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魁地奇球场的同学们很快在教授们的护送下被带回了各自的休息室,赫奇帕奇们是最晚离开的,他们谁也不想离开塞德里克。
艾谱莉在判断周围暂时没有危险后,去找邓布利多教授了,我好不容易把厄尼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把他托付给汉娜和贾斯廷。
离开球场之前,我看了一眼拉文克劳的方向。秋的身影看起来摇摇欲坠,修却在最初的震惊与沉痛之后意识到了什么,少年挺直了脊梁,他让姐姐靠着自己,成为她的支撑与依靠。
茜茜跟着普威特先生和卢平教授去了邓布利多教授的办公室,赫敏和韦斯莱们去了校医院,应该是去等哈利……可是哈利,我回想起穆迪离开时的眼神,充满了担忧。
在这样危险的时刻,把哈利留在邓布利多教授身边无疑是最安全的,穆迪教授作为经验丰富的傲罗,他没有理由把哈利从球场带走,可他为什么悄悄地带走了哈利?
在回去的路上,在沉默的队伍里,我心不在焉地走着,有几次险些被石头绊倒,因为我在努力回想和穆迪教授这一年之间的相处,试图为这个矛盾的举动找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第一次正式见面时,我为了维护被变成白鼬、遭遇过度惩罚的德拉科,和穆迪针锋相对,我丝毫不怀疑他会对我出手;他取笑我一个格兰芬多居然去救斯莱特林,似乎格外留意学院之间的关系,他对卢修斯叔叔的态度有些不屑,称呼斯内普教授是“老朋友”;他对我说——
“再会,麦克米兰小姐。”
这种口吻——
瑟吉欧对茜茜说,再会,塞茜莉亚;去诺特家拜访诺特父子时,西奥多·诺特在离别的时候对我说,再会,麦克米兰小姐。
再会——
我如遭雷击,像是中了石化咒一样,被定在了原地。
当他知道我的名字的时候,他念了两次“麦克米兰”,后面跟的一句是“纯血家族”。我并不是一个赞同血统论的人,但我依然会为我的家族感到骄傲,并且听从父母的教导,去学习一些家族社交时必备的礼仪,比如场面话——
那个人,不是穆迪教授。
“桑妮,你怎么了?”帕瓦蒂和拉文德发现我落在了队伍后面,她们过来找我,拉文德握了握我的手,她顿时有些吃惊,“你的手好凉!”
“一定是被吓坏了,今晚的事情……”帕瓦蒂说道。
岂止是手凉,我觉得我简直从头凉到脚。
我任由她们拉着我走向城堡,然后一级一级地踩着台阶,走向格兰芬多的休息室。我感觉外界的一切都和我无关,因为我竟然在这个时候才窥探到,一个在最初就由假穆迪本人透露给我的一个秘密。
纯血家族的场面话,却也只对纯血家族的人去说,因为这是表达一种认可。
这个人,认可了我。
那么,他是谁呢?他是如何潜入霍格沃茨,假装自己是穆迪教授,并且扮演了整整一年?是复方汤剂吗,如果他长期服用这个药物倒是不难,因为穆迪教授从来都只用自己的酒壶喝酒……长期配制这种药物还不被发现,他的警觉性、他的魔药学水平都应该相当出色。
魔药学——那本笔记!
