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男知青怎么……”
徐向西目瞪口呆地看向徐甜甜和徐正中, 他的话都说得结结巴巴, 显然被孙建设的骚操作震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要不我们还是走吧,别盯着他们了。”
徐甜甜说道。
这才刚盯了多久,就瞧见这些事,要是继续盯下去,她怕他们接下来会看到更加不该看的东西,妈可是说了, 瞧见那些脏东西的话, 会长针眼。
“好, 好。”
徐向西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几个小孩子从草垛里钻了出来,匆忙地往家里的方向赶过去。
他们本来摩拳擦掌,是想要像解放军叔叔抓到鬼子马脚一样找到姚荣梅的马脚,结果一群孩子马脚没抓到,却是见鬼了!
他们走了之后,一个女知青蹑手蹑脚地从知青点里出来, 瞧见他们几个孩子的背影, 女知青心里突地一跳, 慌忙跑到草垛子里翻了翻, 发现自己藏着的钱和肉票没了的时候,女知青脸上露出了愤怒和懊悔的神色。
“你们跑哪里去了?”
刘翠花早就做好饭回了家,可回家一瞧, 发现猴孩子们都不在,便猜到八成是徐向西带着他们出去玩了。
“妈,我们刚才……”徐甜甜正想要把他们瞧见的那些事给说出来, 徐向西就慌忙拿手捂住她的嘴巴,他冲着刘翠花露出来一个讨好的笑容,“奶,我们刚刚出去玩了。”
“是吗?”
刘翠花也没多想,随口点了下头,伸出手帮着徐甜甜把头发上的一根草拿了下来,“行吧,你们去玩吧,别跑太远,还有,不准下河里去,听见没有?你们要想捞鱼得等到你们哥哥姐姐回来,带你们去。”
那条河虽然不深,可对徐向西他们来说,还是有点儿危险,徐卫军他们那些当父母的心大的很,她这个当奶奶的却是不能不挂心。
“好。”徐向西满口答应。
等刘翠花带着镰刀出去下田挣工分了,徐甜甜才不解地看向徐向西,“向西,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告诉妈实话呢?”
“甜甜,要是奶知道我带你们去看见那些事,肯定会把我屁股打开花的。”徐向西揉着屁股,露出一张哭脸,“我前阵子才刚被我妈打完,现在屁股要好好养着。”
“噗-”
徐甜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丝毫不给徐向西面子。
“好,我不告诉妈,这件事,我们谁也不告诉。”
徐甜甜是想保密,只可惜此时在知青点里,有人却闹开了。
大家伙正准备去下田,那女知青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回来了,她拦在门口,冲着大家伙说道:“不准走。”
“刘绪芳你干什么呢?”姚荣梅皱眉看着刘绪芳,“我们要去下田挣工分,耽误了时间,回头扣钱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我不管什么责任不责任!我的钱被人偷了!”刘绪芳抹着眼泪,嚎啕大哭。
“啊?你什么钱,你不是没钱吗?”姚荣梅错愕地说道。
前阵子姚荣梅刚和刘绪芳借过钱,这刘绪芳一开口就说自己下乡来家里一点儿钱都没有,把姚荣梅的话都顶了回去,因此姚荣梅记得格外清楚。
“我……”刘绪芳被问得脸上一红,她撒泼道:“我不管,反正我的钱丢了,你们谁都不能走。”
“你这是闹什么呢?你钱放哪里了?我们大家伙帮你找找就是了。”
刘柏兰皱着眉头说道。
“我就放在草垛子里,刚才我去的时候就瞧见几个小孩跑了,然后一找,钱就没了。”
刘绪芳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
要说这刘绪芳也是心眼太多,她藏在知青点里,怕被人找到不声不响地拿走,三天两头换个位置,昨天她就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把钱拿去草垛子里藏起来。
结果现在好了,钱不见了。
“谁家的小孩啊?”孙建设问道。
他心里头一紧,刚才他和刘柏兰、姚荣梅都去过草垛子后,那几个小孩该不会瞧见了吧?
