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可说:“这一切都得从一场生日宴开始说起。”
钱小可有个朋友,朋友名叫周末。
周末这人,长得好看又有钱,能说会玩儿懂交际,他以前是个空少,后来跟一个有钱的老板好上了,俩人相知相爱还在国外领了证结了婚。
照理说,钱小可这种买T恤都要严格控制在50块钱以下一件、牛仔裤最好都不能超过100块的“贫困人口”是不应该跟周末这样的人认识的,但命运这个东西说不准的,首富的儿子都可能跟一流浪汉坐在一桌吃过饭。
钱小可大学那会儿闲来无事,满腔基情无处发泄,于是摸进一个同志论坛,发了一个帖子。
好多年过去了,那个论坛已经被封了,在论坛的里的辉煌历史也彻底成了被尘封的往事,不过,当初发的那个帖子的标题钱小可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八一八我和性感邻居的那些年!
当初的他,因为这个帖子一炮而红,成了论坛红人,每天更新三五百字,每次更新完都在最后人工加亮:真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其实,真事儿个屁啊,他那会儿住校,跟另外三个室友过着半夜起来打蚊子早上起来找拖鞋的日子,至于那个帖子,编故事罢了。
不过他编得来劲,别人看得也来劲。
直到有一天,他收到一封论坛私信。
私信他的人就是周末,当时论坛最火的小帅哥。
那会儿周末已经工作了,经常发自己穿着空少制服的自拍,又骚又帅,好多人垂涎。
但钱小可不垂涎,因为俩人明显撞号了。
周末给他发私信说:你这都是编的吧?
钱小可不承认,结果周末十分认真地把一切不合逻辑的地方都圈了出来,直接让钱小可低头认错。
不过后来钱小可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儿停更,因为周末还挺喜欢看他乱编故事的,没当众戳穿他,甚至追更追得更起劲儿了。
俩人就这么认识了,一直到钱小可毕业,还成了不错的朋友。
钱小可学中文的,学的不咋地,学校也一般,毕了业,找工作费劲,那会儿周末已经跟程森好上了,就走了个后门,让钱小可去程森他们工作当前台去了。
一个月工资扣完五险一金,到手三千五。
钱小可跟人合租,一间又小又旧的次卧,每个月不算水电煤气还得一千五。
日子过得挺紧吧的。
但钱小可这人向来乐观,总觉得明天会更好。
不过,他同事对他说:“小可,你知道吗,像我们这样的人,要彻底改变命运,就得傍大款。”
钱小可:“我们这样的人?我们是什么样的人?”
“被资本压迫的底层人民。”
钱小可承认自己是个穷鬼,而且没什么翻身的资本,但是他觉得抱着那种傍大款的心态活着,不是很正能量。
“我傍不到的。”钱小可说,“这比高考还难。”
同事打量了他一下:“也对。”
钱小可:“……”
“你看咱那男老板娘,花蝴蝶似的,会说会扭的,就得那样的人才能傍上程总那个等级的。”
钱小可扁扁嘴:“周末自己也赚很多的。”
“嗨呀嗨呀,你不懂。”同事摆摆手走了。
虽然不是很认可这位同事的价值观,但钱小可很认可的是他傍不到大款。
他觉得自己没有苏妲己那种美貌,也没有诸葛亮那么聪明,除此之外,也没长一张王熙凤的嘴能说会道,什么都不行,没人爱他是正常的。
不过,钱小可虽然没正经八百谈过恋爱,他暗恋过的人可不少。
什么吴彦祖,什么金城武。
什么罗纳尔多和贝克汉姆。
每一个都被他深深爱过。
只是很可惜,他的每一段暗恋都无疾而终。
周末生日那天,其实也是钱小可的生日,原本周末说可以一起庆祝,但钱小可表示:“算了算了,我就当嘉宾去参加你的生日宴好了。”
其实钱小可的潜台词是:我没钱,你千万不要拉我入股!
那天,钱小可快乐地去参加周末的生日宴,快乐地跟帅哥跳了舞,快乐地喝了不少酒。
不过后来,他就快乐地喝醉了。
喝醉之后,钱小可晕晕乎乎的,知道自己说了很多话,但不记得都说过什么,在他失去意识之前,对这个世界最后的印象是,有一个大帅哥正抱着他,而且这人看起来就很有钱。
总之,等钱小可醒来,他光着身子躺在酒店的大床上。
白色的被子裹着他白净的胴体,他的大脑也一片空白。
他用余光瞄了瞄旁边,床的对面,一个男人正站在窗户边抽烟。
那个人,背影伟岸,让他想起朱自清的一篇文章。
突然有些口渴的钱小可,想吃橘子了。
但很显然,这个人不是他的父亲,他的父亲不会穿着衬衫西裤,也没有这么高这么结实的手臂肌肉。
虽然有讽刺自己爹的意思,但钱小可知道,他爸不会生气的。
他动了动,对方回头看他。
是个大帅哥。
那种很有型的大帅哥。
钱小可坐起来,被子滑到腰间,他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抓起被子捂在了自己胸前。
钱小可一脸惊恐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他隐隐约约记得这个人,他们之前一起跳过舞。
“你!”钱小可此刻宛如脑残言情剧里的脑残女一号,“我!”
江同彦一手夹着烟,一手揣在裤子口袋里,站在那儿冷漠地看着床上见了鬼一样的男孩。
“醒了?”
声音也挺好听的,低沉性感,是个老烟枪该有的声音。
钱小可就喜欢这样的嗓音。
但是……
“你把我睡了?”钱小可大惊失色,“你不经我允许就把我给睡了?”
“……我没有。”江同彦皱着眉看他。
“你一定有!”钱小可斩钉截铁,“不然我为什么没穿衣服?”
“因为你昨天晚上吐了,吐得特恶心。”
“骗子!”钱小可说,“完了,我脏了。”
江同彦翻了个白眼,抽了口烟。
“昨天晚上我也喝醉了。”
钱小可一听:“你不要试图用这个借口给自己开罪!”
“我的意思是,据说醉得很严重的时候是没法bo 起的。”江同彦说,“理论上来讲,我们只是单纯地睡了一觉,我没对你做任何事。”
钱小可抬手,示意他闭嘴。
“不用说了,我懂了,你就是个睡了我还不承认的骗子。”
江同彦无奈地看着他:“那你想怎么样?”
钱小可深呼吸,突然躺了回去。
“让我一个人哭一会儿。”钱小可说,“二十岁的我,也有权利为自己逝去的贞操流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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