难怪他送了我一本让我在课业上受益匪浅的笔记,因为这的确是他的专长;难怪他不让我把笔记的事情告诉别人,因为他不想让别人留意到他的笔迹。
既然决定冒充穆迪教授,我想,他应该是会模仿穆迪教授的字迹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个笔记里的每一个字,都是他自己原本的字迹。
他不是穆迪教授,所以他总会在我提及穆迪教授的伤痕与事迹的时候,变得沉默,因为这是他偷来的身份、窃取的荣誉,他是一个偷窃者,一个彻头彻尾的小偷。
可是,他在练习夺魂咒的课上,在我飞向桌子的时候,却变出了棉被保护了我;他在霍格莫德我没有拿稳东西的时候,用魔法帮助了我;他在丽塔到处从学校里偷听秘密的时候,还暗示我小心甲虫……我知道他不看好我和德拉科,他提醒过我学生时代的恋爱或许会影响一生,但他面对那句“虔诚亲吻的情侣,会相伴一生吗”的疑问时,他回答我——
“只要你足够勇敢,又不擅长偷窃。”
他冒充穆迪教授,一定别有目的,也许他就是神秘人的手下,是导致塞德里克身亡的罪魁祸首之一;可他在我面前,就真的像很友好的教授那样,为我解惑,引导我成为一个更优秀的学生,在神秘人复活之前,让我掌握更多的本领……这不应该啊,这不是他的职责。
食死徒大都是心狠手辣的存在,他体会到了当教授的乐趣,所以选择提醒我保持机警,这可能吗?还是说,和我相处的时候,他偶尔会忘记自己的身份,以为他就是一位在霍格沃茨任教的、受人尊敬的教授?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的宿舍,我只知道我坐在床边,看着桌子上那支我从未用过的口红,心情无比复杂。
我想,他应该也毕业于霍格沃茨,因为他称呼普威特先生时用的话是“费迪南德教授”,或许他曾经在普威特先生于霍格沃茨任教的期间就读于此;他一定知道神秘人会复活,所以他好像很想看到我和德拉科未来会走向什么样的结局,在他看来,我们一定会分道扬镳;他对我有一些好奇,因为德拉科、茜茜甚至是潘西,他们都表现的不像他以为的那样……
但他曾经想要杀了我。
既然他不是穆迪教授,那么我可以断定,在那天夜晚,他问我要不要看地图的时候,他的确心存杀意。
他是什么意思呢?如果我打开地图,我一定会看到我的名字旁边,写着一个不是穆迪教授的名字,看到真相的我,会被继续容忍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我一定是会告诉邓布利多教授这件事的,而身为卧底的他,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肯定会选择对我使用索命咒,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麻烦……或许,面对他相当欣赏的学生,他会有一点点舍不得,用出魔咒的速度,会慢一点?
如果我选择不告诉邓布利多教授,我还是会死——因为,他欣赏我,正是因为我最初面对看起来非常凶狠的他,却依然敢于维护德拉科,他欣赏我这份勇气。如果我为了求生而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他一定会对我非常失望,当我不是他眼里那个值得他欣赏的学生的时候,他肯定会更果断地解决我吧。
是的,我可以确信,他是欣赏我的——他曾经认为我是一个有趣的学生,然后他又不止一次地跟我说过,“学生时代,人们总会喜欢有趣的女孩子”,可见他是认为,我是值得被喜欢的女孩。但是,只要我打开地图,我一定会死。
可是,他抛出这个问题,原本就是节外生枝。
他……是这样的一瞬间想要告诉我,他到底是谁?
在我说我不看的时候,他笑了,他是对我真的做到保持警惕而欣慰,也是因为他不用杀我,而感到松了一口气?我很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去问他,因为邓布利多教授一定发现了他的异常,然后他们会去保护哈利,届时作为食死徒的这个人,一定会被送到阿兹卡班吧。
可我还是想知道答案,阿兹卡班可以探监吗?
我打开了那支口红,把它转了出来。口红是很普通的款式,和我遗失的那支一样,就像笔记是很普通的笔记,都是他馈赠于我的礼物……我翻看着笔记,一不小心把口红落在了笔记上。
糟糕,把笔记弄脏了——
现在我已经不是觉得自己从头凉到脚了,我感觉我的血液都凝固了,冰冷的,不再流淌,如同我短暂地屏住的呼吸,以及不再运作的大脑。
这是一个概率很小的问题,我很难做到在看笔记的时候把口红掉到上面,这两件物品之间存在着魔法的联系……
他是想象过,我涂着这支口红,翻看这本笔记吗?
我低着头,看着笔记上的一行字,凝视了很久、很久,直至今晚的月光终于从夜幕探出头来,然后又悄悄离开。
To Sunny Macmillan,Best wishes for you.
