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羞涩的笑

    “你这是在干嘛”芩羡等不到回答，抬起头只看到他把纸挡在了脸上, 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 “为什么要挡着脸”

    复印纸的背后, 阎玉脸上红的快要冒烟，眼里盛着欣喜和青涩的羞赧。

    虽然是假的，虽然是他的算计让她说出那句话, 可是仅仅只是这样，他就受不了了, 心跳快的好像心脏马上就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不知道用了多大的自制力，他才没有回应这个戏中的表白。

    内心已经同意的无数次。

    “我在笑。”他稳住气息，回答道。

    “我可以看吗”芩羡心痒痒地问。

    “我发现你现在笑的比以前更加好看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真的很想再看到你的笑容。”这个发现虽然很糟糕, 但芩羡还是坦然地说出了自己的心情。

    他现在会是一种怎么样的笑

    只是对戏演了一个故事，这样子很好笑吗

    芩羡想不明白。

    阎玉都还没来得及去找委婉的说法去试探她对他现在的笑容的看法，她就已经全盘托出。

    那她明白他的心意了吗

    阎玉缓缓把纸取下来, 他的脸上洋溢着笑容，脸上到耳根都是红的，这个笑容是羞涩的笑。

    芩羡也是第一次见到他露出羞涩的笑容，他真的很像是一个还在校园里的纯情少年，干净、纯情、羞涩、阳光的味道、白衬衫、青春感这是看到这个笑容时，芩羡脑海里自动浮上来的词。

    她这次找准机会拍了一张照片。

    她为了拍出阎玉笑容最美好的瞬间, 曾经也去专门研究过摄影, 以前家里有钱, 想要什么摄影设备也不难, 不缺钱的情况下，她自由自在地发展了很多兴趣爱好。

    现在用手机拍出来的稍微配一下滤镜，不需要图，就已经很完美了。

    盯着手机照片，芩羡恍然觉得她和阎玉就好像又回到了好多年前，每次出去她都会带好相机，就挂在脖子上，只要阎玉笑了，她就会拍下来，新的照片会取代上一张照片，被她贴在她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以前阎玉的笑容很浅，但阎玉这两次笑，好像都很放得开，看来是真的特别高兴。

    “看够了吗”阎玉突然出声，本人就在这里她不看，照片能比本人还好看吗

    芩羡如梦初醒，很快把手机收好，“对不起一下子没注意，看的太入神了。你这个剧本是没有完成吗女主表白了，那男主的回应呢到这里就结束了吗”

    芩羡一个问题，让阎玉一下子从云端跌回地面，犹如正得意时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她会问出这个问题有两个可能。

    一种可能是她依旧不明白他通过故事想对她说的话，她太迟钝，完全读不懂他想表达的。

    另一种可能是她明白了，但她无法回应他，所以装作不懂。阎玉并不希望是这种可能。

    既然芩羡都这样问了，他也就顺着这个问题试探一下吧。

    “嗯。有点卡住了。”他已经收起了笑容，坐在沙发对面的单人沙发上，“你觉得男主会接受吗”

    “他会怎么做为什么”

    他想知道她的想法。

    芩羡认为阎玉这是在跟她讨论他的创作思路，她完全没有把阎玉写的那个故事联想到她和阎玉身上，在试图代入自己发现她跟女主完全不一样后，她就打消了继续探索的念头。

    女主角暗恋剧中的男主角，她又不暗恋阎玉，女主的性比较别扭，她的性可以说跟女主角完全相反，她和那个女主角完全就没有一丁点相同点嘛。

    在发现这是一个错误的思路方向后，芩羡就止步于此了。

    想来也是她想的太多，阎玉怎么会是专门去写一个故事进行隐喻的人呢，他才没那么无聊呢。

    她自发脑补地认为，他可能只是在帮苏萌萌写剧本

    很不凑巧，苏萌萌和她妹妹是在同一个大学，所以阿慕那边要演舞台剧，那苏萌萌应该也有类似的安排。

    苏萌萌作为书中世界的女主角，这种可以体现女主角魅力的事件，女主角肯定是要上台表演的。

    她对这部分的剧情实在不太清楚，唯一知道的也就是，男主角肯定会去看女主角的表演。

    至于女主角要表演的究竟是唱歌还是跳舞又或者是其他，她就不太清楚了，只能从阎玉这边根据不符合她对他的了解的异常行为进行推测。

    只能猜测或许阎玉是在给苏萌萌准备剧本吧。

    “如果是我，我肯定是希望男主接受女主的表白，也希望男主角一直都知道女主角其实都在对自己好，只是因为女主没有直接说，患得患失，担心这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情。”芩羡偶尔也会看小说，她看小说的口味基本上来说是比较喜欢基调欢快的，看起来轻松自在的，直白一点来说，她是一个甜文爱好者。

