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 戚白茶靠在傅明野胸前低低喘着,眸里泛着秋水,眼尾染着枫红。
这画面实在引人遐思。不知道的还以为傅大总裁丧心病狂,不顾戚白茶身受重伤, 和人在卫生间里胡闹了一番。
当然傅先生实际上并没有这么狗。
可也并不太像个人。
一开始戚白茶很茫然, 帮忙是什么意思这种事难道还能由人代劳吗
傅先生接下来做的事, 他万万想不到。
傅先生放轻声音,说了一个字。
“嘘”
戚白茶“”
好的, 他知道这个字的意思绝对不是让他别出声。
好歹在人类社会生活那么多年,戚白茶也见过一些画面。诸如大街上一对母子走着,小孩子突然憋不出要撒尿, 附近又找不到公共厕所, 母亲就会带着孩子去角落里解决, 嘴里说的就是这个字。
戚白茶每次撞见这种场面都会礼貌避开, 可耳力好, 听还是能听见的。
傅先生这是把他当少儿,不, 婴幼儿了吗
青年登时浑身雪白的肌肤都变成粉红色, 像只熟透的虾,分外可口诱人。
脚背微微绷紧, 莹润的足趾蜷缩起来, 尴尬得可以再抠出一座医院。
“够了回去吧。”戚白茶有气无力道。
傅明野凝眉“可你还没有出来。”
戚白茶面无表情“你不如把我扔进去。”
把他塞进马桶里从下水道冲走好了。洁癖算什么,丢脸才是大事。
“我再想想办法。”傅明野思索片刻,突然道,“有了。”
“什么有了”戚白茶身体一僵, 压低声音, “你别碰不是上厕所吗你这是要唔。”他难耐地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吟。
傅明野亲了亲他通红的耳尖, 安抚道“按压这里可以刺激排尿。”
“你怎么知道这个”
傅明野“咳。”
总不能说以前阅片无数的学习过程中看到各种各样的玩法,其中就有这方面的
不过他从没用在茶茶身上。茶茶爱干净,他也对那些手段不感兴趣。
眼下是迫不得已。
“傅先生,停下求你。”戚白茶带上一点哭音,有生理上的刺激,也有心理上的又羞又气。
刚才还跟对待婴幼儿一样对他,转眼就少儿不宜,这跨度也太大了点。
傅明野眸色昏暗“快了。”
心爱的人在自己怀里绽放,傅明野也忍得难受。要是换成以往,他早就和戚白茶在家里的大床上把该做的事都做了。
可现在不能。茶茶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因而傅明野只是沉默地帮忙。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清冽的水流终于淅淅沥沥地流了出来。
比马桶水还要干净。
与之同时出来的还有另一股不那么清冽的液体。
戚白茶闭上眼,咬着唇,恨不得封闭五感,根本不想去听那声音。
这绝对是他这辈子最丢人的一天,简直让他怀疑神生。
他模拟出来的只是澄澈的雪水,味道甘甜还能喝的那种,但愿在另一种液体的混合下,傅先生没有看出破绽。
傅明野当然没有看出破绽。
就算戚白茶真变出彩虹色,同样不食人间烟火的邪神大人恐怕也不会察觉任何不对劲。
看到青年终于解放,傅明野也松了口气,按下抽水键,帮戚白茶拉好拉链,又去洗手台前洗了手。
然后将人打横抱出来。
终于摆脱了羞耻姿势,戚白茶整个神快要虚脱。
他现在整个神都是恍惚的。
感觉下限又突破了一大步。
戚白茶一回到病床上就扯过被子蒙过头顶。
傅明野把被子掀开“不许闷坏自己。”
戚白茶双眸失神,好一会儿才重新聚焦,望着眼前男人的脸庞。
他不满地盯着傅明野“你太过分了。”
傅明野哭笑不得“我是为了帮你。”
