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伞下亡魂(一)

    左子橙的话其实很中肯, 不带有任何个人色彩的去推测这件事。但听到耳朵里,这话就不太好听了,盛钰脸色趋于苍白。

    他说“你给我根烟吧。”

    左子橙看他一眼, 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 说“你和你弟关系不是一般般吗他这个懒惰王位还不知道能坐多久, 没准很快又换人了。”

    顿了下,他无语说“刚刚我还在猜你肯定私下抽烟,但面上不好说。毕竟明星抽烟要是被外界知道, 没准又要屠几轮热搜。但我现在知道了, 你他妈绝对不抽烟, 乖宝宝一个。”

    盛钰茫然抬眼。

    他左手拿着烟, 右手拿打火机去点。点了几秒钟也没看见红星子, 他还对着烟头吹了两下。

    火星子兹啦啦飞到空中,盛钰嫌弃的往后退了一点,道“你这烟是不是假烟。”

    “滚蛋吧你,是真烟,还是贵货。”

    左子橙看的更好笑了, 劈手夺过盛钰手中的眼, “来,让橙子哥哥教你怎么点烟。”

    他将烟放嘴里, 手半挡着烟头,打火机一点深吸一口气, 那烟就着了。放下打火机后, 他将湿哒哒的烟嘴取下, 递过来说“喏, 给你。”

    盛钰“”

    左子橙说“干嘛, 拿着啊”

    盛钰一言难尽说“你觉得合适吗”

    左子橙愣了一下, 然后笑骂说“你竟然还嫌弃我。不就是烟嘴上有口水吗,我和兄弟点烟都是这样的,你别告诉我你没喝过别人的水杯茶壶。换个人我肯定白眼连天了,既然是大名鼎鼎的联合国初恋男神,还长得那么好看,那我委屈巴巴的再散一根吧。”

    盛钰接过一根新烟,学着左子橙的模样将其点燃,但也没抽,他就这么看着烟草在指尖燃烧,一直等燃到末尾,烟灰已经积攒厚厚一层。

    左子橙用暴殄天物的表情看着他,不过也没多说什么,问道“你觉得自己会失格吗”

    盛钰毫不犹豫说“不会。”

    左子橙一笑“看你这个肯定的语气就知道绝对不会失格了。还是贪婪好,人性本贪,随便造造都没事。要不咱俩卡牌交流一下,看看能不能换一下,我不想当色沉,我想换个王当。”

    盛钰说“盛冬离还不想当懒惰王呢,要不你去和他打个商量,看看能不能换掉手臂。现在接骨再生技术应该还不错。他手很漂亮的,跟你换,你绝对是捡了大便宜。”

    左子橙连说好几个不了不了,惊悚道“懒惰那张牌,谁拿谁倒霉。我还想多活几天。”

    盛钰开玩笑说“别啊。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你要是愿意跟他换,我替你们出这个手术的钱,反正我也不差钱。”

    左子橙佯装悲切说“原来我们之间的情分这么塑料的吗你就出个手术的钱,难道不应该吃穿喝全包,然后给我拉皮条,让好多漂亮身材好的女人当护士,天天绕着我伺候吃喝拉撒。”

    盛钰笑说“是不是还得顺便给你落实婚姻,然后找个学区房,包你孩子下半生”

    左子橙兴奋点头“没错没错。最好两个房子,一个是名校学区房,还有一个是市区大别墅,如果只能选一套,那我选市区大别墅。孩子怎么样无所谓,我也不想负养孩子这么大的责任,大不了不生了。还是自己舒坦最好”

    盛钰伸脚踹他,好笑的骂道“你居然还选上了,我自己都买不起市区大别墅。年龄老大不小,钱没赚多少,想的倒挺多。”

    左子橙叫了声“好精辟”

    他刺溜一下子窜了起来,果然滚了,还是往楼上滚的。跑了几步又回头催促“你又不抽拿着烟干嘛,楼梯口等你,搞快点上来。”

    盛钰将烟丢地上,踩熄。

    要不是左子橙也在,他很有可能没有勇气上去,就在楼梯里一直坐到天亮,坐到葬礼结束。然后未来都在后悔,自己为什么不上去。

    合该看廖以玫最后一眼的。

    向着左子橙离开的方向走了几步,盛钰正要推门出去,就被左子橙猛的拽住。

    他慌张的拉高口罩,用围巾将自己下半张脸包的严严实实,忐忑说“怎么样,还能不能认出我”

