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很快到来, 张秘书的调查报告显示,曾庆的经济情况的确出现了一些问题,但没有特别严重, 不至于影响正常生活, 更不会因此影响工作。
这是出不摘呃调查结果,手下说更精细的结果还需要再等一段时间。
但张秘书已经没有时间了,就快要开庭了,他只能选择上或者不上曾庆。
上的话, 要面临一些被背叛的危险。
而不上的话,则意味着要上一个不能总揽全局的备用人选,有可能面临败诉的风险。
从公司里出发的时候,张秘书特意开车,接曾庆和法务部的其他同事一起过去。
曾庆有点紧张,甚至有些同手同脚的, 但这并不能作为推测的证据。
因为跟曾庆一起的还有其他同事,那些人也因为张秘书亲自开车而觉得惶恐张秘书是顾承泽的私人秘书, 职务不算高,但地位却比副总还要更高一些。
张秘书调节气氛,与大家开玩笑。其他所有人都放松下来的同时, 曾庆也放松下来了。
有人的手机响了起来, 在车厢里有些突兀, 曾庆则是弹了一下,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机, 确定自己的手机没响之后, 慌忙看向车窗外。
那人看了一眼手机, 掐断电话说“移动公司的电话, 怎么刚好就在这个时候打来起, 哈哈哈”
曾庆也说“对啊,怎么这么巧”
同事说“曾律,你脸色有些不好,是早上没有吃早饭吗”
曾庆说“可能是吧,不过没关系,不影响。”
“没到关键时刻你就不吃早饭,说是早饭会让你昏昏欲睡,我们都清楚的,哈哈哈”
曾庆说“是啊。”
同事“预祝我们今天旗开得胜”
曾庆说“旗开得胜。”
这些对话都很正常曾庆的一切反应都好像可以得到解释。
张秘书一边开车,一边在心里想到底要不要临时换人。
到了法院之后,法务部的人都在做一些庭前准备。张秘书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盯着曾庆看。
张秘书犹豫再三,朝曾庆招招手,说“曾律,你现在忙吗可以过来一下吗”
曾庆愣了愣,对助手吩咐了两句,然后就朝张秘书走来。
张秘书带曾庆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问“曾律对今天有信心吗。”
曾庆说“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张秘书说“我们能赢吗”
曾庆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张秘书说“那就好。”
风吹了过来,有点冷。最近一段时间,京市天气转寒冷。
张秘书和曾庆站在风口上,彼此没有说话,但也没有离开的趋势。
曾庆似乎知道张秘书要说什么。
气氛变得紧绷起来,张秘书已经从这个对峙里知道结果了。
张秘书说“曾律最近卖了套房子是资金周转不过来了吗如果是这样,可以对公司提的。公司对你这样的人才,还是非常优待的。”
曾庆说“我家里出了点事情,当时比较缺钱,所以就现在已经没问题了,谢谢张秘书关心。”
张秘书说“可是我身为总裁办的人,不该关心这一点。你不觉得我过界吗”
曾庆僵硬了起来,被张秘书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着急解释,没想到忽略了这一点。
如果心里没鬼,他应该反问为什么要关心员工的这些方面,还是在庭审前这么重要的时刻提起来。
曾庆脸色红一阵白一阵,说“因为不是什么大事,所以没告诉公司,以后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张秘书说“那栋房子还是先转移到你父母名下,然后才卖出去的。过户费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如果张秘书真的急着用钱,怎么会多这么一道手续你这样,你妻子知道吗”
曾庆的脸色更白了一些,说“不要告诉我老婆求求你了张秘书我一定会好好为集团工作的”
张秘书叹了一口气,说“我再问你一遍,今天我们能赢吗”
曾庆说“我不知道。”
张秘书说“你做了什么”
曾庆“”
