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洋房孤儿怨(八)

    就像胖子说的那样, 他们进贼窝了。

    大家陷入一个敌不动,我不动的诡异状态,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几分钟, 见那些学生确实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邬桃桃干咳两声上前。

    众人视线随着他移动。

    胖子小声喊“你快回来”

    邬桃桃像是被迷了心智一般, 也不回话,自顾自上前拿手在其中一人眼前晃了晃。见学生依然不动, 他回头说“没事, 那些要抢洋娃娃的高年级肯定已经出教室。现在留下来的都是正常的高年级,不用担心。”

    也不知道他这份自信到底是从何而来, 但这一定是盲目自信,因为在他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 他身后的高年级就猛的起身。

    邬桃桃瞬间回头, 下意识放出防御遮罩。

    那高年级学生只是拿冷冰冰的视线盯着他,几秒钟后, 那人又冷漠转身朝后门看。

    婴儿啼哭声响起。

    众人视线高度集中之下,教室后门大开,一个看上去还不足月的婴儿从门口爬了进来。

    之所以说他不足月,是因为他看起来太小了。连襁褓都没有, 直接赤裸裸在地上爬,身上还连着脐带, 爬行过程中留下一路蜿蜒的暗红色血迹,血腥味一下子就蔓延整个教室。

    与此同时, 不知道哪儿传来一阵女童声

    一个两个三个小朋友

    四个五个六个小朋友

    七个八个可爱小朋友

    一起手拉手玩雪球

    一起手拉手玩雪球

    “”胖子唉声说“又来了。”

    他掏出菜刀, 犹豫的没有上前。反而扭头看向傅里邺, 讨好说“傅佬, 这么小的孩子近距离实在下不去手。您老远程攻击, 要不您来呗。”

    傅里邺保持握弓的姿势,听了胖子的话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将弓弦拉的更满。从第三视角看,他随时都有可能松弦,放出那一箭。

    “等一下。”

    众人立即转头,看向出声的盛钰。

    又仔细的看了好几眼,盛钰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说“这婴儿没有攻击意志,他好像只是想带我们去什么地方。”

    就像盛钰说的那样,众人重新审视地上的婴儿,他只爬到了过道中间点,就转身又朝着后门。邬桃桃上前两步,婴儿也就往后门爬了两步,还不时的回头看众人,确实像个带路的。

    “他这是想带我们去哪里”

    常暮儿声音颤抖,看上去已经怕到了极点。要是不注意听,她的话甚至都会被恐怖童谣的声音给盖过去,见众人没有反应,她又试探的朝教室里的学生喊“你们有针线吗”

    桌椅摇摆声嘎达嘎达不停歇。

    学生们动作出奇一致,全部缓慢抬手。

    遥遥指向地上的小婴儿。

    邬桃桃沉声说“我懂了。”

    左子橙天生和这人就不对付,一听这话就斜眼看过去,道“你又懂什么了”

    “这儿的学生估计都没有针线,不信你自己去搜。童谣开始的那一刻,我们就入了局,想要破局只能跟着婴儿走,要不然只会永远被困在教室里,拿不到针线也缝不了洋娃娃。”

    说完,邬桃桃耸肩“你们要是害怕的话,我可以一个人跟上去看看。反正我也是防御技能,鬼怪和神明都不能把我怎么样。”

    “那行,你自己跟上去看。”左子橙不中激将法,反而抱臂,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

    像是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会这样说,邬桃桃人僵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女声打破了平静“我跟你一起去。”

    刚听见这声音的时候,盛钰还以为是常暮儿在说话。扭头看了一眼,这姑娘已经怕到腿软了,脸色也是惨白,眼底还隐隐约约有些发青,这个模样不可能有志气毛遂自荐跑去送死。

    队里只有两个女人,一个是常暮儿,还有一个就是懒惰王廖以玫。

    廖以玫一开口,不仅盛钰有些惊讶,就连这些与她接触时间不长的人都有些惊异。

    毕竟这女人存在感一直很低很低,要是她不开口说话,众人都快忘记旁边还有这么一个人。

    “我可以自愈,不会出事。”廖以玫没有解释太多,仔细看了婴儿两眼,说“走吧。”

