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很想去死一死。
它怎么就塌了呢。
你说说, 这破亭子,早不塌晚不塌,她就是轻轻掰了块石头下来, 它怎么就塌了呢。
你说这事儿闹的,这不给人误会吗, 搞得好像是她把亭子搞塌了一样, 其实她就轻轻碰了一下,就一下它就
乔安捏着那一大块石头, 站在塌了的亭子边, 看着那一双双目瞪口呆的脸,心中渐渐绝望。
完了,全完了, 从明天开始,就没有绝美莲花小仙子乔安了,只有李稷家倒拔垂杨柳的怪力女,她要扬名京城了, 她要名满天下了。
乔安心想, 这他喵的,辛苦搞出来的小仙女人设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崩了,她要以另一种方式名留青史了传说中李家力拔山兮的神奇壮妹,如果有幸还能和巨鼎的项羽争个高低什么的。
乔安狠狠抹了把脸, 再睁开, 殷云晏和阎城已经不打了, 都盯着她,殷云晏的表情阴晴不定, 阎城更是一脸梦幻, 看着她, 两眼发直,声音打着旋地发飘“郡郡主,亭亭子”
乔安冷静“亭子我说亭子不是我推塌的,你信吗”
阎城qaq
乔安一脸生无可恋“那你还问个屁。”
阎城“”
阎城心里苦,这不是还试图挣扎一下吗。
乔安看着他俩那一脸血就生气。
打打打,打个屁,你们俩家恩怨就去外边打去,非得在她面前打,搞得她一激动就把亭子搞坏了。
“是谁来告诉我。”
李稷低沉含怒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安看见石阶下横眉冷目的李稷,心里有点发虚。
她刚刚见过皇帝,皇帝是她亲表哥,而她的义兄李稷又要抢她亲表哥的天下李稷要是知道,她这个妹妹有点向着皇帝,会不会气得把她当场打死啊
李稷看着安然无恙的乔安,一直提着的那口气就松下来,至于皇家别苑亭子塌了这种事他是根本没放在心上但是当他看见打得鼻青脸肿的殷云晏和阎城的时候,脸色就变了。
自从再见到乔安,李稷心里那些一直压抑着的情绪就止不住地往外涌。
他排斥任何男人出现在自己妹妹身边,更何况是殷云晏和阎城这两个与他阵营敌对,又出身不凡、年轻俊美的男人。
李稷冷冷盯着殷云晏和阎城,口吻严厉质问“放肆皇家别苑,你们何敢在此撕打”
殷云晏和阎城一时都没有出声。
殷云晏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他脸色瞬间阴沉,看着李稷居高临下的样子,轻蔑一笑,抬臂用手背狠狠擦去唇角的血痕,青紫的脸颊瘀痕,更衬出一张苍白妖异的美人面,桀骜凶狠的眼神,更是衬出一派诡谲的靡丽。
得了,这欠揍的死德性,指定得被李稷记小黑本了。
乔安懒得管他,乔安瞅了瞅阎城。
阎城还是那呆呆的样子,像是还在发懵。
乔安心里叹气,都说了别喜欢她,早说了给他翻个跟头破灭一下,他不干,现在这倒是破灭了,估计心里也老受创了。
不过这样也好,要不然,乔安知道,他大哥对她很有点妹控,以大哥的脾气,绝对是个看妹婿不顺眼的,阎城要是张嘴就说想娶她,李稷怕不是要当场把他打瘸。
阎城呆了好一会儿,就在乔安觉得他承受不住要扭头泪奔的时候,阎城突然动了。
他跑了,他颠颠就跑到李稷面前,干脆利落一抱拳,毕恭毕敬“小辈知错,请大都督息怒。”
众人“”
陆翼一个激灵。
