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 64 章

小说:裙下之臣 作者:山有青木
    季听定定的看着申屠川, 半晌气笑了“申屠大人,你是不是觉着作出这般姿态,本宫便能忘记以前的事了”

    “不求殿下能忘, 只求殿下给我个机会,让我证明自己所言皆为真。”申屠川神情微肃。

    季听冷淡道“若本宫不给呢”

    申屠川静了一瞬“我意已决。”

    季听的眼眸缓缓眯起“这么说, 你坚持要跟本宫作对了”

    “不是跟殿下作对, 是想得到殿下的心,”申屠川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若是得不到殿下的心, 能得到殿下的宠也是好的。”

    “不用想了,你什么都不会得到, ”季听冷眼看着他, “本宫劝你最好回自己的偏院, 如先前一样安分守己,否则本宫对你不客气。”

    “殿下同他们说话,向来都是自称我的,到了我面前,却总是自称本宫。”申屠川驴头不对马嘴的说了一句。

    季听真心觉得他脑子有病, 恶狠狠的留下一句“你不准进来”说罢便扭头回了厅堂,而申屠川也听话的没有跟进去。

    季听回去坐下后, 扶云没看到申屠川跟进来,赶紧问一句“殿下,他走了”

    “应当是走了。”季听拿起筷子开始用膳。

    扶云又问“以后不会再来了吧”

    “那可说不准, 他向来不按常理出牌。”季听随口道。

    扶云撇了撇嘴, 小声说一句“我可不想跟他一起吃饭。”

    季听笑笑, 夹了一筷子烧茄子, 正要用时一个小厮走了进来“殿下, 驸马爷还在外头站着。”

    季听的手一顿“还在外头”

    “是。”小厮应道。

    季听蹙眉“你叫他回去。”

    “奴才方才劝了,他不肯。”小厮一脸为难。

    季听不悦的抿了抿唇,一直沉默的牧与之扫了她一眼,终于开口说话了“既然他愿意在外头站着,那就让他站着吧,退下吧,不必再来回禀。”

    “是。”小厮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扶云皱眉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苦肉计,想让殿下心软,好答应他日后一起用膳。”褚宴面无表情道。

    季听枕着脸“吃饭,当他不存在。”

    扶云和褚宴对视一眼,瞬间就老实了。厅堂里一时间沉默下来,只剩下杯盏筷子的轻微声响,虽然季听说了当申屠川不存在,但厅堂里的每个人都清楚,他们的驸马爷就在外头站着。

    一顿饭结束得比平日提前了两刻钟,等几人出去时,申屠川鬓角已经湿了,显然是热的不轻,但脸色倒还算不错。他看到季听出来,唇角微微翘起“殿下。”

    季听目不斜视的离开了,他的眼神暗了一瞬,静了片刻后便转身离开了。

    扶云看着他汗湿的后背,犹豫一下嘀咕道“我怎么觉着他还挺喜欢殿下的”

    “这些日子确实对殿下还算不错。”褚宴淡淡道。

    二人刚说完,就被牧与之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顿时下意识的站直了些。

    “这些话当着我的面说说也就算了,不要到殿下面前去说,知道吗”牧与之道。

    扶云忙连连点头,等牧与之走了之后才松一口气“牧哥哥真是愈发可怕了。”

    褚宴面无表情。

    扶云斜了他一眼“你不怕牧哥哥”

    “怕。”褚宴冷且酷的说完,便抱着刀离开了,扶云一阵无语。

    这边季听吃饱喝足后回了寝房,刚坐下歇着便叮嘱丫鬟“你去叫厨房给申屠川送些吃的,最好是加些清热解毒的药材,免得他中了暑气。”

    丫鬟闻言笑着应了一声“殿下成婚后看着待驸马爷冷淡,没想到还是挺担心他的嘛。”

    “谁担心他了,本宫是怕他若是三天两头的病了,会叫人觉着本宫苛苦他。”季听不悦的板起脸。

    丫鬟见她不高兴,忙哄了两句离开了,季听轻哼一声到软榻上躺下,短短的睡了会儿午觉。

    也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又一次梦见了申屠川。

    这一次的梦境还是申屠川的寝房,只是这一次寝房中挂满了白布,而她被安置在床上的尸首也被换了素服,看脸上的腐烂程度,显然比上次又过了几日。

    虽然是自己的身体,可季听看到后还是忍不住干呕,忙退得远了些。正当她恶心得够呛时,申屠川从外头进来了,身上的孝服竟是按凛朝丈夫为妻子戴孝的规格穿的。

    她近日真是被反常的申屠川给折磨疯了,竟然连这种梦都做得出。

    只见一身孝服的申屠川进来后,脸上出现一丝怔愣,片刻之后喃喃“我以为你已经走了。”

