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太监的喊声,众嫔妃纷纷感觉惊讶不已,因为先前没有听到皇上和皇后要来赏花宴的消息,但还是连忙行礼,“婢妾恭请皇上和皇后娘娘圣安。”
康熙和赫舍里一同走进御花园,身后还跟着一众宫人。康熙抬手示意众人起身,说道,“今儿个听皇后说,昭妃在御花园举办赏花宴,很是热闹。朕处理完政务后,同皇后过来看看。”
赫舍里与康熙相视一笑,也紧跟着说:“本宫听说昭妃让人培育的杏黄荷花甚为漂亮,本宫不请自来,也想过来开开眼界,没有打扰到各位妹妹吧。”
康熙与赫舍里两人肩并着肩,站在一起,都穿着一身明黄色的衣服,这种颜色只有皇上、皇后和皇贵妃可以穿。虽然嫔妃们个个容貌出色,精心打扮,争奇斗艳,穿着各种款式精美的旗装,却都在皇后面前黯然失色。
因为在这种场合,让众人深刻地意识到只有皇后才是皇上的妻子,也只有皇后才能名正言顺地站在皇上身旁,众人不过是跟在皇上身后的一个卑微的小妾罢了。
昭妃眼神暗沉,指甲都要扣进肉里了。
昭妃与皇后是多年的死对头,知道赫舍里是故意过来打自己脸的,还特地邀请皇上一同过来,让自己深刻地体会到,自己只是康熙的一个妾,而赫舍里却是能与皇上相提并论的正妻,让众人看到她皇后的威望,不敢投靠昭妃一系。
昭妃微微垂下眼脸,凭借着自己多年的修养和在深宫的磨练,忍住了内心的愤怒。又听着赫舍里言语中明着说皇后不请自来,暗喻昭妃并没有请皇后赏宴,指责昭妃不懂规矩。
顷刻,昭妃复又抬起头,微笑地看着康熙,说道:“臣妾知道皇上国事繁忙,皇后娘娘处理宫务辛苦,不敢打扰皇上和皇后娘娘。臣妾先前已经让奴才们将其他几株杏黄送到太皇太后慈宁宫、皇太后寿康宫、皇上乾清宫和皇后娘娘坤宁宫中。剩下的这一株杏黄,臣妾想与众位妹妹同乐,故特此在御花园举办赏花宴。”
康熙和赫舍里坐上主位,昭妃退到侧位,其他嫔妃也依次往后落座。康熙看了下众人,说:“昭妃好意,朕也是知道的。今天能借着观赏杏黄,让众位妃嫔都集聚一堂,就当是家宴,放松放松。”
“是,尊听皇上旨意。”
赫舍里扫了一眼坐在下方的各嫔妃,宫里有名有姓的嫔妃都到齐了,真是给钮祜禄氏面子。
赫舍里一族随着索尼的去世,名望下降,势力大减。皇后不得不多关注自己的敌人昭妃,昭妃钮祜禄氏一族人才济济,势力雄厚,赫舍里不能容忍钮祜禄氏再在宫里拉拢人心。听到奴才禀报昭妃在御花园举办赏花宴,赫舍里得知康熙已经处理完政务,出了乾清宫,连忙邀请康熙一同过来,就是为了灭灭钮祜禄氏的威风。
康熙一来,嫔妃们争宠的心思也应然而生。
昭妃率先站起来,对着康熙,举起酒杯,说道:“臣妾今天能够请诸位妹妹在这悠闲地观赏杏黄,都是要感激皇上治理有方、天下太平,大清才能人才辈出,后宫才能安安稳稳,姐妹们才能有幸欣赏这难得的杏黄。在此,臣妾敬皇上一杯,愿大清在皇上的统领下百姓安稳,永无战事。”
康熙听着昭妃的奉承,心情舒畅,满意地喝了昭妃敬的酒。
紧接着赫舍里也起身敬酒,含情脉脉地望着康熙,说道:“刚刚昭妃妹妹说得如此之好,本宫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本宫作为后宫之主,皇上的妻子,自然是希望皇上子嗣昌盛,各位妹妹都能团结和睦,多为皇上开枝散叶,多多诞育子嗣,太皇太后和本宫都会重赏生育皇子的嫔妃。”
康熙一向知道赫舍里的仁爱之心,听着赫舍里诚心劝导嫔妃们多为朕生下皇子,心里感动不已,浓情蜜意地牵着赫舍里的手,“皇后贤德,对后宫嫔妃一向仁慈。朕也希望宫中能多些孩子,宫里也能热闹一些。”
婉莹听了康熙的话,不禁腹诽,果然男人和女人的脑回路不同。听着赫舍里假仁假义地言辞,面甜心苦,表面上是在向康熙表达自己希望后宫嫔妃多多绵延子嗣的心愿,实际上是拿嫔妃位份的奖赏钓鱼,看着底下的嫔妃为位份各种争斗、残害子嗣。这样赫舍里既不脏了自己的手,在康熙面前树立自己仁慈的形象,又让嫔妃们彼此仇争斗不休,波及皇嗣。
说到皇嗣,康熙忍不住地看向坐在下方的,怀有龙胎的马佳庶妃。康熙看向马佳庶妃,问道:“马佳庶妃,你感觉可还好?可有什么不适?”
