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猝不及防之语——心意？告白？

    距离女子会聚会已经过去了五六天。

    托那次酒宴的福，中也现在对安宁普通的商业街日常生活再一次安心感爆棚，连惯例阻止小妖怪们满街横冲直撞乱跑的态度都比之前好了不少——

    【一群活泼女孩子什么的…实在是可怕过头了啊。】

    【像日和这样就很好。】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店员先生心中的好感度再次被拔高到一个新的高度，难得清闲的黑发妖怪少女半趴在柜台上，眯起金眸，掰着手指和晴天娃娃一起数日子。

    “……三、四、五？”

    “欸？！”

    “这么说，明天就是月曜日，也就是出门游历的大家回来找日和的日子啦？时间过的好快呀……”

    【说起来，似乎中也先生来了之后，就没有觉得时间过的那么慢了呢~】

    【就像当时有婆婆陪着日和的日子一样。】

    【每一天！超开心！】

    小姑娘眉眼弯弯，托腮望着店门外赭发少年用重力异能按着活蹦乱跳的山兔和孟婆教训的样子，内心对神明大人本来就已经极高好感度再次咻咻咻直冲天际。

    在彼此不知道的地方，黑发少女与赭发少年对对方的好感度整整齐齐爆了表。

    “晴天娃娃，小座敷之前是不是说过，她已经帮大家提前在樱之间宿场订好了宴席？”日和歪着脑袋问晴天娃娃。

    比人还高的晴天娃娃已经换回了平时仅装饰着向日葵花的朴素样子，东摇摇西晃晃，发出了只有日和看得懂的回应。

    “呜哇，竟然定了室外的落樱观景阳台吗？超棒欸！”

    小姑娘金色的眼睛闪闪发亮，愈发对明天的见面期待起来：“小座敷临走之前还说，好像回来的大家搜索到不少可能和婆婆有关的消息。”

    “要好好准备一下呢~”

    “如果真的有可靠的消息，那说不定日和也要去人类世界游历啦！”日和摸摸晴天娃娃的圆脑袋，憧憬中又带着几分紧张。

    【人类世界啊……】

    【会是什么样子呢？像婆婆曾经说的，那种热闹的样子吗？】

    【不过人类可是很危险的说。】

    【如果要去人类世界的话，还要保护中也先生……那日和一定要多准备一些资金和物品才可以呀！】

    终于解决了那两个不听人话的小孩子，身心俱疲的中也走回店里，抱臂看向趴在柜台上自己笑的开心的小姑娘，挑眉：“在想什么？这么高兴。”

    “在想中也先生啦~”黑发妖怪少女压根没注意问话的人是谁，下意识的笑嘻嘻开口回答道。

    “？！”

    猝不及防之下，中原中也表情刹那间一片空白，脑子一抽，条件反射似的高声吼道：“这种话晚上回去再说啊！”

    ！ ！ ！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猛然回过神来，同步开始惊慌。

    “呜哇不不不不是那个意思啦中也先生！”

    “喂你等等老子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啊！”

    少年和少女慌张的解释声重合在一起，谁也没听清谁在说什么。

    “……”

    “……”

    眼看小姑娘都要抱着晴天娃娃尖叫了。

    脑子里乱成一团，中也来不及去想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那句话背后可能含有的感情，脸色爆红的抢先试图解释道：“我是说在店里说这种……不对！在外面、呃、在别人面前？？！”

    【啊啊啊！】

    【老子到底在说什么啊！！】

    越解释越混乱，赭发少年忍不住抱着脑袋就地一蹲，碎发遮挡下的面容满是崩溃。

    日和也吓得不轻。

    小姑娘手指克制不住的绞着衣摆，紧张的声音都磕磕绊绊的：“我、我是在想明天桃源乡外出游历的大家回来…中也先生要、要不要一起去见一面啦……”

    【因为回答得太快所以少说了很多内容…】

    【欸？】

    【那、那中也先生刚才……？！！！】

    思维重新开始转动，黑发妖怪少女终于明白了神明大人刚才说了什么，灿金色的眸子克制不住一点点睁大。

    坚强的听完日和的解释，赭发少年勉强从“老子都在说什么啊”这样的崩溃中抽离出来。万万没想到，他刚抬起头，就被扑面而来的巨大晴天娃娃糊了一脸。

    ——视觉冲击max！

    在他勉强撑住身体、没被晴天娃娃撞翻在地的瞬间，耳畔小姑娘害羞到崩溃的尖叫声骤然响起：“呜啊啊啊！中、中也先生你刚才都在说什么啦啊啊啊啊！！！！”

    第一次听见这种超规格的话语，心灵受到的冲击令刚刚以妖怪的年龄来算、刚刚成年了一年多的黑发少女当场死死捂住了脸，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金色的光晕闪过，顷刻便没了踪影。

    连平日里半身般的晴天娃娃都不要了。

    “我……”挣扎着从晴天娃娃的袭击中坐起身来，中原中也望着空荡荡的礼品店和门外的步行街目瞪口呆，“你……？”

