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喜欢

小说:完美替身 作者:谢猴狸
    顾承泽这句话一说出口,许留和宁修都愣住了,相互看了一眼。

    宁修眼睛很大,刚吃过小番茄的嘴唇红艳而水润,眼神干净又坦然。

    许留看不得宁修好,也看不得宁修不好。顿时皱着眉头说:“我不吃。”

    顾承泽说:“许留要玩牌,多费脑子啊。你给他喂一口,补充脑力,省得迷迷瞪瞪的,输钱。”

    众人都看得出来,顾承泽对许留发难,宁修只是一个工具,比果盘里的小番茄好不了多少。

    宁修插了一块苹果,还没抬起手呢,许留就愤愤地站了起来,说:“不玩了!”

    剩下其他人对着一叠牌。

    “这局怎么办?流了?可惜了我刚拿到的好牌。”

    他们玩德/州/扑/克,刚发过一轮牌,许留还没决定要不要跟注。

    顾承泽说:“宁修玩。”

    宁修抽了一张卫生纸,慢条斯理地擦手指,说:“这样不好吧……”

    顾承泽掀了掀眼皮,说:“赢了是你的,输了算他的。他都不怕,你替他操心什么?”

    宁修坐在许留的位置上,看也不看牌,说:“加注。”

    这一局,顾承泽牌不怎么样,早早地就弃掉了。先前那个说“拿到好牌”的牌友一脸便秘,几次暗示自己牌好,宁修也不管不顾,一直跟到了最后。

    牌翻出来,那人虚张声势,宁修稍大一点儿,险胜,把那人的赌注都收到了面前。

    宁修无害地笑,说:“是这么玩的吗?我不太会诶。”

    “……再来!”

    接下来好几把,宁修都稀里糊涂地小赢一些。

    顾承泽张嘴接过一颗荔枝,抬眼看了宁修一眼,宁修对他笑了笑,下一局,宁修手里所有的砝码都输给顾承泽了。

    “不是吧,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有人盯着宁修问。

    宁修说:“我也不想输的呀。顾先生说了,赢了的钱是我的。”

    那人狐疑地看着宁修看了好一会儿,想不出宁修德/州/扑/克玩得这么厉害的原因,也想不出宁修非要把钱输给金主的原因——这筹码对于顾承泽来说只是毛毛雨罢了,于是只能作罢。

    倒是顾承泽,一手把宁修揽进怀里,然后说:“这次赢的钱都给你。”

    宁修说:“我真没有故意输给您——”

    顾承泽说:“我高兴给。”

    宁修便开开心心地笑了,说:“谢谢顾先生。”

    晚上有个化妆舞会,所有人戴上面具,在甲板上跳舞。

    顾承泽给宁修选了套衣服,精致而保守,裹住了大部分裸/露的肌肤。

    顾承泽自己则是没换衣服——这化妆舞会纯粹是为了找乐子,玩情趣。他是高高在上的猎人,光凭气场就能鹤立鸡群,无所谓伪装。

    宁修戴了一片紫色的面具,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顾承泽还是第一次这样认真地看宁修的眼睛,看完之后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跟那个人太像了。

    找替身这事儿,就跟恐怖谷效应一样。标准自然是越像越好,可像到了某一个程度,便只会让人心生恐惧。

    宁修对顾承泽的一言一行都敏感,问:“顾先生,怎么了?”

    顾承泽摇摇头,说:“没什么。”

    他站在二楼俯视,看宁修如一尾鱼一般滑入了人群。

    一楼甲板上,所有人都戴着面具,与其他人攀谈。宁修仍旧是拿了小果盘,找了个角落,慢悠悠地吃。

    宁修没穿鞋,两条纤细的大长腿搭在一块儿,一只脚那样翘着,趾头小巧可爱,顾承泽几乎瞬间就联想到对方情到深处时绷紧脚背的样子。

    宁修坐在下面,却不知道顾承泽在看自己。

    周围充斥着漫不经心的玩笑话,在这种场合勾搭别人带来的人,也是一种玩法和情趣。宁修对除了顾承泽以外的人不感兴趣,他一边哼歌,一边微微摇晃着身子打拍子,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一个女人走到宁修旁边,说:“要跳一支舞吗?”

    宁修透过面具看她,静静地说:“不用了,谢谢。”

    那个女人还没放弃,说:“先生一直坐在这里,是心情不好,还是一个中意的都没有?如果是前者,我可以让你很快乐,如果是后者,不如考虑一下我?”

    女人语调暧昧,动作也相当大胆,就快要靠到宁修身上去了。

    宁修不动声色地撤开一些,说:“都不是。是没有人中意我。”

    女人意味深长地“啊……”了一声。看宁修的气质,她还以为是猎人,却没有想到跟她自己一样是猎物。

    就在这时候,旁边传来了许留的声音。

    “这是顾承泽的玩具,你也敢碰?”

