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训练的时间一晃而过,许是如今宫里的主子比较少,并没有什么娘娘来召见秀女。
这让培训的日子也少了些波澜,每位秀女都在尽心听从嬷嬷的教导,而不是使劲给她人使绊子。
此时的婉莹正在太监的带领下,跟随其他秀女来到主殿,等候贵人们的挑选。
淑珍拉着婉莹的手,对她说,“婉莹,不知道这次选秀的结果会是怎样?又有哪些格格能成为入选的幸运儿?不过婉莹你这么好,才德兼备,毓秀名门,宫里的贵人一定会选你的!”
婉莹笑了笑,应道:“淑珍不必气馁,你也是名门之后,此次选秀也会有一个好结局的。大清选秀,每每都是上至太皇太后,下至黎明百姓,都在关注这哪些秀女能够得到皇上的青睐,入宫侍奉,荣耀家族。又有哪些会黯淡离场、跌落云端!万事万物皆有定数,淑珍也不必过于忧虑。”
淑珍叹了口气,沉默着,是在同意婉莹的言辞。
就在此时,选秀已经开始了,这次选秀的秀女都是经过半个月的培训之后精心挑选的,数量上远少于最开始的初选。
第一批选秀的就是满洲的正黄旗、镶黄旗和正白旗,很快就轮到婉莹了。
当婉莹和同组的秀女进殿,太皇太后、皇太后、皇上和皇后都在主殿上方高高坐着。
婉莹不敢直接抬头目视,只是眼神稍微掠过,心神已不自觉地提起。
此时秀女们纷纷向正上方行了个礼,齐声喊道:“奴才给太皇太后、皇太后、皇上和皇后娘娘请安,愿主子们万福金安。”
“秀女们,起吧!”太皇太后点了点头,示意秀女们都起身。
太皇太后满意地看着这次选秀中身份最尊贵的满洲上三旗上秀女们,心里很是高兴,大清繁荣昌盛,皇帝开枝散叶,有助于朝廷安定。
与太皇太后想法截然相反的赫舍里皇后,心烦焦躁,扫了扫下面的秀女,看着一个个年华正好、活泼洋溢的秀女们,皇后不可能不妒忌。
太皇太后期望康熙多育子嗣,而赫舍里想维护自身的地位、家族的光彩就必须生嫡子,最好是嫡长子。
赫舍里一想到宫里的马佳庶妃,心里很不痛快,还好她生的皇长子承瑞已经去世,让赫舍里的心稍微放松了些,可是这个贱婢有怀上了龙胎,实在可恨。
还有赫舍里想着前不久暗线寄来消息,生过皇三子承庆的纳喇庶妃似乎也怀上了,这些都是对赫舍里氏的威胁。
准备被挑选的秀女婉莹看了一眼赫舍里氏,前世康熙十六年婉莹入宫,赫舍里已经因为生下太子胤礽,难产血崩去世三年。
故此婉莹并没有直接跟赫舍里氏打过交道,只是听过她人的言论,说赫舍里氏是“四全姑娘”,当皇后时为人善良温和,跟康熙是少年夫妻,一起度过了康熙亲政最艰难的日子,成为康熙久久不忘的白月光。
并且康熙亲自为赫舍里氏定的谥号是“仁孝皇后”,要知道“仁”这一词专门用来形容皇帝的,由此可见康熙对赫舍里氏的宠爱与尊重。
如今的婉莹不再是前世的婉莹,她不仅受到清朝满洲贵女的训练,还接收了现代先进的思想。
即使是高贵的赫舍里氏皇后,大清朝第三尊贵的女人,还不是强忍着自己内心的心酸,一次又一次地给康熙选美丽的嫔妃。
现实便是如此,因此婉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自己要将康熙当做上级,精心伺候着。而不是把皇上当作丈夫,把苦泪往肚子里咽,更不能等到康熙阅遍群花,中年垂已,再来说什么真爱。
正当婉莹思绪万千的时候,上方的太皇太后已经发话了,“咱们满洲格格向来讲究开朗大方,为人处事豪爽。咱们大清是马上打来的江山,故而哀家一向不喜欢汉人女子那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行为。所以今天各位秀女的比试内容就是驯马,将马儿驯的听话,且秀女们要骑上马绕主殿一周,方可。”
随着太皇太后的话落地,秀女们纷纷惊扰,今年选秀的题目甚是奇特,少有这样的比试方式,让人感到惊奇不已。
婉莹心里有点明白太皇太后的用意,众所周知,顺治时期太皇太后过于偏爱娘家蒙古科尔沁,导致顺治的两位皇后、高位嫔妃都是蒙军旗女子,引得满军旗不满。
如今的康熙虽然依旧信任太皇太后,感念太皇太后的辅佐,但科尔沁的荣光已经比不上顺治时期。
而且太皇太后在康熙年幼时期就培养的科尔沁格格博尔济吉特氏,科尔沁三等公吉阿郁锡之女,于康熙九年四月十二日薨,后被康熙追封为慧妃。