    季听“”这是什么意思,他是在跟她说话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她走到申屠川面前,伸手在他眼睛前挥了挥手“你能看到我”

    申屠川眼眸直直的看着床上的人,并没有往她这里分半点视线。

    “你回来了,可惜我也要送你走了,”申屠川的双手握拳,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痛苦,语气却依然镇定,“天儿愈发热了,若是再不将你送走,怕是最后一分体面都无法给你。”

    季听闻言又看了眼自己的尸体,胃里顿时一阵翻滚亏他说得出来,若真想给她体面,为什么一开始要把她的尸体偷出来果然不管是现实还是梦境,申屠川都一样的道貌岸然。

    她思绪发散的时候,申屠川已经走到了床边,握着她不成样子的手轻轻一吻,季听整个人都要不好了,当即吼了一句“我都烂了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

    话音刚落,就听到申屠川说“我将你埋进申屠家祖坟,你再给我两年时间,等我做完最后的事,我就去和你同葬。”

    同葬是什么意思他要自尽了季听刚冒出这个想法,就感觉身子一股急急的下坠感,接着她猛地睁开了眼睛,好半晌才意识到自己忘了呼吸,于是大口大口的喘了起来。

    “殿下,您怎么了”丫鬟听到动静,急忙进来帮她拍背。

    季听摆了摆手,等呼吸平稳后才咬牙问一句“申屠川用膳了没”

    “回殿下,已经用过了。”丫鬟应了一声。

    季听点了点头“没事了,你下去吧。”

    “是。”丫鬟担忧的看了她一眼,接着便扭头离开了。

    季听平复下来,开始回忆梦中的事,恶寒的同时突然发现,自己以前做梦醒来,总是会将梦里的许多事都给忘了,可偏偏这几回梦到申屠川,都能将梦记得清清楚楚。

    偏偏这些梦一个比一个奇怪。

    季听啧了一声,便换了衣服出门溜达去了,一直到晚膳时才回来,一到厅堂就看到申屠川在门口等着了,她顿时眼皮一跳“你怎么又来了”

    “来找殿下一同用膳。”申屠川温和道。

    季听“本宫说过了吧,不准你过来。”

    说话间牧与之已经到了,目不斜视的走到季听身边“殿下,褚宴和扶云已经在里头等着了,还是尽快进去吧。”

    “嗯,”季听应了一声,这才看向申屠川,“别来了,没人想同你一起用膳。”

    说罢,她便转身进了厅堂,牧与之慢了一步,含笑说一句“殿下是不会轻易改变主意的,驸马爷与其来这里耗着,不如安分待在偏院,若是时间久了,殿下说不定会念起你的好,亲自去偏院陪你用膳。”

    “若殿下不会轻易改变主意,你又为何劝我离开”申屠川面无表情。

    牧与之眼神凉了下来“不过是看在日后还要长久相处的份上,好心劝驸马爷一句而已,若驸马不愿意,直等在这里便是。”

    申屠川眼底闪过一丝嘲讽,静静的站在庭院里等着。

    牧与之一进厅堂,季听便问一句“走了吗”

    “没有。”牧与之回答。

    季听糟心的叹了声气。

    牧与之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殿下若实在不想让他在门外候着,不如叫褚宴带几个人强行把他押回去如何”

    “如今好歹也是夫妻,不好闹得这般难看。”季听想也不想的拒绝了。开玩笑,如今的申屠川别管到底是怎么想的,至少还愿意配合她,也算是有点用处,若真撕破了脸,对谁都没好处。

    牧与之见她拒绝的这般坚定,也没有再帮着出其他主意,扶云本想说要不就让他进来吧,可看牧与之的表情,到底没敢开口。

    几个人如中午一般匆匆用完晚膳便各自散开了,而申屠川也等他们晚膳结束后才离开。

    接下来的每一天的三餐时间,申屠川都会站在外头等,连褚宴都觉得不太好了,更别说府中其他人。虽然长公主府的下人从来不会出去说什么,可在自己府中还是会聊的,提起申屠川都说可怜,身为驸马爷却连跟殿下同桌用膳的权利都没有。

    季听也十分暴躁,然而申屠川不急不恼又不干涉她,她就是想找茬都找不出,只能任由他在外头站着。

    终于有一天,外头下了大雨。

    夏日的雨来得又凶又急,方才还晴空万里,突然就黑了下来,接着便是电闪雷鸣风雨大作,大晌午暗得像天黑了一样。

    扶云捏着筷子坐在厅里,一时间有些食不下咽“殿下,咱们真的不管他吗”

    “不管”季听怒道。

    扶云顿时不敢说话了,正在想这么大的雨会不会把人淋死时,突然一道惊雷响起,他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时季听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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