    说着,她与邬桃桃一齐走出教室,就紧紧跟在婴儿后面,也不交流。

    胖子焦急的想要阻拦,又找不到好的理由。他只能跟到后门处看了两眼,然后一脸急促的说“就在对面,他们进了对面的教室”

    教室是没有窗户的,即便那两人进了对面的教室,这边人也不会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只能勉强从童谣间隙中听见陌生女人痛苦的哀嚎。

    见胖子有那么一点想要跟上去的意思,左子橙一把拽住他,说“人家一个是防御技能,一个有自愈技能,正常情况下都能保命。你跟上去干嘛,去拖他们俩的后腿呀”

    胖子急的脸通红,偏偏还无法反驳。

    女人的痛苦哀嚎声越来越大,这个间隙里,左子橙随机搜了几个高年级学生的身,良久他无奈摇头“还真被那小子说对了,都没有针线。”

    盛钰磨蹭的走到傅里邺身边,说“我感觉还是有点不太对劲。”

    傅里邺看了他一眼,翻手抽出一根黑色的箭,塞到盛钰手中“我不死,这箭就不会消失。”

    盛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接过箭摇头说“不是,我不是害怕。就是感觉让两个辅助上去,他们出事的可能性小,但要是遇见了什么危险,那也只能被动承受攻击,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要是不声不响死在对面教室,这可就搞笑了,难不成那婴儿想把我们逐个击杀”

    “有这个可能。”傅里邺点头,看了看周围的学生“留在这里没什么用。”

    说着,他动了动脚步,往后门走。

    盛钰冲胖子使了个眼色,脚步没停,也跟了上去。胖子一看有人要冲前锋,简直要感激涕零,连忙跟上身前的两人。

    人都走了,左子橙和常暮儿自然不可能留在原地,对视一眼,也颇为无奈的挪动脚步。

    这几步走的安安静静。

    对面教室除了女人的哀嚎声,没有一丝其余声响。身后教室也大差不差,坐了满满半个屋子的学生,偏偏安静的像是什么活人墓地。

    将黑箭竖在身前,盛钰脑子转的很快。

    他现在还有三次贪得无厌掠夺技能,根据经验来说,副本快要结束的时候通常都是高危时刻。最好的办法就是技能能不用就不用,就算浪费掉机会,也比真正死局时无法反抗来的好。

    但他总得提前规划好,要是真的出现了什么夺命危机,到时候要选择掠夺谁。

    左子橙、常暮儿太弱,ass掉。

    胖子的技能还不错,但他自己也有使用次数的限制,而且还有时间的限制。

    邬桃桃和廖以玫都是偏自卫性质的技能,掠夺过来只能勉强保住自己的命。技能效果一过,只能面对神明干瞪眼,顺便等死。

    想来想去,还是傅里邺的技能最合适。

    刚想到这里,一旁的傅里邺似有所觉偏头“你是不是在想,一会要是遇见了什么危险,第一个来掠夺我。”

    盛钰心里卧槽,表面摇头“没有啊。”

    傅里邺偏过头不再看他,语气带点笑意“不用掩饰,告诉你个更糟糕的事情。一想到你的第一选择是我,我竟然还觉得很开心。”

    盛钰“”

    他心说,这谁顶得住。换个人在他现在的境况,说不定已经分分钟缴械投降了。

    来到对面教室的门口,刚一靠近就闻到一股扑鼻而来的血腥气味。这种血腥味已经浓烈到人想干呕,腥味与潮湿的感觉交杂在一起,几秒钟的时间,人就好像被拉到了另外一个空间里。

    这间教室更准确来说,其实是一间实验室。

    门是开的,胖子一过来就骂了句脏话。

    后头的两人面色也不太好看,左子橙还要好一点,常暮儿已经弯腰扶墙,开始呕吐了。

    那里面的景象实在是太恶心了。

    一地的鲜血,有些还顺着门缝流了出来。不仅如此,地上还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面目狰狞的尸体,粗略算去得有十几具。

    这些尸体死相无一例外的凄惨,脚底面几乎已经不成样,上面全是凹凸不平的洞。他们身上也好不了多少,胸前背后都像是被无数支剑来来回回捅了无数下,乍一眼看过去,就没有完好的皮肤,没有密集恐惧症的人头皮都有点发麻。

