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城中区内,一行进化人小队此时微微乱了阵脚。
队伍最后面有两个进化人忽然陷入了慌乱之中,他们先是感觉脸上有阵阵的痒痛,忍不住用手抠了抠。紧接着,更大的痒痛感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脖颈。
刺痛之后有种灼烧般的异样感,其中一个男性进化人忍不住大力去挠,他感觉手上有一阵皮屑往下掉,摊开手一看指尖一片红黑色。
男人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他手指忍不住搓了搓,指腹上湿漉漉的。
脖颈上的痒痛感愈发加重,他又伸手摸了下脖子,湿润的触感非常明显,手指略过脖颈的皮肤时,又是阵阵灼烧般的刺痛,就像是一团火焰在脖颈上的皮肤跃动。
他心中的慌乱越来越大,忍不住伸手拽了把身旁的人,道“你看看我的脸”
身边的队友应声扭过头,只匆匆看了一眼,顿时吓得惊呼一声,一把甩开了男人的手掌,像是有洪水猛兽。
前头印忆柳等人听见身后的动静,纷纷扭头看过来,印忆柳见到那两人的脸部,脸色顿时变了。
只见两个男性进化人的脸上、裸露在外的脖子上和手背上都血迹斑斑,有一块一块斑驳的皮肤掉落,新鲜的血液丝丝往下流动。
他们身上穿着衣服,除了皮肤的变化外形体上没有区别,上眼皮眨眼间有细碎的肉瓣一样的薄膜从皮肤中延展开来,看起来有些恐怖。
毅然是一个被同化了怪物前身。
看到众人的眼神,其中一个男性进化人深情惶恐,“你,你们看我干什么”
而另一个就平静许多,他心里有了预感,苦笑一声缓缓抬眼,眼皮上的薄膜微微抖动,他看着徐新问道“队长,我是不是变成怪物了”
徐新看到自己的队员悄无声息便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他眼眶通红,猛地扭过头狠狠地盯着沙发中那种七级暗化者,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和它拼命。
“你对我的队员做了什么”
印忆柳能感觉到身边人情绪波动很大,她脚尖往前挪动两分,用肩膀挡在徐新的前面,生怕他因为愤怒失去理智。
那坐在客厅正中间的七级暗化者像是从十八世纪走出来的贵族,看着满脸扭曲的徐新镇定而又带这些同情。
“我什么都没有做。”
它确实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在进入城中区的道路口和一楼大厅的各个器具上都涂满了尾部分泌的粘液。
这种液体是它主要的能力源头,没有剧毒不会致人死地,但却有一定的几率能把接触粘液的人类基因吞噬,从接触的皮肤中无比霸道的捣毁原有的基因,让他们变成不人不兽的怪物。
印忆柳等人不知道它的能力是何,所以在走近城中区的时候没有警惕,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沾染了一些,但是因为进化能力都不弱,中招的只有两个。
他们在粘液中外来基因的催化下,原有的基因链迅速被破坏吞噬,身上的皮肤也开始斑驳掉落。
这两人并不是队伍中能力最弱的,正相反,其中一个还是徐新手下的一员大将,可他们就是那被侵染的百分之三十。
这男性能感觉自己作为人类的意识越来越薄弱,就像是有什么声音一直在催促着他深深沉睡,心底深深地嗜血感催促着他撕裂眼前的这群人。
他抑制住自己内心的嗜血,声音沁着哽咽,满脸的血,已经长出透明肉瓣的眼睛视线也弱了,此时模糊地看着徐新的方向道“队长,杀了我吧。”
一个进化人的骄傲让他不允许自己变成一个没有意识的怪物,而身为人类的尊严也让他无法对自己的伙伴下手。
比起毫无尊严的变成一只失去意识的怪物,他更愿意在清醒的时候死在队长的手中。
可他身边的同伴比起变成一个没有意识的怪物,更害怕的还是死亡。
他血肉斑驳的脸带着些哀求的神色看着徐新,“队长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也许是因为男人心中强烈的恐惧和对死亡的抗拒,他被同化的速度要比身边人更快一些,不过几个呼吸,他的眼球上便覆盖上一层血雾,呼吸也急促起来。
这时他已经不是人类了。
徐新只犹豫了片刻,已经失控的男性进化人瞬间扑上了他身前最进的同伴。
