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李嗣源反&nbsp&nbsp&nbsp深夜 李嗣源带着石敬……
深夜
李嗣源带着石敬瑭和霍彦威躲开守卫, 悄悄从城墙上夜缒而而出。
“妈的, 老子打了一辈子仗,从来就没像今天这么憋屈过,居然要爬墙逃跑。”李嗣源愤愤的骂。
“岳父别抱怨了, 咱们还是先去元行钦那,把今天的事报给陛下再说吧”石敬瑭忙拽着李嗣源安慰。
“是啊,大帅, 咱们还是去投奔元将军的大军吧,如今魏博牙兵势众,咱们要再不小心落到他们手里, 他们硬顶着您做皇帝, 您以后哪怕回京,也说不清了。”霍彦威也忙说道。
“老子明明是来镇压叛军的,怎么混到这个地步。”李嗣源气的吐了口唾沫,看着自己身后零零散散跟着逃出来的不到一百个亲卫,更是心塞, 干脆不再多想,带着人往城北元行钦大军营中赶去。
当初朝廷派元行钦领大军在城北,李嗣源领大军在城南, 打算两面夹击拿下牙兵, 可谁想计划没有变化快, 还没开始打, 李嗣源手下的李存勖亲兵已经倒戈, 李嗣源这光杆将军不得不带着仅剩的百来个兵投奔元行钦大营。
真是一言难尽啊
李嗣源带着石敬瑭和霍彦威还是百来个兵, 趁着血色摸到元行钦大营,刚要进营,却被一阵乱箭逼退。
“元行钦,你这是要干什么”李嗣源看着领头的元行钦,气的破口大骂。
元行钦领着一队弓箭手,面无表情的说“今儿城南的事,我军中斥候已经悉数报本将军,总管既然已被魏博牙兵拥立,就别带着人来诈营了。”
李嗣源一口气被噎在嗓子里,这才想起今天被赵在礼拥立时,为了能找机会逃脱,不得不假装答应下来,被魏博牙兵拥着入了城。
“老子当时那是身不由己啊,老子不答应,现在能逃出来么,早被剁成肉酱了”李嗣源气的和元行钦争辩。
元行钦目露怀疑,“那这些事你和陛下争辩吧”
说完,元行钦带着弓箭手回营,“啪”的一下把营门关了。
李嗣源用手指着关了的营门,气的直哆嗦。
他李嗣源英雄一世,什么时候这么被人误解过
“岳父,消消气,”石敬瑭忙扶住李嗣源,霍彦威和一众兵也围了上来。
李嗣源大口喘了几下,这才缓过来,“现在咱们怎么办成德离这不远,要不咱们先回藩镇,然后我再上书和陛下解释此事”
石敬瑭立刻阻拦,“岳父,万万不可,您是带兵来镇压叛军的,如今叛军没镇压成,您却被劫持,还被拥立,这事要是被别人添油加醋报给陛下,陛下哪怕不信,心中也生间隙,您现在应该立刻上书陛下,把今天的事说清楚,然后请旨亲自去京城请罪,和陛下把今天的事说开,这样才能不留后患,您要是直接跑回成德,别人还以为您心虚想要拥兵自重呢”
霍彦威也在旁边点头,“石将军说的没错,误会这种东西,能亲自解释清楚就亲自解释,千万别等陛下心疑再去补救,那时候什么都晚了。”
李嗣源一听两个爱将都这么说,也觉得非常有道理,这被叛军拥立成皇帝毕竟是犯忌讳的事情,现在要不说清,以后万一被皇帝翻起旧账,那可怎么是好
李嗣源立刻撕下里衣一块绢布,打算咬破手指给李存勖写血书,告诉皇帝他今天不小心被叛军拥立绝对是情非得已,让李存勖看在他俩兄弟四十多年的份上,一定别疑心他。
结果李嗣源咬完手指,才发现,他不会写字啊
李嗣源本名邈佶烈,沙陀族平民,自幼父母双亡,从记事起就跟着沙陀族长李克用当亲卫,后来李克用被朱温算计,十七岁的李嗣源从火中背出李克用,李克用大为感动,当即收邈佶烈为养子,并赐名李嗣源,所以李嗣源压根就没上过一天学。
哪怕李嗣源当将军后学过几个字,看过几本兵书,可让他写封信,把今天的事说清楚,也太难为他了。
“老子的掌书记呢”李嗣源抬头,看着石敬瑭和霍彦威,他秘书呢
“岳父忘了,前些日子没啥事,您的掌书记药纵之回成德藩镇了。”
李嗣源这才想起来,他在外打仗,成德藩镇堆了不少政务,他让药纵之回去处理了。
李嗣源傻眼了,没掌书记谁替他给李存勖写信啊
“你们谁能写信”李嗣源挠挠头,看着石敬瑭和霍彦威。
石敬瑭和霍彦威面面相觑,他们俩平时写信上奏章也靠自己的掌书记啊,谁会亲自写。
而且这给皇帝写信,遣词造句都得小心,还得把事情说明白,这个要求委实高了点。
三人大眼瞪小眼,想不到他们征战大半辈子,居然有被写信难住的一天。
就在三人犹豫要不要去城里掳个夫子时,后面一个人出声
“大帅,我来写吧”
三人忙转头,就见中门使安重诲从后面走出来。
看清楚来人,三人顿时大喜,李嗣源更是一把拉过安重诲,“老安,看我急糊涂了,怎么忘了你也是个能写的。”