“就帮咱们做饭那刘婶家的孩子,是队长的儿子和刘婶的闺女。”
刘绪芳哭哭啼啼地说道。
姚荣梅听她这么一说,立即肯定地说道:“那不用说,肯定那几个孩子偷了!”
“谁偷了?!”
徐卫军满腔怒火地问道。
他本来是在田地里见知青们久久不来下田,担心他们出事便把活计撂下,走过来看看情况,可没想到刚到这里,他就听见了这么气人的话。
他家孩子他清楚,皮是皮了些,可打小偷鸡摸狗的事从来不会做,就连家里头的东西也不会随便拿!
“徐队长……”
众人没想到说到人呢,人就来了,脸上不由得都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
那刘绪芳丢了钱,此时正格外恼火,不管不顾地撒泼说道:“就是你们家孩子偷了,我亲眼看见的!徐队长,你别以为你是队长,孩子偷钱就能不负责任,你要是不帮我把钱要回去,我去公社找领导去!”
“绪芳,你少说几句!”
刘柏兰连忙拉住刘绪芳,安抚她的情绪。
他们以后还不知道要在这东风生产大队待多久呢,这要是得罪了徐卫军,以后日子可难过了。
“凭什么我少说,他家孩子就是小偷,我亲眼瞧见他们从草垛子里离开的。”
刘绪芳抹着眼泪,她像是又想起什么,补充说道:“对了,他们的口袋里还鼓鼓的,一定是藏了我的钱。”
“我们家孩子不可能是小偷。”徐卫军压着怒气说道:“你要不信,我可以喊他们来问话。”
“你问他们,他们当然不肯承认了。”刘绪芳怒气冲冲地说道,她眼睛一转,“这样,咱们召开大会,让大家伙评评理!”
“绪芳!!”
刘柏兰试图拉住刘绪芳,却被她甩开了手。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刘绪芳,这刘绪芳平日里安安静静的,怎么碰见事情脾气这么火爆,这搞个大会,岂不是要彻底把徐卫军给得罪死了,这件事要是私底下处理,那还有的回转,闹到台面上,人人皆知,那可就麻烦了。
“刘绪芳,没必要这么做,我们私底下处理,再说那钱也未必真丢了,说不定落在哪个地方呢。”
孙建设听见这话也跟着慌了,连忙劝阻道。
刘绪芳却擦了把脸,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都别劝我,我知道你们两个是队长,怕得罪人,可今天丢的是我所有的钱,我绝不可能这么善罢甘休,要么咱们开大会,让大家评评理,要么咱们闹到公社去,让书记来说说理。”
这刘绪芳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她认定是徐卫家的孩子们丢了钱,担心徐卫军包庇,便想把事情闹大,怎么说也要把钱要回来。
“好,好!”
徐卫军气得手都在发抖,他重重地点头道:“咱们就召开大会。我相信我们老徐家绝不会有孩子会偷钱。”
刘翠花正在田里头除杂草,突然听见大队的喇叭响了起来。
她还当是徐卫军又要喊什么口号,却听见徐卫军说道:“请大家伙把手里的活先放下,到晾谷场来开会,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大家伙商量。”
他把这句话重复了几遍。
田里正在忙活的人都不禁直起了腰,一脸惊疑不定地看向刘翠花。
“刘婶,这是出啥事了?”赵兴旺媳妇满脸担忧地问道,这好好的,突然喊人去开会,别是上头又出什么大事了吧。
“别瞧我,我也不清楚。”刘翠花摆摆手说道,她看向老伴儿徐志强,两人脸上都露出担忧的神色。
这知子莫若母,徐卫军刚才那语气旁人听不出什么,可把他拉扯大的刘翠花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徐卫军现在是满腹怒气,这徐卫军的脾气算是够好的了,能把他惹怒,那得是发生什么事。
揣着这疑惑,刘翠花跟着徐志强等人朝着晾谷场赶去。
等到达的时候,刘翠花等人就瞧见徐卫军旁边站着一脸懵懂的徐甜甜几个孩子,还有几个知青。
其中一个知青还拿眼睛瞪着徐甜甜等人,那眼神淬了毒似的,这要是周围没有人在,刘翠花敢保证这知青肯定会上前给那几个孩子一个耳刮子。
刘翠花和徐志强从人群里挤到前面去。
徐甜甜瞧见她的时候,就忍不住喊了一声妈,眼睛一下子红了。
她们刚才在家玩的好好的,突然就来了几个知青把她们带到晾谷场来,还说他们是小偷,偷了他们知青的钱。
“乖,甜甜别怕。”
刘翠花上去抱住徐甜甜,安慰道。
她瞪大了眼睛看向徐卫军:“老二,你干什么,把孩子带到这里来,你当孩子是犯人,要□□吗?”
