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昱谨幽眸中溢出迷离细碎的光。
他眼中映着穆温烟的小脸, 神色晃了晃,似乎已有些神志不清, 但警觉性依旧极高。
“进来”帝王沉声低喝了一句。
花菇站在外面,不确定帝王是在喊自己。
方才她亲眼看见,帝王颀长高大的身子微微躬着,仿佛为了配合穆温烟的娇小,脸埋入了她的劲窝里。
花菇的年纪已近二十岁,算是个大龄女子, 虽是不曾经历过男女之情,但方才那副场景,不用细想, 她也知道帝后二人在作甚。
可
这般危难时候,风花雪月是不是应该先放一放
直至穆温烟红着小脸走了出来,花菇才回过神。
此刻, 穆温烟脸上已经洗净,粉润的小脸红扑扑的, 衣裳甚是褶皱,好像方才被人大力揉搓过,尤其是胸前的衣襟
花菇,“”
打住
她不能继续臆想下去。
“小姐姐, 怎的这样巧你也来了。”穆温烟不久之前哭过,琼鼻微红, 一双大而晶亮的水眸淬了星光。
花菇茫然了一瞬。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出现的很不是时候
穆温烟仿佛瞬间搞清楚了状况,“小姐姐, 你是来救我的对么”
花菇, “”难道这还不够明显
花菇面无表情, 手中握着的长剑还沾着血,她凝神四下望了望,神情淡漠道“铁柱,这里不安全。我方才一路追来,发现有两拨人马都在追踪你与皇上。不知皇上伤势如何是否能继续赶路”
若非考虑到穆温烟对萧昱谨的“情”,花菇大概会直接扛着穆温烟就跑,干脆不管他了。
穆温烟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就在花菇表面平静,内心焦急的等着她的答复时,穆温烟语出惊人,顿时花菇震惊的外焦里嫩。
只闻她嗓音略显稚嫩,问道“小姐姐,你愿意成为我穆家人么我还有个尚未成婚的大龄兄长,当然了,小姐姐也可以真的成为我的姐姐。”
花菇,“”
这是甚么意思
她和穆温烟之间果然有跨越不了的代沟么
这时,花菇的注意力移到刚刚走出山洞的男子身上,她当即敛眸,抱拳恭敬道“草民拜见皇上”
此前,萧昱谨饶了花菇一命。
而这几日,穆温烟时常在她跟前提及萧昱谨,以至于花菇对萧昱谨有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帝王面色苍白,但冷峻的五官葳蕤依旧,那双锐利的眼扫视了一圈,嗓音低沉,道“待朕与皇后脱困,自会大力封赏你。”
花菇刚要婉拒,穆温烟替她答话,“反正小姐姐是自己人,皇上用不着客气。”
自己人
花菇深深的多看了穆温烟一眼,有股奇怪的情绪在胸口萦绕,久久不散。
“轰隆”
天际铅云翻滚,不远处雷声轰鸣,由远及近。
雷雨将至。
眼看着天色暗沉了下来。
穆温烟被惊雷吓了一跳,抱住了萧昱谨的一条臂膀,“皇上,此处是北魏境地,既然小姐姐能寻过来,旁人也能找过来,咱们继续往前吧。”
萧昱谨垂眸看了一眼身侧的人,帝王额头溢出薄汗,点头轻应,“好。”
北魏营帐内。
兵刃相击的刺耳声突然传出,但又戛然而止。
两方人马的对峙一触即发,然而,却是谁也没有先一步动手。
拓跋宏身上带着伤,是穆温烟用匕首所刺。
此时,站在他面前的傅恒泽一袭绛紫色锦缎长袍,一惯风光霁月的脸,已染上腊月寒霜。
有些人看似温润如玉,可一旦狠起来,比起阎王罗刹,有过之而无不及。
“傅恒泽,你这是什么意思”拓跋宏质问。
傅恒泽笔直的站着,清瘦的身段挺拔如百年孤寂的松,“我说过,她不是你能动的人还请太子殿下立刻收回暗杀命令我要穆温烟完整无缺”
眼下大楚帝后皆在北魏境地。