一名女性进化人被一排染血的牙齿狠狠地咬在了肩膀上,好在她穿着一身进化兽皮骨制成的盔甲,而那男性的口齿进化还不完全,并没有造成伤害。
女人已经被这猛地扑来的怪物吓得大惊失色,肩膀猛地一耸想要挣脱开来。
可是身边的怪物已经彻底疯了,它突出的长指甲把女人穿戴着护甲的手臂抓的有些变形,又是狠狠张口,顿时女性痛苦的尖叫声和声声嘶吼混合在一起。
她裸露在外的柔软脖颈被撕裂开来,淙淙献血刺激着咆哮着的怪物,正当惨状即将发生,一个女人猛地推开了挡在身前的人。
印忆柳右手紧紧握着腰间的剑柄往前一抽,细长修长的剑身顺势往前,就像是她做过几万次的拔剑那般,锋利的剑刃瞬间削断了一直死死握着女性进化人的手臂。
断臂之痛似乎也无法引起那怪物的注意,有发黑的献血从断裂口中渗出,脱离了控制,女人顿时满脸惊恐捂着受伤的脖子往身边人的后面跑去。
失去了目标它顿时转变了,一双猩红的眼睛盯住了印忆柳,眼皮上的肉瓣不断的抖动。
在这怪物想要出手之前,印忆柳率先挺了出去,她身子很软,那双尖锐的爪子连她的衣角都碰不到,直接抓了空。
趁着这个空挡,她翻身一踢,狠狠击在了这怪物的侧脑,一股大力把它撞击的身子踉跄。
紧接着,细长锋利的剑刃便狠狠地插入了它的后脑。
那怪物咆哮挣扎的身体骤然一顿,就像是被人紧紧扼住了喉咙,一阵轻微的颤抖,印忆柳抽出长剑,剑尖带出丝丝血痕,在这怪物的后脑留下一个不大的孔洞。
随着它身子缓缓坠落,印忆柳听到身后有一道枪声,她侧身一瞧,另外一个被暗化者同化的男人身子也软在地上。
开枪的是徐新本人,他脸上有泪痕,握着枪的双手也在微微颤抖。
很显然,亲手杀了自己最亲近的队友是一件让人很崩溃的事情。
那个被怪物撕咬下脖颈上一块肉的女性进化人,此时面色惊恐未定,呆愣愣的看着地上的两个同伴。
她捂住的脖子还在渗血,鲜红从指缝中流出,害怕地呜咽着“我不会也变成这样的怪物吧”
周围的同伴虽然面带同情,但都默默地和她拉开了距离,生怕她也被同化成那样的怪物。
印忆柳从怀里摸出一张纸巾,递给给女性进化人,道“擦擦伤口不要感染了,你放心吧,会没事的。”
印忆柳并不是在安慰她,而是她通过观察发现,具有同化能力的就只有眼前这只暗化者,而其他被同化的怪物就像是制造出的失败品,人类的身体并不能和这种基因融合,所以才会出现皮肤的现象。
换而言之,只要杀了眼前这只七级暗化者,沸城的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印忆柳本以为面对死亡的威胁时。这七级暗化者首先要做的就是调动全城的同化怪物闯入城中区,但是很奇怪的是,眼前这只像人又不像的生物显得异常平静。
它长长的分叉的后尾慢慢地在地上来回扫荡,脸上没有恐惧也没有紧张,就像是平静的接受着死亡。
印忆柳没有收回长剑,因为赤兔上还沾着红白液体,她只是冷冷地看着眼前的暗化者,和靳炀并肩围成一个月弧状,确保它不会逃跑。
“你不反抗么”她问。
那七级暗化者透明奶白色的肉瓣一眨一眨,空洞的瞳孔深处盯着印忆柳,又缓缓地看了眼她身边的靳炀。
如果来的人普通等级的人类,它不仅会调动它的子民,还会把这群人通通留下来;可若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失败的结局,那就平静的接受死亡。
这就是它们星球和种族的文明理念,所以这暗化者不能明白为什么人类会在明知道没有希望的时候,还要努力的去抵抗。
它歪了歪光洁的脑袋,问道“为什么要反抗”
细长的手指伸出在半空中慢慢抓取,“就像你们人类,明知道无用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反抗呢我的消逝是可以复刻的,但人类的前途却是黑暗的”
它说着,咧开嘴冲着印忆柳等人阴森森地笑了笑,徐新本就强忍着怒火,此时面色已经有些狰狞。
这七级暗化者来到地球后仅仅是一个被复刻的基因分子,占据了人类的后才得以重生,就算近日死去,消逝的也是人类的。
印忆柳知道这怪物是迷惑人心的好手,但她的心肠在这些年的历练之中已经坚若磐石,丝毫不受影响。
她提着长剑准备上前给这暗化者最后的一剑,却被身边的靳炀一把拉住了腕子。
靳炀把她往自己的身后拉了拉,轻声道“我去。”
他从印忆柳的手中接过了赤兔,尽管没有学习过剑法,但用武器杀戮却是共通的。