“妈,不是我想这么干,是那知青说咱们家孩子做小偷,偷了她的钱,要召集大家伙来评理。”
徐卫军也委屈着,他摩挲了下徐向西和徐正中的脑袋,要是他有办法,他也不愿意让孩子受这种委屈,可是这女知青耍泼赖皮,要是不召集大家伙来,就去公社,闹到公社书记那里去,这件事的影响就更加大了。
“啥?我们家孩子偷钱,你他妈放什么狗屁!”
刘翠花听见这话,顿时就怒了,气冲冲地冲着知青们喷道。
“你们家孩子没偷钱,那他们怎么刚走,我的钱就没了?!”刘绪芳怒气十足地反问道。
“哟,要是这么个道理,那我还说我们家的钱是被你偷了呢!”
刘翠花冷笑着说道。
“啥?你凭啥说是我偷得?你血口喷人!”刘绪芳怒骂道。
“你凭啥我就凭啥,没个证据就说我们家孩子偷钱,你脸怎么比磨盘还大呢?”
刘翠花拉着徐甜甜的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
“你、你……”那刘绪芳被问得哑口无言。
下头听众们却纷纷点头。
就连赵大娘也点头说道:“可不是,没证没据的就说人家孩子偷钱,这知青心怎么这么黑?”
“要我说,这女知青素质还不如咱们这些人呢,咱们都知道不能随便说话,她怎么张口就来。”钱老三媳妇说道。
刘绪芳听着下头的人说的话,顿时便急了。
她本以为自己把这件事闹大,大家伙会站在她这边,可她没想到大家伙也是明事理的明白人,这要是有证据,大家肯定站在她那边,现在问题是她啥证据也没有,就一张嘴,谁信她啊。
“你们都护着他们,我亲眼瞧见他们从草垛子里出来,不是去偷钱,那是去干什么?”
刘绪芳冲着徐甜甜三个孩子喊道。
“这倒是。”
林芳抱着手臂,脸上带着不怀好意地笑容,“这没事人谁去草垛子啊,要我说,不定是这几个孩子偷得呢?”
林芳这话顿时让刘绪芳更加有了底气,她连连点头,“没错,要是他们不是来偷钱,好好的来我们知青点干什么,而且还是躲在我们草垛子里。你们倒是给我说出个三五六来!”
“向西,我们把事情说出来吧,不然他们就觉得咱们是去偷钱的!”
徐甜甜生气地说道。
徐向西点了点头,他抬起头,对着刘绪芳说:“我们不是去偷钱,是去盯姚荣梅的。”
“盯姚荣梅,你们盯她干什么?”
徐卫军一听这句话,一头雾水地摸了摸脑袋。
“她之前和我们打赌,结果输了不认账,我们去找她,她还装作没这回事。”徐向西气鼓鼓地说道:“把我们的糖果给赖皮了!”
“哟,这女知青怎么脸皮这么厚?孩子的事都耍赖?”
赵大娘嗤笑着说道。
“就是,这说了不认,这也太不要脸了。”王奶奶点头赞同地说道。
“没有的事,你别胡说!”