    女人听到顾承泽的名字,更是吓了一跳,干脆说了声抱歉,跑到旁边去了。

    宁修转头看到许留,说:“谢谢许先生。下午我把许先生的砝码输光了,抱歉。”

    许留的目光才宁修的小腿上滑过,然后不自然地转向一边,恶狠狠地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顾承泽把你输给他的钱都赏给你了!你明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为了一点钱这样勾心斗角……”

    宁修却打断了他,说:“我不敢揣测顾先生。如果许先生在意这个,我可以把钱还给您。”

    许留说:“我会在乎这么一点钱吗?!我只是……”

    只是什么呢?只是讨厌你罢了。

    许留不小心对上宁修的眼睛,剩下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实在是太像了……可是他怎么配?怎么配用这张脸、这个眼神,去做委身于他人的事情?

    许留一口闷气憋在心里,正在此时,身后传来顾承泽的声音。

    “你怎么认出他来的?”

    宁修换了身衣服,身型笼罩在其中看不清,发型也很普通。许留是怎么在远处就认出宁修,并且为宁修解围的?

    宁修于顾承泽而言,不过是一件玩具。他可以拿宁修来恶心许留,如果许留开口他也能跟对方分享……可许留在背地里勾搭宁修,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许留没说话。

    顾承泽走到宁修身边,勾他的下巴,说:“没想到,你还挺招女人喜欢。你对女人硬得起来么?”

    宁修乖巧地把下巴放在顾承泽掌心里,像一只猫一样蹭了蹭,说:“我只喜欢顾先生,只对顾先生硬。”

    顾承泽拍了拍宁修脸颊,说:“就凭你啊?”

    顾承泽用那种半是炫耀半是鄙夷的眼神看了许留一眼,他从私生子走到今天这一步,靠的就是睚眦必报的性格,和凶狠恶劣的手段。

    许留知道顾承泽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他只觉得这个眼神恶心,就好像顾承泽在借助宁修羞辱自己,也羞辱了那个人。

    顾承泽拉着宁修站起来,说:“别吃了,来跳舞。”

    宁修趔趄了一下,被带到舞池正中央。

    顾承泽的加入,让所有人的目光到聚集了过来。口哨声不绝于耳,无数人起哄。

    宁修落落大方地与顾承泽跳舞,结束的时候想献上一个人,结果顾承泽头一偏,他吻到了顾承泽的耳朵上。

    下一首歌响起,顾承泽与身边一位朋友交换舞伴,把宁修送到了别人手里。

    宁修回头寻找顾承泽的身影,看到顾承泽与被交换过去的舞伴亲昵地搂在一起,不一会儿消失在人群中。

    顾承泽从来不在乎他。他只是一个情人,凭什么人有独占欲呢?

    宁修借助交换舞伴的机会,一次又一次地往舞池边缘挪动,不一会儿便解脱了出来。

    他把面具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面对着黑暗的海面发呆。

    ……

    “警报!警报!五分钟后,我们将驶入风暴区。请各位游客回到房间,躲避风浪!一切以安全为重,希望各位贵客配合!”

    甲板上突然响起播报,引发了一小阵骚乱。

    大家念念不舍地回到各自的套间。

    宁修拿着面具,在甲板上找了一圈,没有看到顾承泽的身影。

    工作人员提醒他:“请您尽快进入到安全的地方。”

    顾承泽并不惦记自己,既然甲板上看不到,那应该已经回套间了。宁修定了定神,对工作人员说:“好的,我马上就回去。”

    他回到套间门口,却发现房门紧闭。

    他刚想抬手敲门,忽然听见里头传来暧昧黏腻的声音。

    “唔……老公轻一点……好痛……”

    顾承泽的声音低沉又性感,说:“干死你!”

    “我爱你……啊!老公!好快乐……你喜欢我吗?”

    听到顾承泽和其他人做/爱,宁修心情倒没有很大的波动。顾承泽和他,是一对多的情人关系,他需要因为职业道德为顾承泽守节,顾承泽却是生冷不忌的。

    但若有人想从顾承泽口中听到一个“爱”字,恐怕是痴心妄想。

    顾承泽小时候受尽白眼和屈辱,谁也不信任。长大后将仇人悉数踩在脚下,于是性格霸道又激进。他虽然心中有白月光,但在宁修看来,也未必含有多少情义,恐怕只是审美惯性作祟,否则顾承泽又为什么不追求白月光,而是不停地更换情人呢?

    毕竟那白月光只是出国罢了,又不是天人两隔。以顾承泽的占有欲,这么久不出手,那爱也未必有多深沉。

    宁修跟了顾承泽快一年,什么事多做过了,也曾在温存时撒娇求一个“爱”字。但顾承泽当即冷了脸,把宁修踢下了床,叫他滚。

    宁修当时心想,顾承泽真狠,在那种情况下也能把人赶下床,绝非常人能有的自制力。

    宁修等着顾承泽把那个娇喘的小男孩赶出来,他正好进套间躲暴风雨。

    谁知他听到顾承泽闷哼了一声,说:“再夹紧一点,我就更喜欢了……干!”

    宁修愣了一下,心脏隐隐做痛。

    哪怕是这种程度的“喜欢”,宁修也从未得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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