只要杀了他二人,大楚必定军心涣散。
再者,萧昱谨没有子嗣,他若是死了,用不着北魏出手,大楚朝堂定然会历经一场浩荡。
拓跋宏气不打一处来,“傅恒泽你还真当自己是谁孤没有当场杀了穆温烟,已经是后悔莫及,再有下次,孤见了她必杀”
穆温烟给北魏军带来的损失甚是惨重,甚至直接导致了这次的战败。
一想到北魏铁骑败在了萧昱谨手上,拓跋宏恨不能亲自带兵去抓他二人。
突然之间,一道剑光闪过,拓跋宏定睛之时,傅恒泽手中的长剑已经抵在了他的脖颈上。
剑鞘锋芒冰寒,持剑的人亦然。
傅恒泽没什么耐心了,他还没有找到穆温烟,在那之前,他不允许穆温烟受到任何损伤。
“太子殿下,你若伤她一根汗毛,休怪我翻脸不认人北魏皇子众多,我能与你合作,也能与旁人合作”傅恒泽手中长剑直直抵着拓跋宏的脖颈,稍一用力,一道血痕溢出。
拓跋宏身子一僵,半分不敢动弹,傅恒泽敢直闯北魏军营,可见背后一定留有一手。
他也的确需要傅恒泽的势力。
更是知道傅恒泽的真实身份。
拓跋宏最终只能选择忍一时风平浪静,区区一个穆温烟,暂且留着她的小命也无妨。
“好孤答应你但还望傅世子你莫要忘却你我二人当初协定,至于楚皇他必须得死”拓跋宏面容凶悍。
傅恒泽比谁都盼着萧昱谨死,一口应下,“好”
暴雨倾盆而下。
天际雷声滚滚,似从不远处传来。
傅恒泽上马离开之际,一穿着蓑衣,头戴斗笠的男子悄然站了出来,他身后跟着一众同样穿着蓑衣的男子。
雷雨声中,卫炎下令道“跟上傅恒泽他许能让咱们尽快找到皇上与娘娘”
范奎上前一步,“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最起码北魏与傅恒泽也在找皇上,可见皇上和娘娘目前还是安全的。”
卫炎侧过身,对范奎交代了一句,“范奎,我得去见一下镇国公,眼下情况紧急,纵使大楚兵马暂时占了上风,但无论如何也要将皇上给找回来此事暂时交给你。”
范奎应下,“好”
不知为何,范奎总觉得此番难以找帝后二人,以皇后娘娘“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本事,必然也会带着皇上一并消失。
花菇也做了男装打扮,将高高的马尾盘起。
为了掩人耳目,萧昱谨和穆温烟,以及花菇三人,伪装成了兄弟三人。
最危险的地方通常最安全,况且他们三人急需吃食与药材。
三人很快混入了北魏边境的一处小镇,因为没有名牒,只能在农郊暂时歇脚。
穆温烟喊人喊上瘾了,“阿兄阿兄我有话要问你。”
萧昱谨萧索的眉目四处扫过,纵使他面色苍白,也在时刻留意可能存在的风险。
身边的“少年”故意变了音,一直在他身侧叽叽喳喳,不久之前的那点愧疚之心早就消失殆尽,仿佛是出来游玩的。
不过,见穆温烟如此欢快,萧昱谨也松了口气,“你说。”
男人语气极淡。
花菇走在他二人身后,很纳闷这两个性格迥异的人是如何心悦彼此的。
穆温烟知道此处离着穆家的密道不远了。
只要去了暗道,她就能带着萧昱谨和花菇潜回大楚西南,甚至直接可以回家,可现在问题来了,萧昱谨和花菇都不是穆家人。
花菇倒是好办,反正她无牵无挂,从今往后做穆家人也没甚不妥。
但萧昱谨是帝王,穆温烟思来想去,唯一的法子就是让萧昱谨入赘穆家。
穆温烟暗暗搓搓的试探,“阿兄,你以前有没有想过一直留在西南,待在我穆家”
说着,她红了小脸。
萧昱谨提着她的细腰,让她不至于掉落田埂,斜睨了她一眼,“烟儿究竟想说什么”
以前他亲耳听见穆温烟嚷嚷着要让他入赘,可不久之后,傅恒泽到了镇国公府,她也说过同样的话。
穆温烟忽闪着大眼,“比方说入赘”