艾玛,这还是辅国公他儿子吗还是那个在关内道两军交战时、当着面把自家大人骂得狗血喷头的二愣子吗这跋扈大少爷叫他老子都没这么甜过吧。
阎城心里一点障碍没有。
他可不像殷云晏那有病的玩意儿的对李稷拉着个狗脸。
阎城以前看李稷老不顺眼了,一看他那道貌岸然的德行就牙疼,恨不得给他把脸打开花。
但是阎城现在不这么想了。
那李大都督那能叫道貌岸然吗那不是,那叫文韬武略,那叫智勇非凡,那叫将帅之才,风流人物。
阎城看着李稷,那真是怎么看,怎么亲,哎呀呀,咱李大都督怎么看着那么面善呢,那不注定就是他嫡亲嫡亲的大舅哥嘛
李稷冷声一句叱责出口,阎城立刻甩开殷云晏,胡乱抹了把脸,顶着一张青紫肿胀的脸颠颠凑过去,恭恭敬敬拱手弯腰,一个礼行得比对他老子还乖巧“大都督安。”
殷云晏嗤笑一声“马屁精。”
阎城狠狠瞪他一眼。
别以为他傻,这个疯子干什么上来就和他打,还故意截断他的话,装模作样的,就是对郡主不轨
李稷却没有一点得意,脸色反而更冷“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阎城这下有点卡壳,这怎么说说是他们俩为了郡主争风吃醋打起来了
阎城悄悄往乔安那边瞟了一眼,乔安面无表情把石头扔出去,在地上“嘭”地砸出一个坑。
“”阎城打了个寒颤,莫名觉得他要是老实说出来,郡主会很生气。
阎城憋了憋,憋出一句“误会,误会,我们就是一时技痒,切磋、切磋一下。”
乔安松了口气。
她已经一堆麻烦事儿了,可不想再扯上什么桃色新闻。
李稷没有说话,转过头,看向殷云晏,唇角轻扯,却没有一点笑意“是吗”
殷云晏薄唇紧抿,缓缓仰起下巴,直视李稷,冷呵一声,语气分明挑衅“大都督认为如何,便是如何。”
李稷眉心一跳,全身气势瞬间肃杀冰冷。
李稷盯着殷云晏,眸中一片暗云涌动,似乎下一秒就能将他千刀万剐。
乔安心说这殷云晏傻逼玩意儿尽会挑事儿,她生怕在殷云晏和阎城打架之后,又闹出血溅当场的惨案来,赶紧噌噌跑下来,跑到李稷旁边,正好挡住殷云晏和阎城,语气讨好“大哥,我饿了,咱们回家去吧。”
李稷怒不可遏,黑幽幽的眸子冷冷看着她“让开。”
乔安不怕,反而拉住他的袖子,讨好地摇了摇,小声说“大哥大哥你别气”
她声音软软的,软绵绵撒娇的时候,就像小羽毛在人心尖上挠,挠得人心都酥了。
乔安声音压得特别小,但是殷云晏和阎城都会武功,耳聪目明,听个真真的。
阎城当时眼睛就直了,呆呆瞅着她的背影,心口像是揣着只小兔子,扑通扑通快蹦出来。
我的天,阎城晕乎乎地想,小仙女也太娇了,这也太可爱了,她要是能对他这么撒一下娇,他把心都掏出来送给她。
殷云晏直勾勾盯着乔安揪住李稷衣袖的手,青葱似的白嫩嫩的手指尖,那娇甜柔软的小调子直直往他耳膜里蹿,像是小钩子在刺,刺得他头皮都微微发麻。
殷云晏猛地偏过头,唇紧紧抿着,眼中闪过一抹狼狈之态。
阎城和殷云晏都这样,就更别提李稷了。
李稷周身肃杀暴怒的杀意就像被兜头泼了一盆凉水,愣是就这么被熄灭了。
李稷紧绷的脸颊渐渐柔和下来,看着她的眼神隐隐不悦,却掩不住无奈的宠爱“你啊”
乔安看李稷态度软化下来,长舒口气。
她觉得自己就像趁着家长出门,在家不好好学习偷看电视的小朋友,被提早回家的家长逮了个正着,现在家长终于被哄得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略过这茬儿了,乔安顿时高兴起来,赶紧拉着他走,甜言蜜语“大哥,咱们快点找娘去,我好饿,中午都没咋吃饭,就想吃家里的银丝面”
