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奇不乐意听他们争吵浪费时间，一蹬蹄子落地，向着玻璃罐子走了过去。
那是一张仿佛涂了油抛了光的白色面具。
乍一看像是一张哭脸。嘴部裂开，眼角下垂，它是纯白色的，偶尔折射一下光芒，在蓝色荧光的蝙蝠洞内显得额外的骇人。
借着光线能勉强看到在裂开的嘴部里头有两排鲨鱼样的倒钩利齿，光线角度恰当的时候，牙齿会折射出寒光，以证明它们锋利无比。这些牙齿上下之间却又是绝对契合，看上去没有一丝缝隙，暂时不能确认这些牙齿是雕刻的结果，还是可以张开的部分。
在它的左脸颊上面写着三个字母“ZKR”。
“喵。”
纳奇冲着罐子里的狗叫了一声。
狗坐的很直，一动不动的，看到纳奇的时候才侧了一下头。
它也不叫，就用柴的卷卷尾晃了几下。
蝙蝠侠将一个给猫咪特制的平板电脑递给纳奇，按键比较大，间隔也宽，方便纳奇使用爪子以及尾巴同时敲击。
纳奇迅速打字：【它叫ZKR，主体是那枚白色面具，不过在我抓住它的时候，为了方便监视控制，我将它与这只狗的尸体完全缝合，它们已经密不可分了。】
“尸体？”
【它附身只是为了杀戮，死的比活的好控制。它让活人发狂，却能完整的控制尸体。】纳奇歪了歪脑袋，【就是尸体会腐烂，用不长。】
“看来你是专门处理过这只？”
玻璃罐子里扣着面具的白柴很正常，除了过分安静以外没有任何任务。
【我治愈了它们。】
“……”
蝙蝠侠看了一眼杰森。
杰森神情复杂。
他们都知道纳奇对于“治愈”有一些奇怪的误会，加上它对善恶的认知和人类似乎并不相同，也不怎么在乎人类的法律，这只小猫的可控性并不高。
只有像斯塔克那种本身具有研究价值，而且治疗需求绝对明确，又不得不立刻接受高危手术的患者，他们才会在深思熟虑之后考虑推荐纳奇。
不然……
大概这个面具就是个反面案例吧。
在纳奇眼中它治愈了一些问题，但是……
鬼知道发生了什么。
“ZKR？”杰森把注意力放到了名字上面，“扎克尔？这就像你的‘Naki’？你们都把名字写在面具上了？”
“……”纳奇回头看了杰森一眼，就像是在看智障。
【我们不是都戴面具的。】
它对杰森更宠溺一点，可能与两只到底相处了很久的时间有关。也乐意跟杰森说更多的话，又用尾巴配合爪子敲打起来：【也不是都会穿斗篷或者其他人类的布料。】
“当然，我知道，”杰森就乐，蹲下去撸了撸小黑猫的后背，“你们还会把人类当做磨爪器，相信我，这点我已经见识到了。”
看看他都报废了几个头罩了！
要知道刚回哥谭的时候，为了整老蝙蝠，杰森还会在头罩里面加□□，但是纳奇很讨厌这个，两下就给他挠废了。
当场就把头罩中的□□错误引爆。
激烈的轰鸣爆炸声中，火光吞噬了一切。
一瞬间过去的画面闪现，杰森猛地屏住呼吸，连心跳都絮乱起来。
纳奇不怕爆破，被炸到的只有杰森倒霉的脑袋而已。本来杰森也没有疯到把□□直接顶在头上，头罩内部有足够的防护，保住了他的性命。
他悲剧的躺在地板上吐血，内心无数MMP飞速弹过，旁边蹲着的纳奇毫不担心，它认真的舔了舔他的脸。
那时候杰森的眼球充血，看周围都是猩红色的，却也分明看见了纳奇对他的血十分沉迷的模样，小猫咪非常认真的舔舐着，一遍遍品尝他的血的味道。
因为他泡过拉萨路之泉？
杰森稀里糊涂的胡思乱想着，气息开始低落。
纳奇这才停下来，并展开了属于另一个维度的力量，一秒的时间，永远不多不少，就直接给杰森治好了。
完事了还“喵”了一声。
仿佛问他要不要再玩一次。
杰森就Fvck。
那天的事情直接在杰森心理留下了新的阴影，导致他不仅迅速丢掉了那些□□，还主动去蝙蝠洞更新了正常的、不那么“密闭”的装备。
比起全套脸部美白、肌肤新生、从头到脚局部地区焕然一新的手术，区区一只老蝙蝠又算什么？
杰森表示他喜欢老蝙蝠，他爱老蝙蝠。
在名为“纳奇”的阴影的笼罩下，他也就敢在小黑猫远离哥谭的时候戴着亲手设计的红头罩出去舞，还要忍受兄弟们充满同情的目光，以及来自法外之人的慰问。
简直是没有桶权！
“你也太狠了。”桶生惆怅。
纳奇无辜的张大了眼睛，在蝙蝠洞的低光环境下，它的眼睛看上去接近了纯黑，只有边沿有一圈金色的光芒。