瞧见众人嫌弃地看向自己,姚红梅红着脸怒斥道,“我压根没和他打过赌。”
“你没有,你还想不认!你自己说和我们打赌甜甜和向北他们谁输谁赢,我输了给你鸡蛋,你输了给我们糖果,可你回头就跑了。”
徐向西一提起这件事,就气得满脸通红。
他这辈子就没遇见过像姚荣梅这么不要脸的大人,说话不算话。
“你胡说八道,要我说,你们是偷钱不承认,还想冤枉我们,你瞧瞧你口袋里鼓鼓的,那里头装得是什么?”
姚荣梅急了,瞥见徐向西鼓起来的口袋,便倒打了一耙。
“是啊,你把你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里头是不是我的钱?”刘绪芳也跟着说道,她眼睛盯着徐向西鼓起来的口袋,越瞧越怀疑里头是自己的钱。
说完这话,她劈手就想去徐向西口袋里掏东西。
徐向西想推都推不动她,愣是被她把口袋里的东西给掏了出来。
刘绪芳拿过东西后一瞧却发现不对劲,这怎么不是钱,是本连环画呢。
“把我的连环画还给我!”徐向西气得从刘绪芳手里抢过连环画,“这是我堂哥借给我的,要是弄坏了,你们赔啊。”
“向西,你这口袋里装连环画干什么?”
徐卫军皱着眉头问道。
“爸,我从这连环画学到了些解放军对付鬼子的手段,所以就和甜甜、正中跑去草垛子里躲起来,想盯姚荣梅,我们没去偷钱。”徐向西说道。
“对,对。”
徐甜甜连连点头,“我们在草垛子里还瞧见了一些事呢,向西,咱们原来说好是不说的,现在这样,咱们还是告诉妈和二哥吧。”
“诶。”徐向西重重地点头,答应下来。
孙建设心里头就是一跳,他慌忙说道:“你们不用说,我相信你们是无辜的。”
“建设,你帮着他们说话做什么?”姚荣梅撇了撇嘴,说道。
她这时候还没想到徐甜甜等人瞧见他们密会的事呢。
孙建设急得都快跳脚了,他这时候就深深后悔自己怎么瞧上姚荣梅这个有脸蛋没脑子的,这种时候还说这样的话,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孩子,你们说,我给你们做主!”
刘翠花拍着胸口说道。
徐甜甜等人心头一暖,重重地点了下头,徐甜甜对徐向西说道:“向西,你就扮做她,”徐甜甜手指了指脸色苍白的刘柏兰,又对着徐正中说道:“正中,你就扮成她。”
徐向西和徐正中都道了声好。
此时,下头的人已经闻到了八卦的味道。
等徐甜甜说自己扮成孙建设时,已经有上了年纪见多识广的老人发出了然的哦的一声。
徐甜甜拉过一把草装作是草垛子,她先拉着徐向西绕过草垛子,走了出来。
徐向西的脑子可好使了,他此时做出一副恼怒的模样,甩开徐甜甜的手,掐着嗓子,娇滴滴地说道:“好好说话,你拉着我的手干什么?”
下头所有人都哦了一声,意味深长。
徐甜甜就露出一副严肃的模样,“柏兰,我问你,昨天姚荣梅在哪里是不是你告诉那几个小孩的?”
她的声音又软又甜,说出这番话,只叫人觉得好笑,没觉得严肃。
可姚荣梅几人的脸色却都变了。
尤其是姚荣梅,她转过头,眼睛带着怒气地看向孙建设。
孙建设低着头,不敢和她对视。
刘柏兰的脸色是难看,但她的脸色却还算是可以,但等到徐正中扮演的姚荣梅出场后,她脸色就绿了,难以置信地看向了孙建设。
下头所有人都为这剧情佩服的目瞪口呆。
这谁也没想到啊,这孙建设浓眉大眼的,竟然同时和两个女知青搞对象,这也太下流了!