“让你带上侍女,你不带,自己到处瞎跑。”李稷脸色淡淡,显然心情还是不怎么样,但还是说“回去让人给你做,一会儿车上吃两块糕点垫一垫。”
乔安乖乖点头“嗯嗯。”
兄妹俩并肩而行,一个清俊威仪,一个柔美绝代,说话时亲近的家常味,仿佛营造出一种任是谁也插不进的氛围。
阎城看着乔安的背影,突然莫名的觉得,也许她这一走,他就再也够不到了。
他狠狠咬牙,撩开袍角,“扑通”一声直愣愣地跪在地上。
“郡主殿下”
阎城扬声说“郡主我心悦您我从在城门处第一次见到您,就对您一见钟情,这些时日魂不守舍、朝思夜想,实在思慕您至深,您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您能不能嫁给我我会对您好的”
乔安还没什么,旁边李稷的背影却是骤然一僵。
“大都督”阎城又喊“大都督我一片痴心真心实意您可否割爱请郡主下嫁与我,我发誓我会一辈子待郡主好的”
阎城的声音落下,全场一片死寂。
殷云晏猛地转过头,死死盯着阎城,目眦欲裂,拳头下意识攥紧,活像是下一秒就要狠狠给他一拳。
乔安不知道殷云晏的反应。
她只能感觉到,自己身边骤然冷寂的气息。
陆翼甚至闻到空气中渐渐黏腻的血腥气,说不出的冰寒,冷得他全身大片大片鸡皮疙瘩乍起。
李稷低垂着眼,淡漠的侧脸,辨不出喜怒。
可是陆翼的心却反而高高提起。
他从未见过大人如此如此骇人的模样
乔安也感觉到气氛的微妙。
她感觉李稷的心情似乎比较糟糕,迟疑着“大、大哥”
李稷垂着眼,长长的睫毛突然动了一下。
他缓缓直起身,目视前方,手伸到腰侧,平静拔出佩剑,慢条斯理要转身朝阎城走去。
乔安和陆翼的头皮同时麻了。
那一刻,他们俩万分确定,李稷真的要把人砍了。
“大人”
“大哥”
陆翼一众人跪在地上,乔安想都不想,一把按住李稷的手背,生生把他的剑柄往下压,着急“大哥大哥你冷静”
妈呀,她还是低估大哥妹控的程度了,她大哥根本不打算把人打瘸,这是要直接把人灭了的节奏啊。
乔安很慌,李稷侧过脸看她,乔安看见他眼睛都红了,布满着血丝的眼睛里尽是晦暗骇然的癫狂“松手”
乔安心头一咯噔。
她知道李稷会生气谁家妹妹被外面的臭小子看上了不会生气,但是她其实不太明白李稷为什么这么生气。
但是她知道,这是她大哥,是她的家人,她不能看着他干错事,不能看着他将自己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天下给胡乱糟蹋了。
他可以在战场上杀了阎城,那她管不了,但是在这种三家会盟的时候,就因为阎城向自己提亲而失去理智杀人,她不能答应。
“大哥,他是开玩笑呢,他那个人虎了吧唧的,你别和他生气。”
乔安死死握住李稷的手,握着他青筋暴起的手背,看着他赤红的眼睛,像哄小孩子一样软声哄他“大哥,说好了回家的,我还饿着肚子呢,你不疼妹妹了吗,我想吃银丝面呢”
李稷猩红着眼看她。
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翻山倒海。
没有人看见他心脏上撕裂开的血口。
他的心脏被攥得剧痛,泊泊的殷红的血喷涌出来,漫过他的四肢百骸,让他从皮肉里都要渗出血来。
李稷恨得想拔剑,转身将那个混账四分五裂劈成血块
阎城,阎城他算什么东西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他怎么敢觊觎他心尖上的妹妹
