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厉没明白自己儿子想干嘛,怕他欺负人,就叫阿姨去拿。赵言浓忙叫住了,翻了个白眼,给陈厉打眼色,疯狂暗示。
陈厉看着陈邪思忖了一会儿,忽然悟了,露出神秘的微笑,开始安安静静当个看客。
陈邪见霍沉鱼没动静,脸上似笑非笑的,带点漫不经心的痞气:“怎么,大小姐这么不爱乐于助人啊。”
霍沉鱼眼角余光一瞥,看见了屋子里的人全在看着她,顿时脸一热,又着急又生气,咬牙一字一句叫他:“陈邪!”
不要再耍她了,她也要面子的。
“嗯。”陈邪应了声,饶有兴味地盯着她不安的表情看了几秒,突然上半身往她这里倾斜过来,距离瞬间拉近,脸对着脸,有点嚣张的不正经,“叫一声邪哥听听,我就帮你。”
他一倒过来,霍沉鱼就闻到他身上的烟味,混着沐浴露的味道,已经很不舒服,现在又听他说这句话,脸唰地一下全红了,瞳孔剧烈抖动,冷冷地瞪着陈邪,有点恼羞成怒。
这她怎么叫得出口。
他好变态。
陈邪直直地盯着她,歪了歪头:“嗯?叫不叫?”
霍沉鱼被他那种带着隐晦欲望的眼神盯得脸越来越烫,想发火,又碍于陈家长辈在场,只好忍住。
清亮的深色眼瞳认真地看着他的双眼,两人沉默了半分钟,她没办法,低着头小声叫他:“邪哥。”
又娇又甜的调子,隐隐约约的委屈,像在跟他撒娇,听得陈邪嗓子眼一紧。
他起反应了。
“嗯,邪哥在呢。”陈邪笑大了,随手掐了烟,“再叫一声,邪哥帮你扔桃子。”
霍沉鱼手握成拳,微微发抖,像是要翻脸。
她叫一声已经用完了忍耐力。再也不能叫第二句了。
明明听他朋友这么叫他,也没觉得羞耻,怎么她叫出来感觉怪怪的。
陈邪倒是见好就收,“算了,拿来。”
霍沉鱼还没回神,陈邪就整个人一下压过来,右手伸进去,却故意不接她手里的桃子,只撑在她腰后面的沙发上,高大强悍的身形压迫着她。
霍沉鱼急忙往后躲,偏偏他的手又放在后面,她要往后仰,就靠在他手臂上了。
她只好僵在原地。
因为离得太近了,霍沉鱼看见他的胸膛随着逐渐粗重的呼吸起伏,灼热的气息也喷在她脖子上,又痒又可怕,激起她肌肤上一层鸡皮疙瘩。
尤其是他露出来的近在咫尺的领口,让她想起刚才他下来时没穿衣服的场面。
霍沉鱼脑中轰然炸开了,一片空白。
“你倒是给我啊。”
陈邪鼻尖全是她身上若有若无的冷芬,小腹下的邪火已经蠢蠢欲动,只能尽量按捺住,好像很冷静地开口,低哑的声音却带出了一丝情.欲的味道。
霍沉鱼也觉得他这句话哪里不对劲,可惜想不明白,只好乖乖把桃子往他手上放。
他还是不接。
霍沉鱼气得拿着桃子重重砸了一下他的手掌心。
陈邪眉毛一翘,总算把桃子拿过去了,嘴上还嗤了一声,“您脾气还挺大。”
说完单手拎着莲纹瓷瓶的瓶口,慢腾腾走到对面柜子前,放瓷瓶的时候,顺手把黏腻腻的桃子扔进垃圾桶。
放完,陈邪走到霍沉鱼背后,手掌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她肩旁的沙发靠背。
霍沉鱼回头,仰着脸看他。
“走啊。”
“去哪儿?”她有点不解。
陈邪道:“洗手,你不挺爱干净的?”
霍沉鱼听他说是洗手,顿时松了口气。幸亏不是又要整她。
不过她手上全是桃子汁,黏糊糊的,确实早就忍不住了。
她礼貌地冲陈家四位长辈点了点头,表示失陪,起身要走,突然不安地看了一眼陈邪,又转头看向陈湘:“阿湘,你去不去?”
