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 93 章

    宋朝夕眼里的惊诧还未来得及收回, 便反应过来,防备地几步保持距离。

    她跑来那一刻嘴角含笑,眼中的爱意骗不了人,容恒有一瞬间的恍惚, 好像回到一年多以前, 与紫藤前那个回眸重叠。那一刻他忽然不想清醒, 满心都在骗自己, 觉得她那样的笑是冲着自己的。

    若她真的那样对他笑该多好, 他一定会好好对待她,绝不负她。

    可惜她回神后,立刻冷下脸, 声音冷冰, 毫无温度“世子爷没事不回去读书,站在这里干嘛”

    好端端的穿什么玄色,蓝色穿不出他的样子吗

    话里话外都在嫌弃他站在这里碍事吗,她眼里的厌恶近乎赤裸,这眼神刺痛了他,容恒一腔热意被浇灭, 人也清醒过来。他其实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她, 虽则成亲前确实做的不妥,但这么久了,她怎么也该消气才对, 可她从见到他的第一面, 就十分厌恶他。

    容恒闭眼缓了缓, 自嘲一笑“宋朝夕, 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宋朝夕蹙眉, 冷笑一声“薛神医不是你找的宋朝颜那事不是你闹出来的当初是不是你和宋朝颜设计我”

    容恒微顿, 没想到她什么都知道,薛神医那事确实是他理亏,“我那时候脑子糊涂,希望你救宋朝颜,可后来我渐渐清醒,已经没有那样的想法了。”

    宋朝夕可不想听他忏悔,真要忏悔就去书里跟原身忏悔去,若人做错事都可以道歉,那还要监牢要律法做什么原谅容恒不是她的事,她犯不着跟着他啰嗦。

    容恒喉咙漾着苦涩,“宋朝夕,我真后悔”

    他这一年似乎长高了许多,穿衣服褪去少年的纤瘦,肩膀上似乎有了男人的担当。宋朝夕听说,外头许多女子知道顾颜离被休不远了,都来打听想跟容恒结亲,除了有容璟的关系外,跟他本人也脱不了关系。这样貌确实算得上英俊的,只是宋朝夕一直对他有偏见,连带着对他的样貌也不待见。

    如今直勾勾盯着她,欲言又止,眼中的挣扎不是假的。有些东西似乎就要压抑不住,就是宋朝夕这样对感情迟钝的人都未免发现不对。她心头一惊,心中闪过一个猜测,又被自己否定了,这似乎是不可能的,容恒怎么可能喜欢她呢书中容恒对自己的妻子那般绝情,宁愿囚禁妻子也要给宋朝颜治病,如今他不爱宋朝颜,抬了素心做妾就算了,竟然还喜欢上她

    宋朝夕被他痛苦挣扎的眼神怔住了,莫名与他四目相对。

    忽而间,一道极冷的声音传来“你们在做什么”

    一袭玄衣的容璟正背手站在不远处,神色冷沉地注视着他们。宋朝夕从未见过容璟这副神色,虽则国公府人人惧怕他,可他对她一向和颜悦色,也十分关心她,因着年岁比她大许多,他的关心总带着保护的意味,把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下,从不让她受一点委屈。他的身份地位也给她带来许多荣耀,使得她无论到何处都用看别人的脸色,可以说,自成亲以来,她从没受过一丝委屈。

    可就在这一刻,对上他冷冽的视线,她忽而有些心情复杂。

    水流暗涌,她总觉得他情绪远没有看起来这般平静。

    容恒埋着头,恭敬地行礼,心跟着提起来了。之前父亲似乎就猜疑他,可那时候他还不知收敛,今日他一时雀跃,差点就要抱住她了。虽然没有酿成大错,可他的心思却已经瞒不住,面对父亲总有难言的心虚和愧疚。他从小就怕容璟,说话都不敢大声,时至今日,他反而松了口气,以后再无需受这感情的煎熬了,毕竟父亲知晓后,他就是装也装不下去了。