张秘书说“现在坦白还有机会补救,如果现在还不说,对顾氏造成了巨大的损失,那时候你要面对的,就不只是这些了。”
这句话似乎对曾庆有所触动,他眼神闪躲了一下,说“我告诉了他们一些证据。不是全部,但我们都以为这是杀手锏。”
张秘书眼神充满审视与难过,曾庆说“真的就这些,没有别的了”
张秘书深深地看他一眼,转身说“我把他们叫过来,你自己对他们说。”
曾庆抓住了张秘书,说“不行让我来我不能、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张秘书看着他,说“你现在不配得到信任,你自己也知道的。”
曾庆松开了手。
张秘书转身走了几步,竟然看见了宁修。
张秘书愣了一下,说“宁先生”
宁修说“我可以。”
张秘书说“您是说”
宁修脸色苍白,眼神却格外亮。宁修说“他有问题,你们也知道了。除了他以外,你还能用别的人吗”
张秘书说“我们有预案。”
宁修说“但预案不如我。”
张秘书“”
宁修说“我看过所有的卷宗,我的履历比他好看。虽然这两年没怎么上过庭,但是打林许儿那一次,你也看到的,我的状态还在。”
张秘书“”
宁修说“难道你不信任我吗”
张秘书艰难地说“当然不是”顾承泽那么信任宁修,张秘书会相信顾承泽的判断。
“但您的病”张秘书说,“顾总不会让您”
宁修说“我现在已经在这里了,这是我自己的意志。”
宁修的眼睛太执着了没有人能够拒绝一个人势在必得的决心。
张秘书问“为什么”
宁修说“无论如何,他在威尼斯救过我的命。”
希望这个足够还给他。
宁修说“顾承泽那边,我自己去解释。”
想到顾总能借此机会跟宁先生见面,张秘书忽然改换了主意,说“好的”
宁修对张秘书点点头,然后看向曾庆“抱歉,你可能需要把你刚刚说过的事情再重复一遍。”
他们三人在僻静之处呆了四十多分钟,顾氏法务部的人急急忙忙地出来找人,等找到张秘书的时候,却收到了一条非常突兀的消息。
“换人”
张秘书点点头,说“是的。”
宁修说“接下来就麻烦大家了。”
其他人说“可是”
宁修说“趁离开庭还有一点时间,我们来过一下证据吧。具体情况我都了解,但暂时不太清楚你们证据的排列方式,待会儿可能需要一个人协助我。你们谁对证据最了解”
宁修的目光在所有人脸上一一划过,他一开口就有种让人镇定下来的作用,好像临时换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
有个人弱弱地举起了手,说“我应该没问题。”
“你一个实习生,凑这个热闹干什么”
宁修却知道,很多证据都是实习生负责整理的。他盯着那个人看,说“我不要应该。”
那个实习生愣了一下,然后挺起胸膛,说“我没问题。”
宁修说“好,那就你了。”
张秘书看着宁修坐在辩护人的位置上,旁边是那个入职两个月还没来得及转正的实习生。张秘书忽然有种不真实感。
他在联系顾承泽,但顾承泽那边似乎有些事,一直没有接他电话。
而分公司的人此刻应该已经休息了。
张秘书心里无比着急,有点不确定自己这个决定是不是太大胆了一点。
宁修坐在座位上,看了看对方辩护席。
没想到上面坐着的正正是那天在旁听席遇到的“薛先生”。
宁修有些意想不到,但面上却不动声色。
那位薛先生看到宁修,却挑了挑眉,露出一个特别惊讶的表情。
他甚至对宁修挤了挤眼睛。
宁修仅仅是礼貌地颔首,然后就没有多余的反应了。
现在已经是战场了。
而此时美国,顾承泽终于把林可送回了实验室。
开车的时候,顾承泽沉默了许久,说“你还住在实验室”
林可愣了一下,说“我真的要处理数据。这个挺费时间,只能用实验室的机器跑数据,还要自己写程序。”
顾承泽说“哦。你们这一行还要自己学编程。”
林可说“是啊,当时这一门课可难了,我差点学崩溃。”
两个人竟然就这么聊了起来。
把林可送到实验室楼下之后,顾承泽挥了挥手,说“再见,晚安。”
林可犹豫了一下,竟然叫住了顾承泽,说“你要上去看看实验室吗机器是从国内买的,以后就是顾氏生产了。”
雨幕中,林可用一种略带期待的目光看着顾承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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