“就是你过分。”美人双眸还含着生理性的泪水,雾蒙蒙的,说话带着控诉,看上去像被欺负惨了。
“好,是我过分。”傅明野叹气,“但恐怕明天还得继续过分。”
戚白茶震惊地抱紧枕头“还来”
那体验,一次就够他毕生难忘的了。
“骨折又不能一星期就好。你现在连自己下床走动都不行。”傅明野道,“难道你一星期只上一次厕所”
戚白茶“”
青年又盖过被子,遮住一脸生无可恋。
一回生二回熟,雪宝宝,不要害羞,你可以的
戚白茶做好心理准备,又掀开被子,坐起身闷闷道“听你的。”
“这才乖。”傅明野起身,“我去给你打水,洗脸擦身。”
戚白茶反射性道“洗脸可以,擦身就不必了吧”
他根本不会脏的。
他现在对傅先生的亲密接触有点害怕。
主要是刚才卫生间里的体验实在是太难以言说了。
傅明野惊奇道“骨折治好了你的洁癖”
戚白茶抓了抓枕头,克制住将它扔到傅明野脸上的冲动“你还是去打水吧。”
傅明野端着装满水的脸盆放在凳子上。戚白茶微仰着脸,任由傅明野给他擦洗。
傅明野细细用毛巾描摹过青年精致的五官,每一处都完美无瑕。
很漂亮。
怎么会有人忍心对这么漂亮的茶茶下手。
像他这种世间至恶的化身,都能被茶茶一眼俘获,怎么还会有人舍得伤害茶茶
傅明野一想心情就糟糕起来。
他动作小心地避开戚白茶的伤口,替人擦洗身体。
目光触及到打着石膏的手臂时,傅明野敛了敛眸“现在还疼么”
戚白茶说“不疼了。”
他从醒来就没有感觉到疼痛,白天说疼更多是心里委屈。
“谁伤了你”傅明野终于询问,“我今天打电话问过校长,他说你下午请了假。你请假去那座宅子里做什么”
戚白茶早就想到被发现后避不开这个问题,也早编好了一套说辞。
总之魔王的事说出来是天方夜谭,他只能尽量将故事合理化。
戚白茶说“我本来想请假去找你。”
“找我”
“是啊,就想见见你。”戚白茶道,“只是没想到半路被人打晕了,醒来就在那宅子里。方雅儿和她经纪人也晕了过去。然后他转身看我,脸上戴着面具,就又过来把我打晕了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帕斯克尔已死,这件事在人类中注定只能成为一桩悬案。
傅明野问“他戴着什么面具”
戚白茶顿了顿,说“恶魔面具。”
帕斯克尔是真正的恶魔。
戚白茶不擅长说谎,尤其不擅长对傅先生说谎,他只能说这么多。
傅明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
“手机刚好摔在我面前。”戚白茶说,“当时他用棍棒打我”
“别说了。”傅明野攥紧拳头,“我一定会把他找出来。”
戚白茶住院,傅明野身为病人家属当然有陪护床。不过这晚傅先生没有睡床上,而是守在戚白茶床边看他入睡。
第二天戚白茶醒得早,看见傅先生趴在床边,面露倦色,睡得很安静。
他在床边守了一夜。
戚白茶静静看了会儿,没舍得打扰。
傅明野却很快又睁开眼,对他露出一个笑“茶茶,早。”
他是不会因为不睡觉这件事就面露疲倦的,他昨晚一边守着茶茶,一边暗中调动邪气去追查凶手的下落。天下邪气皆为他所用,身为凶手更不会缺少邪念,他理该找到。
可惜一无所获,凶手就好像人间蒸发。
一直到天亮,傅明野才趴在床边休息了一会儿。
戚白茶也笑了笑“早。”
今天真是一醒来就被傅先生感动到。
傅明野下一句就是“要上厕所吗”
戚白茶“”
他又不感动了。
晨间洗漱过后,戚白茶坐在床上用早餐。
病房门忽然被人敲了敲,几名身着警服的警察进来,先是对傅明野打了个招呼,然后看向病床上的戚白茶。