李稷的心口像是破了一个洞,莫大的空洞和恐惧,又浸着血,于是便生生浸成了最残酷的嫉恨和杀意。
他真的想杀了阎城,杀了那个胆大包天的东西。
“大哥”
一片猩红中,李稷看见乔安忧虑蹙起的眉头,她紧张焦急地叫着他,她眉宇间全是茫然又无措的不赞成,她第一次握了他的手,她的手那么软。
李稷怔怔看她。
那一刻,不会有人知道,他有多想反握住她的手,想在所有人面前亲手抚平她的眉头,想紧紧抱住她,想贴过去用唇吻住
李稷悚然一惊,手臂骤然失力,乔安抓住时机,一把按住剑柄把剑刃按回去。
乔安终于松口气。
艾玛,这跟犯病似的,怪吓人的。
李稷看着她无知无觉的轻松样子,心头仿佛被一刀狠狠劈过,蔓延开撕心裂肺的痛和凄厉。
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
李稷万般不可言说的裂痛,在她清亮无辜的眸光中,最后只能沉落为一片苦涩的寂然。
他漠然转过头,快步离开。
乔安也没有察觉到异样,见李稷走了,扭头嗔瞪了阎城一眼,赶快跟上“大哥,等等我”
“郡”
阎城茫然看着乔安和李稷停顿了一会儿,背对着他,也不知道在搞什么,然后李稷就大步离开了。
郡主离开前,还莫名瞪了他一眼。
阎城有些摸不着头脑,有些委屈地暗自嘀咕“怎么就走了总不会是没听见”
殷云晏看着乔安追着李稷,脸色不太好看,听见阎城的自言自语,他冷冷嘲讽一笑,也转身大步离开。
阎城懵逼地看着他们都走了,挠了挠头,突然想到,是不是自己这样当场求亲太草率了李大都督以为他没有诚意,所以根本不理会啊
阎城一咬牙,站起来,果断去找自家爹。
他要找爹,让爹赶快三媒六聘向李府提亲
辅国公听见自家儿子说完了话,险些没当场仰过去。
“你让你爹把关内道当聘礼,带着军队给李稷干活,还让我向他俯首称臣好,真好。”
辅国公慈爱地笑了笑,站起来,抄起旁边的家鞭目眦欲裂“草泥马老子今天不打死你这个小兔崽子,老子阎字倒过来写”
“啊爹疼别打了”
阎城被辅国公满屋子追着打,边跑边大声叫唤“爹不是你说咱家八成干不过李稷的吗,那干啥还将来被他白灭了啊,给您换个漂亮的儿媳妇回来多好啊”
“滚你家大犊子”
辅国公气炸“那你就能把你老子辛苦打下来的地盘换媳妇,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混蛋玩应,一把屎一把尿养你这么大你他妈胳膊肘往外拐”
“不也是你说,咱爷俩大老粗都不是坐江山的料嘛,守着那穷得只剩土嘎嘣的地盘,每天忧心忡忡被人灭了嘛。”
阎城理直气壮“但我大舅哥是那块料啊我大舅哥心眼子贼多,多适合当皇帝啊谁说我胳膊肘往外拐,我聪明着呢,我大舅哥就郡主一个妹妹,疼爱得不得了,我把郡主娶回家,咱们就是一家人,我又有媳妇了,你又有儿媳妇了,还有大舅哥给咱撑腰,日后放心吃香喝辣的这多美啊美得冒泡了”
辅国公“”
“谁他妈就是你大舅哥老子同意了吗”
辅国公当场炸裂“你还美得冒泡老子先给你打得冒泡”
辅国公把自家的小兔崽子打得哭爹喊娘,然后洗干净手,认认真真亲自写了一封契书,派人送到李府。
还是再熊,也是自家孩子,长这么大就稀罕上这么一个姑娘,他也的确早就琢磨着与李稷和谈,但是之前总怕李稷那黑心肝的反手捅他一刀,但是如果能结成两姓之好,彼此就有了信任,那的确对两家都有极大裨益的。
