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伸脚——手挽足距各七——缩伸二臂各七——收”
冯文和李沂两人打完五禽戏最后一式,收手站立。
旁边等候已久李沂的美姬们纷纷围过来,打扇、递手巾、擦汗。
冯文随手接过手巾,擦了擦,“今日感觉怎么样?”
“挺好,头这两日已经不大疼了,也没晕,看来是你说的是真的,真的能不用针灸就控制住。”李沂一边享受自家美姬的殷勤服务,一边开心的说。
“针灸虽然立竿见影,可每次犯起来却越来越严重,其实未必算是好事。”冯文把手巾还给美姬,和李沂一起进屋。
“你说的没错,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就是御医也知道,不过每次头疼起来,只要有法子止疼,谁还顾得上别的。”
两人在屋里坐下,旁边侍女端来茶,两人喝了会茶,约莫气息稳了,李沂伸出手,冯文开始把脉。
把了一会,冯文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脉相果然平稳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么急,我再改改方子,你吃两副,应该就差不多,不过之后的饮食都要注意,千万得管住自己的嘴。”
李沂笑着说:“这你放心,自从知道你这法子有效,我都开始茹素了,赶明剃个头就成和尚了。”
冯文听了笑道:“那你这些美人岂不是要哭了。”
“她们当然陪着我当尼姑了。”
“你还真是怎么都不亏,”冯文笑着摇摇头,“不过说真的,你需要静养,你身边这么多美色,可要自己节制一点。”
李沂直接保证,“这个你放心,我分的清轻重。”
冯文拿过纸写了一个方子,递给李沂,“我改了几样药,降了些药性,你这病快好了,就没必要一直用重药,省得以后犯病时,药用得越来越狠。”
李沂接过,点点头,“我也听人说过,同样的药,吃的久了就没用了。”
“药都有抗药性,一个方子吃几次最好换换,省得以后再吃没效果。”
“我记下了。”李沂把药方给后面的侍女,让侍女去照着抓药。
冯文又写了一份,给旁边的小厮,“去给太医院的王御医送去。”
小厮送过多次,也不多话,接过药方就退下了。
李沂有些好笑,“这帮御医,跑来给我瞧病,病没看,反倒白得了药方,真是太便宜他们了。”
先前皇帝李存勖听说李沂头风又犯了,特地派了两个御医过来,结果御医来时,李沂已经被冯文治的差不多了,不过两个御医也没白来,得知冯文没用针灸而是用药物压制住了李沂的头风,两个御医立刻兴致大增,特地要了一份冯文的药方回去研究,看看能不能推广。
“太医署太医荟萃,最喜欢研究药方,我这药方不过是照着书上搬,终究有些纸上谈兵,他们若能改良一二,甚至做成药丸,你以后岂不是得利。”冯文笑着说。
“这倒是,太医署那些老头平日素来喜欢把汤药弄成各种丸子,要是你这方子能配成药丸,我平时多配点带在身边,确实方便不少。”李沂这么一想倒真觉得有这个必要,就打发小厮去太医署告诉一声,要真能弄成药丸,先配几幅送他这。
冯文给李沂看完病,就提起过两日的端午节:“后日端午,圣上在城西新建的球场开马球比赛,你去吗?”
“当然去了,我还得上场呢!”
“你身子行?”
“我这不是好了嘛,再说打球又不费脑子。”
冯文嘴角微抽,您平常风花雪月,也没费过脑子啊!
不过打球也算锻炼身体,冯文也赞同,“那端午那天咱们一起去。”
李沂反而惊讶,“你这身子也参加?”
“我身子比你的好,”冯文鄙视了李沂一眼,随及兴奋的说,“我是去看球赛,我要给陛下加油!”
李沂很是好奇,“场上那么多人,你为什么只给陛下加油?”
“因为陛下长的最帅,马术最好,打球最厉害啊!”
李沂:……
小马屁精!