    她不喜欢看女主角痛苦虐心的暗恋男主角，她希望看到女主角在忐忑暗恋男主的同时，男主这边也在担忧着女主角是否喜欢自己，双向暗恋就是这么美好。

    “所以就希望男主角其实也早就喜欢上女主了，但是男主角可能会在心里感到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女主，也就一直都不敢表露心意。”芩羡脑补了一下，觉得这样就完美了。

    “不过这些只是我自己希望的剧情发展啦。具体要怎么样写，那肯定还是要看你自己的想法。”芩羡不想让自己的想法影响到阎玉原本的思路。

    她偷偷看了阎玉一眼，发现阎玉好像有点失望。

    是因为觉得她这边给出的情节发展太平淡了吗他可能想要更惊心动魄的还是说他想要更现实更虐心的后续

    芩羡的回答只是做实了他的猜想。

    她果然完全没有明白。

    “是一个很理想化的设想。”阎玉双手交握垫着下巴，“但是你为什么会觉得男主角能明白女主角实际上是在对他好，女主每次嘴上说的可都不是什么好话。”

    “一个人说的话跟他做的事情有时候是不一样的嘛。我一般看人呢，第一不是看他说了什么，而是看他做了什么。还有一种叫做傲娇的人设呢，这种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口嫌体正直，嘴上骂的越狠，心里就越担心。”芩羡自己不是这种性，但是觉得这种性也很可爱。

    阎玉在她说这段话的时候，产生了膝盖疯狂中枪的感觉。

    又在心里十分埋怨，她既然知道存在这种性，就没有发现他就是这种人吗

    “所以你觉得秦玄能明白袁钰就是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芩羡很认真地点头，“肯定能明白的吧因为你写的这个角色他是一个很温柔，很会为别人着想的角色啊。他那么体贴，肯定能明白的。如果他不明白，那可能是因为我对这个角色的性认知跟你想表达的存在偏差吧。”

    “嗯。他确实不明白。”阎玉起身去倒水，“你喝水吗”

    “嗯嗯有点口渴了。”剧本里面袁钰这个角色的台词还挺多的，她说的嘴巴有点干了。

    阎玉找了个没用过的杯子，倒了两杯水，端过来，“你对他的性认知也没有很大的偏差，只是漏了一个很重要的点。”

    “他很迟钝。所以他即便知道对方是帮助了自己，但他也从来没想过对方是因为出于喜欢自己才会帮助自己。”

    他的暗示都快贴在脸上了，但正如他说，她实在太迟钝了。

    她只想到了一层，而他的意思有好几层。

    “他最多只是觉得对方真是一个好人。”虽然她没有给他发过好人卡，但她每次对他说感激的时候，她的眼神就是这样说的。

    芩羡歪着头想了想，接过阎玉递过来的水杯，小声说了一声谢谢。

    “如果是迟钝的话，那也可以设置成他其实并不是不喜欢女主，只是因为他太迟钝了，所以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感情。面对女主对他的表白，他现在选择了拒绝，但是拒绝了之后，女主不再联系他，他也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情绪之中。”芩羡一拍手，“这就是传说中的追妻火葬场啊。”

    “是吗”阎玉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什么追妻火葬场，“我也觉得她应该是太迟钝了。”

    “那你现在有想法了吗知道要怎么往下写了吗”芩羡希望她多多少少能帮上一点忙。

    “嗯。知道了。”阎玉抿了一口温水，反过来问她“那你呢你知道能让我笑出来的一种做法是什么了吗”

    芩羡一秒尴尬地挠了挠脸颊，“这我应该，可能，大概、或许还是不太明白。是想让我经常来陪你练你写的剧本吗”

    “能让我笑的做法，就在我写的这个剧本里。”让他再继续说下去，他也无法再说出口了，“你可以拿回去研究一下，再告诉我，你研究出了什么结果。我会告诉你是对还是不对。”

    这个人真的好不坦诚啊，可能是专门在玩她所以想让她猜来猜去

    芩羡心里有点小埋怨，不过这种程度的折腾她还能接受。

    “我自己一个人研究的话，我是个很愚钝的人，可能很难研究出什么结果，我可以跟我的朋友一起讨论讨论吗”芩羡掰着手指头算算，“就只跟我的闺蜜说，关于你的事情，我只跟我闺蜜说。不会跟其他人说的。我闺蜜是信得过的人。可以吗”