    盛钰无奈说“你妈都不一定能认出你。这还是秋天就围围巾,你不热吗”

    左子橙先是松了一口气,同样也很无奈“热啊,热又有什么办法。现在只是热热,还能忍,要是被人发现,那就不是热的事了。”

    一边推门,他一边说。

    “你还不知道那些人又多疯,老子天不怕地不怕,这次真的是给搞怕了。有家都不能回,我他娘天天住桥洞底下,几天没洗澡了你别用这种不信任的眼神看着我,我真好几天没洗澡了。还好我出门的时候带了钱带了香水,不然肯定臭死。”

    盛钰说“刘伟杰估计也这样。”

    左子橙说“你干嘛拿他和我比,他那个渣滓,要是有机会在副本碰见,不用你们说,我绝对坑死他个糟心玩意儿。害人害到鬼王头上来了,真当鬼王没有同僚吗。”

    走廊里没有人,左子橙才敢这么大肆聊鬼王的事。然而绕过拐角的时候,两人步子齐齐一顿,盯着拐角那人不出声。

    那人回身,笑着点头“盛钰,好久不见。”

    有一说一,这人在娱乐圈外貌不算是顶尖的,放演员群体里根本不够看。但他本身也不是演员,是靠嗓子吃饭的。如果说在歌手里面,那这人应该算颜值天花板那一个批次。

    想这些的时候,盛钰动作一点儿也没停,立即挂上商业笑容“徐茶”

    左子橙方才说话声音很小,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徐茶应该没有听见。他礼貌笑了笑,点头说“是我。前几天我的团队还和您经纪人联系,想见您一面,聊一下主题曲立意的事。不过您经纪人婉拒了,说您这段时间在忙。”

    盛钰同样礼貌微笑“对,是在忙,不好意思。我也很想聊一下这方面的问题,您看抽个时间,我们下次再见面聊聊”

    忙是不可能忙的,这段时间他闲的快要长草了,纯粹就是不想工作。下次见面,这四个字的意思就是,我现在没时间,我以后也没时间。

    再直白一点就是别叙旧了,我想走。

    徐茶混娱乐圈也有好多年了,这种意思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因此礼貌且生疏的笑笑,道“那我就不打扰您做事了。下次联系。”

    等他走后,左子橙拱了一下盛钰的肩膀,说“这不是著名的,那什么男女通吃海王歌手吗你和他很熟啊”

    盛钰说“不熟。”

    左子橙无语说“你和谁都觉得不熟。”

    吐槽了一声后,左子橙又说“他唱歌还挺好听的,我那侄女天天听他的歌,刷他的视频。小美他们公司上市,拍了个食品广告。就是找他代言的,不得不说小美爹是真的牛逼,女儿去世的这一周里,他二十四个小时当四十八小时在用,趁着这热度,分分钟让公司上市了。”

    一边聊着,两人一边向前走。

    哀乐的声音渐渐变大。

    葬礼在三楼,却不是整个三楼都是葬礼会场。它有一个主室,摆放着遗照和白色花圈,室内两边分布着两排罩着白布的座椅,供家属歇息。除此之外,整个室内都一片压抑,有很多不认识的人坐在椅子上,有人进来也没抬头。

    满满的白色花圈与各种花束花篮的包围下,廖以玫的遗照正正摆在对门的位置。

    以往盛钰没有见过廖以玫化妆的模样,似乎对方开始有死志之后,就很少化妆了。这张照片比她原本年纪小一些,应该是几年前拍的。

    照片上,廖以玫浅浅的勾起唇角,笑的漂亮温和。没有化妆的时候,素面朝天很是清雅,化了妆又格外好看。比印象中少了几分干练,多了几分青涩。看的人眼眶不住发热,心中酸涩。

    盛钰和左子橙两个人跟复制粘贴一样,全都是深深埋头,上去仓促的上了一炷香,就逃似的逃离了这个十分压抑的房间。

    走过一大段长廊,哀乐声才小下去。

    这边分好几个不同的酒席,有家属席,也有友人席,还有同事席等。

    盛钰一进屋,就在友人席和同事席里仔细看,一旁传来左子橙闷在围巾里的声音“别找了,半小时前我就说没看见胖子。”

