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葵被打横抱起的瞬间, 双手腾空,自然而然地环上身前人的脖颈。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 头顶上缓缓传来熟悉的嗓音。
她盯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流畅利落的下颌线,不禁有些惘然。
这是
而随着贺云沂打招呼,剧组的片场里再次响起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在这样带着八卦的小嘈杂里,有人大胆地高声打趣,“贺神,都杀青了才来探班,好不厚道喔, 什么时候请客吃饭”
贺云沂倒还真的应了, “之后有时间,一定请。”
剧组里的人不乏喝高了的, 听此言哈哈笑,“不会是喜酒吧,啊呀”
此话一出, 旁边围着的许多工作人员凑上前去,利落地拍打对方的脑袋。
片场里登时浮现一片祥和的欢闹声。
夜本来黑得深沉,却是被这样临空而上的欢声笑语一一戳散。
那些之前因着杀青而带来的怅惘之感, 皆被贺云沂的到来给吹落了。
被抱着走出片场, 一路迈向酒店的时候, 辛葵借由微弱的光线,往上觑了一眼。
贺云沂长睫微垂, 眸中视线落在前方。
“你怎么来这儿啦”
她脸红扑扑的, 仿若一掐, 里面便能盈溢得能出汁儿似的。像是仙气环绕的寿桃,怎么看都很娇美可爱。
他忙完以后就过来了。
奈何辛葵在手机里应得好好的,之后如同凭空消失那般, 半点声息也无。
“在酒店那边等了会儿,有点不放心,就过来了。”贺云沂说着,敛眸看了眼怀里的姑娘,嗓音压着,“不来的话,怎么看你喝了多少酒”
“”
辛葵那点儿微醺都灰飞烟灭了,她连忙伸出单只手臂,捂住自己的嘴。
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还有贺云沂来片场这一茬。
还抓了个正着
辛葵惯爱热闹,除却一些聚餐,她私底下也爱和同组的女演员一起吃夜宵。
那时候贺云沂就叮嘱了,不要在外随便喝酒,想喝的时候他陪着。
思及此,辛葵登时又觉得自己底气足了。
“你不信我”
“怎么没信你。”贺云沂应着,像是觉得好笑,“我只是过来接你。”
言下之意就是,她自己做的事儿被撞见了,得算到她自己的头上。
贺云沂步伐轻快,很久便迎着夜间的暖风,来到酒店楼下。
迈过前厅,刷卡上楼,一番操作宛若行云流水。
“我不管,你得信我。”小姑娘软软地贴过来,嗓音轻轻逸出,“我没喝酒呢。”
话落,她就在贺云沂的耳畔打了个格外响亮清脆的嗝儿。
还是酒嗝。
她望着贺云沂,贺云沂望着她。
两人面面相觑间,中央像是隔着无尽的沉寂。
真是一招毙命。
什么叫做自己打自己的脸这就是。
前脚说没喝酒后脚就打酒嗝的人,除了她辛葵,还能有谁。
“这叫没喝酒”贺云沂迈向走廊,步伐在辛葵酒店房间门口顿住,稍稍扬眉。
辛葵瘪嘴,到了这时候还要为自己努力辩解,“那不是酒嘛。”
“不是酒是什么”贺云沂静静听她强词夺理。
辛葵继续打了个小小的嗝儿,磕磕绊绊间,语气都不确定了起来,“是、是果酒”
说到这儿,辛葵自己也觉得有些圆不回来,干脆更为贴近,在他怀里蹭,“果酒又不会醉,不碍事的,你看,我现在完全没有醉啊。”
她压根不知道,这般软着身子在他怀里甜声轻语,有多么得令人难捱。
温香软玉间,携着果子般的香甜,幽幽地卷过来。
只是一瞬,贺云沂就有了感觉。
他黑眸燃着漆深的火,叫嚣着烈烈燃烧。
辛葵说自己没醉,奈何那般的微醺上头,只叫她更为这夜色沉迷。
小姑娘扒拉着他修长的脖颈,张牙舞爪了会儿,问他,“你干嘛不理我。”
贺云沂面容清冷,听了她这话也没什么表示,只是用单手,利落地开了酒店的房门。
天旋地转之间,辛葵还没来得及继续叨扰贺云沂,耳畔只传来深木门板重重落下的声响。
“咔哒”一下落了锁的同时,被抱着的她被贺云沂松开来。
辛葵两条腿堪堪落地,实感飘着迟迟不降落,复又被人压着,埋进了一旁的沙发里。
唇齿间的气息当即便被掠夺了去。
“怎么没理你。”亲够了,贺云沂离开她的唇。
他哑着嗓,拨开春衫,低头在软雪上吮啜,“这不就是在理你。”
辛葵在蒸腾的暖意中渐渐模糊了眼眶。
她感受到贺云沂埋得更往下了。
“别这样”
小姑娘的抗议似是有了效,贺云沂停住,抬起头来。
方才一路过来跌跌撞撞,只匆匆开了几盏小灯。
此时此刻,在沙发壁灯昏黄光线的垂映下,他的眉梢处轻点风流。
贺云沂替了自己的指尖,在里面打转的同时,眸中欲沉得近乎不见底。
“其实喝点果酒也没什么不好。”贺云沂说。
在辛葵嘤着咛着看他,含泪说不出话来的同时,他嘴角略勾着,“你刚刚说不碍事,现在确实也不碍事。”
他将指尖拿出递到她面前,示意她去看,“你早就为我准备好了。”
既然是大众抓了包,理应是要给点小教训的。
不给点惩罚,小姑娘永远不知道在圈内设防。
得亏两人公司都是顶配,日常的通告行程皆是走正规渠道。