长剑狠狠插入了那暗化者坚固的头颅,发出阵阵摩擦的哀鸣,在这昏暗的城中区内,有一种特殊的磁场影响随着这七级暗化者的死去而消失,原本默默围绕在城中的同化怪物们就像失去了主心骨,在附近的路口四处游荡。
好在沸城的城墙足够的高,挡住了这些生物往外泄露。
在七级暗化者融化之前,印忆柳用巨大的席子把它包起,和靳炀一起回到了荣城之中。
他们来到了荣城集市中一个不算起眼的小店铺中,刚一开门,就看到一个身材小小的姑娘坐在高高的椅子上,甜甜奶奶地道“欢迎光临”,就像店铺里的小招财猫。
看到印忆柳和靳炀两人,小姑娘的眼睛顿时亮了,想跳下来扑倒印忆柳的怀中。
印忆柳忙上前两步,把小姑娘抱在怀里转了两圈,“雯雯想姐姐没”
这小姑娘便是几天未见的严雯,她乱蓬蓬的头发微长,在脑后扎了一个短短的啾啾,眼睛亮晶晶的,比之前显得活泼一些。
她有些不好意思,说了一句想,又偷偷看了眼印忆柳身边的靳炀,更小声地说了一句“也想帅哥哥了。”
靳炀虽然面色不变,但印忆柳能感觉身边男人的身体明显顿了一下,她看着金大腿慢慢红了的耳后,闷闷笑了笑。
就在这时,听到动静的严老爷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手上脸上都是灰,身上挂着一个皮搭子,显然还在做工,看到印忆柳和靳炀来了忙上前招呼。
沈志宇死后,一直压在严老爷子身上的窒息感便卸了下来,在这座小城基地中,没有人会找他们麻烦,而周围的邻居们也慢慢地像他们爷孙俩释放善意,孙女儿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印忆柳指了指背后的包裹,示意靳炀把严雯带到里屋去,靳炀顿时有些不情愿地皱了眉头。于是她凑到靳炀的耳边忍着笑道“你难道要让人家小朋友看到这种血腥的场面么”
靳炀的眉头紧了又松,最后和只到自己膝盖的小姑娘大眼瞪小眼,默默往屋里走去。严雯乖乖地跟着,迈着小短腿吧嗒吧嗒往前走。
见严雯进屋以后,印忆柳便把地上的包裹用剑尖挑开,严老爷子从兜里摸出眼镜带着,蹲下身子端详许久。
“这是高阶生物”严老没敢定言。
“七级暗化者,它的可以同化人类,千万不要碰到。”
听到印忆柳的提醒,严老下手顿时更加谨慎,他拿出了专业的刀具割开了外面光滑的皮子,试探着里头骨头的硬度。
看了半晌,严老撑着膝头起身,拿起身边的烟枪问道;“你想做什么”
印忆柳点了点身上已经有些裂开的护甲道“我身上的护甲是五级变异兽的,现在已经承受不住了,所以劳请您出手给我重新订做一幅。”
严老摆摆手,“什么劳请不劳请,你和那位帮了我们爷孙,我正愁没地方报答,这件事就交给我吧,这具身骨非常完整,并且骨骼硬度密度都很大,锤炼之后就是八级生物也难以破开。”
印忆柳点点头,又听严老道;“还有这身皮子,皮表非常有韧性,不做点什么东西可惜了。”
她想了想,低声和严老说了几句,而后在屋外唤了靳炀的名字。
两人回到自己的小屋子后,每天的活动就是出去采买,然后印忆柳的在厨房里捣鼓一些吃食。有时候卖相口味都不错,有时候就翻车严重,但靳炀每次都很给面子吃的一干二净。
期间他们听说了沸城后续的事情。
整个城市有一大半的人都被同化成了怪物,在徐新的组织下成功绞杀,而城中区内布满了那只拥有同化能力的七级暗化者的,最后城中区的建筑物被一把大火烧得一干二净。
沸城剩下的一些没有被同化饿进化人和百姓都被关在沸城的地下牢笼,被徐新等人解救出来的时候,很多人因为惊吓和饥饿昏死过去,最终徐新决定将灾难后伤痕累累的沸城于樊城合并,这些天一直在忙碌中。
而周兰小队也不轻松,据说她的队长刚刚晋升,有意向去竞争如今荣城的城主。
在一片烟火气中的城镇基地中,印忆柳和靳炀两人对这些所谓的权利和荣耀根本就不在意,他们在享受最后的难得的轻松时光。
几天之后,严老亲自把印忆柳定制的东西送到了他们的小院子里。
印忆柳把薄薄的软甲摊开后,忍不住惊叹严老的手艺,眼前的这幅骨甲骨非常的薄,像是透明的一般,但是硬度也很大,在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芒,一看就是经过反复锤炼后才出来的。
上身之后的尺寸和印忆柳的身形也完全贴合,就像是贴身订做。
除此之外,严老用光滑柔软的皮子给赤兔的剑鞘加了一层防护,让抽出剑时更为流畅,也为了保护剑体。
等严老走了以后,印忆柳怀里揣着一个包裹摸到了靳炀的房门跟前,她探入了一个脑袋,看到屋里的男人此时正在默默地健身。