阎家往李府送信的消息,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楚王。
楚王坐在书房,看着殷云晏“你怎么想”
“不能让李稷与阎家结盟。”
殷云晏站姿挺拔如刀锋,俊美妖异的容貌,神色异常冷漠“元昭郡主不能嫁给阎家。”
“那如何是好”楚王说“那我们也向李家提亲”
殷云晏漠然的眉目一滞。
他抿了抿唇,在楚王征询看来的时候,微微侧过脸,含糊地低低应了一声“可以。”
“阎家那老东西,八成是要把关内道献出去。”
楚王沉吟片刻,咬了咬牙“罢,李稷本已势大,断不能让阎家再占先,大不了我们便先与李稷同盟,消减他戒心,趁机吞了西北我们便以江南道十年的贡税为聘礼,必定胜过关内道那穷乡僻壤的地方百倍,定可将那李家郡主聘为我殷家妇。”
聘为妇。
那个给了他那么多难堪、粗暴又没有一点女孩子气的女人会成为他的妻
殷云晏心头突然一跳,垂下眼,好半响,紧绷的唇角微不可察翘了翘。
乔安一回来,就发现李稷给自己关在书房里,谁也不见。
罗老太很担心,问她怎么了
乔安很无奈,她总不能说是大哥太疼我,重度妹控,想到我要嫁人了揪心,就自闭了
那也不至于这样啊,乔安琢磨着,这是不是有别的她不知道的原因比如说阎城要娶她其实有大阴谋比如说李稷这两年在战场上受了什么刺激,外地舍不得家人
乔安也搞不明白,但是眼看到晚上了,李稷还一直不出书房,也没有吃晚饭的意思,乔安就寻思着不行,这再自闭也得吃饭啊
乔安亲自下了厨,做出几道好菜装食盒里,拎着打算去和大哥谈谈心先唠唠嗑,不想唠也行,那咱也得吃了饭再自闭吧。
但是就在乔安刚出门的时候,方愈从外面回来,沉着脸直直走到书房前。
“我有话和他说,你先回去吧。”
方愈匆匆对她说了一句,直接推开书房门进去,然后把门紧紧关上。
乔安一脸懵逼。
方愈走进书房,书房点着灯,李稷正在案桌前批奏折,面色淡淡,看不出任何异样。
方愈走过去,直接把两封密信放在他桌案前。
“阎家和楚王的契书。”
方愈冷静说“一个愿意割让出关内道,一个愿意给出江南道十年的贡税,想求娶乔安结两姓之好,你今天同意,明天他们就会带着媒人、三媒六聘风风光光来提亲。”
李稷的手顿住,毛笔上的墨汁递到奏折上,瞬间脏污了一片。
“烧掉。”
一秒的迟疑都没有,李稷重新低下头去,淡淡说“她不嫁。”
“对,我知道,你不会舍得把乔安当成联姻工具,也不信任那些立场敌对的势力。”
方愈早有预料地点了点头,又拿出厚厚一叠的名帖,“嘭”地摔在他面前“这是我搜集调查后的,天下青年才俊的名帖,都是家世清白、亲族和乐、为人德行才能出众的英才,其中大半都在京城,即便是嫁出去,也方便回家探亲。”
方愈指着这些名帖,语气故作轻松“我可是尽心尽力,连性情都是按照她欣赏的青年才俊模板找的,这里面必定就有她喜欢的,李稷,你快给你妹妹好好挑一挑,”
李稷没有说话。
他眼睛盯着那铺了满桌子琳琅满目的名帖,书房里寂静得落针声可闻。
“挑啊。”
方愈笑着说“给你妹妹选婿,你怎么不挑啊”
“方愈。”李稷突然开口,嗓音沙哑“你在找死。”
“我也许是在找死。”方愈说“但是你一定是疯了。”
李稷手中毛笔猛地被碾化为湮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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