    盛钰揪着尸体的腿,仔细看了一下尸体身上的服饰,说“是19届新生,死因失血过多。”

    说着他松开手,尽管心里有点同情这些逝去的人,但生理上还是忍不住泛恶心,接连后退好几步。他一退,后头的几人也跟着后退。

    “不行了。”常暮儿扶着教室门“我再吐会。”

    说着她就呕的一声,弯腰开始吐。

    胖子蹲下身,同样揪了几具尸体看,说“都是19届新生,我就知道那婴儿不能瞎跟。鬼带路哪有什么好事,看,命给带没了吧。”

    他放下尸体,双手合十拜了几拜,口中念念有词“看你们表情都很痛苦,生前一定经受了特别操蛋的折磨。祝你们来世不要再玩这个游戏,就算不走运玩了,也拿个好点的身份卡牌吧。”

    左子橙拍了他一下“你先关注一下还活着的人吧,哪有闲工夫在这拜死人。”

    胖子收手,心说也是。

    抬头看的时候,盛钰几人都已经跨越尸体,在夹缝中踮着脚尖走到教室后方去了。

    那边有一个大白布被拉起来,女人的惨叫声和婴儿的啼哭声都是从白布之后传来。那白布遮光性不是很强,可以隐约的看见有不少人在白布后面形影匆忙,女人躺在类似于手术台上头。

    听起来像是在分娩一般。

    邬桃桃和廖以玫站在白布前面,半天没动。

    “我建议我们现在就转身走。”

    盛钰看了一眼两人,说“白布后面很有可能有什么蛊惑,导致这间实验室有这么多玩家中招。现在扭头走,规避风险,不然我们的下场很可能和屋子里的人一样。”

    胖子疯狂点头,犹犹豫豫的去拉廖以玫的衣角,苦着脸说“咱别有这个好奇心,真没什么好看的,快走吧。”

    就跟辩论赛一样,有正方就必定有反方。盛钰主张掉头走,邬桃桃却老大不愿意。

    他扬了扬手中的镊子,说“廖小姐说里面这个女人的声音她很熟悉,我看她不可能走的。而且我觉得高年级是在考验我们,通过这一关说不定就能拿到针线了,不然你们以为副本会随随便便把针线给玩家,这太轻松了,轻松到不像二十一层楼的套路。看看有没有长点的东西,这么短的东西去挑白布,我还真有点害怕。”

    “那你就别挑白布了”

    胖子就差扛着廖以玫跑了,见后者跟入了魔障一样,一改瞌睡的表现,现在精神的不得了。他原地踯躅两下,迅速从正方倒戈成反方,从地上捡了根已经断裂的椅子腿。

    “用这个,这个长一点。”

    邬桃桃接过椅子腿“那我要挑了。”

    所有人的反应都是抗拒的,就连递上椅子腿的胖子也不例外。左子橙连喊了好几声先别挑开,让我出去,邬桃桃都跟没听见一样。

    不等众人反应,他面色有些诡异的激动,就要伸手挑开那白布。

    盛钰心说糟了,他转身就要跑,谁知道那边动作刚进行到一半,就被廖以玫皱着眉拦截住,邬桃桃面色僵住,笑道“干什么,不是你想看白布后面的东西吗”

    廖以玫眉眼间都是迫人的冷色,平静开口说“我想看是我的事情,我陷入危险也是我一个人造孽。所有人都还在屋子里,你就迫不及待的要挑白布。奉劝你最好不要动,再动一下,往后每一时每一分每一秒,我永远把你当成神明打。”

    说完也不顾邬桃桃难看的面色,她翻手死死拽住邬桃桃的手腕,回头的时候面色略微缓和“你们先出去。是我想看,没道理拖你们一起死。要是有危险,我死了也会拖旁边这个搅屎棍一起死,放心,这个神明活不了。”