这话不说还好,一旦提及,萧昱谨内心堵闷,毕竟穆温烟不止想让他一人入赘,“胡闹,朕是帝王。”
穆温烟呆了呆,显然甚是失落,她不过只是试探一下,却是被萧昱谨一口回绝。
如此一来,她就得放弃暗道了。
萧昱谨不愿意当穆家人,那就休想走穆家的暗道。
她一手捂着胸口,总觉得两只兔儿憋闷酸胀的厉害,仿佛有人在她心上堵上了一团棉絮,令得她浑身不舒畅,“我今晚不想与你睡觉,我去找小姐姐,小姐姐她话虽不多,但至少体贴又温柔,不像某些人”
莫名被点到的名的花菇一脸无奈,“”
皇上不会因此嫉恨她吧
不过
傻皇后怎么好像非常热衷于让旁人成为穆家人
花菇突然想起穆温烟对她提及过的密道一事,她瞬间明白了什么,很想提醒帝王,让他暂且放下身段,且先脱困了再说。
可帝后二人显然气氛不太对劲,花菇就是想插话,也无从下手。
到了农庄,农舍老妇见来人一个个容貌奇俊,且其中最高的男子器宇轩昂,身上有股难以用言辞表述的贵气,农妇怔住,仔仔细细打量着三人。
此处乃北魏与大楚的交界之地,百姓备受军政干扰,对大楚与北魏皆没甚好感。
萧昱谨早就脱下了一身银甲,单凭容貌辨别不出身份。
但萧昱谨与花菇手里皆握着长剑,即便不问,也知他二人是练家子,而今日大楚与北魏正在交战之中,那老妇抖着嗓音,颤颤巍巍道“寒舍不招待客人,三位还是快些走吧”
花菇握紧了长剑,这一路铁柱的肚子咕噜叫了半天了,她想给铁柱弄碗米汤喝。
花菇自己倒是无所谓,但穆温烟长的娇软,这一次又是受了大刺激,她担心穆温烟的身子受不住,正要强行逼迫时,穆温烟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笑出两只可人的小梨涡,但旋即又泫然欲泣,“大娘,实不相瞒,我家大兄和二兄他们嘤嘤嘤都是受了伤的侠士,此番大楚与北魏交战,那大楚皇帝与北魏太子不顾及黎明百姓,致使生灵涂炭,我穆家兄弟三人路经此处,便出手搭救,谁知却是被大楚与北魏兵所伤,眼下只想讨口饭。”
她将手中银子晃了晃,递了一个“看吧,没有你,我也能混的很好”的眼神给萧昱谨。
“”
这银子,是前几日在北魏军营得来的赏银。
老妇一看见婴儿拳头大小的银锭子,哪里还顾得上的穆温烟方才所言。
什么穆家三兄弟、侠士有银子一切好说话。
老妇接过银子,放在身上擦了擦,这又连咬了几口,确定了真伪,态度立刻变了,“三位既然是侠士,那就屋内请吧,寒舍没甚酒菜,粗面馒头倒是有的。”
穆温烟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多谢大娘,人间尚有真情在啊,我穆家兄弟三定然不忘大娘今日恩情。”
穆温烟越说越是激动,那老妇却是心虚了,但这样一大锭银子,足够农家吃喝三年了,天上掉下的馅饼,不要白不要
“三位屋内请俺这就烧水做饭”
穆温烟半点不客气。
萧昱谨脚步顿住,花菇瞄了一眼帝王的侧脸,心情略有复杂。
她家铁柱虽是不靠谱,可偏生胡搅难缠也能办妥事情
早就饥肠辘辘的穆温烟,在看到面前摆着的粗面馍馍与稀粥时,她忽然就湿了眼眶。
眼泪与悲伤无关。
她只是难以自抑。
哽咽着啃了几口硬邦邦的馒头,穆温烟抬袖抹了泪。
花菇吃的很快,她需要保存体力,并且时刻准备作战,别说是粗茶淡饭了,实在恶狠了就是枯枝树叶也能吞的下去。
萧昱谨贵为天子,也并非不曾吃过苦,于他而言,体肤之苦可忽略不计,但耳边时不时传来“嘤嘤嘤”低泣声,帝王本在强撑着的身子微僵。
一抬眼,就将“少年郎”捧着一块粗面馒头,正艰难的啃着
帝王顿了顿,抬手在她头心揉了揉,低沉的嗓音哑到了极致,仿佛是长久行走在沙漠的苦行僧,每一个字都透着历经世事的沧桑,“乖,不哭,等回去后,任你吃个够。”