    “他真的没来”盛钰问。

    左子橙说“不知道,可能不想接受这件事吧。而且刚刚不是说了么,也可能是早上来了,跟咱们俩个夜猫子错过了。”

    盛钰说“他要是来,不可能早上来下午走,一呆估计就会呆一整天。”

    “那他就是没来。这个死胖子,还是跟小孩一样,唉”左子橙声音沧桑,有些恨铁不成钢说“他现在不来,以后肯定要后悔。”

    到午夜的时候其实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许多酒桌上都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这些人倒也不是喝着闷酒,都举着酒杯跟身边人说话,说一些和廖以玫有关的事情,再狠狠痛骂刘伟杰。

    有时候说到开心的事,还会大笑出声满是忍俊不禁。待酒过三巡,拿起酒瓶给自己满酒的时候,又会悄悄红了眼眶,几度哽咽。

    可以看出,廖以玫人缘很好。

    就算后几年将自己画地为牢,不与他人过多结交,但大家还是拿她当至交好友。

    两人最后选了友人席入座。

    桌上的菜差不多都被人吃完了,还有一些倒酒手抖的人,将酒全抖到桌布和碗筷里。他们都没有吃人家剩饭的兴趣,就饿着肚子听人聊天。

    某个喝多了的女人说“当时我跟她说,真不行,你现在多少多少岁了,再谈个恋爱,然后拖几年结婚,指不定四十生小孩。这不行,必须去相亲,我还以为她抵死不同意,没想到答应的特别痛快。我寻思着,廖姐牛逼,居然转性了,终于肯找个人陪陪自己了,你们猜后来怎么着”

    一桌人齐齐摇头,晕乎乎说“怎么了,该不会是答应了又没去吧”

    女人连忙摇头说“是不是朋友她是那种爽约的人吗当时她去了,化了个特别漂亮特别好看的妆,跟个大明星似的。提着名牌包穿着名牌衣,往桌子上一坐,然后甩了一串高档车的钥匙到桌上,说你就是那个想被我包养的人”

    众人大笑出声,笑的眼泪齐飞。

    盛钰也没忍住笑了几声,心道“看不出来,小美竟然也会有这么野的时候。”

    刚想到这里,那女人的声音再度提高“别笑,都别笑。还有更绝的。你们想想啊,当时都几几年的事情了,她还是个小白领呢,哪有钱买这些东西,我就好奇啊,我就问她,你这钱都咋来的,该不会从你才是被包养的那个吧。”

    有人搭话“所以到底怎么来的啊”

    女人笑出了眼泪,说“她看我一眼,特别理直气壮。说包是假的,衣服是租的,车钥匙是模型,就连那餐特别贵的饭钱,也是偷了他爸的卡,愣是要装逼给刷上的后来她爸说算了,她拗的跟头牛一样,非要拿一个月的工资还她爸,自己又是个月光族,那个月吃饭全靠蹭饭,天天抢我碗里的菜吃。”

    说到这里,她忽然哽咽“要是我能回到那个时候,我天天好吃好喝的给她灌。再也不护着碗里的菜了,都给她,全给她吃。”

    情绪这个东西是可以感染的。见她哭了,桌上也有其他人也跟着哭,说“上个星期她去学游泳,如果当初我能早知道,我死也要拦着她学。能什么能啊,学会了游泳,好死的更快么。”

    如果当初,如果当初。

    这四个字恐怕是世界上最奢侈的四个字了。如果当初盛钰知道此一趟有去无回,他肯定也是,绑也要把廖以玫绑到隧道里。

    然而如果当初这个假设,显然不成立。

    左子橙也在一旁肩膀耸动,盛钰抽了张纸丢到他膝盖上,哑声安慰“别哭了。”

    左子橙愣愣抬头“啊我没哭啊。”

    盛钰说“那你跟个蛆一样扭什么扭。”

    左子橙不计较他把自己比成蛆,拉高围巾说“我觉得有人可能认出来我了。我害怕啊,你还要待多久,一小时我就跟着待,你要想坐一晚上,我就走了啊,不能待下去了。”

    他冲靠门的位置努努下巴,“帮我看一下那里,有几个人盯着这边,看看是不是来者不善。”

    盛钰无语说“你搞得比我还像流量明星。”

