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回户部的路上,永献王追过来。
“皇兄。”他拍了下容承的肩膀笑道,“你送我的生辰礼,是我最喜欢的贺礼,谢了。”
生辰礼?容承想起礼物都是江瑾瑜准备的,他连是什么都没看。
“你喜欢就好。”容承回得随意。
容执可没打算几句话就了了,他激动的说:“玄铁宝刀,削铁如泥,可遇不可求的好宝贝,皇兄快告诉我你是怎么得到得?这东西我可是寻了好久都没有找到。”
容承眸色一闪,嘴角勾起一丝浅笑,他的王妃给永献王准备的生辰贺礼竟然是玄铁宝刀?倒是懂得花心思,投其所好。
“花了不少银子。”容承又随口一说,极其敷衍。
“就这?”容执震惊,可再追问,容承就不肯多说了。
容执知道二哥的脾气,他不想说得事,他就是问破了天,他也是说什么都不会说的。
他原本还想问出地方来,再去看看有没有别的好宝贝,如今只有悻悻作罢。
“她哪来那么多银子?”永献王离去后,容承问向跟在身后的路秉。
他记得府里的帐房常年亏空,上次永献王长子百日宴她打了个金镶玉的长命锁就花了不少银子,前几天给他筹备生辰宴,看着账目上的流水也不是小数目。
如今这玄铁宝刀,那更是天价,她那里来得这么多银子,难道是填了自己的嫁妆?
路秉怔了一下,下一瞬又反应过来王爷问得是什么。
“最近这几日府里陆陆续续有不少下人上交了这些年贪墨的银两。”路秉说道,“一日少时数千两,多时上万两,如今府里帐房上少说也有几万两存银。”
上次王妃为王爷筹备生辰宴,王爷问起,路秉一问三不知,便觉得是自己失职,之后他便开始多少关注了府里的动向,就是防止像今日这样,突然袭击。
下人主动上缴贪墨的银子?容承觉得这事新奇的很,这无疑与让朝中贪官主动吐出脏银一样有难度,她竟能轻而易举的做到。
他还以为她是拿了自己的嫁妆填补府里的空缺,却不想倒是他低估了她。
原本他给她权力,让她掌管王府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如今见她把王府管的井井有条,他倒是一时不急着再收回去,且先让她管着罢。
另一边,江瑾瑜和太子妃一同向御花园而去。
“京师有许多人听了传闻,对你有所偏见。”太子妃一边走,一边缓缓说道,“你自己要当心。”
江瑾瑜有些意外,她与太子妃并不算交心,她怎会跟她说这个?
但既是提点了她,她还是要谢的,“多谢太子妃提点。”
“你无需谢我。”太子妃温婉一笑,“一生难得遇到投缘人,我只是顺遂心意罢了。”
“能与太子妃投缘,也是臣妾的幸事。”二人相视一眼。
御花园里百花齐放,娇艳欲滴,可这花开得再艳丽多姿,也比不过那花丛间赏花的女子们争奇斗艳。
“给太子妃,永安王妃问安。”这时皇后身边的常嬷嬷走来说道,“皇后新得了本《心经》,让奴婢来叫太子妃您去去看看。”
“去吧。”江婉琴笑道,“别让母后等急了。”
二人相互颔首,太子妃离去。
“快去。”凉亭处,李静雨见太子妃走了,她又给丫鬟使了个眼色,让她故技重施,“这次务必保证让她看见,明白吗。”
“小姐放心吧。”丫鬟点头,胸有成竹。
白珍珍在一旁吃着糕点看热闹。
江瑾瑜看见前面不远处盛放的栀子花很是喜欢,便想上前去赏,却并不知此时她已经落人算计。
丫鬟迎面快步走过来,到她面前也未止步,径直把她撞了一个趔趄,随之袖口一松,那只黑色假耗子又十分有缘的落在了她脚下。
江瑾瑜眸子一紧,心中已有了然。
她看向那丫鬟。
“王妃恕罪。”李静雨早就告诉好了她说词,那丫鬟跪在地上,“是奴婢鲁莽,请王妃宽恕。”
丫鬟一边说一边眼睛偷偷去瞄江瑾瑜鞋尖前的耗子,按着她们的设想,这个时候永安王妃看到耗子就该大惊失色,然后不顾形象的大喊有耗子。
这时李静雨再出面拿出她是容承表妹的身份,替她的丫鬟向永安王妃求情,想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永安王妃又吓得失魂落魄,端庄颜面尽失,她定不会追究。
主仆二人算盘打得响,可等了半天,却没等到江瑾瑜有半分惊慌,就连一声低低的惊呼都没有?