安重诲,沙陀人,李克用部将安福迁之子,因安福迁和李嗣源关系不错,安重诲年轻时就在李嗣源手下为偏将,后来升迁到中门使。
安重诲身为将门之子,其实和石敬瑭一样,两人肚子的墨水都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可安重诲比石敬瑭强的是,石敬瑭是将军,他是中门使,中门使主管军中军纪、军中内务、军中官员送迎,所以他天天接触文案、信件,虽然笔墨肯定比不上掌书记,可对于一群打打杀杀的将军来说,绝对能算个文化人。
安重诲接过李嗣源的绢布,想了想,把最近发生的事很快写成一封信。
李嗣源得了信,忙让人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元行钦站在军营中,看着营外李嗣源那一伙人,微微皱眉,问身后的偏将,“你真看到李嗣源被魏博牙兵拥护进城”
偏将点头,“小的带斥候亲眼所见,绝没有假。”
元行钦有些纠结,“可万一要是他真不小心遇到兵变,被劫持了”
偏将撇撇嘴,“那人家不宰了他就算万幸了,怎么可能拥立他。”
元行钦觉得有道理,“也是,他们要是没有关系,人家怎么可能拥立他。”
偏将看着元行钦不再疑虑,眼珠子一转,“大帅,卑职有一个担心”
元行钦转头,“什么担心”
“李嗣源今日诈营未成功,会不会写信欺骗陛下,陛下远在京城,不明白这里的情况,万一被李嗣源蛊惑,以为他无辜,到时让他进京,陛下岂不是危险。”
元行钦一惊,“你担心的没错,李嗣源是陛下父亲的养子,素来和陛下亲厚,若李嗣源诡言相欺,陛下说不定真相信他,不行,这种事必须阻止,传我将令,立刻移营,务必阻断李嗣源和陛下的联系,断不能让李嗣源逆党欺骗陛下。”
“是,末将这就去传令。”偏将抱拳,低下头时,嘴角勾了勾。
李嗣源的信很快到了李存勖御案上,李存勖得知李嗣源被自己的亲兵背叛,还差点被叛军拥立,也很震惊,不过好在李存勖还是比较信任李嗣源,也猜到这事起源八成是自己那些银枪效节军,就叫来李嗣源的长子,金枪指挥使李从璟,对他说
“你父亲对朝廷有大功,忠孝之心,朕自明信。如今你父被乱军所逼,你亲自去传朕旨意,让他不用自疑。”
李从璟这几日正因外面突然传他父亲叛变心中惶恐不安,听李存勖如此说,感动的眼泪都下来了“陛下放心,臣这就去见父亲,一定把陛下的话传给父亲,父亲向来对陛下忠心,定然不会做出如此不忠不孝的事”
李从璟当即带着自己亲卫,连夜赶往魏博。
却不想刚进魏博,就被元行钦率军拦住。
“元行钦,你干什么,我是奉陛下圣旨去见我父亲”李从璟用枪指着元行钦。
“你父亲叛变,妖言迷惑陛下,陛下信,我可不信,你想去投奔你父亲,也得看我答应不答应。”元行钦一挥手,就要让左右去抓李从璟。
李从璟被气的直哆嗦,却也知道有元行钦阻拦,定然过不去,干脆说“既然你不信我,我不去见我父亲了,我回京侍奉陛下去”
元行钦见状也没阻拦,李从璟只得带着亲卫又回到京城。
回到京城后,李从璟见到李存勖放声大哭,历数元行钦无礼,李存勖对李从璟这个大侄子向来喜欢,听到李从璟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可心疼坏了,当即给李从璟赐名李继璟李存勖长子李继岌,让李从璟当自己儿子。
不过对于李嗣源,李存勖却渐渐起了疑心,因为李嗣源自从上一封信后,再没往京中寄一封信,也没一点动静。
难道李嗣源真的反了
李存勖在疑心李嗣源时,殊不知李嗣源也正在疑心李存勖。
李嗣源自从逃出来那一日,就一天一封信的派亲兵往京城送。
血书、请罪的奏章、请求进京的奏章、请求回成德的奏章只要能想到,李嗣源统统都让安重诲写了一遍,可所有的信仿佛都石沉大海,一点回应都没有。
李嗣源急的头发大把大把的掉,到最后连安重诲都不用了,自己操着狗爬似的字在那给李存勖写信。
可依旧没有任何回音
直到有一天,李嗣源正在写请罪的奏章,看着上面一句句请罪,一句句哀求,李嗣源突然崩溃了。
他十三岁跟着李克用打仗,到今年,他六十岁,整整四十七年。
整整四十七年,他为义父、为义兄甲不离身、马不解鞍、冲锋陷阵,如今到了快入土了,却还要被如此冤枉。
他何罪之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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