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干部今天心情不错。
从早上开始,嘴角就挂着细微的弧度,说起话来语调都是上扬的,看起来春风满面,像只餍足的猫。
就连揍起敌人来都带着惬意的笑,甚至被对手误以为是什么嘲讽。
在所有工作都告一段落后,同他汇报的下属犯了个不大不小的错,这位部下在做好了面对暴风雨的准备下,却意外地只收到了中原干部一句轻飘飘的“下次注意”。
“您今天心情不错?”
受宠若惊的黑手党成员忐忑地问出了这句话,说出口才惊觉自己有些逾规越矩,干部的事情哪里轮得到他过问,只不过话已经说出口,也无法再收回。
没想到这位干部散漫地往身后的椅子上一靠,用手压着帽子,在听到部下的这句话后挑了挑眉,露出了略有讶异的表情。
“嗯?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本准备把话题就此终止的部下只好又硬着头皮说道:“从早上开始您就是笑着的,整个人的氛围都很轻松呢。”
橘发青年伸手触了触嘴角,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是这样吗。”
“是的。”
只不过这种轻松的氛围,在中原干部拿起手机后消失殆尽——
仅仅瞬息之间。
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惊人的讯息,眼睛骤地睁大,想站起身来,却因为太过急切,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脸颊和耳根的颜色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其中还透着些暴风雨欲来的低气压。
但他立马意识到自己的部下还在面前,他轻咳一声,像是为自己挽回一点形象,把手撑在额头上,努力压制住自己有些恼羞的情绪,他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地对部下说。
“你先出去吧,没你的事情了。”
不知道为什么从自家上级的语气里听到了咬牙切齿的感觉。
“……是。”
到底是什么信息才会让这位这么失态。
走出干部办公室的某不知名黑手党成员有些好奇地在心里想着。
还没走两步,就看到自己的直系上级披着那件黑色大衣,急匆匆地从他身边走过,他还没来得及去探究,那急切的背影就消失在了电梯口。
*
仅仅是发出邮件的几分钟内。
我已经在脑海里预想了无数种场景,就连中也和别的女人滚上床的情形也在脑内想象了,接受无能的我气得在房间里直打转。
而且这东西竟然还分什么桃子味橙子味,还有什么0.01超薄款,真有你的啊,原来这个还什么讲究的。
我死死地盯着手机,试图将我发出去的邮件盯出一朵花来。
可恶,这么久了为什么还不回复我?
(此时的我已经完全忘记了对方还在上班这件事)
难道说真的是外面有人了!?被我戳中事实不敢回复了吗!?
他们会用什么姿势,中也会吻她吗,他都还没吻过我呢,怎么可以去吻别人,就算是吻一只猫一只狗我都不允许。
我越想越伤心,我泫然欲泣,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看来酒精不仅蒸发掉了我的理智与智商,也让我整个人变得更加感性了起来。
我把自己代入了被抛弃的妻子的处境里,无数质问的话绕在嘴边无处发泄,最后都被我咽了回去。
愤怒的我把抽屉里那几个小东西丢进了厕所的垃圾桶,再拐回了客厅,拿下那半瓶威士忌,觉得自己现在非常需要借酒消愁一番。
正当我倒了一杯,拿到嘴边时,手机的铃声响起,收到了来自中也的视频电话。
我瞥了一眼,冷漠地摁下挂断。
哼,晚了!知道吗!
他又打过来。
我又挂断。
进行了这样几次的来回,他也没再打过来了。
臭男人,这才挂断几次你就没有耐心了,看来你不是真的想要解释。
我愤愤地想着,一口一口地喝起酒来。
我这一杯才堪堪喝完,正准备倒第二杯,门口就传来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中也撑着墙,看起来风尘仆仆的,像是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他橘色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脸上的表情又是恼怒又是羞赧,脱了鞋快步走到我面前,用手指点着我的脑袋。
“你是笨蛋吗,什么叫做外面有人了!?”
接着又皱着眉把视线转向了旁边的威士忌和我手里的酒杯,一把拿过我手里的酒,惊讶道:“你喝酒了!?”
这种时候他竟然还在注意这个!而且还骂我笨蛋,我委屈的不行,本就挂在眼眶里的眼泪这会唰地一下就流下来了。
“呜呜呜呜你怎么还凶我的啊。”
一旦眼泪自己掉下来就根本止不住了,我用手不停地抹着泪,打着饱含酒气的嗝,一下子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悲惨的人,为什么无缘无故地要我面对这种事情啊,我一点都不想要到五年后来。
看到我哭了,中也手足无措地看着我,最后凑过来捧住我的脸捻去我眼角的泪,声音柔和下来:“喂,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止住眼泪,呆呆地望着他,近一步发问道:“那你是和谁用的,这里都没有我的生活痕迹!”
“……”
他听到我前半句话的时候又红了脸,但很快就压下情绪,把手放在我面前晃了晃。
“你现在是清醒的吗?”
我把他的手拍了下去,不满地看着他。
“我很清醒,清醒得不行,我只喝了两杯。”我说着,凑过去,在他的面前伸出手比了个二,指尖几乎要怼到他的脸上。
他把我的手摁下去,狐疑地看着我,又皱着眉看了一眼那瓶威士忌,低声道劝道:“这个度数还挺高的,你的酒量那么差,一杯就够让你倒了,我先去给你弄点醒酒的,这个事情我们一会再谈……”
“这不是重点!”我打断他,吸了吸鼻子,用手戳他的脸颊,嘟着嘴不屈不挠地问。
“你先告诉我那些东西是怎么回事,我可是都认得的。”
我大有一种你不说清楚这个就别想转移话题的架势,只不过在我说完这句话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刚刚还哄着我的姿态立马转了个弯。
他把那瓶威士忌放回柜子里,再不紧不慢地在我旁边坐下,捏住我的脸颊扯出笑。
“你还敢说——”
一种不好的预感包围了我,我突然不是那么想听他解释了,我的直觉向来很准,即使现在微醺的我也下意识地扑到他身上想捂住他的嘴,却被他侧头躲开,并且被他一只手扣住腰。
“这不都是你自己干的吗?”
他说着,蓝色的眼睛里的羞已经褪去,紧紧地盯着我,带着点嘲讽的意味。
“明明都和我分居了,还敢带着这种东西来找我,说什么——”
“最后再来个离、婚、炮。”
我:………………………………
救、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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