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的生日宴很热闹。
他收到了很多礼物——尾崎红叶送给他一枚很漂亮的蓝宝石耳夹;织田作之助送给他一副手套;芥川银送给他亲手捏的晴天娃娃;大花送给他一条小鱼干……
但他最喜欢的还是千叶纱的礼物。
那本相册散发着彩墨的味道,被阳光晒过,还混着熏然甜软的花香,笑容灿烂的千叶纱被定格,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清晰地倒映着他,泛着温柔潋滟的水色,让千叶纱眼中的他仿若被天空笼罩,璀璨自由得像骄阳一样。
打开相册,中原中也便更加深刻地认识到:他是被爱着的。
……
千叶纱好不容易才哄睡兴奋的小孩。
帮抱着相册、满身蛋糕甜香的奶包子盖好被子,她才蹑手蹑脚地出去。
贫民窟的夜晚格外的安静。
闪烁的星星像一颗颗亮晶晶的小钻石,散发着幽香的花丛偶尔发出细微的响动,那是花瓣绽开的喜悦——千叶纱抚摸着乖巧的三花猫,躺在青草地上。
“睡不着啊。”
她倒是没有失眠的困扰。
只是……
“小朋友,你不嫌吵吗?”
听着耳机里的声音,太宰治微微一愣,转而露出甜甜的笑容,鸢色的眼睛冰凉,呢喃道:“哎呀,被千叶姐姐发现了。”
千叶纱捏着小小的窃听器,皱了皱眉,“这小玩意是你买的?你哪来的钱?森医生给你的吗……”
耳朵里传来语重心长的叮嘱,太宰治的笑容依然挂着,像微笑的假面,因为冷漠空洞的眼神,漂亮柔软的笑容也带着嘲讽。
——不止是森医生。
人类都是肮脏的,被剖析开来,每颗心其实都流淌着黑色的血液。
……太宰治能猜到千叶纱接下来无聊的说辞,他抬起手指,想捏碎耳机,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听到了很温柔的歌唱声。
因为一个人的对话太尴尬了,所以千叶纱果断抛弃了说一半的话语,直接将手枕在脑后开始唱歌,怕吵醒中也,她的声音很轻,像一阵风。
三花猫蜷缩在她脑袋边。
猫咪呼呼噜噜的声音,让轻灵婉转的歌声稳稳地落在心底,催生起大片睡意。
太宰治不受控制地跌入沉睡。
梦里依然是漫无边际的黑暗,可他却嗅到了海风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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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黑的动荡并没影响到这座城市。
人们依然上班下班,警惕又小心地守护着微不足道的希望,偶尔在短暂匆忙的日子里挤出点时间坐在咖啡馆里喝上一杯香醇馥郁的咖啡,翻开书页,阅读新发表的带着墨香的文字。
“啊啊啊啊啊——”
先是凄厉的惨叫。
然后便有丝丝缕缕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
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店长想报警,一枚子弹却冷冷地射向她的额头,银色的弹尾还冒着火星,像燃烧殆尽的流星。她为什么能看得这么清楚呢?因为这枚子弹在夺走她生命之前被拦下来了。
千叶纱顺手抄起盘子,将子弹打了回去。
她将吓到呆滞的店长摁到柜台下藏好,然后敏捷地蹿出去,将试图逃跑的家伙拎起,狠狠地砸在地上。
“你们的目标是我?”
“这是显而易见的吧,”藏在桌下的、戴着棕色贝雷帽的少年有些不耐烦,他抱着满兜的零食,看着千叶纱,“你惹来的麻烦是个大麻烦。”
翘班溜出来散心的千叶纱很生气。
她默默地卷起衣袖,“抱歉,我会解决掉这个大麻烦的。”
她凑上去闻了闻疼得微微抽搐的男人——驳杂的气息里除了滚烫的□□味、鲜血的铁锈味和各种熏熏然的味道,还有一股混着点咸湿的草木香。
“找到了!”
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千叶纱咧出洁白的牙齿,狞笑着冲出去。她顺着那股奇特的味道揪出了一批“老鼠”,直到一个脸色苍白、身形僵直的男人骤然变成了一棵诡异丑陋又巨大的“树”。
遮天蔽日的阴影瞬间投落。
千叶纱毫不犹豫,只凶恶地攻过去。
约翰-斯坦贝克看着只觉得心惊胆战,他很清楚洛夫克拉夫特的实力,“旧日支配者”,不死不伤,是比魔鬼更加可怕的异能,但港黑首领就像一颗燃烧的小太阳似的,一瞬间便烧净大片污秽,只有淡色的灰烬像雪花似的飘落,洛夫克拉夫特的恢复速度居然跟不上她破坏的速度。
不愧是横滨最强。
但好在他们也并不需要跟千叶纱分出胜负。
“树”形成的阴影影响了千叶纱的视线,那些精神污染般的触手蠕动,将微弱的心跳藏得死死的——千叶纱的拳头就这样触碰到了飞舞的书页,耀眼的光瞬间缠绕,将她拖入璀璨的“世界”。
“莫格街的黑猫。”
书本跌落在地上。
洛夫克拉夫特也收回异能。
三个人消失在空旷的街道。
——港黑的首领失踪了。
……
戴着贝雷帽的少年猛地睁开眼睛,翠绿的眼睛像宝石般熠熠生辉,“我说过,你惹上的麻烦是大麻烦。”
“乱步。”
“社长,这还只是开始。”
世界第一的名侦探江户川乱步看向书架上“沙也浅”的作品,“她被盯上了。”
……
太宰治趴在桌上,手指敲击玻璃杯,像弹奏钢琴般敲出清灵的乐声。他半阖着眼,懒洋洋地说道:“森医生就会使唤人,不过如果有无痛自杀的药的话,我会很乐意的哦。”
森鸥外无奈地叹了口气,“太宰能做到的话,那我也能做到。”
“哎?!真的吗?!”
“当然,”森鸥外稍稍侧过脸,嘴角勾起友好愉悦的笑容,“毕竟,这只是开始,我也需要太宰你的帮忙呢。”
“唔,”太宰治捏着冰冰凉的玻璃杯,发出无意识的气音。
干净的玻璃杯倒映出他鸢色的眼睛
……
戴着毛线帽的男人轻轻笑了起来。
———————————
港黑的首领失踪。
一个有钱的异能者被杀死了。
于是横滨彻底陷入混乱。
被称为“王的领地”的贫民窟倒是还算安宁,小崽子们也被中原中也拎了回来。
在得到芥川龙之介“堵上性命”“誓死守卫贫民窟”的承诺后,长大了许多的橘发少年戴上兜帽,异能发动,冲向了港黑。
——千叶姐,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陷于各种凶杀案件的千叶纱:“啊啊啊啊啊啊!我怎么知道凶手是谁?!都给我去三途川游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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