    “父亲,儿子只是跟母亲说几句话。”

    “什么话需要离这般近你又不是三岁小孩,你母亲比你小岁数,避嫌的道理还用我教你”容璟毫不客气地训斥,让宋朝夕心情有些复杂,这人平时很少发脾气,怎么忽而间这般严肃,再说她也没做什么,只是差点认错而已。

    容恒头埋得低低的,半晌才哑声道“是儿子僭越了。”

    他说完,竟再也说不出认错的话。其实说什么呢,说多错多,这府中有这么多暗卫,父亲什么查不出来他也没做什么,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罢了。

    青竹站在不远处,有些焦急地看向他们,梁十一也守在一旁,青竹忍不住就问“国公爷不会迁怒夫人吧实则夫人也没做什么,就是认错人罢了。”

    梁十一心头一叹,他家主子本就有所猜疑,夫人认错谁不好,竟然要认错世子爷。

    再说世子爷和国公爷的背影都认不出,国公爷只怕听了会更气的。

    不过这事说到底都要闹一次,总比夫妻互相猜忌,却不说开的好。

    容璟想到方才他从游廊过来,远远看到宋朝夕巧笑嫣然,像是要上去捂住容恒的眼,却又忽然停住了。那一刻他怒火恒生,有什么情绪就要控制不住,他已经不少少年了,在他这半生中,除去年幼时有这样激烈的情绪,已经很多年没有生气成这样。

    可那人是他儿子,他再生气也不至于失了体统,年岁渐长的人若是发脾气都显得有些无奈,他不希望露出那样一面。他依旧克制,却无法忍耐她对别人那般笑。

    容璟压低声音,冷声道“你回去吧,以后没什么事,就不要到后面来了。”

    容恒一怔,讶异于父亲竟说得如此直白,这不是他的风格。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走了。

    等他走,宋朝夕才盯着容璟冷沉的脸色,疾步跟在他身后,“爷,你该不会是误会了吧”

    她可不是那种放任误会置之不理的人,再说容恒根本不算什么,她也没有像书中那样嫁给容恒,事情都没有发生,他这样生气实在是没道理的。

    “爷你走慢点,我跟不上,”宋朝夕跟他进了房间,她关上门,便见他面色沉沉走到屋中,拿起佩剑,宋朝夕一愣,他该不会想不开去教训容恒吧这人一声不吭拿剑,实在有些吓人。

    她挡在他面前,盯着他不让他走,“说清楚再走,我可不喜欢就这么不清不白被人误会。”

    容璟阖了阖眼,有些头疼,“你想说什么”

    宋朝夕想了想如实道“我刚才远远看到他站在树下,树挡住了他部分身形,我见他穿着玄衣,以为他是你,就过去想吓吓你,谁知他忽然转过身,我才发现自己认错了。他怕我摔倒想拉我一把,被我避开了,这事说起来也没什么。”

    容璟想到顾颜信中所提,她说宋朝夕早在成亲前便和容恒心意相通。他其实是不信顾颜的,内宅女子的手段无非那些,顾颜此举只怕是为了挑拨。只是他无法否认,看到那些话,他依旧是愤怒的。

    从前他出于信任,并未让梁十一调查过她的事,却不曾想,她和容恒成亲前便认识。

    “你们没什么,他会那样看着你”他已经很克制了,推开她要走,宋朝夕却不让。她拉着他的胳膊,她从前有孕时,他总是小心翼翼不碰到她的肚子,养成了习惯,一时难以改掉,看她离得近,不敢用力,总怕伤到她。

    宋朝夕有些无奈,“我真的是认错人了,他最近好像长高了,穿着玄色衣服,乍一看跟你有几分相似,我真的以为他是你,想过去吓吓你而已。”

    这话却莫名惹怒了他,他脸色平静,心头却一点不平。他沉着脸把她推到槅扇边,让她后背抵在槅扇上,人呼吸也是一滞。

    容璟气势逼人,声音有点冷“你连他长高了都记得,你竟然把他认成我”