    【……等等，这家伙的反射弧也太迟钝了吧？？？】

    【不过，日和她，反、反应这么大？！】

    【……所以说啊，她到底什么意思……】

    赭发少年微微垂下头，支起一条腿，手臂搭在膝盖上，在感觉到面颊烫热的温度后，也默默抬手盖住了脸。

    ——

    【好害羞……】

    【怎么办。】

    【好烫。】

    【感觉漏出来的阳炎要把自己烧死了。】

    一鼓作气逃到了蜃气楼最高层的塔顶，蜷缩在塔顶琉璃瓦上的黑发妖怪少女整个妖怪都害羞的红通通的。

    储存的日光和积攒的妖力失控般的哗啦啦漏了出来，小姑娘的外表刹那间完全变回了上次女子会聚会时，那副觉醒后的模样——小太阳一般的华丽少女姬君。

    自暴自弃的发现自己已经将蜃气楼的永夜照亮成了白昼，日和彻底放弃了收敛自己漏出的日光。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神明大人脱口而出的那句话，和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那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手腕上纠缠的姓名羁绊化作的细绳也在隐隐发烫。第一次遇到这种复杂情绪的单纯妖怪陷入纠结和迷茫之中……

    【中也先生，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中也先生，和日和猜想的意思……是一样的吗？】

    【日和在很小时候，曾经听婆婆说过她爱的人和她之间的故事。在婆婆口中，“喜欢”呀、“爱情”呀什么的，好像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

    【神明大人也会有这样的情绪吗？】

    【还是说，这些……都只是日和猜错了呀？】

    【婆婆……】

    【喜欢什么的，好难啊……】

    向来元气满满的小姑娘抱膝蜷缩在塔尖侧面，纠结的自闭了。

    ——

    蜃气楼千年难遇的突然变成白昼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蜃气楼妖怪世界，妖怪们议论纷纷，但谁去探查都找不到原因。

    等这条大新闻在商业街也传开，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

    而仅仅用一个小时就暂时整理好心情、关了店出去找家里被吓飞的小店主找了快一整晚、熬的两眼通红都没找到的中原中也也终于得到消息。

    按照跑来看热闹的猫掌柜、狸猫先生、桃花妖姐妹的推测，神明大人咬牙切齿的杀去了楼顶庭院找人。

    亲眼看见晴雨的神明店员折腾了大半宿找人找不到，又加上从一直藏在步行街草丛里偷懒的小付丧神们口中完全推测出大概的事情经过，商业街的妖怪们吃瓜吃的可开心。

    一群闲着没事干的妖怪们牌也不打了、店也不开了，个个偷偷摸摸尾随在赭发神明身后，一心想看到及时的故事发展。

    中也完全没心情理会这群吃饱了撑得慌的家伙。

    神明大人绷着脸操纵着重力异能，直奔庭院塔顶的光芒核心而去——

    “喂。”

    蜷成一小团的黑发妖怪少女听见熟悉的声音，哆嗦了一下，默默团的更紧了。

    【紧张紧张紧张紧张紧张……】

    微妙的感觉到了团成球的小姑娘在想什么，赭发少年又好气又好笑：“都快一整天了，你不饿的吗？”

    【啧。】

    【傻子……】

    【真要说起来，丢脸的也是我吧。】

    “没没没没问题的！我、我还可以撑得住！”日和努力克制住发抖的声音，试图挡住露在外面发红的耳朵，却没注意到自己漏出的阳炎更加刺眼了。

    被夺目的日光晃的眼睛疼，许久没见过白昼的神明大人深深的叹了口气，伸手强行把过了一晚上还是烫乎乎的小姑娘拉起来，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行了啊，你。”

    【看她这个样子，也知道答案了。】

    “想吃什么？一丁目拐弯口的那家烧肉店，还是狐狸大叔的拉面？”

    “都都都都可以！”

    “中、中也先生喜欢什么我都可以的！”

    黑发妖怪少女坚强的试图稳住自己，完全没发现自己说了什么心里话。

    “咳。”

    感觉到手中纤细的手腕传来的热度，赭发少年样的神明感觉自己也开始要开始同步发烫了，他悄悄的撇过了脸，轻咳一声：“……那我就当你同意了啊。”

    【这回，是一个意思了吧？】

    日和惊讶的抬起头，她甚至忘记了令自己纠结一整夜的心情。

    【中也先生说的……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喜悦感从姓名的羁绊中传递到少女的心底，最后印入妖怪璀璨的金色眼眸中的，是确认了心意相同的惊喜——

    “嗯！”

    【因为。】

    “只要中也先生不改变心意的话，日和也永世不变哦！”

    【被日和捡到的神明大人。】

    “这是妖怪的誓言！”

    依然在害羞的黑发妖怪少女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又真诚，克服一切阻碍，努力的说出了属于自己的誓言。

    【……日和也喜欢你呀！】

    意外得到了毫无保留的回应，毫无阴霾的喜悦之情从心底爆发出来，赭发神明僵硬的转过头看向身侧——

    湛蓝的眸子中倒映出少女身周灿烂的金色日光，晴空日和，万里无云！

    “啊，约定好了。”

    “绝对。”

    “不会改变的。”

    ……这一次的誓言，他会用一生去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