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微微抬起手,在她错愕的眼神中默默抄进西装裤口袋里,“我睡沙发,你睡床。”
呃??
这也行?!
江雨梦侧眸瞟了眼一米多长的沙发,实在很难想象一米八几的他睡在上面是怎样一副光景。
有点辣眼睛。
她指着沙发道:“你确定?”
程远勾唇道:“你不想我睡沙发?”
江雨梦:“??”
我说了吗?
程远:“难道你想我和睡一起?”
江雨梦吞咽下口水,那个谁你要稳住,你这样说,有些吓人呀。
程远看她红了脸,又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抬手摸了下她的头,“放心,那张床是属于你一个人的,我睡沙发。”
得了他的保证,江雨梦提着的心慢慢放下,整个人沉浸在动听的声音中,忘了方才某人摸了她一把。
等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时,已经站在了花洒下面,水流从她头顶倾斜而下,沿着她曼妙的身体曲线游走一圈。
她费力睁开眼,使劲的回忆着方才的一幕。
……程远摸她了?
……哦,不对,程远摸她头了?
他们发展的有些——太快了吧。
江雨梦一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程远对于她的致命吸引力——
就是声音。
其他别的看看就好。
程远单手抄兜倚靠着着墙壁,眼眸直勾勾的凝视着那扇磨砂玻璃门,他似乎看了好久,渐渐地嘴角扬起一抹浅笑。
口袋里手机响起,他接听时,脸上那抹笑消失的无影无踪,声音冷了八度。
“喂。”
“程总,孙氏集团的孙总想跟你在谈谈合约的事。”周赞问地小心翼翼,就怕打扰了老板的好事。
下班前老板叮嘱了,一切公事电话都不要打进来!
所以,这次他可是冒死打进来的,能不能狗头保命就看上天了。
其实,真不怪他这个时候打扰,实在是因为那个孙总的秘书,一晚上给他打了十几通电话,还旁敲侧击地说,他们同意程氏的要求,愿意让利五个百分点。
五个百分点呀!
对于过十亿元的单子,这可是不小的数目。
他不敢耽误,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程远走到卧室里,把门关上,听周赞叭叭完,声冷道:“六个百分点,告诉孙总秘书,必须让利六个点,不然……免谈。”
六、六个百分点?
周赞心脏差点停跳,五个已经很难得了,老板一开口便要六个,这事不好办呀。
“老板,你确定?”
“嗯。”
通话前后不过一分钟,周赞听着那端传来的嘟嘟声,蹙眉拨打了另一通。
他算是看出来了,老板除了对刚刚上任的老板娘温柔似水,对其他人,那就是冰窖。
他的所有下线都给了老板娘。
……
江雨梦洗完澡,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她来的着急,根本没带换洗的衣物来,要她穿着白天的衣服,打死她都不想穿,可是——
又不能光着出去。
她关掉花洒,擦拭干净身体,踩着拖鞋来回踱步。卫生间里热气缭绕,她边走边挥动手狂扇。
怎么办?
怎么办?
她怎么就忘了,没带换洗衣服呢。
这致命的失误,让她恨不得抽自己两下,默默回头瞄了眼架子上刚才脱下的衣服,眼一闭,心一横,算了,穿总比不穿强。
她伸手拿起一件,弯腰打算穿上,门口传来敲门声。
“我把换洗的衣服给你放门口了。”程远低沉醇厚的声音适时响起。
江雨梦:“啊?啊!”
她是真没想到他会想的如此周到,默默又给他加了一条好评:细心。
江雨梦把脏衣服重新扔回架子上,转身走向门口。悄咪咪打开一条缝隙,探出胳膊,用力一抓,关门的时候速度有些快,不小心夹到了手指。
她轻哼一声,“啊。”
程远听到声音,转身问:“怎么了?”
语气里透着担忧。
江雨梦把手指含着嘴里,含糊不清道:“没事,没事。”
话落,顾不得手指疼,急忙换起衣服来,穿内衣时,她脸红成了苹果。
这也太贴心了。
程远别有深意的瞟了眼卫生间玻璃门,拿起一旁的钥匙,再次出了门。
他回来时,江雨梦正好从卫生间走出。宽大的工作服下是一具纤细的身体,修长白皙的双腿笔挺的站立着,宛若一道迷人的风景线。
她伸手拽了拽工作服下摆,总觉得臀部那里在透风,脸色也随之变得更红了。
长这么大第一次穿男人的衣服,心里感觉怪怪的。
程远慢慢走近,视线落到她垂着的手臂上,“痛骂?”