    宋朝夕莫名有些心虚,她也不是故意知道容恒长高,只是方才站在他面前才发现的而已。她也不是故意认错,就当她怀孕后脑子便笨了不行吗可容璟这样的态度真是有些伤到她了,他竟然怀疑她喜欢容恒她宋朝夕就那么没眼光说到底,他今日的怒火着实奇怪,即便她犯了错,他也不敢这样无由来一通。

    倒像是在吃醋。

    宋朝夕莫名有些复杂,容璟不会真的在吃醋吧成亲以来,他一直很克制,他年岁比她大,给予她滴水不漏的关心和爱护,可二人这般相处似乎总少了一些,除了床笫之间,他对她从未有毛头小子那样的迷恋和占有,感情温润之余,似乎少了些激烈的情绪。以至于他们虽则是京中夫妇的典范,也从不怀疑彼此,她却很少有身为女人的自豪感。

    那种看着男人为自己迷恋疯狂的满足。

    可她深知,他们之间注定如此,他这年纪肯定不能如十几二十岁的男子那般,对女子的爱意都是新鲜的。他从前有别人,这些她都是知晓的,有时候她也怀疑,他是否在别人身上挥洒过过多的爱意,以至于到她这里,一切都不新鲜,是以他难以像第一次那般去爱别人。

    她从不是爱多想的人,她也没觉得这些是事。

    只是难免有些遗憾。

    而今,她竟然看到他这样失态,眼前的他虽则尽力压制,却还是难言怒气。这样的他让她心头那一丝遗憾也被补缺了。

    宋朝夕被他抵在槅扇上,离得近,她闻到他身上的檀香味。以前她以为他喜欢熏香,后来才发现他是为了掩盖血味,所以每次回来身上都是香的。只是这些他从不让她知道。

    想到他对她的好,宋朝夕莫名勾了勾唇,手抵在他胸口,软声道“把他认成你,是我的错。但你若认为我时刻观察他的身量,那我真是冤枉的。我只是方才站在他一侧,发现要仰头看他,这才知道的。无论如何,我对他真的没有一点想法,爷你实在是太冤枉我了。我不知道别的女人如何,但我却是这样的人。”

    她干脆往他怀里钻,反欺身而上,红唇靠在他耳侧,呵气入耳“我喜欢更大、更强的”

    她语气暧昧,容璟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却见她眸光潋滟,杏眸含笑,眉梢染着春色,竟像在勾人。

    “你”

    “但是吧,你今日怀疑我,还是让我很不爽,爷,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我”

    她说着就去解自己的扣子,红色胜火,肚兜堪堪遮住一半的轮廓,纤细的腰肢扭动,肤白胜雪,馨香撩人。

    室内的温度似乎陡然高了许多,光线从支摘窗透进来,容璟眼神暗了暗,扔掉佩剑,把她拉到怀里来。

    宋朝夕把他推倒在床,人坐在他身上,眉梢轻挑,红唇微微勾着,“爷,你可让我太生气了”

    她解开他的革带,他沉着脸内心吸一口气,把她拉过来欲挑开系带,她却忽然下了床。

    “爷你刚才拿佩剑应该是有事要办吧妾身就不耽误爷的时间了。”

    容璟一顿,实在无奈地叹息,她要走,却被他从背后抱住,人也被按在软和的衾被中。

    她乌发散落开来,就这样坦荡地勾他,掩饰都不曾。容璟声音有点哑,不过这次她没再捉弄他,只是有些委屈地抿着唇,再然后就真的把他推倒了,用实际行动证明她确实喜欢更大更强的。