*
五月初五,仲夏,端午。
飞龙在天。
城西新建的球场上,人声鼎沸,金/枪指挥使李从璟正亲率御林军,维持秩序。
“指挥使,”一个偏将跑过来,“来的百姓太多了,西面的观台装不下了。”
李从璟略微一思忖,吩咐道:“把南北两个看台也打开,让他们坐后排,前面给各位大人和家眷留着,不过不要让他们靠近东面,省得冲撞了圣驾。”
“属下明白,这就去安排。”偏将匆匆下去。
李从璟后面一个副将有些担心,“世子,要是百姓中万一有……”
“你是担心刺客吧?放心,陛下亲自下场的几场都在东面的场地,这西面最远,南北两面隔上几排大臣的坐席,也都相差百步以外。这么远,就算有刺客,想行刺也难。陛下特地在宫外举行马球,本来就有与民同乐的意思,咱们要把百姓都挡在外面,陛下难道隔着咱们御林军看百姓。”李从璟笑着说,“让弟兄们都打起精神来,所有弓箭之类的东西一定不许带入看台。”
“是,属下明白。”副将心悦诚服,他光想着皇帝安全,怎么忘了皇帝的本意是与民同乐,要真把百姓都隔外面,皇帝来了脸上怎么好看,难怪他家世子一直得皇帝宠爱,这份眼界就不是他们能比的。
……
冯文和李沂骑着马赶到球场时,顿时被球场的人山人海震惊了。
冯文极目望去,惊叹:“今儿球场这是来了多少人啊?”
李沂粗略估计了一下,咋舌,“大概洛阳城能爬动的都来了吧!”
“我的天,以前虽然知道咱们大唐上到皇帝下到百姓皆爱打马球,可今日一见,这哪里是爱,简直是爱疯了。”冯文笑道。
“今儿端午,打马球本来就是端午之戏之一,百姓们又是爱凑热闹的。”
“今天羽林卫要累死了。”冯文有些同情的说。
“不过陛下看到肯定很高兴。”李沂断言。
冯文点点头,“是啊,咱们陛下这么爱热闹的人,看了肯定高兴。”
“哈哈,终于来了两个有良心的,知道咱们辛苦了。”一道爽朗的笑声从后面传来。
冯文和李沂扭头一看,冯文顿时惊喜的叫到:“从璟兄!”
李从璟,宣武军节度使李嗣源长子,骁勇善战,谦退谨敕,李嗣源为李存勖之父李克用养子,李存勖对李从璟这个比自己小一点大侄子甚是喜爱,要不是李从璟是李嗣源的嫡长子,有节度使位要继承,李存勖甚至好几次想让李嗣源把李从璟过继给自己当儿子。
即便没能认成李从璟当儿子,李存勖还是把李从璟从李嗣源那要来,让他统率自己的御林军,以便天天能放自己眼前看着。
弄的李嗣源这个亲爹甚至无奈。
皇帝天天想抢自己儿子,偏生自己还没法阻止………
“从璟兄,在这见到你太好了,这里人这么多,我正愁不知道该到哪里坐呢!”冯文一把抱住李从璟,用力拍了拍他。
“哈哈,远远看你在这停住,就知道你小子肯定忘了问你叔位子了,圣上和宗亲重臣在东边看台落座,我让属下带你去。”李从璟笑着回拍拍冯文。
“从璟兄最好了!”冯文笑着说。
“你小子就是嘴甜。”李从璟拍拍冯文的头,又对着旁边李沂拱手,“侯爷也来了。”
“世子,”李沂回礼。
“侯爷也去圣上那边吧,圣上昨儿还提让您也下场呢!”
“我正要过去。”李沂笑道。
李从璟叫来一个亲兵,让亲兵送两人去东边的看台。
冯文和李沂跟着亲卫绕到东边看台,从后面进去,就看到朝中许多重臣和重臣亲眷已经在看台上落座。
甚至连皇帝都在。
冯文惊讶了一下,忙和李沂过去见礼。
“参见陛下!”
李存勖正带着冯道和几个重臣站在看台边缘指着西面的看台高兴的说什么,听到动静,往下一看是冯文和李沂,招招手,“上来。”
冯文和李沂顺着台阶上去。
“你们两个小家伙不是最爱看热闹了么,怎么这么晚才来?”李存勖笑着问。
“我一大早就起来,跑去叫李沂,结果李沂在换衣裳,说今天看台的美人很多,得穿好看些,我觉得有道理,就又回去换了衣裳,然后我们两个就耽搁了。”冯文三言两语把一早晨事给说了。
李存勖乐了,“李沂你小子蔫坏,你怎么不昨日告诉小文让他准备好衣裳。”
冯文顿时反应过来,对啊,他们昨天一直在说今儿的马球赛,李沂咋没说,冯文立马转头瞪李沂。
李沂摸摸鼻子,“陛下干嘛要戳穿。”
李存勖笑道:“要不他一直不知道被你耍,你耍他有什么劲啊!”
李沂点头,“陛下所言甚是。”
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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