然而万千演艺人中,多的是想要出人头地的狼子野心,自然也多的是埋藏在光芒之下的无边黑暗。
酒里下点东西用以迷惑,都是再寻常不过的手段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不知道过了多久了,夜色藏在拉起的纱帘之后。方才两人在沙发上,就地来了场。贺云沂把着她的腰,动作别提有多霸道了,惹得沙发频频发出宛若漏气的声响。
而后自然是绵软的床褥,也不晓得贺云沂哪儿来的那么多花招,在床头柜里摸了会儿,迟迟不肯给她。
在辛葵被逗到几欲要哭出来了,贺云沂噙着笑,慢慢俯身,薄唇在她耳边印了印,“急什么”
“你不是爱喝酒。”贺云沂顿顿,声调拖曳得慵散而长,“今晚就尝试下,带有酒味的。”
辛葵双眼被薄汗涔湿,怎么也睁不开。
听到这儿,她满腹的小牢骚慢慢地攒起。
她哪儿爱喝酒了
那充其量只能算是果酒
“我才没爱喝”贺云沂冤枉人也不是用这个法子。
贺云沂听了也只是随意地应下,他在床头柜搜寻的工作在此刻,也终于落下了帷幕。
毕竟,还真叫他,找到了红酒味儿的。
辛葵看他挑眉笑着,还拿过来要她亲自撕,当即小小扬声拒绝。
最后,还是他贴心地哄着,额外耐心地伺候着,才让她柔柔地摊开,就这么静静地凝视着上方的他。
贺云沂本就受不了辛葵的顺应,此刻望入小姑娘黑亮的眸,动作的同时,倾身咬住她的脸颊。
从片场里看到她捧着酒瓶,面颊紧紧贴上去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做了。
“辛宝好乖。”最后的时刻,贺云沂缓缓而道。
他的嗓音,和那弥漫着红酒味道的空气一样,一齐浸泡在了辛葵的耳畔。
半夜时分,辛葵抱着枕头,昏昏欲睡。
贺云沂还在清理,他忙前忙后,一向不让她动,只静静休息就行。
整个酒店套间里都闷着红酒的芬芳,味道本是凝聚成一团,而后慢慢地扩散开来。
每每在鼻尖掠过一寸,辛葵的小脸儿便红过一寸。
大抵是她面上情绪太明显了,贺云沂走过来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她稍稍往后退,用以躲他的小动作。
“羞成这样。”贺云沂说着掀起被子,径自躺了进来,“躲我呢”
“我哪儿羞了。”辛葵干脆翻身,背对着他,瓮声瓮气的,“我这也不叫躲吧,我单纯不想和臭流氓一起睡。”
“”
贺云沂无言了会儿,到底也没反驳回去。
之前的时候,他确实没能收住。
贺云沂将人平直地捞回来,摁在怀里,和她一起枕着,“对,不和臭流氓睡,和我睡。”
这人怎么还偷换概念呢
辛葵干脆转过身来,顺带拼命地去拧他,语气忿忿,“贺云沂,你就老是要欺负我”
“这就是欺负了”这下贺云沂低低地笑起来,嗓音缓缓,“可我也只欺负你啊。”
或许是这夜色如水太宁静,亦或者是贺云沂的温柔太难却。
辛葵的心仿若被糖罐里的甜水,缓缓地煎着。
他鲜少这般表露自己的心绪。
“那又怎样了。”辛葵在他怀里埋了会儿,特别响地“哼”了声,“所以你要对我更好点,知道了吗”
譬如果酒之类的,倒也不用这么身心相供地来罚她。
可贺云沂是什么人,是对辛葵那些小心思了如指掌的人。
光是她这番话,他就了然不少她的小九九。
“想都别想了。”贺云沂补充道,“没有我在的时候,什么酒都不能喝。”
她碰点果酒都微醺个不行,一副很好骗的傻乎乎模样。
顿了顿,他语气里带了点儿认真,“你要知道,这里面会有太多意想不到的难堪,这个圈也没有你想象中那般美好。并不是每个剧组都有李导这样的人,你之后”
贺云沂说到一半,停住了。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他的视线落在身畔。
果不其然,辛某葵睡得格外香甜。
睫毛沉沉地铺着,睡颜恬然。
怪不得这次他说话,她都没有小小地抗议。
原来是听都没听进去。
望着小姑娘熟睡之中如雪的小脸蛋儿,以及被褥遮盖间,露出的他之前留下来的那些印迹贺云沂面色清冷,继而眸光也渐渐地沉了下来。
于是乎,后半夜正当困的时候,辛葵又被偷袭了。
她娇娇地哭了会儿,发现无论是大声逼逼贺云沂还是小声埋怨贺云沂,对方都不理她,充耳不闻,反而是更加狠戾。
“呜呜呜葵花籽壳儿没了芯儿也要没了”
贺云沂听到她这番话,拨开她脸侧秀发,笑笑,动作未停,“哪儿来的小可爱。”
“我就是你的小可爱”辛葵再次投降,迷蒙之中用啜着的嗓音讨好他,“哥哥你就放过你的小可爱”
“放过也可以。”贺云沂捏住她的下巴尖儿,“以后独自出去,还喝不喝酒了”
“不喝了不喝了绝对不喝了”辛葵倒戈得很快,“什么果酒米酒我都不喝了”
“好。”贺云沂应下,“这可是你说的。”
辛葵捱了会儿,等了又等,只等来自己逸出来的嗓音。
她颤着去问,“喂”
“下次放过你。”贺云沂轻笑,“这次的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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