    拔步床吱呀吱呀,不知晃动了多久,细碎的呜咽和求饶声传到槅扇外,青竹和冬儿脸红地走远了些。

    冬儿心底无比佩服,还是夫人厉害,国公爷那么大的火,都被夫人抚平了。

    不过夫人那般姿色,男人也生不起气来吧

    他们许久不曾真正的欢爱,他心中本就有一团火,身上又有一团,两团火遇上,最终烧得她承受不住,到后来就只能抓住衾被,软成一团。他素久了,折腾得有些狠,把她两手按住,动也不让动,故意折磨她。之前她还能占据主动,到了床上就一点不是他对手,他这人从来不说,可要她溃不成军却也是轻而易举的。到了那关键的节点,他却故意停下来,问她“以后还认错人吗”

    他说得轻飘飘,却着实磨人,宋朝夕眼都要哭红了,就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你总说我,那你呢你以为我就不会介意吗你的鲜衣怒马少年时与我无关,那时候是别人陪在你身边。若真说起来,我难道不该比你更介意”

    容璟深眸中闪过明显讶异,人也蹲在那,二人明明做着最亲密的事,他却忽然不动。她从不说这些话,他以为她真是无所谓的。她大度可爱,什么事都一笑而过,他以为她是不在乎的,却不曾想,她也在乎这些。

    他神色松缓,亲得她近乎窒息,只能搂着他攀附在他身上。容璟折磨得久了,她嗓子都有些哑,他闻着她身上的奶香味,动作放缓,却比从前更磨人了。

    宋朝夕合理怀疑他在报复,最后浑身都在颤,他却俯身亲她的眼泪,前所未有的满意。

    二人许久不曾这般亲近,都心满意足,容璟顿了顿才说“我与程氏并非你想的那般。”

    他们还是第一次私下提起这位故人,宋朝夕心情也有些复杂。是她自己要嫁给他的,嫁了就不容多想,对于程氏,他们不约而同地闭口不提。

    原先宋朝夕也曾怀疑过,他是否过于深爱,毕竟廖氏和程妈妈都是这样说的。

    “听廖氏说那年杏花春雨,程氏嫁给你,你们二人十分登对。倒是没我什么事了。”

    容璟一顿,好笑地看她,“廖氏那么跟你说的你怎么不来问我”

    “这种事怎么开口”

    她倒是能忍。容璟环住她,程氏已经去了多年,死者为大,过去的都过去了,他不爱提以前的事。方才她说喜欢更大更强的,虽则像是戏言,可他知道以她的性子,总是把真话隐于戏言之中。

    对于她直白地表露喜欢,他心头是欢喜的,也不愿意她多有误解。

    “我是程氏不是你想那般。”

    宋朝夕从他怀里抬头,“嗯”

    然而他却不知想到什么,一句不肯说了。

    宋朝夕再问,他便拢住她,以欺负的姿态,却语气克制“喜欢更大更强的嗯”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趴在床上一动不动,他却起身系着直裰,宋朝夕有些气,每次折腾完累得都是她,他却像无事人似的,明明她也没出什么力。她从后面环住他,仔细替他系革带,他身材高大笔挺,她怎么会把容恒认成他或许是有孩子后变笨了吧

    奶娘把孩子抱进来,宋朝夕腿酸软的厉害,方才他们折腾了这么久,只怕谁都知道他们在房里做什么。

    她咳了咳,望着容小夕,虽则平日她按照容璟的意思,喊容小朝容小夕,但毕竟这两个字跟她名字撞了,老夫人那关是过不去的,只能私底下喊喊。女儿这几日愈发可爱了,脸白净可爱,看人时自带三分笑意,眉眼特别像容璟。

    儿子性子像容璟,显得沉一些,就连老夫人都说这孩子是能干大事的。

    孩子漆黑的眼珠滴溜地望着他们,宋朝夕要笑不笑地拿着摇铃逗他们。容璟的神色也缓和几分,他穿好,神清气爽的,临走前还嘱咐她“要好好吃饭。”

