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你爸妈感情也太好了一些,写信的频率可真高啊。”塞茜莉亚羡慕地说道,她表示由于她的父母感情过于要好,他们经常会忘记自己女儿的存在。
我当然不会说这些信件里有多半是德拉科写给我的信啦。
爸爸妈妈的信寄到了厄尼那里,他来找我聊了这件事。
“我觉得这只是个意外。”厄尼说道,“毕竟这里有邓布利多呢……你看,妈妈也是这么认为的,你要相信一个拉文克劳的智慧。”
“是吗,我倒是觉得没那么简单。”我摇了摇头,“爸爸说,凭一个斯莱特林的敏锐直觉,这一定只是某件大事的开端。”
我和厄尼大眼瞪小眼了一会,正如同爸爸妈妈是斯莱特林无法说服拉文克劳,我和厄尼则是格兰芬多无法与赫奇帕奇达成共同的观点。
“现在能有什么大事呢?我是说,你觉得有什么大事能跟奇洛教授有关系?”厄尼疑惑道,“大蒜在冬天也会丰收吗?还是说,他的头巾里其实藏着一个吸血鬼。”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别这样,但总归不要放松警惕,别落单了就好。”
“好吧,比起这个,我更关心接下来的魁地奇赛季。”厄尼兴奋地说道,“桑妮,你相信我,二年级的时候我一定会加入我们学院的队伍。”
“……”
那赫奇帕奇可能没救了。
艾谱莉老师也给我回了信,她对此同样没有什么思路,对于我质疑学校的安全的部分,她回复道:“霍格沃茨的危险来自于它本身,只要你没有探求它的秘密的好奇心,霍格沃茨的确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我顿时恍然,那我一定会安全的——我才不会闲着没事去探索什么秘密呢。艾谱莉老师要是知道我的反应,一定会觉得我非常不格兰芬多。
接下来我每天都跟塞茜莉亚形影不离,随时提防着学校某处可能会出现第二只巨怪——如果不是弗雷德和乔治忙于魁地奇训练,我想他们应该会很乐意借此机会捉弄别人的。不过或许正因为他们过于忙碌,所以塞茜莉亚才短暂地属于我。
平时每周五下午没课的时候,我根本连她的影子都看不到。
十一月就这样到来了,天气渐渐地冷了起来,学校周围的山上灰蒙蒙地覆盖着冰雪,湖面上结了厚厚的冰。塞茜莉亚说麻瓜们有一项运动叫滑冰,可以穿上那种带着滑轮的鞋子在冰面上滑行——但我们谁都没兴趣去这么做,因为实在太冷了。
“绝对不是因为怕摔倒!”我们坚定地想。
想到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在湖底,我有些庆幸没有分到这个学院了。赫敏说他们肯定会得风湿病或者关节炎,这又是一种麻瓜的说法……
对此我有点担心德拉科的身体健康,尽管在吃饭的时候我看到他在斯莱特林的长桌上收到了很厚重的包裹,想必是马尔福家寄来的御寒衣物。
说真的,我其实想太多了,斯莱特林那么多学生,总不至于毕业后一个个都疾病缠身吧,更何况我们都是巫师,还可以用魔法去解决。
但德拉科并没有取笑我多虑,相反,他在回信里跟我详细地说明他跟扎比尼如何在寒冷的宿舍里取暖,以及佩格莉塔因为太冷想要在壁炉里点火取暖,结果险些火烧休息室的事情——“哦梅林,还好我们及时扑灭了火。”
“我就知道无论什么时候,你肯定都会关心我的,虽然布雷斯跟我说少在他面前沾沾自喜,我看他就是嫉妒我有女孩子关心……”
我回复他说:“我觉得帕金森小姐应该也很想关心你。”
在意他的女孩子可不止我一个。
“外面下雨了——你就这么出去吗?”塞茜莉亚担忧地看着我,“是什么草药一定要去湖边?”
“是艾谱莉老师留给我的笔记,需要一些菖蒲,我曾经在湖边看到过它。”我匆匆忙忙地裹好了斗篷,换上了防水的皮靴,“放心,我不会被淋到的。”
我可是有德拉科送我的蝴蝶结呢。
“我也见过,有黄色的和紫色的,很好看……可是菖蒲不是在十度以下就停止生长了?”塞茜莉亚不解地问道,她最近补习草药学卓有成效,理论知识都已经记牢了。
“冬季它会以地下茎潜入泥中越冬。”我解释道,扬了扬我手里的小铲子,“我会把它们从泥里找出来的。”
自从进入霍格沃茨正式学习魔药学之后,我便认真地研究了起来艾谱莉老师留给我的那部分笔记,里面有很多魔药都是过几年才会学到的高阶魔药。
但这不妨碍我提前学习啊,要是真按照学年一步一步来,依照斯内普教授对我们的苛求,我觉得我的魔药学很难取得什么亮眼的成绩。
细密的雨滴落了下来,却没有在我身上留下半点痕迹。不过我运气不错,当我走到湖边的时候,阵雨已经停了,乌云散去,天气似乎还有些要转晴的趋势。
我四处张望着我该从哪块泥土入手,却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踩到枯枝的声音。于是我回过头来,看到有一只纸鹤姿态轻盈地从少年的双手中飞了过来——我伸出手,掌心朝上,然后它落在了我厚厚的手套上。
“你怎么在这里?”我好奇地问德拉科。
“恰好看到你过来,反正这么冷的天气,没有人会来湖边的。”德拉科说道。
我想了想,也是,尤其是刚刚还在下雨,大家肯定都在室内,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们。这还是开学以来,我们第一次单独相处呢。
“你一直有在留意我的动向?”我并没有立刻拆开那只纸鹤,而是把它放到了口袋里。
“……是你的蝴蝶结太显眼了。”德拉科强调,“它是红色的。”
“好吧,要帮忙吗?我需要找一些在睡觉的菖蒲。”
“我是那种会站在你旁边袖手旁观的人吗,不然我过来做什么?”德拉科感到有些好笑,他快步走了过来,接过了我手里的铲子,“你要写草药课的论文,还是说打算配制什么药剂?”