穆温烟眨了眨眼,大滴的眼泪落下来,一串串晶莹在油灯下闪着微光,情绪稍稍起伏,“嘤嘤嘤我是一个坚强的人”
萧昱谨骨节分明的手指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眸光宠溺,“嗯,我们烟儿最坚强。”
花菇,“”
花菇原本以为萧昱谨身子无碍。
可就在方才听着他声音,花菇感觉到了萧昱谨气息不太稳,只是他善于伪装,若是不留意根本辨别不出。
花菇垂眸,只盯着破口瓷碗中的稀粥,但以她的定力,方才仍旧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深感皇上的不易,眼下本就在逃亡路中,还得哄着一个“孩子”。
不过,花菇虽然内心腹诽,她也险些忍不住宽慰穆温烟,她家铁柱娇软可人,怎么看都是一个羸弱懵懂的小姑娘,叫人平添怜爱之心。
就在这时,花菇耳垂微动,下意识的握紧了挂在腰上的长剑,与此同时,萧昱谨的幽眸骤然一冷,也放下了碗筷,一手持剑,另一手握着了穆温烟纤细的手腕。
穆温烟眨了眨眼,见此景就知道事情不太妙了,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吃顿饭
她乖巧不做声,从长凳上起身,挨近了萧昱谨。穆温烟深知眼下困境,有一大半是因着她的任性导致,人在犯错之后,自觉性提升到了一个全新高度。
须臾,茅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单是听着声音便知来人众多。紧接着,男子粗狂的声音传来,“来人,给我搜”
花菇和萧昱谨顷刻间拔剑而出,穆温烟被萧昱谨一把拉到了身后。
木板门被人一脚踹开,外面老妇早就吓的颤颤惊惊,跌倒在地,语不成词。
“皇上,一会得了机会,你带着娘娘先行离开我来断后”花菇严肃道,一言至此,又多看了一眼穆温烟,如今凶多吉少,也不知日后是否能再相见。
萧昱谨点头。
打斗一触即发。
北魏官兵一看见屋内三人,当即笃定就是大楚帝后,“果然在这里来人,男的杀了,女的留下”
穆温烟虽还穿着男装,但已是白白嫩嫩的模样,一眼便能辨别出是女子。
萧昱谨的动作极快,穆温烟被她搂着腰肢,视野涣散,根本看不清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只闻耳边兵刃相击,还有刀剑捅破皮肉的声音交杂。
闷热之中,血腥味如带着勾子,钻入人的肺腑,令得胃里一阵恶心干呕。
有花菇掩护,萧昱谨带着穆温烟出了屋子,外面天色已然大黑,昏暗之中,兵刃相击时,偶会火花四溅。
“嗖嗖嗖”
不知从何处突然飞来数根箭矢,萧昱谨一边与北魏兵打斗,一边护着穆温烟,他此时已经褪下了一身银甲。突然,一根箭矢直直插入了他修韧的胸膛。
男人一声低哼,并未顾及伤口,而是看了一眼怀中人。
穆温烟已经泪落如雨,小手捂着嘴,眼巴巴的看着萧昱谨。
慌乱之中,她哽咽着低低说,“你若是死了,我一定会给你报仇”
萧昱谨,“”
男人搂着细腰的动作一紧,小东西还是欠收拾
花菇已力不从心,而萧昱谨也早就熬到了强弩之末,这一路一直在强撑,眼下又要面对明枪暗箭,稍有不慎,他今日就要命丧于此。
萧昱谨不知在想什么,低头啄了一口穆温烟的唇,哑声说,“倘若这次大难不死,烟儿就给朕生个孩子。”
穆温烟没想过死,所以连连点头,“嗯我要给皇上生孩子”
花菇只听到了一些细枝末节,她很想告诉帝后二人,眼下的状况,想要脱身当真太难,他们三人只怕等不到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