    宋朝夕哼了哼。他却很喜欢她这样,眼中带着笑走了。

    他前脚刚走,顾颜的丫鬟便过来说,顾颜要见见她。

    宋朝夕挑眉,懒懒放下手中摇铃,奶娘们抱着孩子出去了。

    听闻顾颜还找过容璟,只是容璟没理她。

    青竹蹙眉“夫人,二小姐肯定没安好心,您还是不去的好。”

    深秋,湖心小筑外的林子染了金黄,不知不觉,一年又过去了。眼看冬日就要来了,宋朝夕站起身,要笑不笑“无妨,我去会会她,看她还想玩什么花样。”

    宋朝夕很久没去顾颜的院子,一时有些恍惚,原本这前院中,世子夫人的院子布置得最为精美,隔了这么久再来,却草木横生,有种说不出的荒芜。

    门吱呀一声推开,她走进去,远远看到顾颜坐在摇椅上晒太阳。

    她脸上的红疹痕迹消了一些,可她脸还是歪的,脸皮松弛,骨相看起来很奇怪,乍一看像是半百的老妪,说不出的骇人。

    顾颜死死盯着宋朝夕,意图从她身上看出些许失落的痕迹,可宋朝夕神采奕奕,嘴角含笑,心情似乎很不错。按理说女人生了孩子都会因为操劳而衰老,宋朝夕得了双生子,操劳两个孩子,应该疲累不堪才对,可她皮肤依旧水润透亮,妆扮精致,身上穿着琉璃阁最新的料子。

    顾颜莫名蹙了眉头,她已经给容璟写信了,按理说俩人应该心生嫌隙,怎么宋朝夕看着还和往常一样眉间甚至有压不住的春色,不像是争吵过的模样。而一般女子有孕后就会被男子厌弃,男子总会抬姨娘和通房取而代之,怎么宋朝夕还这样得宠

    宋朝夕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漫不经心地笑“我和国公爷是闹了点别扭。”

    顾颜攥紧手,却听她嗤笑一声“不过我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国公爷如此紧张我。”

    顾颜一口气堵在那,她怎么都不信自己竟然帮了宋朝夕一把。

    “你只是故作轻松吧国公爷对你再好,你始终不是他的唯一,他此前有过别的妻子,听闻国公爷和程氏感情甚好,死了的人便永远留在活人心中,难道你就不怕国公爷真正喜欢的人是她你也不确定是吧像你这样的,始终是不圆满的。”

    宋朝夕听得笑了笑,她指甲拨动着炉中香灰,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所谓的圆满不过是某种形式上的禁锢,漫漫人生,她十分确信那些都不重要。

    顾颜想以此挑起她的怒气可就错了,宋朝夕指尖挑着烟灰,“是啊,我好不圆满啊,我怎么就当了这国公夫人,生了这龙凤胎,得了这么个权倾朝野的男人我这人生实在是太不圆满了话说回来,你和容恒倒是彼此的唯一,你倒是圆满了,可结果又如何”

    顾颜一愣,细细一想才意识到什么,她猛地看向宋朝夕,后背阵阵冒着冷汗,衣服都湿透了,“你你早就知道了不可能的,我明明变了模样,你怎么可能会知道”

    宋朝夕觉得好笑,她不经意地抬头看向秋意渐浓的远处,“这很难猜吗或许只有你一个人觉得难猜吧”

    顾颜无力地坐在地上,难怪宋朝夕这个婆婆一直针对她,难怪无论她做什么都会很快被宋朝夕识破,若是宋朝夕早就知道她的身份,早有防备,一切便说得通了。她忽而觉得好笑,她机关算计,却不曾想,宋朝夕一早便知道她的意图。

    宋朝夕知道她是宋朝颜,知道自己是她妹妹,却还是任她嫁了进来顾颜忽而想笑,她这一生到底在干什么她和宋朝夕姐妹一场,幼时争玩具,长大了争宠爱,看起来她一直都是赢的,谁曾想,最终却输得彻底。

    如今她和容恒再难回到从前了,宋朝夕却和国公爷这样好。

    她不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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