康熙话一落地,众人都看向马佳庶妃。马佳庶妃赶紧起身,应道,“多谢皇上关怀,婢妾一直小心翼翼,时刻谨记着皇嗣的安全,没有什么不适之处。婢妾能够参加昭妃娘娘举办的赏花宴,又有皇上和皇后的仁爱,婢妾一切都好。”
昭妃早已让人将杏黄抬到康熙和赫舍里面前,方便观赏。康熙看了眼杏黄,颜色娇嫩,小巧玲珑,颇有些诱人,“昭妃,你这培育的杏黄还真是不错,品相出众,淡淡清香,朕看着也很满意。”
“谢皇上夸赞!能博得皇上的喜爱,已经是臣妾的荣幸。臣妾也是沾皇上的光,底下的奴才们才会尽心尽力地培育荷花新品种,臣妾和众位妹妹才能观赏这美丽芬芳的杏黄。”昭妃娇羞地看着康熙,如是说道。
皇后端庄地坐着,傲视这坐在侧位的昭妃,紧跟着说道:“皇上聪明睿智,雄才大略,朝政在皇上的治理之下蒸蒸日上,百姓安居乐业。臣妾在后宫才能安然有序地统领各位妹妹,嫔妃们才能有闲情逸致在这赏花。”
底下的嫔妃们纷纷应道,从杏黄的美丽难得谈到康熙的治国理政英明,都连忙表达自己对皇上的敬仰之情。康熙听着嫔妃对自己的奉承,一个个地称赞康熙治国有方,康熙心里也很高兴,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没有消失。灯光闪烁,烘托出热闹的气氛,一时间康熙和嫔妃们其乐融融,真是和谐极了。
眼瞧着赏花宴会已经举办一个时辰了,夕阳西下,天色也渐渐地变黑。凉风习习,吹拂着众人,一时间也都感觉有些累了。昭妃吩咐奴才们点上灯火,又命宫女们端上晚膳。
宫女们一个接着一个,井然有序地将精美的盘子送到众人的餐桌上。膳食主要有如意肥鸡、双喜字鸭羹、肥鸭瓤长生果、燕窝鸭条、鸡皮溜海参、鹿筋火腿、鲜虾丸子、海参拌燕丝、龙须撒子、小米粥、黑糖油糕等等。
梁九功先让太监试菜,确定无事之后,康熙这才动筷。众嫔妃谨遵着规矩,等到皇上和皇后都开始用膳,才纷纷进食。
婉莹了一下坐在上位的康熙和赫舍里,就低下头拿起手边的餐具,慢慢地享用美食。
这种场合,嫔妃众多,你来我往地好不热闹。婉莹入宫不久,资历尚浅,也不想惹得他人注目,就一直静静地坐在座位上吃着东西,享受着美食的暴击。
康熙坐在上方,扫了一眼下面正在低头吃得不亦乐乎的婉莹。只见她的手在不停地忙碌着,摆在其身边的食物一点一点地变少,尤其是鲜虾丸子、海参拌燕丝这两道菜,都已经吃完了。
看着婉莹吃得欢快,康熙食欲大增,又想到婉莹一向仔细小心地服侍着朕,戴佳氏一族也诚心诚意地为朕办事。于是命令梁九功将康熙的鲜虾丸子、海参拌燕丝送到婉莹面前,好让她吃得尽兴。
康熙的一番好心好意之举,让众人的眼光瞬间都看向婉莹,嫉妒、仇视的情绪随之而来。
婉莹本来正高兴地吃吃喝喝,谁知康熙的举动打破了自己这边角落的平静。婉莹都能感觉到有好些不怀好意的视线在注视着自己。
但皇恩浩荡,康熙赐菜也是对自己宠爱的表现。婉莹起身,举着酒杯,娇羞地望着康熙,温婉地说道,“谢皇上赏赐,婢妾感激不已。婢妾见识浅薄,宫中美食繁多,让婢妾看花了眼,婢妾一时间忍不住贪吃了些。婢妾在此敬皇上一杯,祝愿大清繁荣太平,祝愿皇上子嗣昌盛。”说完,婉莹一饮而尽。
康熙也很爽快地喝了一杯,“戴佳氏一族对朕衷心耿耿,朕对忠臣之女一向也是厚待的。戴佳庶妃不必多礼,既然你喜爱这些美食,朕就将其赐给你。”并示意婉莹坐下。
博尔济吉特庶妃也紧跟着敬酒,“皇上,婢妾从美丽的大草原科尔沁来到紫禁城,能有幸留在宫中侍奉皇上和太皇太后。婢妾欣喜着、感激着皇上对婢妾的厚爱。婢妾也向皇上敬一杯酒,愿大清与科尔沁永久和睦,友好相处。”
康熙被众人奉承着、崇拜着,龙颜大悦,满意地喝了博尔济吉特庶妃敬的酒。
听着嫔妃们莺歌妙语,婉婉动听的声音,一时兴起,康熙又给许多嫔妃赐菜赐点心,一时间也没有再关注婉莹了。
将近三个时辰的赏花宴伴随着康熙和赫舍里的离席落幕,昭妃等人也陆陆续续地回到各自的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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