而就在这时,另有一波人马从昏暗中疾驰而来,少顷,不远处就传来了打斗声,似乎是有人与暗处蛰伏的射手打杀了起来。
“太好了,是自己人”一惯少言寡语的花菇,忍不住激动道。
少了暗处射来的箭,花菇和萧昱谨应对的稍微轻松了一些。
须臾,范奎骑马上前,身高八尺有余的男子红了眼眶,跳下马背立刻跪下,“皇上末将来迟皇上与娘娘速速离开,末将尽量拖住”
有了范奎加入,花菇掩护萧昱谨,三人很快冲入重围。
但在一路逃亡之中,又有北魏兵马朝着这边赶来。
穆温烟知道,眼下是时候了。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眼下还是先保命要紧。
“我有法子离开北魏境地,但在那之前,皇上和小姐姐必须在我面前发誓。”
时间仓促,任何象征性的仪式都来不及了。
花菇似乎猜到了什么,她顿觉不太妙。
萧昱谨拧眉看着身侧娇小的人,男人的面色苍白,即便在夜色下,也显出一副憔悴虚弱。
但他仍旧笔直站立,手中紧握长剑,仿佛从不会倒下。
“烟儿,你说。”萧昱谨丝毫不怀疑穆温烟的能力,他的小姑娘,他最是了解,也从不低估她,纵使天下人皆以为她傻了,可在萧昱谨心中,她还是那个可上天入地的小妖精。
无论何时,亦或是发生了什么,他的小姑娘永远都在他心里最至高无上的那个位置。
穆温烟眨了眨眼,事到如今,只能豁出去了,不过她竟然有一丝诡异的欢喜。
她幼时就想将萧昱谨困在西南当她的“童养夫”,但最终奸计未能得逞。
穆温烟一脸坦诚,“穆家修建了一条密道,可从北魏直通西南境地,密道入口和机关只有穆家人才知晓,且也只有穆家人才能进入密道。故此皇上,小姐姐,你二人得在我面前发誓,日后你们就是穆家人了。”
萧昱谨,“”
花菇呆了呆,又悄咪咪看了一眼帝王的表情,以她的武功,此刻已经十分清晰的探知到了萧昱谨的气息。
他能熬到此刻,已经令得花菇甚是吃惊。
事不宜迟,花菇并未多想,举起右手发誓,“苍天在上,花菇今日对天发誓,从今日起,我便是穆家人,此生不变。”
穆温烟很是满意,仿佛是替穆家招募了一员猛将。
可花菇却被她那晶亮的眼神给吓到了,她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掉进坑里了
穆温烟又眼巴巴的看着萧昱谨,“皇上呀,你怎么还不发誓反正你早就是我的人了”
萧昱谨,“”
男人的神情已经开始涣散,从今晨开始,他一直高度集中,半分不敢掉以轻心,面前的小姑娘忽闪着大眼看着他,她的眼内勾外翘,桃花潋滟,仿佛是在处心积虑的勾引。
时间紧迫,穆温烟见萧昱谨毫无动作,她抓起他的手,做出了发誓的动作,帮他说,“萧昱谨,你今日发誓,从今往后生是慕家人,死是穆家鬼”
“”
意识到誓词有些不太对劲,穆温烟努了努嘴,此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穆温烟知道时间来不及了,没法让萧昱谨重新起誓,拉着他就往茅草深处钻了进去。
花菇紧跟其后。
直至进入暗道,花菇发现萧昱谨屡次晃动脑袋,又使劲睁了睁眼,仿佛是在强行让着他自己清醒。
花菇心情略显复杂。
皇上可以通过“入赘”成为穆家人。
那她呢
此前听闻穆温烟提及,她家中还有一个大龄未婚,且脑子不太好使的兄长
花菇打了一个机灵,不太敢继续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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