“喵~”纳奇用爪子挠了挠罐子。
“你确定能放它出来？”
纳奇点头。
杰森看向老蝙蝠，这里是蝙蝠洞，到底还是要看这只蝙蝠侠怎么想。小黑猫也理解人类的规矩多，打了个哈欠趴伏下去，看着罐子里的狗。
狗也低头看它。
ZKR看上去很平静，可当蝙蝠侠打开罐子的时候，它立刻就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在两名人类的警觉中，它走到了纳奇身边，直径趴了下去。
还甩了两下尾巴。
看起来仿佛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见纳奇没有拒绝自己的靠近，ZKR的尾巴甩的更快了，还低头用下巴认真的蹭了蹭纳奇的脑袋。
“它跟你的关系不错？”杰森皱眉。
纳奇倒是挺习惯这个的，勾着尾巴尖敲打键盘：【手术后它的记忆随着面具被清空，醒来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我，也许是把我当做父母了。】
蝙蝠侠问：“它原来是什么样子？”
纳奇熟练地打开平板电脑的后台调出图画软件开始绘制。
它的绘画技巧相当不错，虽然线条直板冷硬，却十分的写实，表达明确，没有多余的情感参与，非常容易理解。
“……小丑？”杰森愣了愣，不过很快意识到，这不是他们熟悉的那个小丑。
“恐怖小丑。”蝙蝠侠倒是没认错。
红鼻头，菱形眼，故意涂得宽厚类似巨大爱心的嘴唇和尖锐的笑容。
典型的恐怖小丑形象。
杰森淡定了下来，比起某个小丑，他更能接受这个，毕竟从小他就与游乐场无缘。
在核对了画内恐怖小丑面具和白狗脸上的空白面具之后，蝙蝠侠意识到它们两个确实是同一个东西。
蝙蝠侠问：“它表面在笑，其实在哭，所以你认为它需要治疗？”
纳奇点了点头。
【它需要安定和融合，但它自己做不到。】
鉴于蝙蝠侠一直以来所表现的极端高度的控制欲，纳奇补充。
【这事情人类处理不了，特别像是你这样精神值常年处于过于低下状态的人类。】它又看向正打算幸灾乐祸一下的杰森，【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杰森：……
这猫有时候真有点儿欠揍。
“它不能离开监控。”蝙蝠侠强调这个问题。
纳奇对此感到少许疑惑，问：【它造成了任何麻烦吗？在它开始杀戮的时候，必然出现红色的气球，如果没有红气球，也许是其他家伙陷害它。】
蝙蝠侠：“其他家伙？”
杰森：“你跟它到底有多熟？”
……
“它一直跟着杰森不放，不论哪个身份，这给我们带来很大的麻烦。”蝙蝠侠只能先解决这个问题。
【也许是我的问题，常年的相处让杰森的身上染上了太多属于我的气息，它跟着杰森，也只是为了找到我的位置而已。现在好了，它会跟着我的。】
“你们一直在一起？”
【不算。去那个绿色的池子的时候，我必须把它丢下。】
“为什么？”
【它已经足够的疯狂了。】
这个理由倒是能站得住脚，在片刻的估量后蝙蝠侠接受了纳奇的说法。
“如果你坚持让它呆在罐子外面，那么它就是你的责任，以后无论它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都要由你来负责。我说的是人类世界的规则。”
纳奇点头。
【可以。】
打完字纳奇转头看向ZKR。
“喵。”你找到我了。
ZKR晃了晃尾巴。
白狗温顺乖巧的蹲坐在小黑猫的身后，一动不动，配上光洁的哭脸面具，简直像是一座呆板的雕像。
杰森揉了揉自己的后脖子。
刚被这只狗缠上的那天，他才回到哥谭。
杰森记得那是纳奇离开的第二天，月色还可以，他戴着红头罩，开心的端了一个老蝙蝠蹲点好久的贼窝，隔着一栋大楼看老蝙蝠在对面楼顶运气，心里别提多爽了。
再一回头，就看到这玩意。
杰森发誓他当场就送了对方一枪。
然后错愕的看着子弹打在对方身上迸溅出激烈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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