刘绪芳更是彻底呆住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建设哥,最近我都感觉嘴巴干干的,没什么好东西吃,你以后要是有什么好吃的,可别忘了我。”
徐正中的手指在徐甜甜的脖子上一滑,做出娇羞不已的模样。
下头的人都被他这演技恶心得快吃不下饭了。
赵大娘更是摩擦着手臂,“我这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话也太恶心了。”
姚荣梅脸色一黑,怒不可遏地瞪向了赵大娘。
赵大娘可不是好惹的,她笑嘻嘻地掐着嗓子说道:“荣妹妹。”
姚荣梅脸一下子绿了。
“好你个姚荣梅,你不要脸!”刘柏兰已经气坏了,她冲了过来,反手就给了姚荣梅一巴掌。
姚荣梅被打得一懵,等回过神来后,就朝着刘柏兰的脸上抓过去,“你才不要脸呢,建设哥压根不喜欢你,你还霸着他,你有什么了不起。”
两个女人扭打成一团,抓脸,抓头发,这场面一下子盖过了徐甜甜他们刚才的戏码。
下头人看得那叫一个精彩,还有些闲人竟然拍手叫好。
徐卫军起初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后,连忙招呼刘翠花把两人撕拉开。
那姚荣梅还不死心,一脚朝刘柏兰的肚子踹去,倘若不是刘翠花力气大,一把把她扯后了些,没碰到刘柏兰肚子,这刘柏兰今天怕是要吃个暗亏。
下头围观的妇女们都吓出了一身冷汗,瞧着这姚荣梅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
这姚荣梅下手是真狠,这肚子的位置至关重要,要是踹伤了,以后生不了孩子,这刘柏兰下半辈子可就毁了。
其他知青看着姚荣梅的眼神也都有些不善了。
“你还想踹我肚子?”
刘柏兰愣了愣,劈手想去打姚荣梅的脸,却被徐卫军一把抓住手,徐卫军的脸色比锅底还难看,他怒气冲冲地喝道:“行了,你们闹什么呢!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再闹,我就把你们都送去见书记,让书记评评理!”
听见这话,刘柏兰和姚荣梅等人身上都是一抖。
他们今天闹得这一出可不怎么好看,乱搞男女关系可是大罪,就算是□□、游街,都不为过!
瞧见她们安静下来,徐卫军这才长舒出一口气,他环视了下众人,目光落在刘绪芳身上,刘绪芳身体一抖,闭上嘴巴,不敢说话。
“你这时候怎么不说话了?”徐卫军冷笑着问道,“今天这事,要是没你,还抖落不出来呢?”
“我,我……”刘绪芳不敢多说什么。
她感受到姚荣梅等人传来的嫉恨的视线,恨不得有个地缝能钻进去。
今天闹出这样的事,姚荣梅他们肯定恨死她了。
“就算他们瞧见了这些,那也未必能证明不是他们拿的啊。”
刘绪芳梗着脖子说道,事到如今,她唯有咬死了是徐甜甜他们拿走了钱,刘绪芳才能够有颜面在这个大队里呆下去。
“好,那咱们就去搜!”
徐卫军咬牙说道,“你藏钱的地方无非就是在知青点,我就不信了,这钱没人拿,还能跑了。咱们大家伙都去搜,要是找到钱,我从我工分里拿出十个工分送给那人!”
“好!队长阔气!”
众人纷纷拍手叫好。
徐卫军带头,领着所有人去了知青点,那知青点就巴掌大的地方,找了草垛子,再找里头的两间屋子,众人都没找着,脸上不由得露出疑惑的神色。
“这真是奇了怪了,这钱还能自己长腿了不成!”