——Bartemius Crouch Jr
小巴蒂·克劳奇。
我的朋友们都没有回到宿舍,我几乎彻夜没睡,因为我有很多想通的地方,也有很多想不通。如果穆迪教授是小克劳奇假扮的,那我可以理解他为什么格外在意“偷窃”这件事,因为小克劳奇已经“死”了,之前和闪闪的对话我和茜茜隐约感觉到,闪闪认为小克劳奇还活着,所以他这些年是隐姓埋名地苟且偷生……
他可能很久很久,都没有和别人接触过了,他有着引以为傲的纯血统,但很久之后第一个和他说上话的、来自古老的家族的纯血统的孩子……
是我。
可我想不通,为什么他对我的态度相当友好。身为食死徒的他,曾经和别人一起折磨过纳威的父母,他是一个冷酷的人,他最看不起的除了背叛者(我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他对卢修斯叔叔的态度很不善了),应该就是我这种自以为是的格兰芬多了吧?
次日早晨去礼堂吃饭的时候,我看到很多人都眼圈青黑,大家都因为塞德里克的事情难以入眠。邓布利多教授对我们讲了几句话,他让我们不要去打扰哈利,不要去问哈利任何问题,尤其是他在迷宫里的经历。
很多人议论纷纷,但的确没有人去打扰哈利……茜茜跟罗恩、赫敏一起回来了,她告诉我,穆迪的确是小巴蒂·克劳奇。
“难怪那天晚上他想要对我们动手。”茜茜说道。
可他……没有动手。
“他被带回阿兹卡班了吗?”我问道。
“没有,都是福吉……”茜茜皱着眉,“他是个喜欢粉饰太平的家伙。”她告诉我,福吉出于害怕,带了摄魂怪进来。摄魂怪一见到小克劳奇,就冲上去给了他一个致命的吻,于是他现在也不用回阿兹卡班了,他被送到圣芒戈,可能这辈子都醒不过来。
“……”
我得不到答案了。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我宁可他对我不好,我宁可他讨厌我,他整个学期都针对我,这样至少我恨起来,可以相当理直气壮、没有负担。
他一定知道,如果他告诉了我,他的身份,我一定会非常厌恶他。因为我和纳威从小就认识,我对食死徒们害纳威的父母常年住在圣芒戈的一事非常惋惜,无论是出于我自幼接受的家教里的正直,还是我作为一个人本身所拥有的人性,我都很痛恨折磨他们的食死徒——
真好笑,如果小巴蒂·克劳奇还可以醒过来,他一定会很得意吧。
对正直者的关照,来自在她眼里卑鄙无耻的人,那么过往他所给予我的每一次的帮助,都会让我感到坐立难安。
他是罪犯,他是真的做过坏事。
他是教授,他是真的对我友好。
我很难面对纳威,虽然我没有做错任何的事情,但我的心里会抱有愧疚;我同样很难面对秋和修姐弟俩人,甚至还有厄尼,如果我可以早些从蛛丝马迹里窥探到穆迪身份的不对,是不是塞德里克就不会死?
“谁能想到是穆迪呢?”罗恩对哈利说。
是啊,谁能想到是穆迪有问题,他这样爱憎分明,小克劳奇把这一切演的极好,他是应该获得奖项的好演员,他把别人蒙在鼓里,把我蒙在鼓里……
或许有一瞬间,他也成功地骗过了他自己。
我应该告诉我自己,他对我好就是为了让我心里留下这样的痛苦,他是故意这么做的,这一切也都是他演出来的师生友爱。
但为什么他演的如此尽职尽责,让他在如此繁忙的卧底工作中,还用心地写了一本笔记给我?我认真地翻看着笔记,想要从其中找出任何一个错误,任何只要我按照内容配制,就会让坩埚爆炸,被魔药反噬的错误。
没有,一个都没有。
完全正确。
好像吸走他灵魂的摄魂怪也在我身边一样,沉重的情绪围绕着我,我失去了快乐的能力。
直到麦格教授从餐桌上把我叫走,她说是邓布利多教授找我——在他与福吉部长分道扬镳,学校有很多事务要处理,神秘人复活之际,他为什么要找我呢?