    “操,我不是神明”邬桃桃插嘴骂道。

    他极力想挣脱廖以玫的的手,但后者好像用上了巧劲,死死摁住他手臂上一个穴位,导致他无论如何也提不起劲去挣脱。

    众人面面相觑,挨个退到门边。

    就胖子还杵在原地,如临大敌的举着菜刀,瞪着白布。除了快要返回原先教室的常暮儿,其余三人都是在门线以外,一步就能跨进去。

    这个视角也能看的很清楚。

    只见廖以玫强硬抢过邬桃桃手中的椅子腿,一鼓作气挑开了白布。

    那一刹那,女人的尖叫声拔至最高。

    连童谣声仿佛都有些避其锋芒的意思,听起来变小了一点。

    白布后面是一个躺在手术台上的女人,她正在分娩,脸上全是虚汗。她哭着朝廖以玫伸手,惨叫着喊“女儿,快来救救我。”

    在她与廖以玫之间,是足足七大排长铁钉,倒立直插在地面上。那些铁钉尖端已经有不少鲜血,看上去都是屋内死去玩家留下的。

    “是幻觉。”左子橙叹了声气“来硬的搞不过我们,就爱搞这些软的。心理攻击最可怕。看来死掉的人都没有抵御过幻觉,身上的洞全是自己滚出来的,等失血死亡,幻觉也就结束了。”

    说完,他松口气“还好,我感觉那美女性挺刚的。她估计不会被幻觉迷惑意志。”

    如果副本可以像游戏一样给人起备注,盛钰真想给左子橙起一个反向fg的备注。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下一秒钟,糟糕的事情如约发生,不例外于屋内死亡玩家。

    廖以玫也没抵御住,她忽然上前。

    “小美”胖子焦急的想要上前拽住她,她却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很是勇猛的拽住邬桃桃,用力一推,两人一起滚上了铁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是邬桃桃发出来的,他张开自己的防护罩,但速度还是慢了几拍,身上被扎了几个孔。他欲哭无泪喊“你有什么毛病,我真不是神明,我他妈掀开白布不是帮你掀的吗”

    “怎么了怎么了。”常暮儿在另外一个教室,声音害怕到极致,不敢上来看。

    左子橙回头的时候,表情还带着残存的惊讶,说“你要不要过来看一眼。”

    常暮儿纠结一下,揣着娃娃上前。

    一靠近,她就被惊的连话都讲不出来。

    邬桃桃整个人蜷缩在铁钉之上,几乎是动弹不得。一旁的廖以玫咬牙,抽脚踩上铁钉,那些铁钉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一接触她的脚面,就直挺挺捅了进去,直接从小腿肚捅了出来。

    拔腿的时候,那些伤痕又会在一瞬间痊愈。廖以玫忍着痛,一边被刺,一边痊愈。就这么一步一步爬到了分娩女人的身旁。

    鲜血流了一路,看的人哑口无声。

    能爬到第五层楼,基本上就没有不狠的人。

    这个认知再一次洗刷盛钰的大脑。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眼前的一切估计就是导致廖以玫性大变一心求死的契机。

    胖子在旁边看着又无法上前,只能碎碎念道“不要被蛊惑,那是幻觉。小美你清醒一点,你过去了也救不了你妈妈啊。”

    正在分娩的女人看上去已经快要不行了,她虚弱的抬起手,抚摸上廖以玫的脸,哭道“你是不是恨我,是不是恨我不该再生”

    她的手一路往下,缓慢的攀爬上廖以玫的脖颈,五指逐渐收拢,掐的廖以玫脸色青紫。

    胖子整个人都快急傻了,除了邬桃桃,他就是距离廖以玫最近的人。

    但中间横着七大排铁钉,他这把菜刀就算是扔,也不一定能扔准到分娩女人的身上,很有可能还会不小心误伤到廖以玫。

    他只能焦急转头,看向全场唯一远程攻击手傅里邺,刚要开口说话,他的表情忽然顿住。

    傅里邺和盛钰是站在一起的。

    两人的表情出奇一致,都十分淡定平静,看上去一点肃然感都没有。心头的疑惑刚泛上来,就看见盛钰冲他摇头,说“你要是真心爱你的小美,就不应该这么不了解她。”

    “”

    胖子也是危机时刻脑子乱掉了,有了盛钰的提醒,他忽然反应过来廖以玫一直都是清醒的,她从来都没有被幻觉迷惑过。

    就像她手中的椅子腿,一直都没有松开过。

    “我、我不恨你,我恨我自己。”