赵大娘惊奇地说道。
刘绪芳从刚才就提心吊胆,担心他们真的找到钱,现在见众人把知青点都翻了个底朝天,却没找到钱后,心里头偷偷松了口气,她理直气壮地说道:“你们都找了,我早说了,这钱被人偷了,何必浪费大家的时间再找这么一回呢。”
她说着这话,眼睛瞥了瞥徐甜甜他们,“算了,算是我倒霉,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好了。”
徐甜甜气得小脸通红。
人群里的谢云清看不过去了,这刘绪芳话说得好听,跟自己多大度似的,还不是在暗示徐甜甜他们就是偷东西的,他从人群里站了出来,眼睛在四周围扫了一圈,这屋子都翻找过了,草垛子也搜过,这女知青心思这么重,估计也不敢把钱藏到其他地方去,那么剩下的唯一一个可能就是——
他的眼神落在了院子中的石磨上。
那石磨有阵子没用了,毕竟现在才刚四五月份,正要播种的季节,还没收获,上头有一层灰,石磨中间有个石眼,那是让稻子流入的地方,谢云清扒拉着石磨往上一瞧,隐约瞧见了一丁点的红色。
“谢家小子,你干什么呢?”徐卫军见他扒拉石磨,连忙把他从石磨上提下来,这石磨是上下两块,要是翻了过来,压到人,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队长,我瞧那石眼里好像有东西。”
谢云清指着石眼,大声说道。
众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了过来,纷纷围在了石磨的旁边,刘绪芳心里头突地一跳,她前几天就在这石磨上看过书,该不会真的把钱藏在这里了吧?
刘绪芳还没反应过来呢,就瞧见徐卫军把石眼里的草屑都扒拉了出来,他在那里头一拉,把一个小袋子给拉了出来,那袋子一出现,刘绪芳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
“瞧,这是不是你的东西?”
徐卫军冷笑着把荷包丢给了刘绪芳。
刘绪芳脸色发白,“我,我也没想到它会在这里。”
“没想到,是你自己藏钱藏得忘记了吧。”刘翠花双手叉腰,骂道:“老娘我活了几十年,可从没见过你这样不要脸的人,瞧见我闺女和孙子走过,就觉得是他们偷钱,那你和个男人走得近些,是不是就说明你和他有一腿啊?”
“刘婶,你有必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吗?”
刘绪芳面红耳赤,恼羞成怒地说道,“我难道是故意的吗?谁叫你孙子和闺女鬼鬼祟祟,我怀疑他们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是,你是可以怀疑,但你有必要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吗?霍,要按照你的道理,那我明天到其他大队里宣传你水性杨花,手脚不干净怎么样?”
刘翠花可不是好惹的,之前是没有证据证明徐甜甜他们清白,现在有了证据,她还能憋得住火吗?“顺便我再写封书给你爸妈,告诉他们说你在乡下怀孕生了孩子,好不好?”
“你凭什么这么做!”
刘绪芳气得手都在发抖。
“你凭什么我就凭什么,反正空口无凭,张口就来,谁不会啊。但凡你要是冷静下,在知青点里头找找,也不至于把事情闹到现在这样。”
刘翠花叉着腰,冷笑一声。
“现在你觉得委屈,那我闺女和孙子就不委屈吗?好好的被你扣上个小偷的罪名。今天要是没找到你的钱,那以后大队的人都觉得他们是小偷了。”
刘翠花的话的确很有道理。
在大队里生活,其他事情不重要,名声至关重要,一个小孩如果传出是小偷的名声,那大队里所有人都会看不起他,甚至还会让孩子们不和他来往,等长大之后,他的孩子们也会背上小偷孩子的臭名声,可以说,几乎毁了三代人。
“我,我……”
刘绪芳捏着钱,嘴唇颤抖,不知该怎么说好。
“你也别我啊你的了,你心里怎么想,打量我不清楚是吧,不就是觉得我们乡下人穷,没钱,也没家教,所以啊,出了事刚好看见我们家孩子,就觉得是他们偷的,你怎么不怀疑是你们知青里头其他人?明摆着看不上我们。”
刘翠花拍了下石磨,砰地一声将那石磨给拍成了两半。
四周围的人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去了。
那刘绪芳更是瞬间脸色苍白,两腿软的跟面条似的,这一巴掌直接把石磨给拍碎了,这要是拍在人身上,那岂不是瞬间粉身碎骨了?!