    芩羡算是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让柯树知道他们之间的一些事情，是在破坏了跟阎玉的约定。

    阎玉并不在意，她的闺蜜似乎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或许她闺蜜能让她恍然大悟。

    “可以。”他同意了。

    看了一眼时间，阎玉该去工作了，他走向办公桌，芩羡就很自觉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他转过身喊住她，“去哪儿”

    “我看你好像要工作了，我也不能杵在这里打扰你吧就想着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芩羡老实回道。

    “你有要紧事吗”他问。

    “刚才已经让哈尼提前回家了，所以我应该也就是回家吧。”

    “那就不要走。”他无法直接说我想让你留在这里陪我，但他可以说，“还是那个陪玩价，吃过晚饭后，我就送你回家。”

    “那我留在你的办公室里，要做什么呢”她很费解，他在工作，总不能说让她陪玩吧，她也不太懂做他做的工作。

    “随便做什么，我这里有书，也有一台备用的电脑，你怎么自在就怎么做。”他无所谓，他只要跟她待在同一个空间里就可以了。

    “好吧。我和家里人说一声。”芩羡无法理解，但她不会跟钱过不去。

    阎玉进入了认真工作的状态，芩羡也非常识相地尽量做一些比较安静的事情，比如说戴着耳机听歌，看手机新闻。

    又或者指绘，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戳戳戳，对着他办公室里的时尚杂志封面上的模特画些有点抽象的画。

    她一丁点声音都不发出来，因为觉得他专注工作的时候，应该需要很安静的环境，她甚至都不敢把目光过多的放在他身上，有时候目光一直落在一个人的身上，对于对方来说，也是一种打扰。

    不过偶尔的偷看，也让她见到了阎玉不同于学生时期的另一面，他穿着很休闲的t恤运动裤运动鞋，但工作起来却非常认真，十分投入。

    其实当年她和阎玉待在一起，带他出去游玩的时候，他也有在景点里拿出几套卷子当场做起来的神奇操作。

    她看到他这样做，也没有责怪她，从芩羡自己的角度来看，她那时对他可以说是非常的纵容。

    他要在看景点的时候争分夺秒的写卷子，她也不会生气，反而撑着脸笑盈盈的一旁看他，她那时的成绩比阎玉好很多，所以有时候看到阎玉做错了一些题目，她还笑着指出来。

    他写作业的时候，也是很认真的。

    她当年也很喜欢看他写作业，很喜欢充当家教的角色，看到他不懂的题目，都很开心的去给他讲解。

    后来想起了穿书这件事，还有原剧情的种种，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觉得很温馨的过往，在阎玉看来，应该充满了绝望吧。

    被骄横富家千金控制着人生的绝望。

    阎玉的工作应该很多，偶尔还会有一些员工过来找她，进来的员工很尽力地克制着好奇心，不往芩羡这边看，但芩羡能感觉到阎玉公司里的员工对她存在很强烈的好奇。

    她在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可惜办公室就这么大这么空，她也找不到地方躲。

    “困的话，可以去休息室里睡一会。”他暂时休息几分钟，看到她打了个哈欠。

    “没有，不是困。”芩羡直着腰，“你什么时候下班呀”

    “今天要加班。”阎玉暗暗算了时间，“大概晚上九点半吧。”

    “好的。”芩羡拿着手机，“我和我家人说一声。”

    芩羡说是说不困，但是待在这里实在有些无聊，柯树回去之后也睡觉了，她想跟她讨论阎玉的这个剧本的问题都找不到人，最后她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阎玉等她睡熟后，悄悄走过来，缓缓蹲在沙发边上，见她的头发散乱垂下来，抬手帮她别回耳后，不小心触碰到她的耳朵，他缩一下手指。

    办公室里空调有点冷，他进入休息室拿了一件外套，走出来时，一个女经理刚好走进来还没喊他就被他“嘘”一声制止了。

    女经理马上会意噤声，放缓了脚步，安静地看着阎玉的一举一动。

    阎玉把外套轻轻披在芩羡身上，忍不住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目光温柔似水。

    他看了好一会才收回目光，脚步很轻的走过来，让女经理有事出去说。

    女经理名叫雷岚，从公司创立就一直在了，从普通员工爬到经理的位置，跟阎玉认识的时候也不算短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阎玉这么小心翼翼的对待一个女孩。

