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发生的很快, 被泡泡吸引而看过来路人收回目光,促销活动进行最后的收尾。
周惹抱着周粥离开,林茗月推着轮椅跟在后面后, 陈枝冲他们离开的背影挥手。
“你不要个微信他看起来很想认识你。”周惹侧头用余光看了一眼林茗月, 不觉得她是能把持住的人。
“才不是。”林茗月激动地脸都红了,但还是咬着牙拼命抑制住自己回头看的欲望, “我的粉丝包袱很重的, 从不私下和爱豆接触。”
谁要和他交朋友, 她就是想做粉丝而已。
周粥表示理解这种远距离的爱,作为最好的倾听伙伴, 他被林茗月拉着说了好多话。
周惹推出自行车,把周粥放到自行车后座,把摄像机挂在脖子上,打断林茗月的安利。
“开学见。”
林茗月砸吧两下嘴,还没有说尽兴, 脑海里就被一叠叠作业覆盖, “为什么假期这么短啊”
她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 还没有品出假期的滋味, 就开学了。
周粥搂着周惹的腰, 听到林茗月的痛苦的声音,好奇地问周惹“月月为什么不想开学呀”
真是只有连幼儿园都没上过的小朋友才能提出的问题,周惹一边蹬车一边尝试解答。
“大概是因为假期有很多快乐,快乐层层叠加,堵塞在一起, 让感官变得滞后迟钝, 人站也站不住, 只能冒着幸福的傻笑躺下。 ”
透明泡泡坐在周粥肩上兜风, 认同地点头,它真的好怀念和周粥全世界游玩的日子,没有任务也没有主神。
“开学就是把正躺着的人扔到跑步机上,站不稳的。”除非他一直生活在跑步机上。
“太惨了。”周粥向快要开学的人报以深切的同情。
到了小仓库门前,周惹停下车,看见李望舒站在一旁等待,他身边是一堆摆放整齐的箱子。
周粥从周惹身后探出头,向他打招呼“你好哇。”
“你好呀。”高岭之花李望舒歪头回应,然后指了指身边的箱子解释他来这的原因,“你家的储物箱被放满了,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听他这么说,周惹这才想起他在超市买的东西应该也被送回来了,大概就是那些东西占了储物箱的地方。
他打开小仓库的大门,先放周粥进去,然后和李望舒一起把摆在门口的箱子搬进去。
本来就小的仓库看起来更拥挤了,周惹揉着太阳穴,在脑子里重新规划东西的摆设。
周粥赤着脚,帮李望舒打开薄木板箱子,金闪闪的裙子被灯光一打,更显的夺目。
“这是金子做的吗好漂亮呀”周粥把手洗干净,摸摸裙边的流苏。
李望舒回想了一下,然后回答“从价格上看差不多,不过你不觉得它更好看吗”
“好看”
“这是我的,这是周惹同学的。”李望舒根据标签把衣服分开。
周粥左摸摸又看看,忙的不亦乐乎。周惹对这些不感兴趣,面无表情地整理上午买的东西。
他把周粥的新衣服拆下标签,放到洗衣机里,把身体乳摆到浴室,文具整齐被装在他特地给周粥做的小桌子下。
期间,李望舒想帮忙,被他拒绝了。
终于,等一切收拾完毕,三个人盘腿坐在地毯上喝茶。
李望舒从窗户看向外面,天色已经全暗了,他问道“要不要一起吃蛤蜊”
周惹捧着茶,趴在红酒箱上摇头,他不想出去。周粥窝在他身边闭眼休息,今天又跑又跳,把他累坏了。
李望舒又说“我可以让我家厨师送过来。”
“可以。”周惹和周粥异口同声。
李望舒起身打了电话,半个小时后,小仓库的门被敲响,两个穿着围裙的人带着东西来了。
他们看了一眼小仓库,决定把桌子摆到仓库外,从保冷箱里拿出蛤蜊,摆起烤架开始现烤。
周粥揉揉眼睛,穿上小鞋子跑到厨师们身边看。
“阿惹,快看大胖贝壳。”他朝仓库里的周惹挥手。
周惹躺在地毯上,侧身看兴奋的周粥,却是朝坐在一旁的人说道“李望舒你在我家门口摆摊呢”
李望舒捧着茶,睁开眼睛慢悠悠地解释“我只吃最新鲜的。”
他们说话间,面朝周粥的大胖贝壳发出啵的一声,在烤架上打开,厨师一手剪刀一手夹子,他手极稳,在没有撒掉汁水的前提下分开蛤蜊壳。另一个厨师给周粥盛了一小碗白米饭,治税浸在米饭里,而带壳的蛤蜊端端正正的放在米饭顶端。
“谢谢叔叔。”周粥捧着勺端着饭蹲在旁边吃,边吃边冲周惹和李望舒笑。
“跟个小流浪猫似的。”周惹撑着脑袋看他的小孩。