丫鬟跪在地上,心情不禁忐忑了起来。
这时江瑾瑜俯身,缓缓拿起鞋面前的耗子,用手把玩了一下才发现,竟是真耗子拨了皮做的,“起来吧。”她叫起了丫鬟。
那丫鬟瑟瑟发抖的站起身,“王妃饶命,
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江瑾瑜并没有要责怪的意,毕竟这大庭广众的,她不想落人口实,说她苛责下人。
“以后走路注意些,今儿是撞到了我,明儿若是冲撞到别人,这东西掉出来,吓了主子,你可还有命活?”
江瑾瑜语气不紧不慢,但她说的每一句,都是警告。
丫鬟本就心虚,被她这么一说,脸都吓白了,只连连赔罪,然后灰溜溜的落荒而逃。
这边发生的事,李静雨在亭子里看得清清楚楚,她狠狠攥住手里的帕子,用力扯了几下。
“废物,没用的东西。”丫鬟回来,她狠狠咒骂,心里却道,她怎么会不怕耗子?明明耗子那么可怕。
一旁白珍珍其实早就猜到了结果,却还是不忘火上浇油,“你失算了。”
她说得淡淡,不过看着江瑾瑜远去的背影,倒是陷入了深思。
她明知这事是有人故意为之,可刚刚竟然没有责罚李静雨的丫鬟,借着由头找出这丫鬟的主人,反到把丫鬟给放了,不再追究,这样息事宁人的做法,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这不算什么。”李静雨心里憋气,嘴上还是不肯承认,“我还有个大秘密没告诉她。”
白珍珍了然一笑,继续等着看好戏。
御花园里的花皆是珍惜的花种,就如这栀子花也与常见的有很大不同,花瓣饱满雪白,品相上乘,香味也更加幽香清雅。
江瑾瑜喜欢栀子花,只是这种花生来娇贵,她也只是偶尔在一些高门大户中才会看到。
“原来永安王妃也喜欢栀子花。”女子一身艳丽的玫粉色长裙走过来,语气似碰知音一般,好像她也喜欢,可人却始终看着江瑾瑜,半分未去看花。
她上前向江瑾瑜行礼,“见过永安王妃。”
江瑾瑜不认得她,可却认出跟在她身后的丫鬟,便是刚才撞了她,故意扔耗子吓她的那个,那丫头跟在女子身后,江瑾瑜了然,原来是正主来了。
“你是?”江瑾瑜不动声色,但眼里却是在打量着她,随时提防。
“我是李静雨。”她自报家门,说起自己的身份,带着几分骄傲,“永安王是我表哥,李贵妃是我姑母。”
“哦……”江瑾瑜反应平平,似思考了一会才笑道,“原来是表妹。”
一声表妹让李静雨有些得意,她自认为和新嫁来的永安王妃相比,她和表哥才更近一些。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面上她还是说:“我是来向表嫂赔礼的。”她把自己的丫鬟拽上前,说是赔礼,可眼中除了骄傲和得意却没半分真心。
“方才我的丫鬟说不小心撞了一位主子,还将逗猫用的小玩意掉了出来,险些惊到了主子,可主子心善并没责罚就放了她,她一提我这才认出,这不是表嫂吗。”
李静雨一副大水冲了龙王庙的样子,一家人不认一家人的模样。
“我便特意带着丫鬟来向表嫂赔礼。”
“她方才已经赔过礼了,便不用再赔了。”江瑾瑜有点看不惯她这弄虚作假的姿态,想着她两次用那个假耗子吓唬她未果,这次恐怕也不会是单纯的找她来赔罪的,所以不想与她多有牵扯。
虽然是容承的表妹,可如今容承连生母都不认了,还有什么八杆子打不着的表妹?
“表嫂,您不计较是您大度,但我是她的主子还是要赔罪的。”见江瑾瑜没给话茬,她只好自己说,“我知表哥曾经的一些往事,讲给表嫂听全当是赔罪了。”
江瑾瑜一笑,还真是第一次见这样主动讲故事的,可惜她不想听。
“表妹好意我心领了。”江瑾瑜语气淡然,没有半分好奇,“王爷的过往,我若想知道自会去问王爷,无需表妹来说。”
“是表哥一辈子都不会和你说的事。”李静雨得意,“是他永远埋在心里的秘密,表嫂难道真的不想知道,多了解表哥吗?”
“既是秘密不想让我知道。”江瑾瑜淡淡道,“我更要尊重王爷,并不好奇。”
李静雨在心里急得跺脚,面上却一脸得意,她不听,可她就是要说给她听。
“表哥在娶你之前曾和别人有过婚约,他们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早已互定终身,是表哥一辈子放不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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