    顺着左子橙示意的方向看过去,压根就没有人盯着他看。那几个人只是刚刚好身体冲着这个方向,在对一个发鬓斑白的中年男人说话。

    几人都面带笑意,大声寒暄。

    仔细听了听,是在谈商业上的合作。

    那个头发花白的男人是廖以玫爸爸,也许是合作谈的很成功,他笑着扶住身旁的椅子把手,腰都笑弯了,半晌直不起身子。

    盛钰低声说“没人看你。那边是小美爸爸,好像在跟人谈生意。”

    “我就说他谈笑风生吧。”

    左子橙唏嘘一句,拿手机屏幕对着盛钰,说“你来这边的事上热搜了。有人认出你经纪人的车,完了还拍到你进这栋楼的视频。现在楼底下挤着很多粉丝,倒也没乱,就一直在底下等着。好多人都说自从二十一层楼出现后,你在公众视野里就少了很多,粉丝都说担心你。”

    盛钰“”

    他这才想起经纪人还在楼下等着呢。估计都等了个把小时了,竟然催都不催。

    再抬眼看的时候,廖以玫爸爸已经离开了原来位置。想起经纪人说过的,说她爸爸想见自己一面,盛钰也没犹豫。

    又听了一会桌上的聊天内容,气氛越来越消沉,他就没有再听了。而是起身朝着门外走,左子橙连忙跟了上来“怎么,待不下去了”

    盛钰说“不是。想去看看小美爸爸。”

    左子橙点头“本来觉得她爸要是太伤心,好歹安慰几句。现在觉得不用安慰了,人家公司上市开心着呢,不过见还是要见的。”

    盛钰吐槽说“你怎么说话老是带刺。”

    左子橙说“我想不明白啊。为什么他都不伤心的,我都伤心,刚刚在楼梯道抽烟的时候差点哭出来,小美爸跟个没事人似的。我要是死了,我巴不得熟悉的人在我坟前哭个三天三天,我爸妈也必须哭。不然我得从坟里爬出来,警告你们都给我哭,别省着眼泪。”

    盛钰好笑的看他一眼,爽快答应“行,等你死的时候我保准哭个三天三夜。”

    左子橙说“也行。憋着不好,会把自己憋坏的,看你们哭一场,自此身后事就烟消云散。我也就能安安心心的离开了。”

    盛钰“”

    他是真的没想到,左子橙竟然会是这么一个答复。原本还觉得他的话有点幼稚,现在听听他的看法,盛钰觉得还真不能说他幼稚。

    这个想法成熟的可怕。

    就好像已经做出了最坏的打算,然后去坦然接受这个最坏的打算,没有一点点抗拒。

    开玩笑的心情瞬间褪去,盛钰抿唇说“你不会死的。别瞎想这些有的没的。”

    左子橙笑道“废话。我就打个比喻你还当真了,放心,我就是死,也非要死在你后面。要是遇见了什么危险,记得保护你橙子哥哥啊,我肯定躲你后头,躲你防护罩后面。”

    “还橙子哥哥,橙子叔差不多。”

    一边聊天,一边朝门外走。可能以为两人要离开葬礼会场了,一个手臂上绑着黑条,眼眶红彤彤的小女孩上前,胆怯开口。

    “是盛哥哥吗”

    左子橙说“是,还有橙子叔。”

    那女孩不理会左子橙,拿小兔子一样的通红眼神看着盛钰,说“我二叔在侧室。”

    一听侧室这两个字,两人皆一愣,对视一眼都是有些慌乱。他们刚刚去过那件摆放了遗照的房间,那是主室,旁边就是侧室,当时房间门是锁着的,问了一声才知道棺材摆在里面。

    门都锁着,他们自然不会不识趣的要求进去,都只是上了香,就离开了。

    然后没有猜错的话,小女孩口中的二叔,应该就是廖以玫的父亲。

    这个想法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来这边的时候,正室还是一片压抑。顺着侧室屋门进内,里面只有一个人。

    他长久的坐在棺木旁边,手上捧着保温盒在吃。也没搭配酒菜,就吃着干巴巴的白米饭。听见有人进来,廖父回头看了一眼,迟钝的抹了把脸,对着棺木笑道“朋友来看你最后一面了。”

    盛钰眼眶一下子发热,鼻子也跟着微酸。

    他几步上前,跟着蹲坐在棺木旁边,说“听说您和我聊聊,是想问副本里的事情吗”

