出口后,心中真的一片轻松。
他们两个留在客栈内养伤,别过以后王淳之几人就快速的赶路,好在这一次中间没出什么幺蛾子,他们顺利的到达的目的地。
而客栈内,已经自行辞去官职的林路心中思索着王淳之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如果有一天活不下去了,就来琅琊王家村找我吧。”
“也许,真的有那一天也说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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