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纱送的“星星”很漂亮。
拿到眼前时,洒落的盈盈星光像小露水般剔透璀璨,伴随着清越的嘀嗒声,就像繁星如瀑布般自夜空垂落。
中原中也收到过很多礼物。
大花送的鱼干,芥川银送的手环,尾崎红叶送的蓝色耳钉,广津柳浪送的胸针,织田作之助送的书籍……那些礼物珍贵精致,都是他记忆里熠熠生辉的钻石。
但千叶纱送的礼物总是不一样的。
有温馨美好的相册,有她亲手绘制的全家福,有针脚歪斜的外套……她亲自种了大片玫瑰,将蕴着幽香的深红花海送给他;她还潜入海洋,捞了海草和游鱼,送他一颗深邃美丽的海底生态球……这次,她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小心地捧着为他戴上……
她几乎把整个世界都送给了他。
……
中原中也抚摸着这块手表:“很漂亮,千叶姐,谢谢。”
千叶纱抱起胖软的三花猫,一边摸摸它毛绒绒的下巴,一边仰头问道:“中也喜欢吗?”
中原中也垂着眼睑:“我很喜欢。”
“那就好,”千叶纱眉眼含笑,嘀嘀咕咕,“不管有多么漂亮,中也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中原中也:“喜欢是最重要的吗?”
“当然了。”
“那千叶姐喜欢我吗?”
中原中也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的脸嗖地通红,蓝眸浮动着薄薄的水光。明明绯红已经蔓延到耳根,但他还是梗着脖子看着千叶纱。
千叶纱毫不犹豫:“当然啊。”
中原中也顿了下,眼神漂移了一阵:“那我,我,是千叶姐要找的那个人吗?”
整个横滨都知道港黑首领在寻找一个人,那个人“善良强大”,既同情弱者,也尊敬强者,有着“金子般的王者之心”——这个人是港黑首领命定的爱人——这是被预见的未来。
所以中原中也只觉得浑身发热。
尤其是对上千叶纱的眼睛后,他更羞臊到眼眶微微泛红,浅浅的红衬得他的蓝眸愈发柔软。
千叶纱有点懵:“中也为什么会这么问?”
她发挥自己超强的记忆力,回忆起初见中也时被当成女变态的情景……
千叶纱:“……”
她抱着三花猫,有点委屈:“中也是在怀疑我的心意吗?我是很在乎中也啦,但绝对没有任何龌龊的想法。最开始,我确实是因为中也长得好看,才想和中也成为家人,但是后来,是中也坚定了我的选择。我们是姐弟,不是吗?!”
中原中也慌忙解释道:“我没有怀疑千叶姐!我只是……只是……”
少年着急得手忙脚乱,最后干脆蹲在千叶纱面前,揪着她的衣袖,像一团小小的漂亮的蘑菇,摇晃着,有些害羞有些别扭地撒娇道:“千叶姐别生气。”
千叶纱心里的难受便像被戳破的气球里的空气一样,嗤地消散了。
她举着三花猫的爪子,摁了摁中也的额头:“没生气~”
中原中也小小地呼了口气。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千叶姐。”
“不怪你,”抛却了刚才的委屈,千叶纱倒意外有点得意和骄傲,“毕竟中也的确很优秀,善良又强大,还有着金子般的心,跟预言里形容得一模一样。”
中原中也很无奈:“我才没有千叶姐你说的那么好呢。”
“有的!如果不是你年纪太小,说不定还真有可能是!”
千叶纱有点遗憾。
她看向中原中也的眼神像在看一团小巧白嫩的包子,又像在看一只瑟瑟可怜的小鸡崽,满是慈爱。
中原中也努力反驳:“我只比千叶姐小三岁!”
千叶纱愣了下,恍然道:“对哦!我都忘了。”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下脸颊,嘟囔道:“难怪中也不愿意让我摸头呢……”
她低敛眉眼,轻轻抿着嘴唇,鸦羽般的睫毛在她眼里投落淡淡的阴影,让她看起来有点失落。
中原中也忸怩得很,但最终还是将脑袋伸过去,红着耳朵低声说道:“没有不愿意!”
橘色的头发打着小卷,瞧着蓬松,摸上去却很柔顺。
千叶纱拨开那些碎发,在中也的额头上轻轻地戳了一下,“果然,我真的很幸运。”
中原中也一愣。
他正想说什么,三花猫却有些难受地推了推他的脑袋。
圆乎乎的猫咪被夹在两个人中间,又闷又热,它奋力跳出来,啪嗒落地,绒软可爱的尾巴轻甩了两下,打了个哈欠,小胡子颤了两下,圆圆的猫瞳浮了点困倦的水色。
“大花困了吗?”千叶纱看了眼时间,陡然发现已近11点,她慌忙拎起中原中也,将他塞进房间,“快睡觉快睡觉,熬夜会秃头的!而且你明天还要返校考呢!”
她的动作利落,力气很大。
中原中也尚未反应过来,便被塞进了房间,啪嗒坐在了床铺上。
“对了,是谁让你问的?”
“太宰说……”
“好了!我知道了!”
千叶纱朝中也笑了笑,将房间的灯关上,“晚安。”
门,合上了。
房间安静得能清晰听见手表走动的声响和他心脏怦怦的跳声,那些柔软却绚烂的星光在他手腕上沉静地绽放光华。
他想起刚才千叶纱逆着光道晚安时温柔的眉眼,只觉得心头又暖又软。
“是我很幸运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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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叶纱气鼓鼓地掏出手机。
“我就知道是太宰在搞事,”千叶纱露出了大人邪恶的笑容,给尾崎红叶和织田作之助发了两条消息。
她揉了揉三花猫的软肚子。
蜷缩成一团的三花猫不满地看了她一眼,甩了甩尾巴。
千叶纱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
她从未如此烦恼。
倒让三花猫有点在意。
千叶纱点了点抬起来的猫脑袋,摸了摸它的小鼻梁,“大花啊,猫好像也会得脂肪肝,你是不是要减肥了?”
夏目漱石·三花猫:“……”
猫咪愤怒地糊了她满脸的爪子,然后转着圈蜷缩着躺下,将毛茸茸的肚子藏在最里面。
千叶纱拽出嘴里的猫毛,“脾气跟肚子一样,越来越大了……”
在三花猫发飙之前,她溜进了房间。
她躺在床上,思绪下沉,缓缓进入睡眠。
渐渐地……
世界在改变。
她整个身子像浸没在水中似的,柔软湿润,水流充盈着她的头发,有湿滑的鱼擦过她的脸。
千叶纱猛地睁开眼。
正对上太宰治的脸。
她张开嘴,想发问:“咕噜咕噜咕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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