    廖父将保温盒放下,看着饭盒里的米粒,说“那些事胡小子都告诉我了,他昨晚来过,陪我坐了一晚上,也说了一晚上。具体细节我也都知道,不敢再听你说一遍。”

    盛钰反应了几秒钟,才明白胡小子指的是胖子。最终胖子还是来了,而不是选择蒙蔽自己。

    想了想,他说“那您”

    话还没说完,廖父忽然哽咽,又是强笑着想抹掉眼泪,却越抹越多。眼泪掉到保温盒里,他慌忙的拿起保温盒,扒饭吃,挡住哭的丑态。

    廖以玫跟他爸爸性格简直一模一样,又拗又倔,哭的时候都要在人后哭。

    左子橙可能明白自己误解廖父了,一声不吭的坐到廖父对面,埋着头不讲话。

    许久之后,廖父才重新平静下来。

    “在小辈面前丢脸了。”

    他扯动下嘴角做出一个笑的表情,小声说“我是想当面问问你,刘伟杰是不是故意拉下阀门开关。前几天他来找我,说他不是故意的,他自己也有难处,想要我出面帮他说说话,希望大家不要再骂他了。”

    听到这里,左子橙终于忍不住。

    他想开口骂,但是顾及身边的棺木,最后还是没有能骂出口,脸色一下子全阴。

    他不在场,没有发言权。

    但是盛钰是在场的。

    沉默了几秒钟,他低声说“这些事既然胖子已经告诉您了,那您应该已经问过他了”

    说这些话的时候,盛钰心里还在想着。以胖子的性格,绝对会添油加醋说是故意的。当然刘伟杰也确实故意拉下了阀门开关,这一点不容辩驳。但他就是想问问,胖子怎么说。

    廖父脸色有些惨白,嗓子也许是哭太久了,声音变得嘶哑“他没有回答我,只是说一定会报仇。现在都是法治社会了,我不敢想他会做什么,我也不希望仇恨让他害了自己一辈子。”

    盛钰“”

    他好像懂了,胖子已经不在意刘伟杰是否故意,反正都拉下了阀门,那就必须死。

    左子橙就在旁边,想来可能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有些惊奇的挑了挑眉,似乎在感叹什么。又看向盛钰,心道“这是个会糊稀泥的。”

    毕竟是个公众人物,说话肯定是要负责任的。他以为盛钰会说我不确定、我没看见,以及我也不知道。三句话一出口,就能完美的将自己择出来,不受这次的社会事件影响。

    但很显然,左子橙又要惊讶了。

    盛钰冷静说“他没有难处,他就是故意的。请您不要听信他所有的辩解,也请不要原谅他。”

    一言出,满室沉寂。

    廖父像是解脱了一般,哽咽开口“那就好,那就好,我不原谅他”

    离开三楼,楼下果然堵了很多粉丝。各个神色忧虑,安安静静的在原地等待。

    这个时候肯定不能一起走了,左子橙也没让盛钰难做,忽然勾手将盛钰脖子往下压,笑道“行啊乖宝宝,态度刚到我都有点害怕。你们都变了,你变了,胖子也变了。”

    盛钰一时不察,被他压的弯腰。

    “哪里变了啊”

    左子橙笑的更开怀“当然是变得更让我喜欢了哈哈哈哈”

    盛钰无奈的看他一眼,眼见着已经有粉丝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了,他连忙推开左子橙。

    优先向前走几步,玻璃转门外是无数的粉丝,她们纷纷红着眼眶,一言不发看着盛钰。很多人想靠近,最后都只是站在原地。

    有人低声安慰“哥哥不要难受”

    嘴里说着不要难受,粉丝们倒是自己先哭了起来。众多悲戚哭声的环绕中,盛钰抬眸,十分平静的看了眼天色。

    漆黑一片,无星无光。

    也许就像左子橙说的那样,他们全都变了,变得更适应于左子橙曾经所说的那套食物链法则只有走到最上端,才能亲手点亮这片失去光亮的天空。

    移开视线时,盛钰更加坚定。

    他要走到最上端,要拿稳自己的卡牌,也要戴稳贪婪王冠。最后的最后,更要守护住自己想守护的人。

    这种惨痛,经历一次就已经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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