    公司的内部论坛现在讨论热火朝天，很多人都觉得这个女孩不可能比得过苏萌萌，现在雷岚亲眼所见，只觉得阎玉对苏萌萌的态度根本就只是对普通学妹的态度，对这个女孩才是真的特殊。

    工作上的事情忙完，雷岚也不可能因为好奇向阎玉探听什么消息，不过雷岚原先以为阎玉对苏萌萌特殊，和苏萌萌应该会是一对，这个想法现在已经改变了。

    还在磕阎玉和苏萌萌的人就真应该看看阎玉对待那个女孩的态度。

    有的同事好奇为什么阎总会在外面和雷经理说工作的事情，不应该是在办公室里处理吗

    雷岚神秘一笑，什么都不说，只提醒他们，“今天和阎总来公司的那个女孩我可以很肯定的说，那个女孩才是阎总真正放在心尖上的人。你们别再起哄说阎总和苏萌萌是一对了。乱说话惹恼了阎总，那可就，啧啧啧。”

    雷岚话说的神秘兮兮，又有点答非所问，让人更加好奇，办公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下午，苏萌萌回到了家里，苏家里的人都看的出她的情绪十分低落，露出笑容也只是在强颜欢笑。

    彭静涵是最在意苏萌萌情绪变化的，一看到苏萌萌失魂落魄的样子，马上凑上去担忧地问，“萌萌，怎么了你不是去找阎玉帮你解题吗怎么这么不高兴”

    说罢，彭静涵就给苏萌萌送上她最喜欢的甜点。

    苏萌萌坐在花园凉亭的石椅上，揪着心口重重的叹气，“我被赶回来了。”

    “就跟学长生日那天一样，学长今天也没有空，他、他说他有事情要忙。还”苏萌萌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学长果然因为上次的事情，还在生气。”

    “他要忙什么”彭静涵就奇怪了，不就是正常上班吗而且是周末，工作也应该没有那么多才对，根本就不可能会忙。

    “我也不知道。”苏萌萌咬着唇，很失落，“但是我觉得应该是和芩羡姐有关吧。”

    彭静涵认识一些在阎玉公司里工作的人，她让苏萌萌稍等一下，她可以向在阎玉公司里工作的朋友打听一下。

    彭静涵的朋友很快就给了彭静涵一些截图，大致就是说现在公司里的大家可都在八卦呢，十分好奇阎总下午带回来的那个女孩是什么身份。

    不用说都知道，那个女孩肯定是芩羡了。

    “怎么样”苏萌萌等了许久，彭静涵也不说话，只能感觉到彭静涵身上的怒意越来越强。

    “阎玉那个混球，果然又是跟芩羡亲亲我我了”彭静涵咬牙切齿，“萌萌，他竟然敢这么不把你放在眼里”

    苏萌萌垂下眼眸，很失落地劝说彭静涵，“静涵，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其实我和学长又不是那种关系，学长为了和她一起，不愿意给我讲题，也很正常吧。我就是我心里难受的时候，好像比较想和芩羡姐说说话。”

    “连学长都那么在乎她，那她肯定是一个很温暖的女孩吧跟她说说话，或许我的心情就会好很多了。”苏萌萌叹气很遗憾的说，“可惜，我都没要到芩羡姐的联系方式。”

    彭静涵早就拿到芩羡的企鹅号了，只是一直想不到理由而已。

    现在苏萌萌说到这个程度，她选择了一个这样的说法，“我这边其实已经打听到芩羡的联系方式了。你去加她吧。你就是说推送可能认识的人，你好奇就加了，加的时候就装作不知道这是她的号，你也别自报身份，芩羡那样的人，如果你爆了身份，谁知道她会不会做什么妖。”

    “萌萌，你放心，我都会帮你的。”彭静涵拿出手机给苏萌萌发了一串号码。

    苏萌萌很为难，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彭静涵的说法，“唉，好吧。希望和芩羡姐聊过之后，我可以解开心结。”

    彭静涵笑着点点头，一边陪苏萌萌，一边也在自己用手机暗中了解事情的全貌。

    她借了朋友的账号，去阎玉公司内部论坛看了员工们的讨论，也去问了方炎，关于芩羡是否接受了其中一份工作。

    方炎的回复是，芩羡一直拒绝他介绍的工作，她没有想要接受任何一个工作。

    这让彭静涵越发怀疑，芩羡的独立自强只是装给阎玉看吧，说到底芩羡也是一个想要抱着阎玉大腿的人，这两个人之间肯定存在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而且还是芩羡先发起的。