“嗯?”江雨梦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程远小心翼翼的执起她的手问:“疼吗?”
江雨梦这人平时马大哈惯了,以前绘画的时候经常不小心伤到手,这次倒也没太在意。
她摇摇头:“还好。”
程远拉上她的手,把她带到沙发处,示意她坐下,然后从茶几袋子上拿出消毒水、棉签、创口贴。
他动作轻盈,生怕一不小心碰伤她。涂药的过程还算顺利,除了江雨梦时不时偷偷在暗处掐一下腰侧,提醒自己要稳住,千万不要怂,其他都好。
程远端起她包扎好的手指仔细瞧了瞧,确定可以了才松开。
他刚一松开,江雨梦屁股贴着沙发快速向一侧挪了挪,声浅道:“谢谢了。”
程远提醒道:“这两天不要沾水,那个创可贴不要用太长时间,要勤换。”
江雨梦一手抚上另一臂,边上下揉搓边道:“嗯,好,知道了。”
她这人一紧张就有揉手臂的习惯,越紧张揉的频率越快。
程远抬眸看了眼墙壁上的时间,“有些晚了,你先睡。”
江雨梦点头,“好。”
她拿着提包乖乖进了卧室。房门关上的刹那,一颗心才放下来。没急着离开,她耳朵贴在门上,细细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没多久,隐约有水流声传来,程远在洗澡。
她长吁一口气,向着前方的床扑去,累死她了。翻个身,从包里找出手机,刚划开屏幕便听到韩菲菲作死的话。
“小梦梦,你见色忘友。”
“你一点都不可爱。”
“你都不陪我!”
“……”
爆豆子似的叽里咕噜说了好多,震得江雨梦耳朵嗡嗡响。她没有一条一条听完,直接跨越到最后一条:
“小梦梦,我今天给你挑礼物,嘿嘿,看到这件很适合你。”
刚听完,紧接着来了一张图片,让人血脉膨胀的制服,该遮的地上遮,该露的地方露。
单单看一眼便让人忍不住流鼻血。
江雨梦随意瞧了一眼,就是这一眼,让她get到什么。
天,她好像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她刚才洗澡换下的衣服都在卫生间里。
她的黑色内裤在——
架、子、最、显、眼、的、地、方!!!!
江雨梦一个健步冲出去,自我催眠道:他没有看见,没有看见,没有看见。
玻璃门还在紧紧闭着,不过水流声已经停止,她在客厅里来回踱步,脑中设想了千万种尴尬的可能。
当程远从卫生间走出来时,她毫无征兆的冲了进去,地上有些滑,差点刹不住车。看着架子上晃悠的黑色内裤,她想也不想的拿起一旁的衣服,揉成团抱在怀里走出来。
样子有些滑稽。
路过程远时,她加速了脚步,走了两步后,又退回来,咬唇纠结了好久,侧眸眨眼问:“你、你刚才没看到……”
她是想问他,没看到不该看的吧?
程远刚洗完澡,身上沁着淡淡的清香,发丝吹得不是太干,有几缕贴在额前。
水珠顺着他的鬓角流淌到脖颈上,随后淹没在看不见光景的胸前。
同白天的装扮不同,此时的他越发显得禁欲。他盯着江雨梦的眸,淡淡问:“什么?”
江雨梦犹豫了好久,最后道:“没什么,晚安。”
进了卧室,关门上锁,她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平时精明的跟猴一样的人,怎么遇到程远就这么掉分!
不行,她要反思。
要忏悔。
忏悔了一秒,韩菲菲又发来了微信:“梦梦,我看到你的对家了。”
“她在诋毁你。”
江雨梦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盘她!”
说的声音有些激昂,掩盖了敲门声。
“叩叩。”敲门声再次响起。
江雨梦把手机扔床上,光脚跑过去,拉开少许,问:“有事?”
程远递上一只鼓鼓的信封,“给。”
江雨梦:“什么?”
程远:“上个月的工资。”
江雨梦:“……”
这么快就上交财政大权,不太——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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