“确实。”李望舒说,“幼儿园我已经嘱咐过了,只要证件齐全就可以去了。”
“有入学考试吗”周惹问。
李望舒笑着说:“可以没有。”他不觉得周粥通不过考试,不过小孩家长是比小孩更难懂的生物,他们无时无刻不在紧张,必须好好安抚。
周惹和透明泡泡同时松了一口气,提起来的心被轻缓放下。
周粥不知道他的家长们在担心他通不过考试,他给自己找了个小板凳,看着大胖蛤蜊开壳下饭,有时候明明嘴巴里已经塞满了,他还要再塞点。
所有蛤蜊都开了壳,米饭也被盛完,两个厨师收拾好残局,带着东西离开。周粥坐在地毯上抓自己脚玩,一抬头就发现周惹和李望舒换上了裙子。
“你要去吗”周惹放下头发,在被周明笑抓到后,他并不打算继续做这个破工作,但刚刚陈让给他发消息,想让周惹带他看看挂着自己画的地方,周惹答应了。
陈让就是之前托周惹卖画的画家村画师,当时透明泡泡还误以为周惹要去捯饬假画。
周粥跳起来举手,他最喜欢跟着阿惹了。
三个人打车来到辣妹酒吧,发现跟几天前相比,酒吧扩建了不少,看的出来秦昭对这个酒吧很上心。
下楼梯,在较暗的的灯光下,李望舒默契地和周惹周粥分开,找个角落坐下喝饮料。毕竟他来这里只是为了躲避世界对他的注视,并不是真的对辣妹装感兴趣。
因此他知趣的不打扰周惹这个真辣妹。
巧的是,周惹也是这么想的。和李望舒分开后,他带着周粥直接进入员工休息室,陈让穿着明显不搭的女装,有些局促地坐在里面,看到他进来,弱弱地打了声招呼。
“你不要乱走,跟着我。”周惹带着他贴着波浪状的墙走,而周粥像个小影子一样跟在他脚边。
酒吧里的画不算少,周惹眯着眼,一边回忆一边找,总算在角落找到了那幅瓦兹河畔欧韦的风景。
陈让呆呆的站在画前,画挂的比较高,在不够明亮的灯光下上半部分直接变成阴影,再说除了画的主人,没有会在酒吧这种地方里赏画。
“几乎以假乱真。”周惹发自内心地赞赏,如果不是陈让坚持以复制品的价格出售,他或许就能这幅画卖成真迹。
“谢谢。”陈让已经不再年轻,但依旧笑的腼腆,“这是我唯一卖出的画,还是赝品。老师们都说匠气太重,画的死气沉沉,一点生命力都没有。”
周惹没有接话。
他继续说“我也见过公认的最有灵气的画家。就是你找我打听的赵冉。她画的每一片树叶上都是时间的凝固,哎,时间像是绕着她画的事物走。”
陈让一边说一边用手打圈,以此模仿赵冉的笔触,同时观察周惹的表情,见他愣愣的,就从脑袋里搜刮出一些新奇的事说给他听“你知道画家,尤其是大师都有一些怪癖,赵冉也是,她禁止她的模特怀孕生子。其实也不算是明文规定,只是她在模特怀孕后,会撕掉和那位模特有关的作品。越撕越少,慢慢的她就只画风景了。”
周惹将视线移到别处,打断他“你是什么时候见的”
“十七八年前了吧我也不确定。”陈让回忆了一下,“她那个时候已经不画画了,我跟着老师去拜访她,远远的看过一眼。她又憔悴又美,像转瞬即逝的香水尾调。 ”
那时好像是黄昏,她笔直的站着,双手放在小腹上,眉毛淡到快要看不见,浅色的眼睛布满血丝,神色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在温室花房里像一块即将破碎的水晶,给陈让极大的震撼。
周惹追问“是吗她那个时候很痛苦有多痛苦”
周粥敏锐抬头,注意到这个咄咄逼人不似平常的周惹,他拉了拉周惹的衣角,小声提醒“阿惹,你吓到这位叔叔了。”
“没有没有。”陈让摆摆手,他刚刚呆滞停顿,是因为在恍惚间,他从周惹浅色的眸子里看到赵冉的影子,同样褪去属于人类的暖色调,既静又空洞,仿佛一颗无意识的树。
任务目标黑化值加一,减一,加一,减一,加黑化值起伏过大,暂时无法计算
透明泡泡身体里无数数据一一闪过,最后定格在“赵冉”二字上,这位身份上是周明笑的女友,周惹的母亲,但原著只有寥寥几笔提到的人物。这样的人像是被海绵抹擦试过后的黑板一样,很难让人拼凑出她的人生。
它看向在周惹身边打转的周粥,叹了口气,先让这只幼崽识字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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