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视线纷纷扫过来，夹杂着窃窃私语，如蚊呐般恼人。
“真没想到啊，谢掌膳是这种人……”
“怕是有什么误会，李掌药跟谢掌膳一向不对付。”
“你也说了她俩不对付啊，所以谢掌膳才拿衣服泄恨，故意撕破李掌药的衣服。”
“我看倒不像，谢掌膳不像这种人，反而是李掌药，一直咄咄逼人的。”
……
谢盈袖没理众人的低语，她冷笑一声：“我撕破你的衣服？李掌药，搞清楚，现在这衣服是在你手上。”
“难不成我还会故意撕破自己的衣服栽赃给你不成？”李知宴一副受了莫大屈辱的样子，“谢掌膳，我知你一直看我不顺眼，可也不必这般泼我脏水！”
“哦？”谢盈袖面色平淡如水，“是我一直看你不顺眼？李掌药，你怕是搞反了吧。”
“谢掌膳，你不必如此倒打一耙，事实的真相大家看得一清二楚，”李知宴毫不心虚道，“你抢走我的衣服又故意撕破，现在反倒说是我看你不顺眼？”
谢盈袖轻嗤一声，道：“大家？只要到尚食局一问，就知道到底是谁最喜欢没事找事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无甚，”谢盈袖把自己的手展示给众人看，“刚刚看到的那个口子，若是要撕成那样，破坏者的手上和指甲里肯定会留有许多细小的纤维，诸位可以看看盈袖的手。”
众人定睛细看，谢盈袖的手很干净，连指甲都剪得短短的，上面也没有任何衣服的丝线纤维。
李知宴突然有些紧张，她藏在衣服下的手似乎在动作着什么。
“而李掌药的手，”谢盈袖走过去，一把拿开李知宴手上盖着的衣服，几乎是强迫性地抓住她的手抬了起来，“诸位可以看一看。”
李知宴的指甲很长，纵使染了鲜艳的颜色，还是能看到她指甲缝里冒出来的衣物纤维。
“李掌药真是好算计，”谢盈袖勾起唇角，“却没想到还是露馅了。”
“你！”李知宴双目几欲喷火，她一把把衣服摔在地上，气得说不出话来。
谢盈袖语气平淡：“下次想计策陷害人时，记得准备周全再来。”
“李掌药看着柔柔弱弱的，居然是这种人。”
“就是，心思太恶毒了吧，明明是她栽赃陷害，还反污谢掌膳。”
“以后还是离这种人远点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带沟里了。”
……
听着众人对她的嘲讽，李知宴简直气得要爆炸了。
再看着谢盈袖那张清丽出尘的脸，无论那张脸上出现什么表情，李知宴都觉得像是嘲讽。
空气越来越闷，小宫女们的窃窃低语在李知宴的耳中都像是一记记重锤。
“你！谢盈袖——”李知宴高高扬起手臂，“你这个巧舌如簧的贱人，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哎——你们这是作甚！”
“啪！”
谢盈袖接住她的手，反手甩了她一个巴掌。
“你！”李知宴捂住自己的脸，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谢盈袖，“你个贱人你居然敢打我！”
“住口！”
一个蕴含着怒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谢盈袖看过去，见是章凝和路离。
她福了福身子，道：“司膳大人安好，司药大人安好。”
两人还没说话呢，一旁的李知宴就拿着帕子捂住自己的脸，嘤嘤啜泣道：“司药大人您看到了吧，谢掌药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殴打知宴，知宴简直没脸见人了……”
“可是，”路离悠悠开口，“我和章司药进来时，看的分明是你准备动手打盈袖啊。”
“不、不是，”李知宴愣了一会儿，才语无伦次道，“可是最后我不是没打到吗，还是她打了我一巴掌啊。”
路离轻哼一声：“观你的意思，是你想打别人的时候，那人必须站好挨打咯，如若别人敢还手，就是别人的错？”
“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章凝甩袖走进来，看都没看她们两人，反而对着其他宫人道，“诸位，刚刚发生了什么？”
小宫女七嘴八舌地说起来，把李知宴抖了干净。
……
听完后，章凝的脸色又阴沉了些许，她走到一旁，捡起刚刚被李知宴摔到地上的衣裙，道：“好啊，李知宴，你可真是够厉害的，天天在司药司搅风搅雨不说，脸都丢到外面来了。”
“哼，”李知宴居然丝毫不怕，甚至仍然直视章凝的眼睛，“看来司药大人是准备帮这个贱人了。”
“左一口贱人右一口贱人，你的修养都到狗肚子里去了？！”章凝展开手中的衣服，“人证物证俱在，你让人怎么帮你说话？我章凝可没有颠倒黑白的口舌！”
“那又如何？”李知宴不甘不愿道，“司药大人难道又要我向这个贱人道歉吗？不过，若是能让这个贱人被赶出宫去，要我道歉倒也可以。”
“你！”章凝几步上前，对着李知宴另外半张完好的脸又是一巴掌。
“啪！”
“章凝！”李知宴气得咬牙切齿道，“你竟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姑姑是——”
“知道，”章凝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仿佛嫌脏一般随手扔到地上，“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司药司上下都忍受着你的臭脾气？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你上次挑衅盈袖时我却把你们两个都骂了？”
“那你怎么敢打我？！”李知宴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要知道我姑姑可是——”
“可是什么？”章凝冷笑道，“淑妃娘娘是你姑姑不假，不过以淑妃娘娘那等的人品，要是知道你竟敢仗着她的势在尚食局作威作福，下欺女史上讽上官，怕是根本不会认你！”
“哦，不过淑妃娘娘可能根本也不认得你，”章凝靠近了李知宴的耳边，压低声音道，“你不过是娘娘庶兄的庶女，更何况你是抱着怎样的目的入宫的，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娘娘怎么会喜欢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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