眼神里求助的意思很明显。
但陈湘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俩,仿佛看不见一样摇了摇头:“不了呀,陈邪哥带你去嘛。”
“……”
她就是不想单独跟他去。
霍沉鱼鼓起了腮帮,默默跟在陈邪后面走。
他们刚一走,陈老爷子就捂住了脸颊,装模作样地嘶了一声,笑说:“酸得牙疼。”
几个人都笑出了声。因为在他们这个视角看来,刚才的画面就是,陈邪搂着霍沉鱼的腰,两个人挨在一起打情骂俏。
霍沉鱼还不知道误会大了。
还好一路陈邪也没有跟她说话的意思,路过七八个打扫的的阿姨,到了洗手间门口。
洗手间是很大的,霍沉鱼特意跟他隔了两个位置洗手。
陈邪本来埋着头在洗脸,突然来了电话,他随手撩起衣服下摆擦了一把脸,劲瘦的腰线随之露出来。
手边就有叠好的毛巾,为什么非要用衣服擦。
霍沉鱼不理解地看了他一眼,但并不开口,继续安安静静地低头仔细洗手。
陈邪停在洗手间门口,靠着门接了电话。
对面沈续扯着嗓子问他:“邪哥干嘛呢?九点的局,十点你还没来啊,还去不去打球了。”
“不去啊。”陈邪烟瘾犯了,拿出打火机摁开,又关回去,眼睛一直看着霍沉鱼的动作。
水淌过她的一小截手腕,白得耀眼。
“又不去?邪哥你不是要改邪归正了吧?别啊,冲咱这名字也不能够啊。”沈续贱兮兮地笑起来,“邪哥快过来吧,保证你玩得开心。顾庭深他女朋友在这呢,就昨晚想要你联系方式的那个,长得还行啊,这主动找上来的机会能放过吗?”
陈邪根本没注意听他说话,看见霍沉鱼洗完了,在擦手,语气就有点冷淡的不耐烦:“家里回来人了,下午再说吧。”
“下午人都走了。”
“走不走关我什么事。”
“哎,不是,你家老爷子老夫人以前回来的时候,也没见你留在家啊,怎么了。”沈续百思不解。
“有事,挂了。”陈邪看见霍沉鱼走过来,把电话掐了,揣进兜里,带她回大厅。
才刚坐下呢,陈邪手机又响,他烦躁地“啧”了一声,压着火,掏出来看了一眼,还是沈续,顿了顿,接了。
这回电话那头沈续很正经:“邪哥过来一下吧,出事了。”
“怎么。”
“电话里扯不清,你过来就知道了,带点人。”沈续语气虽然很急,但没慌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事。
陈邪看了一眼霍沉鱼,沉默了几秒钟,低声说了一句:“要是没事老子弄死你。”
他挂了电话,起身往外走。
赵言浓叫他,问他干嘛去,陈邪偏了偏头,不知道跟谁解释:“出了点事,我去看看。”
看来剧情终于步入正轨,他要去遇见女主了。
陈邪一走,霍沉鱼长长松了一口气。
陈家四个长辈准备去楼上谈高人那事,招呼她们两个随便玩,不要拘束,当自己家一样。
陈湘虽然不常过来,但一出生就一直住在后面,她父亲陈楼是陈厉的亲弟弟,自然很熟悉了,不用说也是当自己家一样,所以这话其实只是说给霍沉鱼听的,因为他们已经误会霍沉鱼跟陈邪有点什么了。
霍沉鱼不知道,心里还想呢:陈家的人,除了陈邪,都还挺客气和蔼的。
陈老爷子上楼梯的时候,想起他带了东西回来,就叫阿姨带着陈湘和霍沉鱼去那边挑礼物。
霍沉鱼挑了几盒吃的,美滋滋地跟陈湘坐着玩游戏,还开电脑跟文仪视频,把跟着父母去拜访亲戚的文仪酸得不行。
快到中午,赵言浓刚想让人去问她们要吃什么,却听阿姨说霍沉鱼已经回去了。
陈湘送霍沉鱼出门,前头两个佣人抱着箱子和她挑的礼物。
经过花园时,她们迎面撞见拿着两个文件袋的顾庭深。
西装革履,一丝不苟,俨然斯文矜贵的成功人士。
他边走边打电话,愁眉紧锁,好像很担心。
“你没事就好,以后别去——”顾庭深眼神扫过陈湘和霍沉鱼,又移回来,停在霍沉鱼脸上,一动不动,话也没说下去。
霍沉鱼其实认出了他就是男主顾庭深,但假装没看见,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绕过去。
突然,顾庭深伸手拽住她手臂。
霍沉鱼一惊,皱眉看他,同时听见了他的电话里,响起女主盛翘的声音,像只受惊的小白兔:“陈邪哥别打了,别打了,我没事,他们没碰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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