“一个很麻烦的药剂,要花费半年的工夫才可以完成,而且一步错误都不能有,总之这只是刚开始。”我叹了口气,“感觉很难成功。”
德拉科看了一会,他撩开长袍蹲了下来,把铲子插到了一个地方:“那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在下雨的时候过来了,只有现在的土地比较软……不过你才一年级就研究这些,还真是遗传了曼蒂阿姨的拉文克劳天赋啊。”
“哦,你是说我要变成书呆子了吗?”我轻笑道。
“哈?”德拉科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他笑了一声,“我觉得有我在,再怎么着你也不会变成书呆子。”
“你未免也太自信了点。”我哼了一声,拿出袋子接过他找出的一株菖蒲,“再来一株。”
“你以为你在商店买东西吗?”德拉科撇了撇嘴,“我又不是店员。”
“你当然不是店员,我想你最起码应该是个老板(boss)。”我点评道。
“但老板才不负责这种工作,他应当只为boss’s wife服务。”德拉科小声嘀咕道,我没听清他后面说的是什么,不过他已经岔开了话题,“桑妮,你知道菖蒲的花语是什么吗?”
“好像是什么信仰者的幸福?”我皱着眉想了想。
“不止是这个。”德拉科站了起来,他的衣服上沾了一些泥渍,但他毫不在意,然后他看着我,认真地说道,“是——爱的音讯。”
“它能传达爱的讯息。”
“……”
我一时失语,我们都戴着厚厚的保暖耳套,所以看不到彼此红了的耳尖,但我知道尽管天气很冷,我的脸颊依然烫了起来。
哦可恶,他一定是在说刚刚那只纸鹤。
“我才不信它的花语是这个呢……”我说了一句,然后僵在了原地。
“怎么了?”德拉科很奇怪我为什么不继续说话,于是他顺着我的视线回过头来,和我一起傻在了原地,“教、教授?”
完了,我刚刚还发呆了,斯内普教授要是以“麦克米兰小姐见到老师都不问好”为理由给我扣两分该怎么办?现在说教授好还来得及吗?
“菖蒲。”斯内普教授的目光落在了我手中的植物上,他慢慢地说道,“麦克米兰小姐似乎在配制某种药物?”
“嗯,是的。”我下意识地答道,入学之前我还想过如果教授平易近人的话,我后面还可以去请教他呢,现在看来只能我自力更生了。
“教授,她……”德拉科顿了顿,又像是下定决心一般,他开口说道,“我们是在一起研究一种魔药。”
“德拉科,你父亲并不希望你跟格兰芬多交好。”斯内普教授警告似的看了他一眼,这让我立刻有些不安,然而德拉科却拍了拍我的背,表示安抚。
“不过我建议麦克米兰小姐还是多看点书。”斯内普教授又看向了我,“如果你看了书就会知道,菖蒲共有三种花语,除了信仰者的幸福、爱的音讯之外,还有一种。”
“……”
“好的教授,我回去一定好好看书。”我紧张地说道。
然后斯内普教授就离开了,他并没有扣除我的分数——“太可怕了,德拉科,他要是跟卢修斯叔叔说这件事我们该怎么办?”我担心地问他,”你刚刚就不应该帮我说话,这样我们还可以假装偶遇。”
“没用的。”德拉科摇了摇头,“我们不知道教授看了多久,如果他一直看着我们,那我不替你说话也没有用,只是欲盖弥彰而已。”
“况且,我也不想那么做……”他小声地补充了一句。
“但是——”
“桑妮,你放心,教授不会跟我爸爸说的。”德拉科安慰我道,“他人其实挺好的。”
说实话,我没感觉到。
“嗯,总之我们以后小心一点不要被他撞见就好。”德拉科试图让我理解斯内普教授对他的宽容,然后我想起了教授最后让我看书这件事,我自嘲地说道,“好吧德拉科,你亲爱的院长想让我变成一个书呆子呢。”
“我们脏兮兮的一定会被平斯夫人赶出来,不然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图书馆查一查。”德拉科显然也没想到菖蒲还有第三种花语,他想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讥讽地笑了笑,“为什么不去问问万事通小姐呢?”
“不许这么说赫敏,当心你期末考试考的不如她。”我不高兴地说道,“不过,我觉得她真的知道。但是斯内普教授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谁知道呢,可能在这个暗色调的湖边,你的蝴蝶结太明亮了,所以把他引了过来。”德拉科说道。
“这是你送的!!”
天晴了。
回到宿舍后我清洗了一番,想起来应该问赫敏这件事,而赫敏的确给出了我一个答案:“在德国人的文化里,菖蒲象征着‘婚姻完美’,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婚、婚姻?!
我找了个理由糊弄了过去,然后躺到床上拆开了那只纸鹤。
纸鹤上只有两个单词——Only you.
我立刻想起了之前我们的通信内容——“我看他就是嫉妒我有女孩子关心……”“我觉得帕金森小姐应该也很想关心你。”
在意他的女孩子可不止我一个。
但他只想收到我的关心。
他只在意我。
塞茜莉亚惊慌地看着一不小心滚下了床的我:“怎么回事?”
“没事的茜茜。”我倒吸了一口气,“这大概是你说的地心引力,在召唤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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