是的,我相信哈利,神秘人一定复活了,是他杀害了塞德里克。
麦格教授把我带到了邓布利多教授的办公室,然后就离开了。我坐在座位上,不是很想面对邓布利多教授,他房间里的那只凤凰飞了过来,趴在了我的膝盖上,似乎是催促我抬起头。
“麦克米兰小姐,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过来吗?”邓布利多教授问我。
“……或许是因为,小巴蒂·克劳奇?”我艰难地问道。
“是的,孩子,你很聪慧。”邓布利多教授点了点头,“我想你应该从你的朋友那里知道了他的情况,我今天之所以找你来,不是为了他在假装穆迪教授的期间对你有一些额外的照顾——事实上这也是我的授意,因为我担心他会因为你救了马尔福同学一事对你抱有偏见,虽然我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那您为什么找我呢?”我终于抬起头来,看向邓布利多教授。
“古老而传统的巫师家族大都有着传家之宝,我想你应该知道。”见我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克劳奇家也有着这样一件被赋予了独特魔法的存在,它有点类似我办公室里的冥想盆,是可以储存自己记忆的物品。”
啊……
“我们搜查了小克劳奇的办公室,那个有七把锁的箱子里面,除了藏着真正的穆迪教授,还有这个盒子,经过检查,我确认它就是克劳奇家的宝物。”邓布利多教授拿出了一个盒子,“这里面储存着小克劳奇的一些记忆,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看一看。”
他看着我的眼睛,说道:“或许它可以解决你目前的困惑。”
我想,这一定是潘多拉宝盒。
这是灾难的渊薮,却有着极强的诱惑,如果我不能解决我的困惑,我恐怕在接下来的生活里都无法面对我身边的人——所以,即便它是潘多拉宝盒,我也要打开它。
“所以呢,你还有什么草药需要我帮你找一下?我想,或许你还需要一朵特殊的鲜花,让我猜猜,情人节快到了,你是想送给哪个小学妹?”金发少女很好脾气地问道,她蹲坐在树丛旁边,手里还戴着草药课需要的手套。
我注意到,她穿的是斯莱特林的校服。
“没有了。”蹲坐在她身旁的少年懒洋洋地说道,看起来也是个斯莱特林,面对温室里的这些草药,他显然有些心不在焉,“我说,学姐……”
“嗯?”
“你跟布莱克,不会和好啦?”他问。
“……别提他。”少女闷闷地说道,“都退婚了,我看他除非被人打昏了,不然他绝对不会再主动出现在我面前。”
啊,我知道她是谁了!我倒吸了一口气,她是小天狼星那个不想提及的、退婚了的未婚妻,露西娅·弗林特!
“嘁,你这么有趣的女孩子,真的没必要在意布莱克那种家伙。”斯莱特林少年说道,“对了学姐,我还想要你左手边的那个东西,你帮我拿一下。”
“啊?好的。”她茫然地伸手去拿,然而下一刻,在她身旁的少年却说道,“特殊的花,我觉得你正合适……既然你们已经退婚了,那我应该不算是——”
他依然是懒洋洋地、有些戏谑地说道:“不算是偷窃吧?”