    廖以玫脸庞青紫肿胀,勉强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她高高举起椅子腿,砸下去。

    滋

    血液四溅,一下,两下,三下。

    砸了有十几下,女人手臂忽然软了下去,幻觉与铁钉在同一时刻消失。耳边长响不歇的童谣声也逐渐隐匿。

    只留下满屋子的尸体。

    廖以玫像是一下子脱力,瘫在地上粗喘几声,勉强抬起手指遥遥指着邬桃桃,说“抓住他,他刚刚那么激动的要挑起白布,肯定知道一些什么。”

    胖子立马一个飞跃压了上去。一屁股将邬桃桃坐的死死的,凶神恶煞揪着他的领子,道“老实说,你是不是神明”

    邬桃桃快被压到吐血了,焦急摆手说“我真不是神明,你们听我解释。我挑起白布确实是因为知道一些事情,但是绝对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是故意想要害死你们所有人。”

    听见这话,胖子面色缓和了不少,但还是十分谨慎反压住邬桃桃的手臂。

    邬桃桃也不反抗,无奈说“不是我说你们。进副本一晚上,你们什么都没有打听到吗”

    盛钰心里好笑。

    这人骚操作完了,还反倒怪他们不懂事。想着他皱眉说“你打听到什么了。”

    邬桃桃推开胖子,喘了几口气说“这间房间是会移动的。昨天晚上就有不少人无意闯入这个房间,他们给这个屋子起了个名,叫做珍妮的梦境。一些有过创伤记忆的人进了这个屋子,就会沉溺在创伤幻觉里,一旦沉溺进去,就会被珍妮吃掉美好的记忆,成为一种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怪物,非要说的话,我更想称呼那些人为珍妮的人娃娃。”

    “这和你要挑开白布有什么关系。”胖子拿菜刀把手敲了一下邬桃桃的头,后者头上立即肿起来一个大包“别说我们欺负初中生啊,你要是再不讲重点,胖爷我分分钟就灭了你。”

    胖子威胁人的时候,还真别说,看上去挺像那么一回事。

    邬桃桃缩了缩脑袋,尴尬说“你们不相信我,我也不相信你们啊。珍妮吃记忆总不可能去吃神明和鬼怪的,所以中她招的一定是正常玩家。我想着看看有几个人中招,没有中招的人都会被我列为重点怀疑对象,多多少少提防一点。”

    说完他一个激灵“都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反社会份子。就算你们中她招了,我也有办法解救你们,绝对不会让你们出事。”

    大家一时沉默。

    廖以玫抱臂说“姑且相信你不是神明。但是你一个防御技能,你有什么资本说救人”

    “唉本来还想隐藏一阵子的。”

    邬桃桃长叹一口气,说“你们以为常暮儿为什么执意要带我一起入队。要不是我的身份很厉害,她总不至于和一个陌生人捆绑。”

    这话一出,不少视线就挪到了常暮儿身上去。后者点了点头,说“他拥有掠夺别人技能的能力,真实身份其实不是魔法防御师。我昨晚遇见过高年级学生,那是一个鬼怪,他告诉我,有一位鬼王的技能恰恰好就是掠夺别人的技能。”

    盛钰挑眉,瞬间就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邬桃桃终于推开了胖子,跟翻身农奴把歌唱一样站起身,一脸严肃说“没错,只有贪婪王才能掠夺别人的技能,而我,就是贪婪王。”

    “”

    屋子里瞬间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

    邬桃桃不明白大家为什么这个表情,他硬着头皮说“其实鬼王也没什么了不起,就是运气好拿到了这张牌,你们不用这么羡慕的看着我。”

    盛钰和傅里邺对视,胖子和廖以玫对视。

    四人目光在空中无声交流几秒钟,最后都是一脸复杂的表情,齐刷刷看向邬桃桃。

    在常暮儿和左子橙茫然的注视之下,这四人搭弓的搭弓,举箭的举箭。椅子腿和菜刀在空中飞舞,没有一句废话。

    邬桃桃在他们心里俨然已是一个死人,板上钉钉的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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