赵大娘等和刘翠花岁数辈分相差无几的人见怪不怪。
她们为什么到现在都这么“尊重”刘翠花,原因就是刘翠花天生有一把怪力气,连大队里头身子板最硬朗的男人都打不过她,她们这些女人,就更加不必提了,碰上刘翠花,你和她理论,人家一耳刮子打过来就能把你打懵逼了。
所以,大家伙都懂一个规矩,最好就是和刘翠花讲道理,因为你不讲道理,压根打不过人家。
不过,赵大娘这回却觉得那刘翠花的话说得对头极了。
这没证没据,又召集大家伙批判几个小孩,说他们偷钱,不就是瞧不起他们乡下人吗?
“队长,这事你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徐志强抽着烟杆,对着徐卫军说道。
“队长,我……”刘绪芳急了,她现在心里头总算有一丝后悔,觉得自己刚才做事做的太绝了,如果要是按照徐卫军说的办,冷处理,此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也不必面对眼前这种情况。
只可惜,刘绪芳这时候才后悔。
但凡她有一丝一毫替徐甜甜他们着想,也不至于如此了。
“行了,你不必说了。”
徐卫军说道:“咱们现在就去找书记说去,你们几个,我们大队里是供奉不下了,去找其他大队插队吧。”
“大队长!这……”孙建设脸上露出了慌张的神色,他可不想去其他大队,来之前他们就打听过了,这里十里八乡,生活最殷实,民风最淳朴的就属于东风生产大队,其他大队那生活叫一个穷苦,民风也不如东风生产大队的好,这要是去了其他大队,那就犹如从天堂到地狱。
“别喊我队长了,孙同志,咱们走吧。”
徐卫军一摆手,转身朝着公社走去。
他前脚刚走,后脚就听到“扑通”的一声,像是有人倒在地上了。
徐卫军扭头一瞧,好家伙,那姚荣梅就倒在地上,双眼紧闭。
刘柏兰和刘绪芳瞧见她晕倒,气得暗暗咬牙,这姚荣梅心眼怎么这么多,她晕倒了就可以不必去了,自然就可以躲过今天这一难了。
“队长,这可怎么办?”
赵兴旺看向徐卫军,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这有什么难的!”刘翠花撸起袖子,“我这老婆子扛着她去,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回头去完公社我还给送到医院去,回头照样扣她工分就是了。”
姚荣梅听见这话,眼皮不由得颤了颤。
他心里暗暗咬牙,这老虔婆怎么这么狠心,她人都晕倒了,竟然还打算把她带过去,不行,她拢共才多少工分,这要是扣掉去医院看病花的钱,这几个月就白干了。
姚荣梅低声口申口今了一声,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坐起身来,“我刚才怎么了?是不是晕倒了?”
所有人都一脸无语地看着她,瞧见过脸皮厚的,可没瞧见过脸皮厚戏还这么多的,这晕倒了还能听见要花钱就醒过来,要是都能这么治好,那医院都可以不用开了。
“既然醒了,那老婆子就不扛你了,其他人要是身体不舒服,吱一声,老婆子带你们去。”
刘翠花拍了拍手,笑眯眯地说道。
她一把抱起徐甜甜,道:“甜甜,咱们走,去公社书记那里给你们讨个公道。”
“好!”
徐甜甜高兴地拍手。
她朝人群看去,却发现谢云清正悄悄离开,察觉到她的视线,谢云清回过头来,冲她笑了笑,徐甜甜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
徐卫军带着徐向西、徐正中,刘翠花带着徐甜甜,后头跟着孙建设四人,这一行人怎么看怎么怪,公社书记正在办公,听说他们来了,出来一看,顿时愣住了。
“这是怎么个情况?”蔡书记惊讶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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