我知道这是哪一幕了,因为伴随着伯莎·乔金斯阿姨(我见过她的照片,相貌没什么变化)的惊呼,少年停止了那个态度很不认真的吻,并且举起魔杖攻击了误入这里的伯莎阿姨。
这是小巴蒂·克劳奇的少年时期,但很显然,露西娅·弗林特是在乎小天狼星的,他是在试图偷取她的喜欢,所以小克劳奇格外的在意“偷窃”,而他跟弗林特也没有继续走下去——所以他告诉我,只要我足够勇敢,又不擅长偷窃。
我不认为他有多么喜欢弗林特,或许是因为她是讨厌的学长的前未婚妻,或许是因为他单纯觉得她有趣,他那个吻是非常随意的、轻浮的、调笑的,所以在伯莎阿姨离开后,他不出意外地被弗林特打了……或许,他原本就是一个不懂得“爱”的人。
但是他没有储存别的少年时期的记忆,这又让我感到困惑,又或者是邓布利多教授已经拿走了一部分记忆,因而我接下来看到的,已经是他在霍格沃茨任教的部分了。
有些人储存记忆,是为了怕自己忘记,必要的时候可以拿出来回顾这些重要的回忆;但是,小巴蒂·克劳奇不是这样——在他问我是否要查看地图的前一天,他把这些记忆储存在了这里,我看到了,他以为这样他就可以丢掉这些东西,变得心无旁骛、没有任何在意和威胁。
于是有了那一晚的杀机。
他在我看不到的转角处,心中讥笑我和德拉科绝对不会走到最后,因为神秘人一旦复活,卢修斯叔叔就会去承认自己的错误,马尔福和麦克米兰两家一定会走向对立;他在我看不到的舞会前夕,在我询问他的木头腿是缘何而来的时候,意识到他和我之所以能认识,是因为他偷盗了这份机遇,哪怕他没有木头腿、他很健全,他依然不能作为一个邀请我的斯莱特林。
他反思过,他在学生时代没有在意过我的妈妈曼蒂·艾博,哪怕我和她有很多相像的地方……
因为桑妮是桑妮。
在迎接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时的一片混乱里,他捡起了我落在地上的口红。
但如同我们绝对会走向对立一样,那支口红被他拿到的时候,就已经被摔断了。
我大概明白了,为什么他会对我友好,倒不是说他想要看我知道真相以后的痛苦,他只是出于好奇心,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我这样的人。我明明因为德拉科应该和他结仇,却又因为他冒充的人的经历而对他改观,充满尊重……他想知道我在五年级、六年级,甚至是更长远的未来,我是否还可以继续保持现在的模样,本着这样难得单纯的想法,小巴蒂·克劳奇,短暂地做了一年的好教授。
不能说他是喜欢我,我们年龄差距很大,而且他并不是一个懂得“爱”的人,他出于一种上位者对小朋友的“观察”的态度,高高在上地想要窥探我的未来;当然,他再也看不到了,我们最后的交集,就是他离开球场的时候,他看我的,最后一眼。
他知道吗,那是最后一面;他知道的话,他会后悔没有把原本要叮嘱我的那句“晚上不要乱跑”说给我,而不是因为艾谱莉老师不会离开我,于是把话咽回去了吗?
在学生时代,他是父母的骄傲、教授欣赏的学生,是受欢迎的同学、那时他家庭和睦,他有着野心却还没有踏足黑魔法的领域,没有被送上审判法庭,没有丢掉身份和姓名,可以用小巴蒂·克劳奇这个名字去追求自己觉得有趣的学姐;他虽然不懂“爱”,却依然拥有着可以去爱人的权利,以及充满无限可能的未来。
如果在学生时代,或许他会喜欢我这样的、他觉得有趣的女孩子;可惜这不是学生时代,他不是少年小克劳奇,我也没有在那个时代就认识他,所以他对我的感觉并非喜欢。
只不过……
我关上了这个盒子,把它还给了邓布利多教授,然后同他道别,走出了办公室。
再会,邓布利多教授。
永别,小巴蒂·克劳奇先生。
谢谢你,我四年级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六月的天气晴好,走廊里是阳光的味道,我浑身上下的血液重新运作,变得温暖起来。
有一个斯莱特林的少年正靠着墙壁等我,尽管他抱着一本书,假装自己只是路过校长办公室门口然后认真看书,在午餐时间——“你这么热爱学习的吗?”我问德拉科。
“是啊,学生时代就应该好好学习。”少年有模有样地回答我,“怎么,邓布利多教授找你做什么?”
“他找我聊一聊,关于在学生时代的最后三年,我该如何带着别人的祝福,跟一个幼稚又别扭的斯莱特林继续走下去。”我回答道,然后抬起手,帮他挡住书页上方有些刺目的阳光。
“……嗯?”
在盒子里最后的记忆中,有着穆迪模样的小巴蒂·克劳奇看着窗外走过的我,他说——
“真想回到学生时代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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