    彭静涵绝对不能容许苏萌萌因为芩羡的存在受到这么多伤害，看来她要加大力度了。

    她暗中行动，因为容易暴露不敢直接动芩羡，她还不能对芩羡的家人下手吗

    芩羡那个妹妹芩慕，就是一个很好的靶子。

    芩羡醒来的时候，还没睁开眼睛就先闻到了一股清爽的冷香，睁开眼后发现橘红色的彩霞透过窗户洒进来，办公室里灯没开，房间里蒙上了一层橘红色，没有被阳光照到的角落，阴沉昏暗。

    她一起身，搭在她身上的外套就掉下去了，她不明情况，但也马上就抓住了外套的衣领，这好像是阎玉的外套

    他在她睡着的时候给她盖上的吗

    刚醒来，芩羡脑子里昏昏沉沉，混混沌沌的冒出这个想法。

    他还在办公室里，没有开灯，电脑屏幕的光就打在他的脸上，他转了转眼眸，“醒了”

    “嗯对不起，我好像睡了很久。这衣服是你特地”

    “不是。”他嘴快否定了，“可能刚好掉在你身上吧。我怎么可能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噢，也是。”芩羡想想也觉得自己可能是自作多情了，她也没有注意过之前沙发靠背上是不是有这么一件衣服，应该有吧。

    “你下班了吗”芩羡放弃纠结衣服的问题了。

    “嗯。”他早就处理完工作了，只是不想吵醒她而已。

    “那我们接下来要去吃晚饭吗”芩羡立即起来收拾东西，整理仪表。

    “不。接下来去超市买菜。”阎玉刚才重新制定了计划，他嫉妒那两个偷吃了她做的便当的小孩，他惦记了很久，他也想要吃她亲手做的饭菜。

    “啊”

    “然后去我家做晚饭吃。”

    “诶”芩羡觉得自己脑子快当机了。

    “有什么意见”他轻飘飘地问。

    芩羡哪里敢有什么意见，“没、没有。只是太意外了，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安排。我现在想看一下我手机有没有新消息，可以吗”

    阎玉也已经收拾好他的东西了，“可以。”

    “嗯有个人加我好友”芩羡收到了好友申请。

    阎玉凑了过来，看到了那个申请加芩羡好友的号码，是苏萌萌。

    苏萌萌又想做什么对芩羡还不死心

    “别加这个人。”阎玉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这种突然加别人的号，都是一些骗子号，不是卖片就是来骚扰你。我建议你把号的性别改成男，并且设置一下添加的验证问题，避免一些不认识的人随随便便加你。”

    芩羡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你说的对。”

    她点了拒绝，看了看家人朋友都没什么消息，按照阎玉说的，设置了添加好友的验证问题，就把手机放回包里了。

    按照阎玉的安排，现在快七点钟，去逛个超市再做个饭吃，时间也差不多。

    于是芩羡和阎玉这边是去超市买菜了，两个人也一直都没有看手机。

    苏萌萌这边紧张的等了很久，等到了她发出的好友申请被拒绝了，芩羡拒绝添加好友还给了个理由说不好意思哦，我不添加陌生人。

    等她试图再添加一次，打算表明身份，却看到芩羡设置了添加验证问题他笑起来像什么

    这个问题没头没尾，他是指谁

    但苏萌萌内心隐隐有个答案，这里的他肯定是指阎玉。

    就像明目张胆的嘲讽，嘲讽她从未见过阎玉的笑容，所以她无法想象，他笑起来是什么样的

    苏萌萌试着填了一些诸如很帅、光彩夺目世间其他美景黯然失色但都不对，打不对验证问题，她就连申请都无法再发出去。

    晚上八点钟，芩羡和阎玉在超市买好食材后，被阎玉带到他家。

    芩羡发现一个问题，阎玉现在住的别墅区跟她家其实并不顺路，在相反的方向。

    这发现让她觉得既视感很强烈，但仔细想想那个剧本的内容，又觉得八成是她想太多了，所以也就忽略不去深想。

    阎玉要去把车停去地下车库，把钥匙给了她，让她先去开门。

    芩羡拿着钥匙想开门，但她刚碰到门就发现有人门后拉开了门，阎玉的家里有人

    她以为在阎玉家里的人会是苏萌萌，想转身就跑，但门彻底打开后，门后站着一个又高又瘦的女孩，用同样惊讶的眼神看着她。