“您好,戚先生,我们是公安局,想因为昨天发生的事情向您做个笔录。”
傅明野报警没有藏着掖着,警方知道报警者是他,从而知道还有一位受害人是戚白茶也不奇怪。
方雅儿和刘雁欣昨天就已经做过笔录,戚白茶因为受伤需要休养,警方已经等到今日才登门拜访。
这其中也有傅明野希望戚白茶好好休息的意思。他对戚白茶向来很保护,昨天网上方雅儿被绑架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也从头到尾没有出现戚白茶的身影。
戚白茶礼貌颔首“请坐。”
警方也是第一回见到传说中傅总的神秘爱人,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果然是风华无双。
不过职业性质在前,他们都暂且收起八卦之心,专心调查案情。
戚白茶对警方的说辞和昨晚给傅明野的差不多,基本是复述了一遍,对警方提问也回答得滴水不漏,当然也不能任何有效线索。
他无意浪费他们办案时间,但他只能说谎。魔王级别的案件已经是神明之间的职责,人类无法掺和其中。
警察边做笔录边点头,在听到恶魔面具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他们昨天去询问方雅儿和刘雁欣时,遇见一个很奇怪的情况。
方雅儿本该因为在节目组出意外在医院静养,却不知何故和经纪人出现在郊外豪宅,还昏迷在那里。
她们身体无碍,精神状况却都不太好,一直说绑架她们的人是恶魔,长着犄角和黑翅膀,还要抽取她们的灵魂做交易。
这种明显是精神失常情况下才说出来的话,谁也不可能信。案情一时陷入僵局。
现在戚白茶说凶手戴着恶魔面具,警察才明白。大概是方雅儿和刘雁欣惊吓过度,才把戴着恶魔面具的凶手形容成真正的恶魔。
这才说得过去。
戚白茶问“现在有嫌疑人吗”
“凶手嫌疑人暂时没有。不过有一个人,有协助合伙作案的嫌疑。”
“哦”
“这个人您认识吗”警察给出一张照片。
陈诗妙。
年轻一点的警察心直口快道“她是方雅儿的替身,但以前就因为造谣抹黑过方雅儿被解约,与方雅儿有矛盾,作案理由充足。案发当天,本该在医院住院的方雅儿出现在案发现场,陈诗妙却出现在方雅儿的病床上。护士每一小时会查一次房,我们怀疑她假装方雅儿应付查房推延,给凶手制造时间”
身边的警察赶紧给他使了个眼色证据确凿前不需要透露这么多。
小警察悻悻住嘴。
戚白茶摇头“不认识。”
警察有些失望,但还是道“好的,祝您早日康复。”
戚白茶“慢走。”
这件事情上陈诗妙还真挺无辜,她只是突然身体被换回来,并没有参与什么绑架。
可她又着实不无辜,是这一事件的罪魁祸首。
帕斯克尔并没有将两人的灵魂对调,而是改变了方雅儿和陈诗妙的样貌,将她们的脸变成对方的。
之后又施法调换了两人的位置。于是被换脸的方雅儿来到陈诗妙的出租屋里,拥有方雅儿容貌的陈诗妙出现在方雅儿家中。她没有方雅儿的记忆,怕被经纪人发现破绽,故意摔下楼梯碰伤脑袋,就能将一切不对劲都能用记不清来搪塞。
从无意外,一开始就是一场预谋。
现在帕斯克尔死了,两人并不是回到自己的身体,而是变回了自己的容貌。
所以人们在病床上发现陈诗妙,又在豪宅里发现方雅儿。
陈诗妙在无意中替帕斯克尔背了口黑锅,她不能解释为什么在方雅儿出事时,她会出现在方雅儿的病床上。有了污点想再洗掉就难,何况她还有恶意造谣的前科,就算证据不足无法抓获,日后名声也不会太好。
这也算是她应得的代价了。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