可想而知,康熙执掌大权,不乐意选蒙古女子入宫,被太皇太后精心培养的所谓康熙青梅竹马的博尔济吉特氏已经去世,如今康熙后宫蒙军旗女子少之又少。
所以今天太皇太后制定的比试内容是为了照顾蒙军旗秀女,毕竟她们从小在草原上长大,善于骑马。而满军旗、汉军旗皆不善于跟马打交道。
婉莹庆幸自己的阿玛非常疼爱自己,在她小的时候就经常带她骑马出游,让她不仅身体健康,气色充沛,为人也不拘于小节,尽显满族贵女气质。
如今到了选秀的最后一关,留牌子与撂牌子的差距天然之别,留牌子的秀女最优秀的一批会充盈后宫,其次会赐予宗室,差点的秀女也会被宫中赐给朝中大臣。
而撂牌子的秀女不仅无缘于好的姻缘,自己以及家族的名声也会受到影响,只能回家自行婚假,选一个不好不坏的人,过一个平平淡淡的人生。
因此这次比试决定着秀女的命运,是天上的云,还是地上的泥?故而挑选也甚是严格。
太监们领着秀女们来到驯马场,婉莹运气很好,分到一只脾气较为柔顺的棕红色的马,马儿呲溜呲溜了几声,马蹄在不断地划地。
婉莹贴近马的耳朵,一直摸着它的毛,安抚着它。一边摸着马儿柔软的毛,一边用话语安慰着它,慢慢地马儿顺从下来,婉莹放下心来,准备上马。
突然,马儿不知道受到什么刺激,猛地一脚,幸亏婉莹反应快,才没有被踢到。婉莹立即抓住缰绳,不让马冲出她的控制范围,然后顺着它的毛仔细抚慰,马儿渐渐地不再焦躁。
抓住时机,婉莹瞬间上马,驾驭着马儿向前进,婉莹顺利地骑着马,绕了主殿一周,完成了比试任务。
太皇太后起初因为婉莹出众的相貌,就已经注意到了婉莹。在婉莹有惊无险地完成比试,太皇太后心中更是满意,觉得这名秀女胆大心细,是个不错的大清格格。
于是询问身旁的苏麻喇姑,侧身向她询问道:“底下那个刚刚过去的秀女是谁?表现不错,可以入选。”
苏麻喇姑翻了一下秀女名册,应道:“这名秀女正是太皇太后您先前称赞的,镶黄旗司库卓奇之女,戴佳婉莹,年十四。”
“嗯,记下这名秀女,待会留牌子,册封庶妃”,太皇太后说道。
苏麻喇姑连忙说道,“是!”心想,不知这位戴佳庶妃之后的命运如何,希望她能不骄不躁,为玄烨多生育子嗣。
挑挑选选,第一批一百多名秀女只留下二十名,这还是这次选秀中质量最高的秀女。
由此可见,选秀的淘汰率多高,要求之严,也可能与太皇太后这次偏向蒙军旗秀女的比试内容有关。
毕竟大清入关以来,随着男子越来越喜欢汉人女子的调调,满洲贵女们也潜移默化中向大家闺秀转变,对于骑马甚是陌生。
婉莹知道自己已经留了牌子,就和其他几个留牌子的秀女,跟随管事宫女回到自己的后殿。
这时,董鄂淑珍也选秀回来了。意料之中,她被撂牌子,毕竟宫里的贵人是不会留下董鄂氏的女子。
“婉莹,恭喜你留牌子了,以后你一定会飞跃云端,荣华富贵。我送你一只翡翠簪子,希望你平稳一生。”董鄂淑珍拉着婉莹的手,亲切地说道。
婉莹大大方方地接下了这只簪子,回应道,“谢谢你的祝福,相信依你的家世,必会有一个好姻缘。多谢你的簪子,我也送你一只白玉镯子,愿你从此以后的人生圆圆满满。”
“谢谢你!婉莹。我们都会生活幸福的。”淑珍也毫不客气地接下来婉莹的镯子。
选秀结束之后,婉莹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就在内务府的安排下,坐着马车出了宫门。宫门外两个哥哥察尔哈、伊尔哈已经在等候婉莹,一看见婉莹,就急忙接过婉莹的包裹。察尔哈对着婉莹,说:“妹妹,怎么瘦了,在宫里,是不是很累?”
“没事,哥哥。咱们快回家吧,我好想阿玛、额娘。”婉莹亲昵地对着察尔哈说。
“好!车夫赶车。”
几炷香的时间,马车已经到了戴佳府邸。一下车,婉莹就看到自己的阿玛、额娘在门前等候。辉发氏一见着了婉莹的面,就说:“我的婉莹瘦了,快让额娘抱抱!”
婉莹不禁地想怎么额娘、哥哥都说自己瘦了,她本人并没有感觉。不过还是亲昵地说,“额娘,我好着呢!”阿玛桌奇也表示了自己对婉莹的关心,就是准备了一大桌子菜,让婉莹可以饱餐一顿。
婉莹和家人们好生亲近了一番。用完膳,就在丫鬟冬雪的服侍下歇息了。第二天,清晨,就有大学士捧着康熙的圣旨,来到戴佳氏府邸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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