男人手中握着一种特殊的七级变异兽的骨骼,这种变异兽的骨骼硬度大到了极致,拿在手中异常沉重,即使是最好的锻造师也无济于事。
而靳炀就借助着种骨头的重量当成杠铃一般举铁,此时他上半身的衬衫微微撩起,在胸口下打了个结,露出一片肌肉紧实纹理细腻的腹肌,有汗水顺着肌肉的线条往下流,看的印忆柳眼热无比。
既然亲了靳炀,虽然还没有正式说开,但在印忆柳的眼里靳炀已经是自己的人了,包括这令人脸红心跳的胸肌腹肌也是自己的。于是她只扭捏了片刻,视线便越来越炽热,恨不得在靳炀的身上戳出一个洞来。
男人被这眼神盯的有些不好意思,他慢慢停了下来,视线朝着印忆柳的方向看了一眼,带着些纵容和无奈。
“怎么了兔兔”
印忆柳轻咳一声,把手里的包裹放在身后走到了屋里,来到了靳炀身前,她笑时露出一排奶白的牙齿,微微皱了下鼻尖狡捷道“猜猜我手里的是什么。”
靳炀的神情很乖,像是在期待什么,他问道“是礼物么”
“是哦,你肯定猜不到是什么东西。”印忆柳眉尖微挑,正说着,眼前赤着上身的男人忽然靠近两步,顿时一股子压迫感便欺身而来,她眼神顿时有些失焦,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靳炀就这么毫无设防也没有任何提前准备的,轻轻地像蜻蜓点水一般,低头在她的唇角印下了一个吻。
男人的唇瓣是温热的,印在嘴角一片柔软,就像是他被剖开的内心那般,软的人心里一塌糊涂的。
靳炀那夜是被动的,他此后一直想鼓起勇气主动出击,想找一个机会,可是每每鼓起勇气时再看到印忆柳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他又提不起上前的心。
此时忍着内心的羞涩和无措,不期然看到印忆柳的耳根子和脸颊也红了一片,心里的忐忑便消了许多。
他轻笑着低声道;“所以兔兔要给我什么呢无论是什么我都很高兴。”
犯规,美色太犯规了
印忆柳小声哼哼着,但还是慢吞吞地从身后拿出了藏着的小包裹。
她把包裹解开,露出了里头的东西。
“你瞧,这是我让严老给你重新做了一副面具,之前那个是我的尺寸,你带着肯定很不舒服,现在这个是按照你的脸定制的。对了还有这个,是用那只暗化者最柔韧的皮子做了一副内甲,虽然你进化能力很强也没什么能伤到你的,但我还是不放心,万一穿透了一幅,有一副高阶护甲还能抵挡一二”
包裹里都是针对靳炀定制的一些小东西,都不是什么杀伤力强的或者非常有用的,是印忆柳私心下的担忧,所以给他定制的。
但正是这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让靳炀久久无语,心中就像是过了电流一般熨贴无比。
这种被人放在心尖上的感觉真的很奇妙,就像是有一把火在心头燃烧。
靳炀一句话没说,他拿起了一边椅子上的毛巾慢慢擦干净身上的汗水,而后把那副护甲贴身穿在最里面,明明不是什么昂贵的宝物,却让他无比珍重。
他很认真地看着印忆柳的眼睛,喟叹道;“我很喜欢。”
几日之后,印忆柳和靳炀准备离开荣城基地,他们来的时候悄无声息,但走的时候声势浩大,一众朋友纷纷出来送行。
严老那天离开院子后,回到家在兜里发现了一捧凝石,不知是印忆柳什么时候放进去的,他心里又是一阵感动,得知印忆柳和靳炀要走的消息后便带着严雯在城门口相送。
今日离开时,靳炀面上就带着那副崭新的面具,他发微长,在印忆柳寒暄完毕后,便准备离开。
忽然,有一只小手怯怯拉了下他的衣角,他回身一看,是牵着严勇国的严雯。
严雯声音小小的,但还是鼓起勇气道“雯雯最喜欢爷爷和姐姐,第二喜欢帅哥哥,哥哥是个好人呐。”
小孩子也许不懂什么叫杀人不眨眼,也不明白为什么靳炀一直冷着脸,但是她记得那天她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撞到头,是靳炀健步接过,用手掌护住了她的头。
他反复确定自己没有受伤后,又用凶巴巴的语气道“注意安全。”
于是在严雯的心里,对靳炀的害怕便减少了,她觉得这个哥哥也很好。
靳炀久久不语,心里有些怔忪。
他算是个好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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